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把拽住了秦汀的胳膊:“少将!少将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啊!”
秦汀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这个大男孩不如基地中其他人成熟果决,恐怕这次剧变他是最不好过的一个,而这一切都是因自己骤然消失而引起的,“我……对不起,同伟。”
“行了行了。”顾桐好在旁边冷冷插言,毫不留情地揪着他弟弟的衣领子将他拎开,“有话说话,别像个小孩子似得搂搂抱抱。”
顾同伟撇了撇嘴,和秦汀到客厅中坐下;而顾桐好似乎另外有事,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门去了。
当客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秦汀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顾同伟:“你快告诉我,为什么李述他们会被停职调查?”
“少将,他们发现六年前试剂丢了的事情了,更发现了五年前在M国边境小八失踪的事情。”顾同伟颤声说,“杨录庸那老头子……少将……全瞒不住了……”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秦汀只觉得胸中如同有千斤大石压着一般,半晌终于艰涩地说:“那——这就是李述他们被停职调查的原因?”
“不。”顾同伟用极轻极轻地说。
难道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秦汀大惊,连忙追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顾同伟抬头定定地看他。
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刻,秦汀竟在这个天真的男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奇怪的光亮,一丝不属于他的光亮。正奇怪见,却听顾同伟开口、用一种古怪的声线说:“我在接受调查的那几天,他们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们问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秦汀要偷TR89…7号实验试剂?”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不说啥了……
☆、风云再起
秦汀怔怔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明白顾同伟话中的意思。
他们问问什么自己要偷试剂?那、那这不就证明他们怀疑自己是监守自盗?他们竟然——竟然——
“少将,他们为什么要怀疑你啊!”顾同伟一把抓住了秦汀的手,说话声音有几分不正常的尖利,“为什么?难道你——”
“你怀疑我?”秦汀猛地回过头去盯着顾同伟。
顾同伟一愣,立刻勃然大怒:“少将!你怎么能怀疑我怀疑你?!”
纵使是心头乱如麻的秦汀,听到他这句话也不由得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很惊讶,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一定是杨录庸那老东西。”顾同伟咬牙切齿,大有食其肉、饮其血的架势,“他一定是想趁这机会把你和李书记一起抹黑,让所有人都不得翻身。靠,少将,我猜试剂被偷一定和他有关系……”
难怪他一下飞机对方的动作就这么大,秦汀暗自颦眉。不过看来杨录庸还没找到什么致命的证据,不然的话今天他和顾桐好是万万走不了的!
“我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秦汀猛地转过头看顾同伟,“我要立刻走。不然被杨录庸他们抓到,那时候他们想从我这里捏造什么假证易如反掌,我们就再也没办法反身了。”
“我知道,我姐姐就去安排这件事情了。”顾同伟点了点头,“她想的是,如果卡特家的人能亲自把你接出国的话是最好了。小八那家伙现在真是牛气,估计连杨录庸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你先出国避一避,李书记说他自然有办法的。”
秦汀笑了一下,心中有些许说不清楚的复杂。在不知道国内情况的时候他冲动地回来,差点直接撞入了对方的陷阱。接过到这边还不到几个小时,就又要联系秦子佩让他帮助自己离开。最让人无奈的是,他还对国内这正在经历人生最大考验的众人帮不上任何忙。
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反倒是让所有人保护的那一个呢?秦汀在心中无奈地笑了笑,不禁觉得再见秦子佩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对了!”秦汀忽然想起一事,便立刻转头问顾同伟,“何苗人呢?”
“嫂子?”顾同伟一呆,“你不是早就和她分居了吗?为什么还……”
“现在不是讨论我和她分不分居的问题。”秦汀皱眉说,“法律上来讲她还是我的妻子,杨录庸不会白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抹黑我的机会,咱们要想办法立刻找到她。”
“你放心,已经在办了。”
顾桐好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秦汀一回头,却见她拿着手机快步走过来,到他对面的沙发前坐下了,“我昨天晚上就让人去你老家去找何苗了。本来是打算让她和你一起出国的,但是现在出了点小问题。”
“小问题?”秦汀不解。
顾桐好看了一眼秦汀,淡淡地说:“卡特家不愿意来接你。”
什么?
别说是秦汀,就连一旁的顾同伟都傻了。他挠了挠头,呆呆地推了推身边的秦汀问:“少将,你们俩闹矛盾了?你能不能给小八打个电话让他别挑这个节骨眼儿发小脾气啊?”
自从法国拍卖场的事情以后,顾同伟就从何家那里听说了当年那个美丽的变异人小八还活着的事情,并且也了解了他对秦汀那些感情。不过从现在来看,小八对少将也没多认真嘛,这生死关头的时刻他还闹小别扭,顾同伟有几分不忿地想。
顾桐好一眼就看出了弟弟的想法,厉声喝道:“顾同伟你别在那儿给我乱想!”然后转头问也是一脸困惑的秦汀,“少将,您有什么想法么?”
秦汀摇了摇头。按理说秦子佩刚把他送走就被通知他又要回去,应该高兴得都找不着北了,立刻飞来中国把他带走才算正常。唯一有可能的解释是——
“秦子佩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秦汀叹了口气说。
顾桐好皱起了眉。
“我猜应该是贾里德不愿意趟我们这潭浑水,所以替秦子佩拒绝了。”秦汀说,“你是联系得哪里?”
“我联系的是卡特家的主宅,然后叫人找秦子佩。”顾桐好皱眉说,“接电话的人的确自称是秦子佩,我向他说明情况之后他婉言拒绝了,说最近有一大笔生意需要他亲自监督,恐怕没时间来接你了之类……”
虽然清楚这一切应该都是贾里德卡特指示的,但秦汀心中还是有一点不舒服,他无法想象这种礼貌而冷漠的话语会从秦子佩的口中说出来。毕竟那个人对他,无论是愤怒还是高兴,都是十分极端的。
不过他又是什么时候这么信任秦子佩了?秦汀有些无奈地想。
“现在没办法,我只能把你先送出北京和去接何苗的人会合,然后把你们送到边境线那一带看有没有办法偷渡过去吧。”顾桐好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谢谢了,顾小姐。”秦汀真诚地说。
“别谢我,我这些服务可不是免费的。”顾桐好挥了挥手,“顾家旗下的医院最近有一个DNA改造工程。等一切平息之后,还希望秦少将能免费帮我们咨询咨询。”
“姐!”顾同伟不乐意了,“我也是学这个的,你为什么不找我啊!”
顾桐好哼了一声,连理都懒得理他。秦汀笑着拍了拍气得跳脚的顾同伟,对顾桐好说:“没问题。”
“OK,那现在就出发吧。”顾桐好站起了身说,“现在晚一会儿都是危险。我刚接到消息说何苗的车子已经到近郊了,咱们也别拖拉。”
秦汀点头站起了身跟着顾桐好走了出去。顾同伟现在不能出家门,所以只将他们送到门口,然后拉着秦汀的袖子有些委屈地说:“少将,你可千万要赶快回来。不上班的这些日子何家老嫌弃我没用,觉得我帮不上忙。如果不在N19的话,他估计很快就把我抛弃了!少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汀笑着拍了拍他的头,答应了。而直到他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出顾家住宅的时候再回头看去,身后那个站在门口一直挥手的身影也没有离开。
这孩子……秦汀在心中无奈地笑了笑,估计是关心着他,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送秦汀的这辆车子得了顾桐好的指示,争分夺秒开得飞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出了北京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到达了指定的会合地点。果然在那儿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外面站着个人正在抽烟,一见他们的车就立刻走了上了。
送秦汀的司机和那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便转头对秦汀说:“我就送您到这里了,接下来由他们带您走。”
秦汀点头,下了车跟着那人走过去。一拉开面包车的后车座们,里面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立刻转过头了头,怔怔地看着秦汀。秦汀在心中叹了口气,上车把门关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何苗眼眶一红,别过脸去不看他,不过肩膀细微的抖动还是暴露了她激动的情绪。秦汀心中十分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如此颠沛流离,经历这种危险,于是又轻声劝慰道:“别怕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们明明已经分居了不是么!”何苗终于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委屈,“为什么他们还要找上我!”
秦汀张了张口,不知道如何说是好。现在的情况如此复杂,有些更是不能随意透露出去。他想了想,只好委婉地说:“但你还是我的妻子啊。”
其实他的本意是说,你虽然和我分居了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咱们还没正式离婚,所以不算完全没有关系。但这话听在何苗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她猛地回过头,撇着嘴狠狠地瞅着他,然后猛地搂住他的肩膀哭了出来。
秦汀有些愕然地接住了她扑到自己怀里的身子,随即便立刻明白她是误会自己那句话了。不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要先稳定住她的情绪就好。秦汀当下不再说什么,只是拍着她的背,轻声讲些安慰的话。
两人说话之间,面包车已经开出去了很远。秦汀问过了司机,他们这一段行程至少要7个小时。为了保持最好精神状态,待何苗的情绪暂时安定下来,秦汀便闭上眼睛靠在了后座上打算休息一下,没一会儿便坠入了梦境。
这一觉虽然是在车上睡得,但由于刚才神经过度紧绷,所以秦汀睡得很熟。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车子已经停了,而外面也黑了天。秦汀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看,却发现何苗和司机都不在车上,不知干嘛去了也没有叫醒他。秦汀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现在应该是下了高速公路在哪个小县城里面,不远处还能看见有商店、住家的灯光。
何苗他们应该是去采购东西或者去找卫生间了。秦汀如此想着,又靠回了椅子背上,静静地闭目养神等着他们回来。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秦汀忽听有人敲玻璃,睁眼一看果然窗外有人正俯身看他,只不过窗上结了层雾气所以看不太清脸。秦汀也没想那么多,直接伸手打开了车门,“去干吗了?怎么也不叫——”
秦汀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然而当车门打开他彻底看清是谁站在那里时,却猛地顿住了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注了猜这人是谁?
(昨天忘带钥匙被关在宿舍外面直到半夜,真是没时间更文了。昨儿真是我的黑色星期五,囧……)
☆、真面目
等到秦汀从昏迷中渐渐醒过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头痛欲裂,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等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
怔怔地坐起来,秦汀逐渐想起了之前他打开车门后被外面的人打昏的事情,以及那个打昏他的人……
原来是这样!秦汀只想冷笑,原来偷试剂的人是他!一直以来,亏自己把他当做心腹、实验室里最信任的人之一,原来这些信任在他眼里全部都是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
心中逐渐冷了下来。当房间的门被推开的时,秦汀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走进来的人,一言不发。
“少将,你头上的伤还好么?”被秦汀看得有些不自在,来人轻声问他。
“我可不敢当你叫我‘少将’!”秦汀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我现在想,从你进实验室到现在,可有说过一句真话没有,林建安!”
站在门口的人——林建安局促地看着目光如刀锋般射来的秦汀,略有些痛苦地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我是不得已的——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什么叫不得已?”秦汀怒道,“我亲自把你招进的实验室,就因为你是个极有才华的人!不过现在想来,你那些父母双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也都是编的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我?”
“我真的是不想啊……”林建安颤抖着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