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他的错,他没必要跑过去催毁他仅存的一丝希望。
可能,再过个十天八天,他等不到就会放弃?想到这里,冷枫的心有点酸,脑海里也跟冒出个奇怪的念头,他不想凌恒放弃!这是什么病症?不喜欢他,还想拖着他不放?
该死,这个叫凌恒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从碰到他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不对劲。
“冷枫!”
谈不上熟悉,却也绝不陌生的叫唤,恍如一道惊雷,响在冷枫的耳际。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来到酒吧门口。
先看到他的是周龙,语气惊噩中透着不敢相信。冷枫看到,随着他话音的落地,凌恒手里的烟,趴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看到他的脸上出现雀跃、兴奋的表情,冷枫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该死,他怎么这么笨,他根本不该过来,他早知道这人不可能会放弃,他还要一头撞上来,这样只会让他把爱意点得更加的旺盛,半点帮助也没有。
“你总算出现了,凌恒…”
凌恒大步走到冷枫面前,打断周龙未说完的话,“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喝酒,真是巧。”
“我…只是路过。”我是专程来见你,让你不再继续等下去,造成我困扰。这句话在冷枫的脑袋里盘旋着半天,还是沉落到心底,找不到出处。
“路过?你要去哪里?”凌恒不知如何去形容心中的澎湃,还能再遇到冷枫,是他一直期待的事。不想真见到,他却不敢告诉他,自己等着他很久,很喜欢他。
他看得很清楚,冷枫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震惊跟茫然。这个冷漠的男人,对这次的相见,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尽管很难受,他也得承认,冷枫不喜欢他,一丁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无所谓,他不会让冷枫感到困扰。只要能看到他,想他的时候可以知道他在哪里,能约得到他出来见个面、吃个饭,这样他已经很满足。
“…海边。”让海风吹醒一下混乱的脑袋。
“我能跟着吗?”就算冷枫不让他跟着,他也会偷偷摸摸的追随,他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让冷枫讨厌到那个地步。
“随你。”
第二次见面时,他也这般说,可以来找你聊天吗?那天他本想说不行,结果还是吃错药似的应允了他。他为何总是如此,问得小心翼翼,让人无法拒绝。
结伴远去的两人,从相遇开始,完全忘记周龙的存在。看着他们的背影,周龙点支烟倚靠到树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从明天晚上起,凌恒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吧?
真是讽刺,他看着凌恒相思而相思,不想凌恒终结了相思,他还是要相思。
“凌恒,你经常…”
走到行人渐渐稀少的街尾,冷枫忍不住瞄向凌恒,他是想尽量柔和一点,问他是不是经常去那个酒吧,然后再引到他过来的目的上,不想话不曾说完,凌恒就一脸惊喜的盯着他。
“你?”他说错话?为何眼前的人,神情这样怪异,好像捡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没想到冷枫还会记得他的名字。他以为他早已忘记,还想着要不要再介绍一次自己,或者等他说抱歉的时候,安慰一下他那晚酒吧太吵,他听不清楚是情有可缘。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冷枫还记得他的名字。没有迟疑,没有拖绪的以待肯定,他快而肯定的喊他,凌恒。
“你有说过。”只不过是个名字,他也能兴奋成这样?
他今晚真的很不对劲,一直以来行事从容果断的他,变得婆婆妈妈。可眼下,他该怎么脱身,他发觉他根本无法狠得下心来告诉这个男人,让他不要再等自己。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到这里来。
“我以为你不记得…”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活着这么长时间,最让他开心的一件事。
“我记性一向不错。”见他越说越开心,冷枫狠心的打断,他不想他任空乱想。
“哦,是吗。”凌恒没想到他回答得这般冷漠干脆,有点应接不暇。
为何…他觉得冷枫这次的出现,好像不是偶然。难道是周龙说过什么?不,应该不是,周龙不知道冷枫的电话,他不会骗自己,多心了吧?
看他突然的变得有些失落,冷枫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往下接话。
沉默着的两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相伴同行。来到海边,他们还是安静的走,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平静。
凌恒想,无论如何,能呆在这个人的身边就好。
冷枫想,放纵一次吧,就当还凌恒一个人情,陪他久一点。
绕完整个海滩,两人停下。冷枫坐到沙滩上,盯着海面失神。
凌恒想了想,靠到一旁的榕树下,心里有点紧张的问,“冷枫,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活着27年,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笨拙,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他不敢抬头看冷枫的脸。等待回答的时间里,他的心很不安,他很怕被冷枫拒绝。
如果,冷枫不稀罕他这个朋友,拒绝了,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凌恒的心低落到极点,他只想过冷枫不喜欢他,从没想过,冷枫不跟他交朋友。真是这样,以后要怎么办?是不是意味着他跟冷枫再也不会见面?
“可以。”冷枫很想说不行,但看到他为一个回答,如此胆惊受怕,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痒痒的难受。
“真的?”听到如此肯定的应承,凌恒开心的笑了,“那我可以约你出来吗?”
“轰隆。”
天空落下的一道闪雷,把冷枫想说的可以两字惊回肚中。
他这是做什么?烦恼的抽出支烟,冷枫狠狠的吸着几口,想好出来是不让凌恒再等下去,他这样算怎么一回事?不接受,却又不干脆的拒绝,他在想什么?
冷枫犹豫不决的神情,让凌恒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响雷过后,天空洒落下轻飘飘的细雨,夹带着海风迎向两人的脸颊,凉凉的的带着淡淡的湿意。老天似乎永远都这么狗血,每当看到有人悲伤、无助时,他不但不伸出手帮一把,还总制造点感伤的场景出来,让人身处其中,显得更加的凄凉。
“我明白…”
“不是…”见凌恒急着下定论,冷枫有点着急。然而,打断凌恒的话,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吗?看到匆匆撇了眼自己就移开的眼眸,带着稍纵即逝的挣扎与慌乱,凌恒不明白,不是什么?冷枫在挣扎,他挣扎什么?
“我明天回家,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到藤萝市来。” 痛就痛吧,痛过一次就好。丢掉手中的烟,冷枫起身看向眼前的人,冷冷的脸,带着一丝感伤,久久他淡淡的说了句,“抱歉…下雨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他不懂是何原因,总之他不敢再留下来。这么久以来,他碰到过很多喜欢他的人,有些也跟他表白过。每一个他都冷眼对待、视若无睹。唯独凌恒,他做不到,没来由的他不想伤害这个人。
可惜,不想归不想,最终还是伤了他,除了抱歉,别的他什么也做不到。身体里的那颗心早已不属于自己,更别说拿回来给谁。
要怪就怪命运弄人,让他们相遇得太晚。
30
30、第三十章 。。。
清冷的午夜,雨水迷漫着整个海滩。凌恒靠在树边,看着浮沉的海面。风一阵接着一阵,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它们扑张着涌向海滩,不知是谁追逐着谁,也不知是谁驱赶着谁。
夜越来越沉,雨越下越大,清凉的海滩渐渐被人们所遗弃。没有半个人影的夜空下,凌恒落寂的轻叹口气,移身回到家中。被他扔在林家里的雪狐,看到他出现,一个扑跃,趴到他的怀里。
落地窗外,漆黑一片,哗哗啦啦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拍打着窗户,声声入扣心扉。安静的房间,没有灯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嗒、滴嗒的走,声音一次一次的重复,不曾停歇。
人活于世,总想要得更多,不曾再遇冷枫前,他想能再见上一面,交个朋友,偶尔可以出来喝喝酒,聊聊天。见到冷枫,他想要的更多,是不是活得越久,会越孤单?
就好比冷枫,他知道冷枫说要回家,是推辞,他想说的不过是有缘无份,这点他还听得出来。他知道是冷枫看出自己的做法,他不想面对自己的感情,选择这种方式做终结。如果说冷枫的出现是意味着把一切剪断,那他宁愿今晚没有见过他。
至少,他还有一丝希望,还有无尽的相思,可以助着入眠,可以给他动力,让他再充满期盼的迎接新一天。现在,什么都不会再有。
原来真的注定,他是要为冷枫,一辈子相思。
可是一辈子…好长…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看了眼床柜边已指向十字的时钟,凌恒揉揉脑袋,从床上爬起。洗刷完他来到骷髅山顶,林说过今天是尸探的集合日。
山顶上不能说挤满着人,但比平常要热闹上几分。放下雪狐,它乐得跑来跑去,凌恒起身扫了眼四周。在场的共有十一个,原以为他是最晚的一个,不想有人比他还要晚。
靠酒柜边最近的白帆,看到凌恒出现,走到他身边,微笑说,“你是白虎尸官吧?”
“嗯,我叫凌恒。”
尸探中,青龙、玄武所有组员,他都已经见过,不曾露过面的只有朱雀跟他的组员,这人笑意温柔,不是朱雀,应该是朱雀队的检官。林说朱雀是个工作狂,为人很冷漠,比起迁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到尸探集合日,一般不会见到得到他的人影,此言果真不虚,他上任二个月,连他手下的检官都还不曾见过。
“白帆。”白帆说完随意的指向坐在前面不远,刚好转过头来喝着酒的人,“另一个成员,陌狼。”
凌恒微笑点头,“你好,凌恒。”
“你好。”陌狼笑着晃晃手中的酒,“要不要来一杯,林选酒非常有眼光,一杯下肚绕梁三日。”
“你们一队人都是酒鬼。”陆豪笑着走来,“小恒,怎么现在才来?”
“昨晚有点事,起晚…”
“小恒,你怎么来了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另一个眼尖看到凌恒出现的人,也拿着酒杯跟过来凑合。
“杜少缘!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起疙瘩。
“我们别理这个伪君子。”
陆豪换个位置,夹到杜少缘跟凌恒中间。白帆看着会,回身从酒柜里拿出一个酒杯。重新来到凌恒的面前,他把满满一杯的酒放到他手里。
“帆。”突然来到凌恒眼前的林,撇了眼身边的人说,“你想把我老大灌醉?”
陌狼跟着起身,把手中的杯子碰向凌恒的杯口,“来,一口干。”
这家伙以前不会也是江湖中人吧,这么豪爽。凌恒边笑边想的仰头喝酒,一口下去,喉咙立刻辛辣得窜火,酒落肚子,激荡心肺,就连呵出来的气也烈如烧刀。
侧目看到眼前的几人,都喝得如此畅快,他也不好矫情,只得闭着眼,咕嘟的往下咽。拿下已空的酒杯,眼前一阵晕眩,凌恒站立不稳,一个呛啷的往前栽去。
“没事吧?”还好青龙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才没让他跌落到地上。
“还…还…好。”凌恒甩甩头,努力使自己清醒,眼前的人影不再重叠,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这都什么酒,一杯下去,胃液咚咚的翻腾,整个人就好像掉到硫酸池里头一样!
“什么叫还好。”林白了一眼旁边的白帆,“他掺了好几样烈酒进去,不沾酒的人喝下去,不醉个三五天怕是起不来。”
…刚认识,他们就来个这么大的见面礼,还好最近酒量有所增长,要不然他当场就得挂了。
白帆笑着拿过张椅子放到他身边,把他按到椅子上,“别听林瞎说,过会就好。”
笑眼旁观的杜少缘,晃了晃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你们头呢?”
“不知道。”白帆耸耸肩,表示不理解,“这二个月来,他天天往外跑,也不知去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