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闲聊,黄天赐此时的尴尬感已经减弱不少,自动自觉地去灶房搬了柴枝来生火,又不知在哪里找来了几根铁签,抓了几块切好的肉串在签子上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负责切肉的白英杰怪叫道:“喂喂!那样烤出来怎么吃啊?还没腌呢,没味!”
黄天赐一边在肉上裹了些什么,一边架到火上,笑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洗了菜过来的赵新义看到,假意威胁道:“你要把肉烤糊了,晚饭就没你的份了!”
“你就这么不信我?”黄天赐笑道,一边将火上的肉块翻了一下,一股幽香夹杂着肉香顿时飘了出来,让闻到的人忍不住咽起唾沫来。
洗好米过来的陈思源惊喜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看到黄天赐正在火前烤着什么,赶紧奔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火上的肉块问,“你做的?真香!什么时候能吃?”
李子旭过来在陈思源头上敲了一下,说:“就知道吃!还不快去把米煮上,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
陈思源吐吐舌头,拿了米到一旁的燃料炉上煮饭去了。
不一会儿,肉块烤熟,黄天赐将肉块亲自送到每个人的嘴边,得到了一致的赞美,白英杰忍不住催他再烤一些。
赵新义嚼着肉,低声对黄天赐说:“你还真行,拿茶叶裹肉,不但消除了肉的杂味,还增加了茶香和去除了多余的脂肪。”
黄天赐看着他笑道:“这些都是以前的基本食物,多亏你找到了茶,才能让我们吃到这么美味的烤肉。”
赵新义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一餐饭下来,黄天赐和李子旭四人的关系见涨,众人都感叹于这位出生于富贵人家,如何又掌控大集团命脉的贵公子竟是厨艺高手,一点看不出传闻中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富人架子。
饭后黄天赐又当众表演了制茶技术,将一杯杯新制的七色茶水端到众人面前,大家喝着茶就着山里微凉的夜风又闲话了一番。
就寝任务是三项当地的风俗游戏,马打架——六人分别采取三根一种山里常见的野草,系成活结,两根套在一起后相互拉扯,先断的为输,这一轮游戏王雷最终获胜。
宠物跳高——在第一轮游戏中落败的五人分别去抓一只蚱蜢,放到地上后同时放后,跳得最高的蚱蜢主人获胜,白英杰的蚱蜢胜。
木陀螺——一种木制陀螺,上面为圆桶形,下方被制作成圆椎形,底端衔一颗小钢珠,以竹杆为柄,一头系细绳,陀螺在地上开始旋转后以细绳抽掺,保持陀螺旋转时间最长的胜,最终李子旭在这一轮比赛中胜出。
三组游戏大家都玩得很高兴,特别是最后的木陀螺游戏,没能玩上的白英杰和王雷都表现出兴趣来,在拍摄暂停的空档里,白英杰和王雷都去试玩了好一会儿,六个大男人为证明自己才是游戏高手,不停地抽动手中的细绳,夜风中除了笑闹声,还夹杂着细绳抽过空气的啪啪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黄天赐刚才的败北是在赵新义的陀螺滚地之后有意为之,在后面的玩耍中,黄天赐的陀螺一直处于高速旋转模式,陀螺看上去像静立在地上一般。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游戏中获胜的三人回晚饭前拣选好的纸屋内睡觉去了,余下的三人则在平如上的木板上就寝,陈思源不无担心地望着黄天赐问:“这天很冷的,在这里睡觉,你没问题吧?”
黄天赐一边将睡袋套到身上,一边说:“没问题的,你们的节目我也看过很多期,早就做好准备了。”
陈思源笑说:“年轻就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故友
最后洗漱完回来的赵新义发现木床的左右两边分别被陈思源和黄天赐占据,自己不得不睡在他俩的中间,看着一旁已经躺好的黄天赐,赵新义有些迟疑。
似乎感觉到赵新义回来了,黄天赐睁开眼望着站在床尾的赵新义小声说:“发什么呆?快睡吧。”
看了眼已经开始打呼的陈思源,赵新义瘪瘪嘴,说:“你先睡吧,我还不想睡。”说完,往一旁走去。
黄天赐从睡袋里出来,紧跟着追了上去。
黄天赐一把拉住站在平台边上看着远方的赵新义:“既然睡不着,跟我来!”
赵新义一惊,问:“去哪儿?”
黄天赐扯着他往一旁的台阶走去,那是往下午拔旗帜的山顶殿堂去的路:“跟我来就知道了。”
赵新义望望四周,担心地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黄天赐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怕什么?所有人都睡着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被黄天赐说中心事的赵新义,顿觉尴尬,又不愿承认,嘴硬道:“我什么时候说怕人看到了?”
“那你怕什么?”黄天赐干脆放开赵新义的手臂,直接抓住他的手握在一起,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你!”赵新义用力挣了挣,没能挣开,恼怒地瞪着对方。
黄天赐并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就往台阶上走。
黄天赐熟门熟路地穿过银杏树,进入大殿内,从左侧的偏门进入到一条回廊,来到一扇房门前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请进。”
听到这声音,赵新义猛然忆起下午他们刚到这里时出来邀请他们入殿一谈的老道。
房门推开,黄天赐拉着赵新义步入屋内,屋内燃着一盏油灯,将屋子里映照得昏黄一片,像是渡了层淡金。
屋子不大,十几个平米的样子,靠墙放着张木床,屋子中间摆了张圆木桌,旁边是四张鼓凳,一进屋,赵新义就看到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道正站在床前注视着二人,见两人进来,弯腰便是一揖,道:“贫道参见两位圣君。”
黄天赐摆摆手,拉了张鼓凳将赵新义按坐下去,一边冲那老道说:“免礼,坐。”
老道走近木桌,待黄天赐坐下后这才坐下,提了桌上的茶壶分别给赵新义和黄天赐各倒上一杯茶。
黄天赐把玩着手中茶杯,轻笑道:“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老道双手放于身前,回话说:“有劳圣君记挂,贫道在此很好。”
赵新义好奇发看着这两人,看样子两人似是旧识,或者,这老道也是什么得道的神仙?
黄天赐望着老道感概道:“这么多来,亏得你放弃仙路,一直轮回驻守于此,辛苦你了。”
老道苦笑一眼,看了眼房门,说:“若非圣君当年出手相救,只怕贫道早已死于天劫,又怎能长久守在她们身侧。”
赵新义眨巴眨巴眼,惊道:“你不是人?”
老道错愕地回望赵新义:“圣君何出此言?”
黄天赐笑道:“他还未完全苏醒,一些旧事并无记忆。”
“原来如此……”老道若有所悟地望望赵新义,又看看黄天赐。
赵新义偷偷白了黄天赐一眼,暗自嘀咕:我就一凡人,怎么了?怎么了?
黄天赐了然地睨了赵新义一眼,转头冲老道道:“我所拜托你的事,可有进展?”
老道肃色道:“贫道道浅力薄,所能守护的仅此一方水土,我遵圣君之意联络了周边山精地灵,方可保住方圆百里平安无事,但再远些的山精地灵多已轮入魔道,以小人之力无法阻止。”
黄天赐也变得严肃起来,点头道:“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你已为此付出许多。”
“贫道惭愧。”老道说着低下了头。
黄天赐安抚他道:“这并非你之过,何需愧疚。”话峰一转,又问,“近年来可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茶姑日前已重回此地,龙太子依旧行踪不明,后土娘娘似乎还未苏醒,并无音讯,据报,大禹圣君已托生,具体位置还未查明。”老道回道。
黄天赐满意地说:“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能得到这些信息,实属不易。”
“能为圣君效力,便是我等光荣,何来辛苦。”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声?”越听越迷糊的赵新义忍不住叫道。
黄天赐望着他肃色道:“如今天不天,地不地,魔物当道,地府颠覆,远古众神皆复,但很多仙友并未完全复苏,而魔界背后有一巨大力量支撑,我始终怀疑……”说到这里,黄天赐犹豫地停了下来。
“怀疑什么?”赵新义追问道。
看出黄天赐的欲言又止,老道对赵新义解释道:“圣君一直认为,以魔物自身的力量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势力,这背后定有仙界势力支撑……”
“你怀疑谁?”赵新义定定地望向黄天赐,虽然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潜意识里却迫使自己想要知道更多的内情。
黄天赐冲正待说明的老道摆摆手道:“一些事,你现在还勿需知道。”
“那你带我来干嘛?”赵新义郁闷道。
黄天赐宠爱地伸手摸摸赵新义的头,柔声道:“等你能接受自己的身份时,自会明白这些事情的原由。”
老道看到此幕,低头轻声宣了句道号:“无量寿佛。”
赵新义脸上一红,一巴掌打开黄天赐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怒瞪他一眼。
黄天赐笑笑,并不在意,转头对老道说:“若有后土娘娘的信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贫道明白。”老道低头应道。
“我会让人来联系茶姑,龙太子大概已经投生人界,一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黄天赐对老道说道。
“贫道明白。”
黄天赐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和他先走了,你多保重。”
老道起身作揖道:“多谢圣君挂念。”将赵黄二人送至门外。
走出殿堂,赵新义忍不住问黄天赐:“那老道到底是什么人?”
黄天赐看他一眼,笑问:“你真想知道。”
赵新义瞪着眼说:“你既然带我来了,就别跟我打哑谜。”
黄天赐苦笑道:“只怕说了你也不信。”
“信不信是我的事,说不说在你!”
黄天赐看着他苦笑不已,摇头道:“既然你执意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黄天赐拉了赵新义走到一株古银杏树下,抬头看着满树绿叶,缓缓讲述了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
这九株银杏古树自几千年前便生长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银杏树慢慢有了神识,九株银杏本为八雌一雄,雄树得天地灵气最多,灵性渐增,与那八株雌树的感情也很深厚。
千百年后,九株银杏屡经天劫,道行日盛。
到千余年前,九株银杏等到了第九次天劫之期,然,第九次天劫却不似前八次那么简单,虽说只要经历过这第九次天劫便可得到成仙,但九株银杏心下明了,想要度过此劫便是九生一生之状,介时谁生谁死还是未知。
一直以来,雄树的道行最深,每遇度劫之日均是他为主力,保护八株雌树不被伤害,而这一次,八株雌树自知即便九树合力也不可能全部安然无恙地度过此劫,而这是他们可以成仙的唯一机会,修道数千年,等的也是这一个机会。
八株雌树暗下商议,要让夫君成功度劫,唯一的办法就是八株雌树以身护夫,以牺牲自我的方式扛下大部分天劫,保全雄树的功力,使他能在最后有余力度过天劫。
雄树并不知晓雌树们的打算,一心努力修练,等待第九次天劫的到来,期望到时能和八位爱妻一起度劫成仙。
来天劫来临之时,雄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三株雌牢牢抱住,另外五株雌树以身体挡下一轮紧接着一轮自天而降的天雷。
等到雄树挣脱出雌树的纠缠时,已有六株雌树被天雷劈中,非死即伤,没等他回过神来,余下的两株雌树又相继为他挡下两道天雷,如此一来,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雷过后,便可度劫成功。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就在雄树抱着与妻共死的想法等待最后一道天雷的来临时,那道天雷意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原身——千年银杏树树干。
银杏树瞬间被火光包围,其元神却丝毫未损,这也意味着雄树度劫成功,即将飞升。
看着爱妻们或死或伤地躺了满地,雄树决定一死以抗天命,誓要再与八株雌树再结姻缘。
此情此景感动了一位途经此处的仙人,以雄树拜入此仙门下为代价,帮他将八株雌树的魂魄招回重生,但雌树因受天雷所劈,法力尽失,只剩神识未灭,无法再经天劫修道成仙,雄树为照顾它们决定留下,然,原体已失,他不得不选择轮回重生,否则便要离开此地,上天庭述职。
千百年来,雄树历经多番轮回之苦,无论转生之后诞于何地,总会想尽办法回到此处,只为守护这八株雌树不受外界滋扰,以期终有一日八株雌树可重修道行,和他一起飞升。
作者有话要说:
☆、新任家主
赵新义回头望着身后的古银杏,伸手摸着树身,感叹道:“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