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小子却像
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睛放空,怎么形容来着!”老五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猛的拍了两下,
“对!没有焦距!不知道他在看向什么地方。
他的腿脚也不颤抖了,身子软绵绵的,我们还以为这老小子中了风,刚想抽他一巴掌,结果他突然喃喃着,我们到了。然后空洞的眼睛扭头想前面的一个方向看过去。
我们被刚才的山洞壁着实吓了一跳,一点都没有注意眼前的事物,顺着那老小子的目光一看,前面竟然是个湖!
湖水看不清是到底什么颜色,周围的绿光很强,把我们每个人的脸照的都是绿颜色,闪闪的在山洞里,确实有些吓人。
云谷镇的小子突然直起了身子板,活生生像是换了个人,他开口说话,就像是从老远飘过来的声音一样,他幽幽的说,咱们的日子到了。
我们被他这不知所云的话吓了一跳,我问道什么日子?
他停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然后就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们几个不知道这老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想问,就听耳边轰的一声巨响!”
“塌方了?”
黑老五瞥了一眼边上的黑老六,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塌方。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雨水塌方,心叫完蛋了,然后就觉得石块泥土重重的砸在我身上,然后泥土灌进了我的鼻子里,嘴里,我最后一个念头还是我们那工钱拿不上了,哈哈!
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淹没在土里,然后失去了知觉。但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醒了过来,发现什么泥土,碎石,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我们就躺在那个山洞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塌方的痕迹都没有,好像刚才做了一个梦一般。我看了看老六他们,他们都倒在地上,跟睡着了一般,有一个甚至是还打着呼噜。我把他们挨个推了一边,醒了之后,大家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什么意思?”我有些糊涂。
“刚才听完那声巨响之后,我们每个人的感觉多多少少有些不同。我是觉得被淹没在泥土里呼吸不上来,而老六像是感觉被水淹了,剩下的一个是火烧,还有一个是觉得自己从高空中摔了下去,总之,巨响之后,我们晕倒之前,每个人的感觉都不同。”
“那个云谷镇的小子是什么感觉?”
黑老五又扭头看了看黑老六,老六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稳稳的坐在原地。黑老五深吸一口气,道,“他没叫醒。死了。身子冰凉凉的。我们都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他死了之后,我们没有慌,可能当时也真的是吓破了胆子,我倒也没顾那么多,背起那老小子的尸体,我们便一路向外面奔,没奔多久
就到了山洞口。
那老小子就这么没了。我们剩下的四个倒是就这样捡了条命回来。
小兄弟,你说,迷信拜佛有什么用?人呐……就是命。”
黑老五摇了摇头,叹着气。
“那个山洞,除了会发出绿色的光,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不知道自己问这个做什么,但脑子中总有一种感觉,其中有什么联系。
但又想反驳自己,怎么可能一切会这么的巧合?我和柯霂临做的梦,柳镇裹脚布的传说,到现在那个云谷镇死的小伙子和奇怪的山洞,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同时都摆在了我的面前。
“奇怪的?”黑老五顿了顿,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喊道,“有!小兄弟还记得我说的那片湖吗?当时是真的没了胆子,都忘了这茬了,那湖水好像有股特别奇怪的味道。”
我心一沉,哑着嗓子问道,“是不是,先是有股甜甜的味道,然后有点变成了腐烂的味儿?”
“对!就是!你怎么会知道!”
我顿时哑了声。这一切真的都是有关联的?到底这都是什么?那个气味真的在现实存在而不仅只是在梦里面?那个山洞,那个湖水,里面是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无数的疑问把我的脑子搅和的生疼。
“叶清,你怎么了?脸那么白?”
我抬头,惊讶的看着那个人,“柯霂临?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不是睡了吗?”
柯霂临瞥了一眼我,然后冲着我边上那个不停嗑着瓜子的仁兄扬了扬手中的票,说道,“兄弟,我是硬卧的,咱俩换个坐,你看成不?”
我边上的仁兄显然是没搞明白情况,看了看柯霂临,然后又小声的问道,“不要钱?我去睡床你坐着硬板?”
柯霂临点了点头。
瓜子仁兄二话没说,从柯霂临手中夺过来票,又把自己皱巴巴的票扔给了他,一溜烟没了影儿。
柯大少蹙着眉看了看面前的瓜子皮山,小声道,“这哥们就不怕把牙给磕豁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诧异的望着他,刚才他以上一系列的动作让我不明所以。
“过来陪你啊,再做梦了咱俩还有个伴!”
“靠,你不想睡床我还想睡呢。”
“年轻力壮的躺什么?老躺着容易中风!”
“哥。”一直沉默的黑老六突然出了声,“抽颗烟透透气去。”说完就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一个背篼率先走了出去。
黑老五看着柯霂临来了本来又想问个好,被黑老六这么一说也只得站起身,边冲我们笑笑边嘟囔着,“抽颗烟在这儿抽不就好了……”
两个人的背影都消失在视线中了,柯霂临扭头看着我,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JJ别审我了,再审我就疯了!!
☆、裹脚布(八)列车悬案(3)
我站在奔腾的列车之上,风声呼啸擦过我的脸庞。
我伟大的神,
我看到那个人了!
他否认神的存在!
诛之!
他唾弃神给予的生命!
诛之!
我的神,黑暗将至,世界是属于您的!请您君临天下!
※※※※※※
我把刚才黑老五给我讲的故事又大致和柯霂临讲了一遍,尤其是湖水的味道,如果没有错的话,也许真的是我们在梦中闻见得那个味道。
“地质考察队……”柯霂临微微蹙着眉,食指在桌面上敲着,瓜子皮山被震落了些。“这考察队,有问题。一般的考察队都是专家组队,仪器配置人才,这些都差不了,怎么可能到一个矿井找工人进洞?而且要真的是什么及其稀有的物质的话,怎么可能就让这么少的人下去?而且没有一个考察队的人跟着?”
“而且有一个工人是云谷镇的。”我慢慢道,“邪门的事怎么全凑到一起了?如果真的是那个湖也有相同的气味的话,那我们闻见的会不会也是那水的味道?如果都是水的问题的话,这样倒是比较好解释了。”
柯霂临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晃动了一下,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拿起他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道,“水,如果有一个渠道的话,想流到什么地方都没问题,对吧?我虽然没去过柳镇,不过听郭老的描述,应该是一个古镇,排水系统若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话,应该没那么高级。”
“也许还可能是水井。”柯霂临嘴角勾了勾。
我点点头,他大致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如果是那个水本身的味道的话,流到了柳镇,或者是气味从哪口井里冒了出来。裹脚布里的那个柳二,也许他家的井就会有一股味道冒出来,而且这种味道可以迷惑人的心智。
这样刚才黑老二给我所讲的每个人在山洞里的不同的感觉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柳二和当年的柳姑娘也许是常年问那个味道,然后丧失了心智,柳二也许是自杀,柳姑娘也许是把柳财主家的人都杀光跑了也没准。
再说当年那个柳克,他和他媳妇没准也是闻多了那种气味,才生出那么个绿皮肤变了异的孩子。”
“照你这么说,简直就和被核辐射留下了后遗症一般。”
“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呢!”我一拍桌子,瓜子皮山彻底崩塌了,“那水的味道也许可以带来变异,这样绿皮肤还有那个什么顺风耳莫名其妙的死亡都是这怪味留下的‘后遗症’呢?这样解释的话,起码有一些疑惑能说的通了。”
“那为什么我们会闻见这个味道?”柯霂临蹙着眉头,轻声问,“难道这怪水顺着我们的排水管道流进了我们的家里?就算你家有这个可能,我也不可能。”
他顿了顿,又
说道,“我在赌城的一家汽车旅馆里做的这个梦。就算那水的威力再大,漂洋过海的不流到别的地方,偏偏就去了我那里?而且间接地我又能和你扯得上关系?这也太过于巧合了,根本说不通。”
我呆滞的盯着面前凌乱的桌子,确实,这个解释太过于牵强,里面的漏洞却是很多,但是这么多的东西摆在眼前,却无从下手,不知道抓住什么才好。
黑老五和黑老六从过道挤了回来,带了一股浓郁的烟的呛味。黑老五冲我们笑笑坐下了身,黑老六还是面无表情,跟冷面侠客一般,手中还抱着那个背篼。
“小兄弟你不怕烟熏吧?”黑老五的牙晃了一晃。
我连忙摆了摆手,“我没事。”
“唉!那就成,夜里一会儿睡不着,肯定得抽两口,咱们这节车厢晚上要给锁上,去不成对面车厢的吸烟室了!”
“怎么会锁上?”
“啧啧,谁知道?难道是怕我们这群苦力工们去偷城里大爷们的钱?”黑老五摇了摇头,从自己身后软趴趴的编织袋里摸出了一个看着硬邦邦的馍,啃了一口,骂道,“刚才哥们去抽烟,有个城里的公子哥拿了个中华在那抽,看着咱们眼神都是不屑!俺们一进去他就骂骂咧咧的出去了!他老奶奶的,要不是老六摁着我,我早上去给他一拳了!”
“您是黑老五?对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柯霂临,叶清的朋友,我们都是为一本杂志的撰稿人。”柯霂临跟黑老五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我诧异的瞪了两眼柯大少爷,什么撰稿人?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
“我们主要是搜集些奇闻异事,所以这次才会去云谷镇。”他完全无视我,手在底下偷偷地捏了一下我的,然后用及其热忱的眼光望着黑老五,说道,“刚才叶清把那个云南山洞的故事给我大致说了一下,我倒是觉得这个题材很好,能放进我们的杂志里,当然会署您的名字,而且会给你一笔告知费。”
黑老五眼睛顺时闪了闪,忙笑着连连道,“好好!谢谢!谢谢!”
“只是,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为了故事的整体性。”柯霂临又捏了我的手一下。
我马上反应过来,装模做样的冲着黑老五笑着。吗的!柯霂临你个大骗子还要拖我下水!
“那还有什么问题?只要是俺知道的都成!”
“刚才说,有个地质考察队的领头人找的你们五个人?是通过你们矿场的老板找的你们?”
“是啊!不然我们几个能那样就跑到云南?当时是俺们老板找的我们五个人然后把我们聚在一起,那个领头的人才告诉我们要去那个山洞。当时听说给那么多钱,矿上的人可都快羡慕死了!”
“你们这几个人都是老板点的人?包括那个云谷镇
来的?”
“当然都是老板点的人……不对!等等,好像不全是……”黑老五搓了把脸,道,“云谷镇的那个老小子不是!一开始没有他!”
“他本来不是你们老板最初所定的五个人?”我有些激动地看着黑老五,那个考察队果然有问题!
“没错!那个什么地质考察队的人只是瞥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手里翻着一本我们整个矿工的资料,冲着老板嘀咕了两句,最后老板就让人叫来了云谷镇的那个老小子,把另外的一个兄弟给代替了。”黑老五憨笑了两声,“你们要是不问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柯霂临又笑了笑,捏着我的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他接着问道,“还记得,那个地质考察队的人张什么模样吗?”
“呦呵,这倒是记不太清楚了,那人一直戴着大墨镜,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地方。恩,对了,他手背上有一块大黑胎记,本来他一直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结果那天我们从山洞里出来了之后,他去看云谷镇那个老小子,把手套脱了下来,我才看见他手上有一块挺黑挺扎眼的胎记。”
“那,你还记得你们去的是云南的什么地方吗?”
“这个……俺们直接坐火车到了大理,然后就上了那边给提供的面包车,路上又赶着下雨泥石流,晕晕乎乎走了三天才到,我当时都晕乎了还以为我们开着车到了缅甸呢!”
“哦,这样啊……”柯霂临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