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下刚刚退下,近侍官便面色有些微妙的进来了,看著慕容宸一时间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对著这位名声显赫又时常面无表情的总指挥大人,就算他已经做了这位大人数年的近侍官,却仍然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那人。
每次见到那人完美如神祗的面容,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强大又内敛的气势时,都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是如此渺小的感觉。
看著沈默不知如何开口的近侍官,慕容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一直被强压下去的疲倦感又涌了上来。“说吧,他又怎麽了。”
“彦少爷醒来之後就离开了京都,如今已经在来极光市的路上了。”
慕容宸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事实上,从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小家夥醒来後第一件要做的事,一定是立刻追来,他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慕容宸没打算彻底的瞒过慕容彦,他只是不希望让那人置於危险的境地,於是他没有片刻迟疑,在回到基地的第一天就立刻启动了计划,希望能赶在那人回过神之前,替这个计划或者说替他自己争取出更多的时间来。
慕容宸最理想的设定是,当他解决完了这些事情,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然後不满的抱怨他的自作主张和提前行动,之後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在安全的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将他抱回去好好的安慰个够。
当然,这明显是理想状况,他也没想过剧本会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进行也是不错的,比如他们已经实现了突破和火力碰撞,两边胜负已经明朗,慕容彦在此时赶到,他可以给他布置一些不危险的收尾任务。
可事实是,他刚和部下们研究讨论了一天,决定下了最佳的方案和计划,那个不听话的家夥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按照他的脚程,也许会在他预定的时间内提前赶到,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皱眉。
近侍官感受到他身上冒出来的寒气,垂著头看著自己的鞋尖,默默的等待指挥官大人的下一部吩咐。
“他一个人?”慕容宸在心里计算著从京都到极光市的路程。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从京都日夜不停的赶来,大概也需要个两三日的时间。也许他加快步伐提前发动攻击,可以恰好赶在他到达之前发动完总攻击,不过若是有人帮他的话……
刚这麽想,就听到近侍官道。“西格上校跟在他身边。”
慕容宸眼睛一眯,情况是最坏的,有西格那家夥在,他们的脚程会加快许多,以西格对极光市的了解和准备,也许他们到达的时间会缩短到两天之内。
从未有如现在一般,慕容宸深深的讨厌著那个跟在他宝贝儿子身边的家夥。
好吧,虽然是讨厌,可有那个家夥跟著,慕容宸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安心了许多,真是奇怪的自相矛盾啊。
西格和慕容彦赶到榆木市的时候,突袭行动已经开始了。
饶是榆木市和极光市之间隔著数百公里远的距离,从那边传来的惊天巨响却依然能隐隐的传过来,那直耸入云霄的巨大蘑菇云,久久未曾散去,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巨大震动,竟然连锁反应般的产生了地震。
离极光市最近的榆木市首当其冲,在爆炸之後马上迎来了数个震级不小的连续地震,慕容彦看著那些毫无准备的普通人,从大厦和街边的店铺里,一个个的冲出建筑物,然後来到露天的街上和广场上。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著茫然和惊讶的神色,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佣兵团,似乎已经猜到了眉目,他们的神色要显得镇定许多,视线一致看著极光市的方向。
人群的力量是极大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很快榆木市的人就知晓了,慕容宸元帅的人和军部的人正在极光市开战,人群明显就分成了两波。
自从京都宣布脱离联邦自治之後,联邦就开始不遗余力的抹黑慕容宸,称那些人为联邦的叛徒,当初那件事毕竟知晓的人不多,而联邦不遗余力的宣传下,许多普通的民众也跟著摇摆起来。
慕容彦虽然说早就猜到事情的发展,可是看著那些人义愤填膺的咒骂慕容宸背叛联邦,出卖联邦人对他的信任时,还是忍不住怒气汹涌。
“想干嘛?揍他们?”西格制止住慕容彦有些不受控制的动作,拖著他走到一边,“联邦的民众都被军部洗脑了,你揍得了一个,揍得了一万个?”
“况且光揍他们又管得了什麽用。”
西格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对著慕容彦低语。“你忘了我们最初的办法?不费一兵一卒。”
当年引起京都民众叛变的视频,一直都是联邦严防死守,被列为头号病毒的大患。之後的日子里,西格和他的人也一直很难找到机会大肆传播。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军部现在和慕容宸正杀的激烈,只怕也分不出闲心去关注别的,钻空子这种事他最喜欢了,非常迅速的联络上了费斯特。
接下来的事便不用他们操心了,京都技术部门的天才何止百人,只要费斯特安排妥当,马上军部就会迎来一个当前最大的光脑危机。
慕容彦跟著西格回到驻扎在榆木市的麦酒佣兵团总部的时候,已经看到街道上广场上,几乎所有露天的电视屏幕上的广告被切换成了那段被封杀视频,那充满硝烟的镜头让慕容彦心中微微抽紧。
想到此刻正身在战场的慕容宸,不由有些焦急。“我想我们必须快点。”
西格动作利落的按下电梯按钮,准备去大厦顶楼那专属於他的房间,去取一些对他有用的东西,可房门打开的瞬间,两个人便被黑压压的枪口给指住了。
(10鲜币)224。温柔的刑罚
不知道被主人遗忘了多久的房间,此刻被一批不速之客给占领了,慕容彦和西格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後,很快镇定了下来,身形不动但是视线却很快的扫了一圈。
竟然有十二个家夥,除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还有他身侧站著的那家夥外,剩下的十个人正举枪指著他们,方向角度都不一样,像是经历过精密计算一般。
慕容彦很快的计算著拼一把的可能性,然而很可惜,自他们进门的瞬间,身後的门已经被关上了,前面是黑洞洞的枪口,身後又没有退路,最要命的是房间里的场地太小,就算是要躲子弹也有些施展不开的感觉,更何况这里还是整栋大厦的最高层。
在慕容彦计算赢面的时候西格也在心里计算著,很显然他们俩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後,两个人都摊开手缓缓举起,示意自己的无害和不反抗。
慕容彦没有忽略西格和他对视时,暗示的那一眼,於是他在举手之後,又不动声色的在那些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那些人身上的纹身很熟悉,慕容彦敏锐的联想到之前在神庙那儿遇到的那些人,他们是教会的人?!
那些人似乎并不意外他们会如此的配合,一个人上前迅速利落的给慕容彦和西格都来了一针,那微信的注射器看起来极其不显眼,但是作用却非常明显,慕容彦几乎是立刻就觉得浑身发麻然後不受控制,意识更是在模糊了几下後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看著相继倒下的两人,坐在沙发上的那人才缓缓的站起,他的个头比这屋子里的人都高,看起来极其高大结实,拥有著超出常人的爆发力,方才坐在那儿,像是一头潜伏的野兽,而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才会发现他拥有无可比拟的攻击性。
“带走。”
他的声音低沈暗哑,听起来还有些粗粝,像是用砂纸打磨过。
但是没有人敢质疑和迟疑,那些人立刻将慕容彦和西格扛起来,然後迅速的离开。那间房间又一次沈寂下来,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只不过在没人注意到的某个角落,一直隐藏在墙壁之後的微型监视器,突然发出极轻极轻的滴的一声,方才房间里录下的片段便这麽迅速的传到了千里之外的某个基地里。
当慕容彦从无意识中挣扎著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发现他再一次被人捆在一张冰冷的实验床上,四肢和身体都被皮带紧紧束缚著,嘴巴也被封的很严实,除了正常的呼吸外,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来。
他努力转动眼球,已经适应在黑暗中视物的眼睛,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被关在一间紧窄的房间里,房间里什麽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墙壁,而整间房子唯一的光线和空气来源,只有那铁门上一个巴掌大的网状窗口。
而此刻外面的走廊安静而阴暗,没有任何活物的感觉。
这个场景是多麽的熟悉啊,慕容彦毫不意外的想到了那次被红组绑架的感觉,也是同样狭小和阴暗的房间,将他们饿了数日,在每个人的体力都下降到了一定数值之後,给他们一点点水和干粮,然後将他们丢到了那个死亡迷宫自求活路。
慕容彦是不知道那个迷宫是否真的有出路,毕竟他是从一个极其不正常的缺口逃出来的,但是这也不意味著他愿意再体验一次那种实验,再去探索一次那迷宫的出路。
好吧,现在已经知道了绑架他们的是魔域教会的人,但是所谓的教会不就是联邦军部的一个分支麽,那群人带他到这里绝对不会是为了再做一次淘汰实验那麽简单,这回会是什麽新的花招麽?对了,还有西格,西格又到哪去了?
会不会被关在隔壁,想到之前那一次,他也曾这样被束缚的关住,虽然没办法出声但是照样有办法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於是慕容彦再一次运用起之前的办法,努力的挣扎晃动身体,试图让身下的铁床和地板摩擦发出噪音。
很可惜,那床似乎是被深深的固定在地板上的,於是他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个办法不行,他便开始动别的主意,他打算用自己的身体和铁床摩擦发出噪音,可惜捆绑他的皮带实在太紧,几乎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和那铁床是一体的。
这个办法照样失败了,还不等他想出第三个办法,他头顶上突然飘洒出水花来,慕容彦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水花觉得不是什麽好玩意了,那些温柔的水花从一个角度喷出,正对著他的鼻腔。
慕容彦一时不察呼吸的时候,将水珠给吸了进去,然後激起一阵强烈的咳嗽感,可惜他的身体被捆绑的太紧,嘴巴也被死死的封住,那种想咳嗽又咳不出来,甚至还无法呼吸缓解,以免吸入更多的水花,强行忍著咳嗽又被迫憋气的感觉。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酷刑,慕容彦不知道那恶心的水花喷了多久,直到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因为缺氧而开始头脑模糊,肺部也因为长时间的憋气而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在他觉得也许自己这一次真的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的时候,那水花终於如来时那般突然的停了下来。
水花一停下来,慕容彦就急促的呼吸著新鲜空气,聚集在鼻翼周围还有方才因为角度而从鼻翼里流入口腔里的水,因为他的呼吸又被呛入了气管,火辣辣的感觉从气管传遍全身,他剧烈的咳嗽著,嘴巴发不出声音,身子因为捆绑而无法行动,鼻子和脸颊上的水珠因为他咳嗽的动作又再次呛入气管中,然後引发了更多的咳嗽。
这简直是一种致命的循环,慕容彦生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差点死在了自己手里,你剧烈的咳嗽带出了他眼角的泪光,谁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咳嗽,用多麽困难的方式,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节奏,在那痛苦的煎熬中等待身上水珠逐渐干去。
(11鲜币)225。水下监牢
水滴从床的两侧慢慢的滴在地上,发出沈闷的声音来,这种声音只能让慕容彦大约明白,这间房间的地板并不是普通的地砖铺成,甚至使用的还是某种隔音材料。
接下来很长时间,慕容彦一直都安分的待在那张床上,不再徒劳的挣扎和拼命制造动静,如果说你以为他已经学乖了或者放弃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在发现那种阴险的水花设置之後,慕容彦就非常的确定,他是绝对不想再去尝试一次的,当然这房间是不是安装著某种监控设备,用来观察他的举动,他暂时还无法确定,不过这麽黑漆漆的一片,说实话就算是监控也没有什麽意思。
难不成一直对著红外成像图看?哪个正常的家夥有这麽好的闲心,慕容彦猜测大约那些控制连接其实是和这架被固定在地上的床架有关,他的挣扎扭动带动这架床架摩擦运动的话,它就会自动触发上方的水花喷散系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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