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瞅着这老头眼下的模样,史书所记,多半才是真实的。所谓貂蝉,怕真是只是后人的一种误称,不过是指的一个美丽的歌女而已。
想到这儿,呵呵一笑,摆摆手摇头道:“王司徒别误会。我只是说,那个女子的名字叫貂蝉,并不是指你以宫中女官的意思。怎么,难道你府上没有唤作貂蝉的女子吗?”
王允听他解释,这才明白,只是明白后,却又呆愣。谁没事会用这个当做名字的?找死吗?只是,看眼前刘璋并没玩笑之意,皱眉想了想,这才肯定的摇摇头道:“皇叔从哪里听的这种传言?绝无此事!允府上虽歌姬众多,却并没以此为名之女。”
“没有?嗯,那,我听闻司徒府上,有一个绝色佳人,最擅歌舞,司徒还有收为义女之心,这事儿可是有的?”刘璋皱着眉,沉吟一阵,这才试探着问道。
王允面上青红不定,目光不由的有些躲闪。这事儿当然有了,可这也不过是没几天的事儿啊,这个刘璋却是如何得知的?此时问起,又是何意?
什么切磋之类的,王允就是再傻上百倍,也是绝不会去信的。有心要不承认,但见刘璋目光灼灼,心下却是不由的一虚,咳了两声,这才不自然的点头道:“这个,咳,嗯,想来皇叔所言,乃是指的红昌了?前几日在街上偶遇,见她欲要卖身葬父,一时动了恻隐,这才将其买回。今日也不过刚刚将其生父丧事办好,却不想皇叔足不出户,竟连这等小事也知道的如此详尽……。”
王允开始本是有些嘲弄之意,只是说着说着,面色却不由的渐渐变了。
正如他所言,这本是个极小极小的事儿,这位皇叔又几乎是很少出门,但竟能这么快的,并且如此精准的了解了此事,其中所透露出的含义,可真真的是让王允不寒而慄了。
他一来是惊怖于刘璋这么做的含义,以及刘璋显露出和平日行为完全相反的势力;
二来,却是由此想到,连这种小事,刘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做为至少表面上势力比刘璋强大无数倍的董卓,会不会也知道了今晚自己府上之事呢?若是知道了,又将会是个什么局面?
曹操若明日得手了,自然是万事大吉,可万一出现岔子,董卓要是知道今晚之事,自己阖府上下,又哪里还有命在?
想到这些,王允再没了考究刘璋怎么知道自己买了个歌女的事儿,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片刻间,便湿透了几层内衫。
刘璋哪知道误打误撞的,竟把个王允吓成这样。见他两眼无神,身子微微发抖,不由的有些奇怪。
他听王允承认了有这码子事儿,心中已是有些了然。估摸着这个叫红昌的女子,必然真是国色天色,从而后来在民间都有些流传了,这才导致那位小说家,为了增加噱头,将其插入了这错综复杂的汉末政治争斗中。
☆、第181章:所谓貂蝉(3)
不过,虽然知道这事儿果然是虚构的,但有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在这,却是不容置疑的了。既如此,在刘衙内得知这颗好白菜还没被王老头拱了前,那是怎么也要想法子挖过来的。
既然定下了这个心思,对于王允的心中所思,也就不太在意。在他想来,也不过是老头想到自己或许在监视他,从而感到了莫名的危险而致。对此,他自然不会多解释,眼下自己身处危险环伺之地,震慑力只会嫌少,哪会怕多?
当下微微一笑,咳了一声,打断王允所想,笑道:“哈,果然是有这么个人啊。那好极了,王司徒可肯请这位红昌姑娘一见吗?”
王允定了定神,只想着赶紧怎么打发走这个瘟神,好静下心来思索下其中可能出现的变化,当即强颜欢笑道:“皇叔有幸,允焉敢不尊?便请稍后。”说罢,命人去传红昌来见。
刘璋大喜,既然达到了目的,便不再去撩拨王允,只自顾捏了杯子轻啜着,目光有些迫不及待的往门口瞄着。
不多时,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个淅淅沥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奴红昌奉命前来。”
王允啊了一声,扬声让她进来,刘璋放下酒杯,一瞬不瞬的望着门口。
珠帘轻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似玉般洁白,如瓷般细腻,堪堪能见的几根小指,有如春葱一般,泛着一层朦然的萤光。
帘笼向边上一挑,清脆的珠音相互敲击,有着如同泉水飞溅的脆声,清澈玲珑之际,一个如梦如幻的身影,袅袅而入,室中便忽然似腾起一阵轻雾。
如云青丝重叠,斜斜在一侧坠下,一支雀嘴青玉簪别住,微微弯曲的雀嘴,似是勾住了几抹流云。
云影疏淡之际,细瓷般的一张俏脸显现,黑宝石似的眸子流光微盼,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柳枝拂过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水纹,惊惶着蔓延了开来,胭脂被水湮湿,霎那便淡淡的铺了开来。
长长的睫毛,将月光晒得细细碎碎,浅浅的,便是低垂着眼帘,微微的翘起,也似能在上面放住一根火柴。
挺翘的鼻翼犹如打磨的到了极致,微微有着剔透之意,轻轻翕合几下,鼻翼下一点樱红抿了抿,便似抿住了整个屋中的烛光。
脚下有些迟疑,长长的孺裙下,莲花弓鞋上,翠绿色的轻绒微微颤动,落足无音,听在刘璋耳中,却分明有种夏季的火热。颤的人心头也跟着一动一动。
云流水袖拖曳,斜斜往左一收,翠色的交领小衫,便将那两堆雪脂琼堆颤巍巍的拥起,洁白的孺裙晃动起一帘轻纹,女子矮了矮身,风儿般轻柔的腰身弓着,默默的施了一礼。
“此,便是红昌。红昌,这位乃是当今皇叔,受封广陵候的刘璋刘季玉公,你且去见过了。”王允目中闪过一丝火热,转瞬不见,微微捋须,对着红昌向刘璋一引,开口介绍道。
“奴红昌,见过皇叔。”红昌脸上有惊色划过,微微抬头窥了刘璋一眼,只是迎上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却如忽然受了惊的小鹿一般,连忙敛起,轻吐樱唇,施礼拜下。
这么……年轻……。的,呃,皇叔。红昌心中在震惊完刘璋的身份后,却不期然的升起无数的好奇。
只是刚才蓦然不及躲避的对视,那人亮亮的眼神,却让她被灼痛了似的不敢再去相迎。
“擦擦的,擦擦的,我擦擦的,极品!妖孽!祸水啊!介个,不行,要收!一定要收的!唉,会不会受不了?不管了不管了,死就死吧………”
微微弓着身子,半天不见对方让自己起身,红昌心中很是委屈,却不敢露出半分异色。
正自哀叹之余,耳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阵的碎念,古里古怪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壮着胆子,再次偷偷拿眼去看,心头却忽如深山中静寂的幽谭,突兀的被一颗顽皮的落石击中,咕咚的清音袅袅,在极深处、极静处,颤悠悠的连出回声无数。
☆、第182章:名字(1)
第182章:名字
这个世上,有些事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缠。但有些事儿,却往往毫无半分逻辑,之所以有了关联,只不过源于一种单纯。单纯的美丽,或者单纯的不美丽。
刘璋历经了两世,前一世,他以风华正茂的年纪,自认在青春云集的金字塔里,见识了诸多风光。这一世,他又遍尝了如安琪儿、赵雨、吴苋、邹玉娘、熏儿、张钰等的各种妖娆。
在他认为,他几乎已经看遍了世间的妩媚妖娆的风景,再往后,估计最多就是慢慢品味其中的细水流长。
但这一刻,在蓦然见到了红昌,这个后世所谓的貂蝉后,他忽然察觉到,原来世间的风景,他才只不过看到了山这边的景致。
而在他忽然兴之所至,偶然翻过了一座小山,蓦然发现,原来,还有那么一种美丽,等待着他去激动和拥有。
“皇叔,咳咳,皇叔!”
耳边有人在喊,嗯,哦哦,是在喊自己,刘璋收回了有些茫然的目光,定了定神,转头循声看去。
一个老头,呃,很面熟啊,啊,是了,是王允。刘衙内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是想起了自己身处何方。
方才一瞬间的惊艳,他出奇的并没有露出任何猪哥相,他只是震惊于一种极致的美,只是一种欣赏、一种沉醉,是那种不关乎任何色与欲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惊艳太过于突兀,他一时没有防备,这才有了这种失态。对于所谓的古代美人,他其实多半是有些不信的。
来了这汉末时空,又有了家中那些娇娆,他更是有些坚信了原本的看法。古代美女美则美矣,却也并无什么真的如同书中描绘那般,令人见之便会震惊云云。
古代的美女们,其实不过只是比之现代美女们多了一些时代属性的沉淀。多了些含蓄,少了些张扬,甚至,有一些,都比不过后世的美女。
毕竟,再美的基因,也是需要饮食营养的支撑。若一个天姿国色,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只怕多半也只能去臆想一下那美人的骨头了。
至于那骨头是不是真的就是不同,只怕也只有偏执狂或者神经病才能分辨出来。
刘璋的失态,只是一种粹不及防,却也侧面说明了红昌之美。被王允喊醒后,倒也有些难得的小尴尬。
“啊,呵呵,咳咳,这个,嗯,王司徒,唉,我理解你了。”刘衙内摸了摸鼻子,眼珠儿转转,先礼貌的请红昌坐下,这才歪头对王允叹息着。
王允就是一呆。理解我?我有什么需要你理解的?
“如此绝色,可以称的上是清丽人间了,王司徒虽然这个年纪大了些,毕竟也还是凡人,见之而心动,嗯嗯,当然可以理解。”刘衙内老神在在的剖析着。
王允登时老脸通红,有心要发作,却是顾及身份和脸面,忍的半天,终是闷闷的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红昌在旁低垂着臻首,灯影摇曳下,天鹅般优雅洁白的颈子,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耳中听着旁边一老一少的对答,心中忍不住的羞涩之余,却是有些憋不住的想笑。
☆、第182章:名字(2)
这个少年皇叔,言语古怪,却是有趣的紧。如老爷这般地位身份,平日里又何曾这般被人损过,偏生却反驳不得,只怕定然心中憋屈的紧。
她只是个小女子,便是再美,也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女子。在这个时代,女子除了依附男子存活,再没了他途。
她怀着小心思偷偷取笑着,蓦地却又想及死去的爹娘,从此后自己孓然一人,人世间便再无所依。
眼前两个男子,少的也罢,老的也罢,对于自己都是一般的结果。甚至,自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便纵有千般有趣,自己却又暗笑的什么劲儿?想及此,不由的又是一阵黯然神伤,自爱自怜起来。
“红昌姑娘,我已经听王司徒说起你家人的事儿了,还望节哀顺变。人之一生就是如此,坎坷荆棘遍地,你只有往前走,才能趟出属于自己的坦途。想必,令尊令堂九泉之下,也是盼着你能一生平安喜乐,勇敢面对一切的。”
心中正自哀切,耳边却忽然传来少年皇叔清朗的语音。字字句句之间,不见半分调笑之意,却殷殷的满是安慰鼓励之气。
红昌初时听的一怔,随即却忽然觉得心中极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初见时的惊惶羞涩,便如被温水浸过了冬雪一般,暖暖的让她有些懵然。
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孔。体会着那星般眸子里的关切之意,微翘的睫毛抖动起来,将一眸子的雾气漾起,化作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暖意,来回的将她裹了起来。
“呵呵,你可千万别哭啊,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那啥,咱们说点别的,嗯嗯,我现在知道你叫红昌了,却不知你姓什么,这名儿也是你的本名吗?可能跟我说说?”少年眼中有着一股怜惜,笑眯眯的向她发问着。
“奴姓任,小字红昌便是先父所赐。”红昌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觉得少年的声音让她很是舒服,让她有种莫名的信任,想也不想的,便张口回答着。
对于自己的姓氏,便帮着自己安葬了父亲的王司徒都是未曾知晓的。是了,王司徒又怎会想知道自己的姓氏呢?自己原就是个低贱的平民罢了,也只有他才会如此不同,竟能想到问自己的姓氏。红昌暗暗的想着。
“哦,姓任。任红昌,任红昌,果然,果然,呵呵,这老罗看样也不全是胡扯,总是有些个功底的。”
耳中听着少年低低的念叨着,红昌不知他口中的老罗是谁,但自己的名字在他念来,却忽然感到一阵的心跳,又有着说不出的开心欢喜。莫名的,似乎极想让他就一直这么念下去。红昌想到这儿,不由暗暗吓了一跳。脸颊有种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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