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吗?”
水见想,这好像是狼和羊在河边喝水的故事,真正为了什么其实昭然若揭。
黑条声音结巴:“从,从没那回事!我们都在立见草那里。。。。。。”
“小人物,还在狡辩!”
“没,没狡辩!我们不能离开立见崖。。。。。。”黑条太连忽然大声说:“黑条蛇不在立见草下就无法生产下一代!”
水见悄声问獾石郎:“立见草只有立见崖才有吗?”
“以崖名命名的特殊草类。十分珍贵。”
白四郎一言不发,黑老人慢慢说:“那就另找个地方再种上立见草。。。。。。”
黑条太连激动起来,一下站直,“你们明明知道立见崖的特殊,我们哪里懂种草,如果离开,是叫我们族人全灭!”
虚尾的一人也站起,是花七郎,“立见崖这块好地方也不能只让你们一家独占啊!”
“和虚尾的蛇共处在那里,我们死的更快!”
场面一下往黑帮斗殴的方向滑去。
虚尾蛇鼻孔长大,口中吐出黑红色的信子,“你们是现在想死吧?”
“都坐下!”
熊鬼太震天一声吼,狼幽眼耳朵给炸得不轻,投去怨恨的眼神。
熊鬼太坐下,朝水见投去鼓励的憨笑。所有妖怪的目光就都转到水见身上。白四郎目光淡淡的,猜不了他在想什么。
水见想了想,“下方的虚尾家一直被黑条家困扰,为什么现在才提起?”
“因为最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所以要黑条家全灭吗?”
对方都不说话。
“那也是它们的家,既然要求黑条家离开,请你们在另一块不干扰的地方种上立见草,使黑条家能够繁衍下去。这样黑条可以搬走,下方的虚尾家也能舒适的过日子。”
人们明知道其他地方是不能使立见草生存的,况且它们都是蛇,怎么晓得种草的事情,这明摆着驳回虚尾的要求,不了了之下去。
虚尾的人提出异议,水见口气变冷,“明知道对方会灭亡而要求别人离开,所以解决方法就是在别地开辟不能存活的立见草使黑条家生存。我是在按你们的逻辑解决这件事。”
水见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以上的判断,说明这次的调解性质上是劳师动众,又没有真正意义的。可以结束了。”
他对虚尾家的恶感又上升很多。
“好!”
熊鬼太咆哮一声,大家鼓起掌。
“我支持水见少爷,黑条家我来庇护!”
虚尾家怏下去,不少人哀怨的看水见。
“果真,如传言一般,完全不在乎虚尾家了。。。。。。”
“以后不妙啊,水见少爷看来已经讨厌我们了,在这山上,不好过了吧。。。。。。”
这时一个身影倒下去。
“白四郎!”
水见一回头,白四郎给长大姑和妻子辅助,脸色很差,虚尾蛇一片骚动。
是上次的伤?水见心生愧疚,立即过去。
“白四郎先生!”
长大姑说:“宗正先生留下的退魔木,不是一般的法器啊,四郎一直很难恢复。。。。。。”
“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要这种结果!让我看看伤口,如果有能做什么。。。。。。”
“走开!”伊璜玉子嘶叫一声,露出毒牙。
他解开白四郎衣襟,惊呼一声,看见他胸膛上大片不知何物的黑色纹路,这,这是什么?白四郎扯回衣口,满眼怒色。这是他的耻辱。
昔日情人今陌路。
恨君将绝却见君。
“这是退魔木干的?”水见大惊失色。
正要出手的毒蛇们变了脸色,收回攻势。没人听懂那句话,却对水见升起惧怕和敬畏。
不仅抛弃了白四郎,还掌握了他的生死,多么冷血恶毒的羁绊。
恐怖的人!
水见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力,“我能做些什么?”
“水见!”
忽然走出一个明艳少女,脸色苍白,声音还有些稚气。
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我和四郎叔叔,都讨厌你!”
叫里花六月的少女跑进人群,跟家人一起消失了。
☆、第三十三章
水见心生失落,心生哀伤。
“我好像造成了一场悲剧。。。。。。”他自言自语,无意把心声说出来。
“水见。”
獾石郎说,“已经结束了。”
“白四郎不会死吧?”
“不会,而且最好不要。”獾石郎说,“对虚尾家,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快到底限了。激起它们的怒火,会是件很不好的事。”
“上次的事我必须登门道歉。”
“嗯。”獾石郎沉默片刻,“不过晚些吧,白四郎还在婚期中。”
“又去虚尾山呀。”莱子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没睡醒的凌乱面容。
水见整整头发,把包背起来。
今天是山神祭,妖怪们汇聚在一起,水见受到大家邀请。
“是啊,难得周末。”
可惜莱子没法参加。
“对你来说,是不是周末又有什么关系。。。。。。。”莱子嘟嚷,水见把窗帘拉开,明亮的阳光射进来,是好天气。
“那么,小乖乖。”水见搓她的头发,“为夫去了,别寂寞哟。”
“自恋狂阿水。”
其实水见心里一直有叫他不安的事,就是白四郎,他觉得自己做过分了,虽然也不是故意的。
“去参加山神祭呀。”
“水见少爷今天真是英姿焕发!”
“和宗正先生当年一样。”
“如果穿上和服,就更妙了。”
林中的声音纷纷说,水见抄的近道,不知觉中走到一片熟悉的地方,落叶铺在地上,几片地翻起泥土,是上次和莱子受到打手袭击的地方。
不知觉走到这里了,他想着,有莫名忧伤。
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老冤家木火郎。
“它没有在这,反而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哈哈。”水见自言自语说。
“吓!”
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窜出来,水见一惊,一脚向后滑去,踏上一片软又滑的斜坡,两边是眼熟的灌木。
这地方果真不祥!
他一头向后仰,不可逆的向下滚下去,噗,钻出灌木,下面是一大段不可附着的空地。
水见又要从崖下摔下去。
参加山神祭的妖怪们,最后找到他摔死的尸骨,不知会作何感想。
“拉住!”
阿弥的声音说,闪电一样掠过来,脚爪一抓。他的翅膀拍打气流,有力地在林子上方飞动。下面的绿林子一片片移动着,山中腰有一片火光盛起的地方。
阿弥问:“祭典是那边吗?”
“是,阿弥先生怎么来这?”
他看了水见一眼,提起手上的礼品。
“我们代表虚尾山来做客。我知道水见先生一定在的。”
“刚才吓我的那个东西,是你吧?”
“对不起。”阿弥皱起眉,“是一个冒失的同伴。”
后面尾随着几只鸦天狗和乌鸦群,有一只缩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水见笑了。
“三女和黄斑郎怎么样?”
“很好。”阿弥回答,“他们托我带了东西给水见先生。”
后面一个捧着礼盒的鸦天狗点点头。
他们从天而降,妖怪们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是普陀山的客人!远道而来,欢迎欢迎。。。”
“两山的友谊,从水见少爷开始啊。”
水见拍打身上,阿幻的漂亮子女送上衣服,上面带着香气,他希望穿上去不要太张扬。
“这位是普陀山守护神树的阿弥先生。”獾石郎介绍说。
阿弥礼貌的点下头,“虚尾山比我们的山要丰饶很多。”
“过奖了,阿弥先生。”
苍花酒的香气又充盈在空气中,饮用过的妖怪们,更加乐不知疲。
第三次妖怪盛宴,因为普陀山的加入,更加的盛大热闹。
妖怪宣布:“庆典开始!”
篝火熊熊,妖怪们欢动跳跃着。
“下一个,有谁?”熊鬼太吼道,“摔跤,下一个!”
水见看着天上的明月,宴会中没有见到虚尾蛇的身影。
“本来老朽不是贪杯之人。。。。。”
枯博士的声音从很远传来。
“美女,不要走啊!”
是阿三青在说。
“唔,家母的事在普陀山都有传扬呀,我们玉狐一族就是。。。。。。”
“今年的草籽格外香甜呢,老公,多吃些。。。。。。”“作为姐姐,灰郎应该先吃我的。”
这样的热闹,可是少了些什么。
水见提起酒,偷偷往虚尾蛇的地方走去。
绚烂又梦幻的樱花,同儿时所见一样。
他赞叹说。
银灰色的色见苇,轻轻摇曳着,像发光的波浪。
月光,风,花香。
墙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有人咏颂。
“花香似犹在,樱谢知何时。”
满树的樱花忽然被一阵风卷走,无影无踪,一瞬间只有光秃的树干。
水见大吃一惊。
那声音有无限悲伤的颂道:“枝上樱已没,情恨尤难解。”
唉。
叹息声属于白四郎,悠远又淡。
色见苇仍然沙沙的互相摩挲着,水见呆呆地在那里,恍然的像失去魂魄。
为什么白四郎能牵动他的心?
为什么他心里异常的伤感?
为什么他想现在就奔进去,搂紧某个人?
某个人。。。。。。是谁?
。。。。。。
。。。。。。
白四郎吗?
他努力回想,胸闷头痛起来。好像是在一个空洞里拼命搜寻,除了急切带来的痛楚,其他的却一无所获。
三弦琴响起来,凄清的在色见苇没有花的樱树间流传,被风冷郁伤情的吹动着。
咚。
水见的酒掉在草里。他静默的伫立,一直听着。过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
夜深了,更多的寒气侵袭过来。水见起了一阵冷意,拾起酒,白墙的门忽然开了,两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位是白四郎的妻子,听说叫伊香。伊香低头对另一个女子嘱咐一阵,递过一个包袱,那仆人就走了。
水见叫:“是白四郎的夫人吧?”
女子看了他一眼,没有动。
“水见少爷。”
“无论如何,我想明天请白四郎先生喝酒。”他愧疚的说,“对他的伤害,我想道歉。”
女子问:“哪次的?”
水见轰然一击。
他语无伦次,激动起来。
“什么意思?你,你知道什么吗?请告诉我!”
妻子说:“水见少爷要结婚了,不是吗?”
“是的。”
“恭喜。”
“请一定要传达给白四郎。”
他心里有疑问,很想问明白,和白四郎和好,也是水见想做成的。
“这次的打搅,希望是最后一次。”
女子合上门。
☆、第三十四章
天将亮,阿弥一众准备告别。
“水见先生,茂山大师向你问好。”
“谢谢大师,他近况怎么样?”
“主持一直身体健康,很有精神,不过他说,会走的那天就会走。”
“修养很高的大师。”
阿弥问:“水见先生,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好,一切都还很顺利。”
“人的一生很短暂,能够顺利,是件好事。后会有期。”
乌鸦们展开翅膀,飞向远处。
獾石郎问:“水见,你中途到哪里去了?”
“有些醉,就散了散心。”
虎斑黄玉郎插嘴,声调一样低哑又长。
水见笑:“怎么会,我也是爱热闹的人。”
如墨绿童子又巴到他肩头上,狎昵的态度。水见赶走它已经习以为常。
“我困了,先找个地方睡。”
这天接了莱子的电话,商量双方父母见面的事,今天过了他就得1。
现在就结婚,是不是早了点。水见有时会起这个念头。
在虚尾山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找添了很大麻烦的白四郎和解。在虚尾大蛇门口,见到一众散发黄楂木味道的老人。连孩子也长了一副皱巴巴的面容。
“水见少爷。”对方恭敬的叫道,“本以为那事之后虚尾家会恶待我们,可白四郎公子仍然庇护我们一家,真是太好了。。。。。”
他们说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樱花树仍然萧条的只有树干,昨晚的奇景还真是叫人惊叹。
外交那方面水见一向很擅长,白四郎态度不善和厌烦,神仙酒之称的苍花酒没起任何作用。
“我是来道歉的。”
远处有人影偷听,叫里花六月的少女从进门起就不理他。
“说完了的话,请回吧。”
水见一哽,问:“那次的伤,还痛吗?我没想到会引起那种严厉的后果。”
伊香来换上新酒,白四郎不想多谈,“恢复的差不多了。”
目送妻子的背影,水见说:“伊香夫人是位贤淑的女子啊。”
“怎么?”白四郎扬起嘴角,泛起冷漠的讥笑,“你看上她了?”
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