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张茹茵已失踪八个月,某日午后。
赵新义补了一上午的瞌睡终于起床,赵如珍在学校,黄天赐和孙寅都回了公司,朱方东也有自己公司的事情要忙,陶铁跟刑天窝在游戏室里上网,偌大的屋子就只赵新义一个活人,百无聊奈的他随便找了点吃的填填饿得叫唤的肚子,也摸到游戏室去了。
一周没进游戏,游戏里又多了不少新面孔,句芒到饕餮世家找陶铁,半路上就遇到知他上线匆匆迎来的陶铁,一见面,陶铁就拉了句芒落到一处隐蔽处低语:“主公,小灰查到那妖女的消息了!”
句芒眼睛一亮,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她现在在哪儿?”
“五分钟前,爱丽莎爱婴医院刚刚登入她的入院记录,刑天已经过去认人了。”陶铁说。
句芒目光暗了暗,问:“还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吗?”
“没有,小灰一发现线索就立刻报告了我,我刚叫刑天去现场找人,然后立刻来找您了。”
“行了,我们现在就去!”句芒不顾朝他飞来的两只赤天使,直接下线离开。
带着鸭舌帽、大墨镜的赵新义和带了个大口罩挡了大半张脸的陶铁一路直入爱丽莎爱婴医院,有护士上前询问需要什么帮助,都被陶铁大咧咧地挡了回去,只说来看病人的,依着刑天在暗中的密音指路,两人快速乘上电梯直奔五楼产房。
一进走廊,刑天就大步迎了过来:“主公,你们来了!”大声道。
陶铁连忙冲他比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直囔囔:“这么大声干嘛?人呢?看到没有?”
刑天愣了下,有样学样地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道:“我刚才隐身潜入产房看过了,应该就是九天玄女本人。”
“应该?”赵新义睨着他。
刑天打了个冷颤,依旧不确定地说:“她大着肚子,又光着身子,呃……所以……”
“行了,我自己去确认一下。你俩在外面看着,不得对任何人再透露此事!”赵新义说完,快步朝产房奔去,身影瞬间消失在走廊里。
一入产房,就听到女人唉唉的用力声,还有护士鼓励产妇的打气声,赵新义寻声望去,一个半果的女人竖着双腿半躺在产床上,女人的脸上贴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女人就是张茹茵!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赵新义缓步靠近,右手扬起,随时准备给面前这女人致命的一击,突然,观察着胎儿动静的助产士惊喜的叫了起来:“加油!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再使把劲!对,对,就是这样!加油!”
隐身的赵新义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啜起一丝冷笑,右手食指点上张茹茵的眉心,原本还在配合着助产士的声音使力的张茹茵猛地身子一僵,瞪大了双眼惊恐地叫了起来:“啊——”
在场的医护人员都被张茹茵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到,医生连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张茹茵身旁给她打气的护士轻拍着她的脸颊问:“太太,你没事吧?喂?怎么了?”
张茹茵发出那一声惊叫后张大的嘴、瞪大的眼再没合上……
赵新义将摄出的魂魄一把抓入掌中,满意地看着在场医护人员惊慌失措地将胎儿硬生生从张茹茵的体内拉了出来,护士忙着给张茹茵做急救,没一会儿,又有一队医护人员急奔了进来。
赵新义扫了眼被护士抱到一旁的婴儿,慢幽幽离开了产房。
“主公,你把她杀了吗?”一出医院大门,陶铁就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赵新义,刑天也一脸好奇地望着赵新义。
赵新义冷冷一笑,对陶铁说:“去给我买个玻璃瓶来。”
“哦!”陶铁痴愣愣地应了一声,左右望望,朝对面一家礼品店跑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主公,你要多大的瓶?”
无语地翻个白眼,赵新义说:“越小越好。”
陶铁再次跑向对面,刑天忍不住追问赵新义:“主公,那妖女死了吗?”
赵新义饶有兴趣地睨着刑天反问:“你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比死更可怕吗?”
刑天愣着眼睛想了半晌,说:“有仇报不得,有怨申不了,真真是生不如死!”
陶铁已握着个小香水瓶跑了回来,听到刑天的最后一句话,好奇地问:“什么生不如死?”望见赵新义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恍然道,“主公,难道……”
赵新义只笑不语,接过陶铁递来的香水瓶,将掌中一缕清魂注入瓶中,盖上盖子,便见瓶子里现出一个小小的女人身影,近似颠狂地拍打着玻璃瓶壁。
“是那个妖女?”刑天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赵新义。
赵新义将瓶子收入口袋,叮嘱两人:“今天的事,谁也不得对外透露半句!”
“是!”陶铁、刑天齐应道。
“先回去吧。”赵新义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三人依次上了车。
“新义,你现在有空说两句吗?”到家不久,赵新义接到黄天赐的电话,对方似乎对将要说的话题有些顾忌。
“嗯哼,昨天赶了一晚的戏,今天放假,你几点下班?”赵新义轻松自然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黄天赐才缓缓道:“新义,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冷静地听我说完,行吗?”
赵新义啜起一丝冷笑,似已猜到黄天赐将要说什么,言语间却毫无破绽地问道:“什么事?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找到张茹茵了,想要我放过她吧?”
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确实找到茹茵了,不过……”
赵新义佯装不知情地提高了声量,追问:“不过什么?她现在在哪儿?”
“新义,你先冷静一下……”黄天赐似乎在思考怎样说明这件事情,言语间紧张不安,“茹茵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口气说道,“她已经死了!不过她死之前生下了一个孩子,我是想说,我可以将孩子带回来抚养吗?他毕竟是我的孩子。”
赵新义又怎会不知道黄天赐会有这个请求,一切都如他预料的一般,于是故作惊讶地说:“她死了?这不可能!就算死了,我也要找到她的真魂所在!”
黄天赐力劝道:“新义,她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放下这段仇恨吗?”
“如果换作是你,你能放得下吗?两世与我为敌,伤我爱女,她有丝毫忏悔之心吗?”赵新义厉声道。
黄天赐叹了口气,转换话题道:“那孩子……”
“孩子的事我不会过问,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张茹茵的真魂,我是不会放过的,希望你也不要从中作梗!”赵新义冷静地说道。
“我知道了。”黄天赐放弃为张茹茵辩护,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已经试过搜寻张茹茵的真魂,却一无所得,猜测又是被那幕后的某人摄了去,想来赵新义也不可能找得到,“我现在在医院,等着给孩子办理手续,会晚一些回来。”
“嗯。”放下电话,赵新义脸上难掩笑意。
从医院回来之后,赵新义第一时间让小灰抹去了他们去过医院的所有监控影像,再让小灰查找现今最大最隐蔽的黑市代孕交易所的联系方式,并将张茹茵的真魂交由小灰暂为保管,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三天后,张茹茵出殡的日子,也将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开启……
当你憎恨一个人的时候,杀了他,已经不是最有效的报复手段,每天看着他受尽折磨,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才是能得到最大的报复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
☆、告密
三天后,赵新义家中迎来了一个新的住客,赵如珍意外地很喜欢这个小小的新家人,在得知张茹茵在生产过程中死亡,赵如珍对这小家人更是爱护有加。
至于张茹茵的丧礼,赵氏父女自然是不会出席的,等到黄天赐一走,赵新义便进了游戏室。
在小灰准备的虚拟屋内,由陶铁、刑天布双重结界镇守,确保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外界探知,赵新义和张茹茵一坐一趴,在屋内再次相见。
“八个月前,是谁带你逃走的?”赵新义冷冷地质问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茹茵。
“我的孩儿呢?你把他怎么了?我要见我的孩儿!”张茹茵冲赵新义叫道。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我还会让你们母子见上一见,否则……”赵新义目露杀意。
张茹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样的赵新义,她在几千年前曾见过一次,那是姜榆罔得到女娃已死消息时的情景,当时只是透过玄光镜看到,她已经感到浑身发冷,当日若不是听訞劝阻,听怕天下又将招至一场腥风血雨的大难,如果,切实地看到这个表情,张茹茵强自镇定下来,答道:“我不知道是谁。”
“你会不知?”赵新义哪里敢信,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已失了气势的九天玄女,现下也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半低着头,坦诚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确实不知道是谁掳走了我,甚至到送我到医院,那个人也没有露过面……”
张茹茵为了再见儿子一面,不得不将八个月来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了赵新义。
原来八个月前,她正在泡澡,却不知怎的晕了过去,等到她醒来时,人已经在一间布置简洁的房间里,这是间一居室的房子,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老妪,这八个月来,一直是这个老妪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原本在被赵新义和黄天赐软禁时,她的能力便已被封印,到了这屋子,她自觉能力依旧未有解封,整个屋子也被结界封锁,屋里可供她打发时间的除了电视就是一堆书,没有任何可以外界联系的东西,门窗也都被封住,从里面打不开不说,甚至连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看不到。
老妪每天会出外一小时,购买新鲜的菜蔬瓜果给她准备饭菜,她试过跟着老妪偷溜出去,没有成功,试过从老妪嘴里套些线索,却发现那老妪似乎又聋又哑,这八个月来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对她的所有提问和暴怒行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到四天前,张茹茵阵痛发作,老妪才将她带出屋子,却被下了失感咒,看不到听不到,一直到医院大门,她才重新看到听到,身边哪还有老妪的身影,护士也说只看到她一人,并没有什么人陪她来医院。
赵新义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看得张茹茵心里发毛,不禁求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赵新义冷笑:“以你之能,即使能力被封,还能被一个老妪困住?你要我怎么信你?”
张茹茵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迭声求道:“我已落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必要骗你?我只求你让我见我孩儿一面,即便立死,也绝无怨言!”
赵新义凭空将纸笔丢到张茹茵面前:“你先将那老妪的模样画出来吧。”
张茹茵无奈,拿起笔思索着一笔笔将记忆中的老妪相貌画了出来。
赵新义接过画像看了会儿,张茹茵再次求道:“现在,你可以让我见见我的孩子了吗?”
赵新义收起画像,又问:“伏羲的下落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
“当初张星耀和张太乙说过,他们是用伏羲的安危威胁重就范的,你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张茹茵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神识比我哥更先恢复,没多久就重遇了天帝,之后我哥神识复苏,但他上世本就属伏羲麾下,与我部并无多大干系,只是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查探到伏羲、女娲、西王母等人的下落,他才答应先加入黄帝内阁一派,共同找寻伏羲皇的下落。至于后来我哥为何会听命于我们父亲和叔叔,我确实不太清楚。我也是在和你翻脸之后才知我爸的原神为创世神之一,是他主动提出会帮我铲除你和女娃,让我和天帝永结连理,我才答应和他们合作的。”
赵新义又啜起一丝冷笑:“你就如此恨我父女二人?”
张茹茵不甘示弱地瞪着他道:“不错!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天帝眼中心里都只有你一人!上世他答应你照顾天下苍生,为此不惜迎娶14妃嫔,只望能更大程度地造福万民,却对我不理不顾。今世,他一与你重逢,便对我不理不睬,处处坦护于你,甚至为了你公开宣布与我解除婚约!就连我怀上他的骨肉,他也只要孩子不要娘!这几千年来,我对他的付出,他都视而不见,若没有你的存在,我又怎会落得如斯境界!”
赵新义缓缓站起身来,冷冷睨着怨恨地瞪着自己的张茹茵:“既然你这么想见孩子,那你再生几个见个够吧!”
“你说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张茹茵惊叫起来,却哪有力量反抗,刑天从背后将她拎了起来,重新装入香水瓶中……
半个月后,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黄天赐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