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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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菊-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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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陶良生来开的门,十一说出来意,不出意外陶良生借口身体不舒服说不去,十一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喜欢强求人的他这一回却要强行将堂哥带走,他到屋内跟大伯大婶说几个堂兄弟都在一起玩,让陶良生也去。大婶出来应的话,还能看见她红了的眼角。
  知道他们此刻还有些尴尬,十一说完就带着陶良生走了。
  到了大房子,陶良生没跟着玩牌,反倒陪球球玩小孩子的游戏,九点钟球球困了,六妹抱他去睡觉,陶良生顶替六妹的位置,一群人玩到将近凌晨,快要接年的时候才散。
  十一送陶良生到看见大伯家房子,才任由他自己回去。
  
  接年的时候村里鞭炮声比往年要稀少,显得有些稀稀落落,连狗叫声也没有那么热闹。初一开始就陆续到亲戚家拜年,十一去了小舅家,年初五的时候跟小妹说他要出去一趟,实际上去了避难所,他给燕徐拜年去了,还有想从燕徐那里探听燕昶年消息的原因。
  没想到燕徐一看见他就问:“怎么阿年没跟你一起来?”
  十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燕昶年过年也没有来避难所探望他们?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的表情变化燕徐都看在眼里,燕霸王沉声说:“出什么事了?”
  隐瞒似乎来不及,也不是好办法,十一低头想了一会,将应宗变身唐迦慕的事隐去不说,只是说燕昶年一直记着应宗,他们闹了矛盾,后来燕昶年就走了。
  “那天他拿来的饺子就是你们一同包的?”徐臻问。
  “是,他说要来看你们,后来也没有回去。”
  徐臻又急又气:“这孩子,老大的人了,还这样拎不清……”
  “我去找找他,他以前,和应宗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地方?”
  
  十一先去了年前和燕昶年见最后一面的那片野地,那里和当日没有什么变化,他也不是侦探,完全看不出自己离开后燕昶年做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事,他想起燕昶年说到西南有事,当时胡蛮在,又闹别扭,根本没有仔细看他的样子,信以为真。现在想起来,燕昶年去那里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找自己去了,可那人也是骄傲的人,死活不说是找自己!
  他就那样走了,撇下燕昶年一个人。
  联想到之前燕昶年不进东篱空间、不拿东篱空间物资,那时候燕昶年是不是就存着彻底离开的念头?
  但是即使要离开,燕昶年也不能撇下他爸妈不管啊。
  春耕开始前,十一跑遍了S市、H市和G市,燕昶年要去就这三个城市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还带着大金和小黄,都没有发现燕昶年的身影。
  S市那套公寓他也有钥匙,进去的时候公寓内明显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的模样,忘记了关的窗户下有雨飘进来的痕迹,他拿着燕昶年的照片在附近问,都说燕昶年自年前请假后就没有回来过。
  他这才知道燕昶年居然在那一片街道做过保镖。
  也听到了街道的人是怎么赞扬燕昶年的。
  “年轻人很难得啊,做事踏实认真,又热心,就是不爱说话,不过这点小缺点算不了什么,他还教我们拳脚功夫,那些混混知道他走后还放了鞭炮,但想再跟以前一样胡乱闹事,我们可不怕了……怎么就找不着了呢?”被问到的人摇摇头,带着对燕昶年的感激和担忧离开。
  燕昶年不爱说话?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不止一个人这样说。
  只有一个解释,燕昶年变了。
  
  十一并不知道燕昶年那些朋友住在哪里,无意在街上看见一个,也不知道燕昶年去了哪里。
  十一遇到的人就是萧建,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燕哥我爱你”。
  萧建倒是认得十一,听说十一找燕昶年,有些惊奇,将燕昶年发疯连弹四日吉他的事说了,又复述了燕昶年的话:“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萧建笑得有些古怪:“他说得信誓旦旦,我还真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呢。或许那个他,指的不是你?”
  十一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他找了当年燕昶年和应宗住的地方、喜欢去的地方,压根没有找到燕昶年。去唐迦慕居住的小县城,唐迦慕正和穆欧甜蜜地黏糊着。
  燕昶年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一更的,
忍不住还是二更了= =




90

90、东篱菊第90章 。。。 
 
 
  飘摇舟已经完全沉入水底;仰望头顶是一片蔚蓝的水域;光影陆离。
  大金小黄只能在舟上一片穹窿内飞翔;相对于东篱空间无限广阔的空间;是有些逼仄,十一每天放它们出空间;让它们适应并习惯外界充满强辐射的恶劣气候,同时寻找燕昶年;还有陶远航。
  辐射再厉害,田地还是要种的,春耕开始之后;夜晚的山谷到处都是火把,松枝上缠着布条,蘸满松脂,燃烧的火把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地方,但火把一多,从天空之上看下去,这景象就颇有些壮观。
  让一些老人说中了,今年果然是大旱,梅雨季节只下了零星小雨,持续时间不到半天,便雨散云收,太阳的光芒几乎毫无阻碍地照射着大地,草木蔫头耷脑,远远没有过去那么蓬勃的生命力。
  种水稻需要大量的水,水库被打开,放水入田,远一些不好引水的田主要用水桶挑水倒入田中。
  随着天气回暖,各种小昆虫也活跃起来,但人们却没有太多的办法,农药价钱天价高,也不好买,只能烟熏火燎,人累得半死,虫子却总是锲而不舍地与人做着你来我走,你走我来的游戏。
  窝了一冬的蚊子异常活跃,或许是气候变化,这些蚊子比起以前要大了些许,黑色的花脚蚊子叮人是最痒的,异变的花脚蚊子在皮肤上叮一下能起个鹌鹑蛋大的鼓包,除了痒之外还异常的痛,让人恨不得把那块肉割掉。
  总有孩子被蚊子叮咬之后哭喊着将那片皮肤挠得出血,平时止痒的土法子都不起作用,苏解和段桂贤头大如斗,苏解倒是有几个很有效的药方,但是找不到药草,那就是白搭。
  村民出入、不论白天黑夜都长衣长裤,袜子头巾将人裹得严严实实,不干活还好,一干活满身汗水能把人热得要死,一些头脑愚蠢的人把头巾脱去,没几天皮肤就发红发痒,起皮屑,头发一抓掉一把,皮炎严重的脱皮,黝黑的皮肤上布满粉红色的新皮,看去令人异常不舒服。
  
  陶良生年初八就离开打工去了,他一个多病的身,留在村里也干不了农活,不如去大城市打工,做一些脑力劳动挣些钱。大伯大婶两个年逾六十的老人自己侍弄田地,那天无意窥破陶良生的秘密,对陶良生十一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因此将自家田地里的活干完后,也去大伯家帮忙,大伯大婶都异常感激,拿些瓜果蔬菜或者带只鸡到大房子答谢。
  二婶更凄凉,二伯天天拖着半残的身体帮忙,却帮不了什么,十一一家都装作看不见,实在是二婶做过的事太寒人心;即使村委会开会商量是不是在帮其他五保户的同时帮他们家一把,也没有人开口。二婶家不属于五保户,还有五个活蹦乱跳的儿女,凭什么要村里帮他们?!要说二伯二婶人好还能看在同村的份上帮一把,可这人……
  就自家人帮忙还被反咬一口呢,谁敢帮?!
  二婶很快就病倒了,病个半死,托人带信给儿女,病情拖拖拉拉半个多月才好,又等了两三个月,也不见有儿女回来,也不知道是信没带到,还是儿女收到信却没有回来。
  没有电话,日渐稀少的信件邮递又兴了起来,但因为交通不便,信件到达收信人手里往往要很长时间,也或许信件在路上出意外,永远也到达不了目的地。
  二婶头发完全花白了,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态,偶尔会神神叨叨地独自念着什么,念着念着就神经质地笑。她已经半疯了。
  
  胡蛮踏足云隐山的时候让许多人看见了,顿时引起轰动。他跟十一等人不一样,总会采取一些措施,运起一些障眼法等法术遮掩行迹,而是大喇喇地从天而降,一头银白色长发无风自动,虽然穿着一身现代化的服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无损那种“神仙”的气质。
  胡蛮悬在半空,小妹等人紧张万分,也不知道他来是什么目的,胡蛮问:“他呢?”
  苏解闻讯出了地窖,说:“不知道去了哪里。”
  “胡说。明明在的,人呢?”
  
  十一进东篱空间了,他在东篱空间内建了九九八十一个聚灵阵,大阵套小阵,也是有了自在门先辈留下的灵石,他才能够这样大手笔,一开始不敢用上品灵石,糟蹋了好些下品灵石才学会正确布置聚灵阵。
  布阵不只是需要灵石,灵石只是给阵法提供启动的能量,一旦阵法布置有问题,放入灵石启动阵法的时候灵石就会爆炸,产生当量极大的冲击波,在深山里学习的时候他将爷爷也带去了,就是为了防止爆炸的时候躲不过去,要借离鼎一用。
  那段时间山里总传来一阵阵巨响,将村里人吓得够呛,以为地震了,很是慌了一阵。次数多了,就暗自嘀咕,但没有人会去看,不说距离远,万一是山崩了,进去还不是有去无回?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除了灵石,那些布阵所用的材料也很珍贵,要用凡间金钱衡量,那就是天价中的天价,所以会布阵、炼丹、炼器的修真者不多,要在布阵和炼丹炼器方面取得成功,所需投入普通的修真者根本承担不起。
  现在一些新兴的门派收徒就是一个家族供一人修炼,没有家族支持的修真者进展极其缓慢,在有限的寿命前达不到一定成就,之前的努力就会付之流水,只能抑郁死去。
  
  如今十一在东篱空间内已经能够感知外界的一定范围,因此胡蛮一降落云隐村,他就知道了,连忙出了东篱空间往大房子走去。
  “欢迎光临寒舍。”十一说。他不知道胡蛮突然来云隐村做什么,生怕他乱说,提起百倍精神应付。
  “来看看你。”胡蛮很随意地说。
  十一大窘,幸好其他人不知道胡蛮在追求他,只将两人当做朋友,朋友之间串串门是常事。
  有好奇地村民追过来,只看见胡蛮面无表情地悬在半空,也不见说话,十一却仿佛跟他对话一般开口,这种诡异的状况一直持续到胡蛮落地,十一将他带入屋内。
  村民对“神仙”还是很敬畏的,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贸贸然闯进去,只是远远地站着小声交头接耳。
  陶老四家大儿子认识神仙、和神仙关系很好的传言很快传遍整个云隐村,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陶德生一向不信神,但胡蛮从天而降他也是亲眼看到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他瞬间迷惑起来,到底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他们一直没有认清这个世界?
  作为村委会主任,陶德生尽职尽责劝止村民,村民陆续散去,但流言越传越烈,越传越远,村内一个前些天得白内障瞎了眼的老婆子拄着根木棍由她的儿子搀扶着走近,一到大房子院门前,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老婆子摔开儿子的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神仙啊,救救我们吧!”老婆子双手按在身前地面,深深地将身子伏了下去。
  她儿子在一旁手足无措,老母亲根本不听他的劝导,也不敢拉扯,老大一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又无奈。
  陶修磊出来了,他要拉起老人,但老人见不到“神仙”,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胡蛮却已经和十一说完话,十一将他送出来,胡蛮根本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老人,飘忽间飞远消失在天边。
  “妈!神仙走了!起来吧……”怀着的一丝希望破裂,男人蹲在老母亲身边,将老母亲搀扶起来。
  老人看不见,灰蒙蒙的眼中带着茫然:“走了?”
  “是,走了。我们回去吧。”男人说。
  “神仙为什么不救我们?”老母亲哭了起来,眼泪顺着树皮一样的皱纹沟壑淌下,滴落在地,“景明不是认识神仙吗?让他求求神仙,帮帮我们吧。”
  十一不出面不行了,胡蛮不管不顾的现身,令他陷入麻烦之中,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只可惜胡蛮修为那么高,他再恼再气,也拿胡蛮无可奈何。
  在屋内他要将莲花法器和原石还给胡蛮,胡蛮却直接将莲花法器给了在一边玩耍的球球:“小道友,给你。”
  球球不懂事,见莲花法器精致漂亮,当下伸手接过,玩得爱不释手。十一要哄他拿下来,胡蛮说:“给他又不是给你,要你管?”球球跑开,跟弟弟宁自在炫耀去了。
  十一又一次觉得挫败。
  他拿胡蛮这样的修真者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说胡蛮又不听,不是装没听到,胡蛮很认真地听他说话,听在心里,然后坚持自己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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