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吵架,其实是领班偷偷存私房钱,要为结婚十周年纪念安排二次蜜月,结果只引来误会与不谅解。真惨呐!有时候偷偷做好事,还真的会被误认为私底下干了什么好事呢!哈,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他有前科。”
胜利闻言暗自一惊。
想到自己,自以为是地暗助姊姊,但那真的是在帮姊姊吗?在姊姊眼中,是不是自己也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好事”?
“那个……狩哥,有件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但说无妨。”连守正发出治愈系的笑容,鼓励胜利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花了不少时间,又加入许多有利于己的个人观点,胜利才把事情的始末说完。
“我姊是不是很过分!竟然说要跟我绝交!”
“她有错,不过你也不对。”
“哪有!我是为了她好耶!”胜利嘟起了小嘴。
连守正摇摇头,劝道:“你确实是为了她好,不过当初老师阻止你跟我作朋友,还说别跟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时,你是怎么想的?”
“开什么玩笑!我没找他拚命就不错了!老师又怎样,乖乖上他的课就不错了,敢管我的事。”
“如果是你妈妈呢?”
“我妈的心胸才没这么狭隘。”
“我是说如果。”
胜利愣了一下,说道:“我会很生气,无法谅解吧!可是,这不一样……”
“这就对了。你以为是为了姊姊好,但是你不是她,不能帮她决定。你明明就是她的弟弟,却做起当爸爸才能管的事,你说她会不会生气。”
“可是……”
“如果我是你姊姊,只会希望你别太操心她的事情,无忧无虑当个快乐的少年就够了。”
“拜托!她哪能不让我操心!”
“可是其实她也同样地在为你操心。”
胜利嘟起了嘴,沉默了。
半晌,胜利抿著嘴,下定决心似地发问:“我能取得姊姊的谅解,跟她和好吗?”
连守正笑道:“一定可以的,终究是家人。友情也许会散,但身上流的血却洗不掉的。”
“谢谢你,狩哥。”
“不过,一定要好好说。虽然是家人,但是因为是家人,反而会看不见应该看得见的东西,因为是家人,往往会把难得可贵的好视为理所当然。希望你能珍惜。”
“我会的!我这就回家,想办法跟姊姊和解。”
连守正用羡慕的眼光看著胜利的离去。
“家人……如果小小的嫌隙没处理好,家人反而会变成最可怕的仇人。相信胜利不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
胜利父亲留下来的大公寓这时窝了两个女孩。小巧可爱,戴著大眼镜,娃娃脸,胸前伟大的萧雅琪正在当情绪垃圾处理机,也就是在听好友文胜武抱怨。
一连串的数落,有担心,有气愤,也有叫骂。
“那孩子真的太过分了!把我这个姊姊当成什么了。担心我?我才为他担心呢!你瞧这回又不知道跑到哪鬼混,以为自己是跳级的资优生,即将成为大学生就真的是大人了吗?明明就是只会让人操心的十四岁小鬼!”
萧雅琪缓缓地饮尽清凉的果汁,推高下滑的眼镜突然问道:“不过,你有尽到姊姊的责任吗?”
“我怎么没有?”
萧雅琪不给面子的问道:“家里的伙食是谁打理的?”
“我也有帮忙煮饭菜啊!”
“水电费、电话费、大楼管理费、家庭收支簿是谁在处理的?”
“那是……人家讨厌管理数字嘛!男孩子的数学不是比较好,由他来管才不会出错啊!”
“那为什么各大公司的会计与出纳几乎都是女生?我认为这是需要细心的工作呗!细心的女孩才适合吧?”
“……琪琪,你这句话有性别歧视的意味喔!”胜武开始找不是理由的理由了。
萧雅琪又问:“那全家出门旅行时,行程是谁安排的?”
“是大家一起讨论,然后……虽然旅馆是他帮忙找的,详细的路线是他上网搜寻组出来的,可是,可是人家也有帮忙……帮忙出主意。”
“不看年龄的话,小胜利反而像哥哥呢!”萧雅琪的语气带著三分责备的意味。
“那也不能管到我头上来了!”
“他是关心你,所谓关心则乱。你自己不也是一样,以前在学校听见有人说小胜利的不是,就气得想冲过去跟人拚命。他也是一样,可怜的小胜利,为了帮姊姊出头,反被人嫌,现在一定很伤心。呜,好可怜,天真纯洁的心灵,竟然被巫婆姊姊无情地践踏。”
胜武板起脸,不高兴地说:“别把我说得跟白雪公主的后母一样狠心。就知道你这个正太迷偏心,那个孩子哪里天真了,明明就是个鬼灵精!”
“不管怎样,你是姊姊,而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小男孩,你体谅弟弟可以吗?”
“就说当哥哥姊姊的吃亏。”
“所以……”萧雅琪露出你不想要坏坏的弟弟,我就准备接收的表情。
胜武吼道:“知道了啦!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好好疼他,被你拐走就麻烦了。我可不希望有个向未成年少男下手而上社会版的同学。”
“我才不会呢!转大人的正太就不是真的正太了!我会为了守住小胜利的纯真而努力!”
这就是我的好同学吗?竟然找这种人商量烦恼,我也够傻的……
“……请你好好努力吧!我去准备午餐了。”
“别再煮咖哩饭了!换点花样啦,你没听过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拿咖哩饭赔罪太没诚意了。”
“吵死了!肯请你吃午餐,就该心怀感谢地吃。没见过要求这么多的客人。”
“我回来了。咦!是小琪姊?我姊呢?”
“在厨房准备煮咖哩饭呢!”
“今天是我的班,还是我来吧……”
胜利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走向厨房。
“姊,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对不起……”
“那个,小胜利,姊姊有事想跟你说,对、对不起……”
萧雅琪很没道德地趴在立柜上,头穿过柜子正好伸入厨房的领空偷听姊弟的私密谈话。可惜两人话说得小声,没给拉长耳朵的萧雅琪机会。
不过由两人的动作就能发现这对姊弟误会解开了,而且感情更胜以往。
姊弟相拥而泣,所有的误会与不谅解都跟随泪水流去。
“我去买饮料……”萧雅琪这才识相地离开,给这对姊弟完整的空间。
两人合解了。
“姊,要我向乔涓姊道歉吗?”
“不用了,如果……那件事她如果看得开的话,也不会借题发挥的。”
“喔?”胜利读出弦外之音,事情不单纯。他的报复似乎不是吵架、害姊姊跟同学闹到绝交的主因。
“那么接下来新生之岛的探险还有六天,要我带姊姊一起探险吗?”
“才不用呢!我说过了,我要自立自强不靠你的资助。别小看我,以为我一个人就不行!我是你姊姊耶!你也一样别老麻烦朋友,欠人家的总要还。”
“我才不会欠别人呢!”
胜武的话提醒胜利,似乎跟随风而行他们走得太近了。胜利不想参加任何组织,接受组织的束缚。虽然团结力量大,但是为了团体的利益,个人的意愿难免会遭到忽视。
他相信连守正,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现实中,他只把狩哥当好友,没跟他们混得太近。在梦幻次元,随风而行迟早会建立组织,成为领导者。
情势会这么发展的。届时,随风而行要为整个团体负责,不能任意行事。
胜利很清楚,团体的力量有多大,也知道为了维持团体的力量与大义,牺牲少数的个人是难免的。他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姓文。
如果不是……他的爸爸就不会过分劳累,死于车祸。
他能理解团体的重要与好处,但不能接受个人为了团体而牺牲──至少不能牺牲他与他的至亲。但是做人不能光拿好处不付出,所以他选择自由。
“知道了。日后需要装备就说一声,我会特别优待,算姊姊九折。”
“什么!才九折,不是免费?我是你姊姊耶!”
“姊姊不是才说不靠我帮忙吗?既然如此,当然要亲姊弟明算帐。不然八折好了?”
“不行,至少打对折,梦幻次元的钱很难赚耶!”
“七折!这已经是底线了。”
就在姊弟两人争执不下时,萧雅琪拿著7︱11的塑胶袋回来了。
“我买可乐回来了,要喝吗?”
胜武跑过去,拉她来帮腔:“琪琪,你评评理。这孩子太小气了!跟他要梦幻次元的东西竟然只肯打七折!这算什么弟弟嘛!”
“小琪姊,姊姊最诈了,也不想想做装备有多辛苦。不收钱,我喝西北风啊!我是弟弟耶,没照顾我就算了,还要压榨我,世上有这么狠心的姊姊吗?”
萧雅琪被两人左拉右扯的,夹在中间,两只耳朵被双方的争执吵得不得安宁。
“能跟可爱的弟弟逗嘴,真好!”她带著羡慕的心情有感而发。
当晚进入梦幻次元,竹心兰君心无挂碍,不再浪费时间,全心全力展开新生之岛的探索。
为了确保卡片的取得,竹心兰君将第二的目标放在矿山,然后再从宁静森林归返,先确实拿到可以取得的卡片,最后再前往南方的未知地带进行探险。
他踏著轻巧的脚步跑向矿山,在矿区拿到介绍矿山的卡片,然后继续前往元素生物聚集的山上。
他将武器收入储物栏,节省体力快速前进,尽情地奔跑。
其他玩家瞧见,好心地警告:“喂,那边危险!别靠近,元素生物很难对付的!”
竹心兰君回头一笑,充满信心的样子让人说不出话来。
某个队伍中情侣档的女孩瞧见了,无限景仰地说:“好帅!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我也不差啊!”男生拉起袖子,秀出肌肉,努力证明自己。
“那你可以跟他一样,独自挑战元素生物的山脉吗?”
“这……我看他也只是逞强啦!等一下碰到小石头,就准备回村子。”
竹心兰君的表现却让那名男生的下巴掉下来,当场把话吞回去。
长柄铁锤回旋出击,一击一杀,绝无宽待!动作巧妙,武器收放自如。充满力量与艺术感的战斗,就像充满活力的舞蹈。
这时与情侣同队的另一名女孩拿出长镜头的相机努力拍照,还兴奋地说:“就是他!传说中的阳光帅哥,果然跟我想像的一样。好棒……”
“咦,你认识他?”
“你不知道君子美女票选赛吗?”
“七君子中没这号人物啊?”
“没错,因为他不拉票,也很少在新手村出没,知道的人比较少,所以落到第八名。”
拿相机的女孩打开手环的记事本,秀出她搜集的相簿得意地说:“瞧,很帅吧?认真打铁挥汗的样子,让人觉得他的汗都是香滴!”
“哇,这个笑容好棒!我决定,也要成为他的迷!”
“拜托,皮肤这么黑,能看吗?只是有点蛮力,又不是大猩猩。”男子不高兴地批评。
女孩瞪了男友一眼,骂道:“忌妒的男生,真丑陋。”
“对嘛,我看把这个绣花枕头甩了得了。”
“喂!喂……”
竹心兰君不知道他差点害一对情侣分手,也不知道对付小石头的方式被人拍下来。不过因为那几张照片,让他的迷又增加了不少,同时也让许多玩家发现对付身躯坚硬的怪物的方法。
不过学他这样用长柄铁锤攻击的人少之又少,毕竟梦幻次元的一切动作都是玩家实际的表现,玩家的运动能力就跟现实一样的。除了原本运动神经就很好的人,只有在梦中解放自己的人才能像竹心兰君一样,有亮眼的表现。
别人不敢独自进入元素生物的活动区域,早在元素平面摸透这些元素生物弱点的竹心兰君却游刃有余。
他轻轻松松地上山,走过山洞,下山谷,取得四张卡片后又从宁静森林的另一面向回走,拿到卡片后便全速返回新手村。
接下来就是长期抗战了。
他把取得卡片的地点写入随风而行的个人留言榜,同时下载其他人找到的卡片地点。
他将储物栏装满东西,药物、武器、野外求生的物品,克难的制药工具组以求紧急补充药剂,小型的打铁砧与磨刀石让他可以修复武器。
他准备充足后,往南,先把随风而行等人找到的卡片取得,再向未知的地带前进!
第二章
离开新手村第三天,也就是新生之岛探险活动的第四天,竹心兰君独自在外走了三天。
一开始他还不时遇到玩家,渐渐地玩家变少,到后来玩家几乎绝迹。毕竟新生之岛并不小,有办法远离新手村的玩家就如凤毛麟角般稀少,彼此之间巧遇的机率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