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一夜没有睡着,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切都像乱套了。
第2章 贰
“喂?”
“易远是我,张清。”,易远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立马电话又响了,易远直接按掉。打了五六个,易远烦的不行,终于接了?
“你有病?”
“哈?”,对面是张雍。
“是你。。。我以为是张清。”
“啧啧,这个周我不在还好吧?”
“还行,没出啥问题,收入也正常。”
“嗯,那就行,就打电话问问。我可能晚几天回来。对了,我有订报纸,你无聊拿报纸看看吧,王妈应该我放办公室了。”
“行,没啥问题。”
“嗯,那挂了。”
“好,拜~”
刚挂了电话,又响了,这回易远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易远接了。
“别挂。”,是张清。易远没说话。
“我只是来道谢的。”
“啥?道谢?你脑子坏了?”,易远听得莫名其妙。
“易远。。。谢谢借我的钱。。。”,张清迟疑了一下,“我有钱了立马就会还你。”
“借钱?我借给你了?”,易远更莫名其妙了。
“你不承认也没事。。。。。。反正谢谢了。”
“哦,不谢。”,易远对张清的话完全没往心上去,顺口应了就挂了电话。
“嘭嘭。”,外面有人敲门。
“远哥,预约的病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进来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面色不太好,后面跟了一个女人,估计是他妈妈。两人在易远对面坐下。刚才敲门的人顺手关上了门。
送走病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咨询中心里的人早走的差不多了,易远点了只烟,坐在办公室休息。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从外面传来的车辆开过的声音。
桌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
易远看了号码,貌似是张清的那个号码,迟疑了一下,接起电话。
“喂?”
“你好,”,竟然是个女人是声音,还有点哽咽,“请问你是易远么?”易远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可以麻烦你来一下医院么,张清出了点事。”
“出了点事?”,易远感觉莫名其妙,张清出事为什么要找自己。
“是这样的,下午他是不是打了电话给你。”
“嗯,打了。”
“你给他说了什么?他接完你的电话就冲到马路中间被车给撞了,现在还昏迷。”
“冲马路中间?”,易远皱了皱眉。
“嗯,所以想请你来,我想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打电话来说,谢谢我借钱给他,可我根本没借给他,我也没在意,就随便应付了一下,这。。。就让他冲马路送死?”
“可是,他真的接完你的电话就冲到马路中间去了。”
“他自己想不开和我关系也不大吧?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接完电话就冲马路了?”
“他来接我下班,我就在马路对面,看见他接完电话就冲了出去。”
易远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最近总是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再看见他。”,易远说完就挂了电话。
易远继续呆在办公室里,又点了一只烟。快抽完这只烟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还是张清的。
“喂。”
“易远。”,对面的女人似乎咬牙切齿,“你到底。。。。。。”
易远皱起了眉头,这都是什么破事。
“你借给张清的到底是什么钱?”,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借一分钱给他,OK?”
“他前久来找我借钱的时候我直接把他骂走了,我根本不会借钱给他,他说谢谢我借钱给他,我自己都没搞明白,好么?”
“可是,他刚刚醒了,说他提着的那个皮箱子里,是你借给他的钱。”
易远觉得头都大了,“我最近压根没见过他,怎么给他钱?”
“他说他今天在公司的时候你送过去的,你让人带上楼给他的。”
“我今天一天都在咨询中心,除了病人没见过别的人。”,易远面无表情。
“易远,你还是来一下吧。”,女人的声音弱下来,“刚才我打开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钱。”
“不是钱?那是什么?”
“。。。冥。。。。。。币。。。”
易远沉默了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哪个医院。”
“省医。”
易远赶到省医,找到了张清的病房。张清断了只脚,折了两根肋骨,头也撞到了。
易远一进门,张清扭头对了笑了笑。易远没看张清,瞄了一眼床边的女人。
“皮箱在哪?”,易远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女人看易远的表情很古怪,抬手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桌子。易远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让易远脊背一阵发寒。
“我借你的?”
“今天下午?”易远回过头看张清。
“嗯。”,张清轻声答道。
“谁送上去的给你的?”
“我不认识,一个男的,说是你朋友。”
“我朋友你不都认识么?”,易远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张清。
“我不知道。”,张清扭过头。
“那你冲马路是怎么回事?”,易远合上了箱子。
张清复杂的看了易远一眼,“电话里。。。。。。让我去的。。。就好像魔怔了。。。”
“电话让你去的。。。?。。。我让你去的。。。?”
“不是你,我不知道是谁。。。”,张清的表情有些恍惚,“但是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一个声音,不是你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谁的。。。”
易远默默看着张清,“你能别吓唬人么。”
张清笑了一下,“你可以不信,但是的确是你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声音。”
易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他觉得这事和他身上最近发生的事一定有关系。易远突然想起了那天他醒来的那个树林,当时那个桌子上的照片,还有那天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了。。。?”,张清看易远半天不说话,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易远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说,太过于离奇了。
“这钱。。。。”
“不是我借的。”张清刚开口,易远就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让我静一静。”,说完易远就冲出门走了。
张清和床边的女人一阵迷茫。
易远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咨询中心,在家里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易远去张雍的办公室拿了报纸来看,整整一个星期的,易远也看不进去,漫无目的的乱翻。
办公室里只剩下报纸哗啦哗啦的翻页声。易远晃眼瞟到一张图,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把报纸翻回来仔细看,说的是省医一个跳楼的人,附了张死者身前照。
看着照片,易远脸色惨白,感到深深的恐惧。这个死者,是那天突兀的出现在自家门口的那个人。易远倒吸了一口冷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外面车辆路过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这人死了?
“这是为什么。”,易远低声道。
易远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天,易远起身,开车回家。
家里也异常冷清,易远工作买房了以后就一直自己住了,父亲管不到他,母亲在离婚之后没多久就出国跟人跑了。说起来也很失败,现在自己遇上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易远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回到客厅坐下,忽然发现客厅的桌上放了一张纸条。易远随手拿起来看,竟然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易远愣了一下,把纸条放回桌上,不知的说啥好。这鬼真是搞笑,吓得自己要死了,还来道歉。
“你跟着我干什么。”,易远随口说道,“我又不能给你什么,快被你吓死了。”
房子里来了阵无名的风,桌上的纸动了动,易远脊背发寒。
“别出来!!!”,易远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开口。
风立马就停了。
易远看着桌上的纸,发了会呆,最后似乎决定了什么,起身离开了沙发,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纸和笔。易远把纸和笔放在桌子上对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易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觉得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不要命的决定。
“你还在吧。”,易远兀自对空气说着话。
“你想说什么,用笔写吧。”
说完易远静静的等着,半天没有反应,静的连风也没有。
“怎么又不出来了。。。”,像是在响应易远的话,吹了一阵风,笔滚了一下。易远心里绷了跟弦,笔一动,弦就勒紧了。但是,只动了一下,就没了反应。
易远点了一根烟,“你倒是写啊。”
笔突然立了起来。易远身上寒毛也跟着立起来了。按照纸和笔放的位置,最近一直吓得易远要疯的东西应该就坐在易远旁边。易远往旁边挪了挪。
“你是省医那个跳楼的?”,不等笔动,易远先问了。
不是。
“不是?那那天。。。”
你不用怕。
“换你你不怕?”,易远头上一直在出冷汗。
我不会害你。
“可你不是人。”,易远深深的抽了一口烟。
“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们不能分开了
“你开玩笑呢?”,易远脸色不太好。
我不会害你
易远掐了烟不知道说什么。
“张清是你弄的么。。。”
是
“你为什么要害他?”
啪一声,笔摔回桌上,不动了。
易远环视四周,整个房子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静的怕人。
第3章 叁
咨询中心的工作是不分周末的,等张雍回来的时候,张清已经可以出院疗养了,张雍一回来,易远立马就跑没影了。
那天从树林回家,易远出了树林就到了马路边,只隐约记得司机似乎问了他大半夜的怎么会在瞎子林附近,易远当时累得要死,上车就躺了,也没回答,一路睡到家。不过瞎子林易远记下了。
瞎子林就在城边,离市区不算远,易远问了问路,自己开车去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易远觉得只有回自己当初醒来的地方才能找出结果。
车子一路开,易远一直注意着两边的风景,中途路过了几个林子,为了保险,易远都下车进去看了看,都不是那天的那个树林。
易远耐着性子开了下去,不久易远眼前一亮,前面的树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找到了。
易远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进了树林。
那天出来的时候是晚上,树林的具体情况易远也不清楚,但是易远的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暗示告诉他是这个林子。
林子里绿茸茸的一片,安静得很,偶尔一两声鸟鸣由远及近,又渐次远离,甚至有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打到地上,一点没有阴森的感觉,反而给人温暖异常的感觉。易远四处张望着前进,走了半晌,发现不对,看看四周树的位置,易远意识到自己似乎迷路了。
易远在原地看了看,打算转身往回走,林子忽然吹过一阵冷风,树叶飒飒的响起来,易远莫名的打了个寒战。阳光依然照进林子里,但林子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奇怪。易远迟疑了一下,继续往回走。
林子的鸟叫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听得见易远脚步声落在地上的细微声响。又走了半晌,易远停住脚步,发现自己走回了刚才转身的地方。果然迷路了。易远在原地没动,他还真不知道的该怎么办了,这种事,他第一次遇见。身边都是细细碎碎的阳光,但是易远确从内心感到寒冷,似乎这些阳光都和他隔绝了。
易远下意识的抬起手,看着阳光从他的手心穿过落在地上,易远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易远仿佛不敢相信,他伸出手去碰其他的阳光,那些阳光都直接穿过他的手心,落到地上。易远似乎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物体,好像不存在了一样。看着穿过手心的阳光,易远咽了口气,似乎最近被吓过头,现在反而冷静下来。
久久,久久,易远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我。。。死了。。。?”,易远长长的吸了口气。突然易远勒紧了神经,绷直背,敏锐的察觉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但是有好像幻听一样,只有那么一点就再也没出现过。易远惊得一背冷汗,等了半天不见下文,鼓足勇气缓缓转身,身后却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易远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易远却突然感觉到手上附了一个东西,本能的低头一看,易远呆住了,自己的手上附了另外一只手,比自己的手白了太多,不正常的惨白,易远猛的缩手,却被那只手紧紧抓住。耳边也飘来弱弱的气息,就好像有人在耳朵边吹气。
“是你?!?!”,易远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