《放啸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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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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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太子体恤陛下,连带着咱这老奴也沾光了。”念及这些纸张奏章是太子推广的,石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旋即想起这纸张是那个富平侯府下产业,脸色又阴沉下来。

    正沉思间,大殿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石显抬头看去,正是老搭档、得力助手、中书仆射牢梁。

    牢梁手捧一堆刚从丞相府封还的批奏,放在堆得高高的龙案上,看看空空如也的龙座,有些忧虑地回望石显。

    石显点点头,轻叹一声:“入春以来,陛下龙体渐感不适,难以久坐,这奏章已积压了好几天……”

    这哥俩的眼神,都露出悲伤之色——这并不是装出来的,两个同穿一条裤子的家伙没必要玩这个。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大臣常常会有几朝元老,而宦官,从来只有一个主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朝臣”。

    所以最希望皇帝长命百岁的人,不是皇后,不是太子,不是皇子,不是大臣,而是宦官。他们的利益与皇帝紧密相连,他们对皇帝的感情最深,无怪乎就连汉朝最看重儒生,立下以儒治国为国策的汉元帝,真正倚重的人,却不是儒生,而是宦官。

    伤感一会,二人也知于事无补,只能寄希望于天子得百神庇护,龙体无恙便好。

    石显想起正事,问道:“固之去找那掖庭孙朴,可问出什么?”

    牢梁定定神,答道:“没问出什么,一切如常。”

    “那富平侯去找他做什么?”

    “聊天。”

    “聊天?!”石显差点没呛住。

    牢梁苦笑:“我当时也象令君一样,但那孙朴神情不似做伪。问他们聊什么,回答居然是家事。”

    “他说谎!”石显冷冷道。

    “下官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牢梁搓着手,一脸苦笑,“但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孙朴一口咬定是聊家事。依下官想来,这孙朴一向与富平侯并无私交,亦无旧谊;若是利诱,下官给他的利更大,他也很是动心,只是确实说不出所以然来……”

    “好吧,我明白了,就这样吧。”石显很是郁闷,原本以为抓到一条线索,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这富平侯是真清白还是真有手段?石显宁愿相信是前者。

    这时,一声宣唱响起,打断了石显的思绪:“皇帝入殿!”

    元帝虽然迟到,但还是来了。

    石显与牢梁立即起恭迎。

    一阵环佩声响,元帝在内宦们的扶持下出现。眼前的元帝两颊瘦削,须发白多黑少,眼珠暗黄,看上去更显苍老,直如五旬老者。而此时,距离他的四十寿诞,才过了半年而已。

    石显与牢梁小心扶着皇帝入座,很想劝劝元帝多休息,但话到嘴边又吞回,有些话不是臣子能说的。你让皇帝多休息,那奏章谁批?全由你代劳?话是好话,意是好意,可说出来就有些诛心了。

    元帝安坐之后,却见牢梁恭立于旁,并未象往常一样退下,奇道:“牢卿有事要奏?”

    在汉代,“卿”这个称谓还是很值钱的,并未像宋明那样泛滥。一般只有诸王、三公、九卿、列侯可称卿,二千石以下官员,皇帝多以“某君”称之。牢梁这个中书仆射,不过六百石小官,根本没资格称卿。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近臣,而且又是在内宫,所以元帝才这样称呼,以示亲近。

    牢梁恭声道:“是,禀陛下,前日呼韩邪单于拜会富平侯,结果闹出一点事。”

    元帝讶道:“是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这二位说起?”

    “回陛下,富平侯不顾千金之躯,与那匈奴右皋林王伊邪莫演厮斗,颇失礼仪。”

    “啊,有这等事,那谁赢了?”

    牢梁好不郁闷,人家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而是堂堂列侯与“外国友人”打架,有失天朝体面好不好!但皇帝要问结果,也不能不答,只得捏着鼻子道:“这个……富平侯没输,那匈奴右皋林王也没赢。”

    “那就是打平!”元帝表情精彩,拍案而笑,“不错不错,我这甥儿看起来秀气,想不到居然能与匈奴右皋林王那等熊罴之士对阵而不处下风。难得难得。”

    牢梁无奈偷看石显一眼,后者垂首敛目,老神在在,显然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石显确实对这结果并不意外,他很了解元帝,知道他一向很爱护皇妹,而富平侯双亲俱亡,元帝怜其身世,更是爱护有加。这种打架之事,根本不会引起皇帝多少恶感。尤其匈奴人更不在意这个,打完拉倒,甭管输赢,从头到尾都没二话。既然“外国友人”都没抗议,皇帝自然更没理由责罚自己外甥了。

    不过,这件事动不了你,下一件事,就不信你富平侯还能安然躲过去。

    石显向牢梁使个眼色,牢梁知趣退下。

    石显躬身谦卑道:“说起富平侯,有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二百四十一章 【石显的獠牙】

    元帝目光一凝,道:“讲!”

    石显慢声细语:“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当日为和亲选秀,驾临长乐宫之事?”

    元帝若有所思:“长乐宫点选啊,记得,怎么?”

    “可还记得当日阳阿公主曾向太后暂借长信宫之事?”

    “唔,有这么回事。不过阳阿不是很快就离开了么?”元帝不解看向石显,“这跟富平侯有什么关系?”

    “有。”纵然宣室并无他人,但石显还是压低声音道,“公主在长信宫会见之人,就是富平侯。”

    元帝原本松松垮垮倚着龙案,骤闻此言,身体顿时绷直,浑浊的眼珠陡然射出一股寒光。石显垂首躬身,双袖下垂,不敢再言语。

    公主在宫里接见一位侍中,而且还是自家外甥,原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考虑到当时长乐宫被封禁,连太子都被禁足,这事就不同寻常了。

    好半晌,才听到元帝低沉的声音:“事关公主与富平侯,不可胡乱猜疑。”

    “是,老奴并未认为公主与富平侯之间有何事,而是……”

    “而是什么?”

    “多半是富平侯有要事,想请公主帮忙,故此……”

    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元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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