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上好几倍,绿夹克勾扳机的动作似乎放慢了好几倍,食指刚动,十一覆着庚金之力的手指已经抓住枪管用力一扭,坚硬的枪管呈现出诡异的角度,成了废铁!
掌风起,鹰钩鼻应声摔倒在地晕过去,绿夹克毕竟心理素质过硬,转身便飞奔,连同伴也不顾,十一怎么会放任他离开,脚下加快,几步就追上他,手握拳挥过去,绿夹克踉跄一步,也跟着摔倒了。
十一长到这个年纪连打架也没参加过,见绿夹克还挣扎着要起身,赶过去一屁股坐他背上,将绿夹克两手反拗到背后,解了他的鞋带将两个大拇指捆住。他打绳结的方法是村里人捆牛蹄猪蹄的手法,最后打了个死结,除非拿刀子,否则绿夹克将大拇指挣断了也无法解开。
坐着肉垫,十一直喘气,心跳如擂鼓。累倒是不累,他是紧张的。
绿夹克身背负那么多人命,不敢大声叫喊,当十一将他揪起来和鹰钩鼻放在一起时咬着牙问:“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打算拿我们怎么样?”
这绿夹克似乎也是个硬气的,并不求饶。
十一将他脚上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的袜子脱下,全部塞到他嘴里去,又将鹰钩鼻也如法炮制,最后将自己背包收拾好,收音机手机都被鹰钩鼻翻出来了,鹰钩鼻好像打算收听广播的,还没有塞上耳麦,就被十一放倒了。
东西都收拾好,确认现场没有东西遗漏,他才将两人一手一个提着飞快离开,天已经暗下来,但还能看见远山隐约的轮廓,直到月上中天,十一才停下脚步,鹰钩鼻和绿夹克被提着腰带吊着脑袋走了那么远,脸上身上不知道被细小的树枝挂出多少血痕,脑袋充血呼吸吃力,几乎半昏迷了。
自从那个有些疯狂的念头隐隐浮上脑海,并没有经过多少挣扎,他就下了决定,将两人捉住带到深山老林里去。
月黑风高,林暗草深,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即将上演怎么样的一场戏。
多日没有好好休息,十一眼底已经有了血丝,面容憔悴,精神却亢奋,这些天的遭遇让他觉得绝望,如今,这两个人就是他能否再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燕昶年面前的契机。
绿夹克双手被反绑趴在潮湿的地上,无法坐起来,嘴里又塞着臭袜子,他已经无暇思索其他,眼前这个全身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身手敏捷,力气也大得很,两手提着人在山林里飞奔如履平地,他已经将十一看成身怀绝技在山里隐居的高人,一开始以为必死的,但半天也不见十一有什么动作,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后就不管不顾。心里不由得忐忑,也升起了希望。毕竟,没有人会希望死去。
树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阴森阴森的,很吓人。看不见,耳力似乎增强不少,风过林梢树叶轻响,虫豸爬过的窸窣声,旁边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放大了无数倍。
绿夹克动了动,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肌肉酸痛,尤其是双臂,快要麻到没有知觉了。还好那个人想到了这一点,很快他手上的鞋带被割开,只是马上又被绑到一株树的树干上,也不知道那人怎么能够看清事物。
站着根本没法睡觉,虽然总说末世要来了,但没有想到想象中的末世还没有降临,倒是先被人抓了。人是最擅长自己吓自己的,处于黑漆漆阴森森的深山中,身边又有一个嘴闭得跟蚌壳一样紧的言行诡异的男人,黎明从来没有来得这样迟,又令绿夹克觉得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接编编通知,此文周三入V,当天三更。这是最后一章公众章节,无论是离开还是继续留下,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今天收到花辞镜投的地雷,非常感谢!O(∩_∩)O
东篱菊第40章试验品
微弱的光线令周围环境露出隐约的轮廓;同伴也被绑在树上;只是依然垂着头,似乎还在昏迷,那人不知道用不锈钢饭盒舀来冰凉的水泼在同伴脸上;同伴醒来,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刚要叫喊就被捏住颌骨,只能张着嘴;口水无法吞咽;顺着嘴角流出来。
十一往他嘴里塞撕下来的衣服碎片;堵住他的嘴。
“你们杀过人?就拿这把枪杀的?”十一从背包里拿出枪管变形扭曲的手枪;绿夹克说不出话,呜呜叫着;“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他伸手在虚空一拽,绿夹克嘴里的臭袜子被扯出来,绿夹克呸呸吐了两下,一夜没有喝水,仅分泌的一些唾沫都被袜子吸了,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Y病毒,就是因为Y病毒所以你们杀人抢劫?”十一将两人的双肩背包拿在手里,从里面掏出一摞摞的粉红色钞票,还有几样首饰,绿夹克眼睛射出贪婪愤怒的目光,那是他和鹰钩鼻豁出命才得到的,如今却落入十一的手里!
如果有机会,他决计不会放过这个古怪的男人!
“兄弟,末世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没多久我们都得完蛋!外头都闹翻天了,趁着还没死,赶紧该吃吃该喝喝,该享受享受……”
昨晚十一坐了半宿,修炼心诀获得异于常人的力量,亡命歹徒转眼被自己制服,并由他揉捏,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由征服而产生的信心陡然膨胀。虽然一直以来都奉公守法,但迫切回到人类社会,重新和燕昶年在一起的强烈愿望让他努力说服自己,这都是亡命歹徒,他们手上已经沾染了许多人的血,没关系的。
自身情况不明,这样子他根本无法和燕昶年见面,连出去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对自己是否携带Y病毒,Y病毒有没有变异、是否会传染的猜想,父母离世的悲痛,亲人的猜忌排斥,让他几乎崩溃,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两个亡命歹徒也算是撞枪口上了。那个时候他只想回镇上联系燕昶年,没想到居然会碰到他们,还谋划着要抢车抢东西,或许还会对村里的亲人亲戚造成死伤,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抓了他们,顺便拿他们做试验品,验一下自己身上是否携带着能传染的病毒,彻底解决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那时候脑子如此一想,也没有多做考虑,就冲动地出去了,待将人打倒,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假若这两人并不是普通的歹徒,而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或许双方的位置就要倒过来。
幸好幸运之神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十一戴着口罩,帽檐压着头发遮住半边眉毛,露出小半个脸,瘦削异常,眼神凛冽,当他看向绿夹克的时候,死在绿夹克手里的人不少,即使是他,也不由得被那眼光震住了。
“你要做什么!”绿夹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脊背生寒。
十一两手一阵揉捏,枪管被揉成棍状,一头稍尖,他就用尖利的一头在绿夹克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随着剧痛,血流了出来。鹰钩鼻也没有逃过。
做完这些,十一用指尖在自己小指上刺了一下,一滴血珠冒了出来,这滴血珠被他滴入绿夹克的伤口,绿夹克瞳孔猛然收缩:“不!!!”
联系到十一刚才提到Y病毒,十一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他身上携带着Y病毒!这千杀的!
绿夹克猛烈挣扎,嘴又被十一拿衣服堵了起来,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模糊叫声,两手被绳索勒出一道道红印,皮磨破了,火辣辣地痛,可那根本敌不过死亡带来的恐惧。鹰钩鼻甚至吓得尿了裤子,尿骚味弥漫在他周身,十一瞥了他的裤裆一眼,皱眉,握掌为拳,冲他们脑袋一敲,世界清静了。
从他们身上搜出两个手机,他拿了那个黑色的,名牌手机应该好用一些,换上自己的手机卡,山里手机几乎没有信号,一直往镇子方向走,才在一座山山顶接收到信号,只有一格。
当初联系小弟时手机开机有不少短信息涌入,只是他急于联系家里,并没有打开看。
短信最早的是那天开机前48小时的,这两天陆续又有几条,绝大部分是燕昶年发来的,有一条是陶修磊发的,时间应该是确认陶德明丁爱丽死讯之后,内容简短,只有一句话:“爸妈今日火化,三天法事后下葬。”
另有一条是陶小妹同一天所发:“大哥,你去了哪里?远航说你打过电话回来,爸妈感染Y病毒后他情绪很不对,说了些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保重。”
余下的全是燕昶年发的短信,每天条数不等,大多是追问他的下落,担忧他的意思,最令他心惊的是最后一条短信:“景明,难道在这个时候你还没有将我当成你可信任依赖的家人?我时时刻刻挂念你,担心你过得不好,担心你出事,可是你连一个字都不跟我说!我很难过。”
从字里行间,十一仿佛看见燕昶年困兽一样暴躁不安,伴随着愤怒的是极度伤心,他已经伤过他一次,如今又重蹈覆辙,怕是已经触到燕昶年底线,到达他的承受极限。
怀着愧疚的心情,他拨了燕昶年的手机。
◇◆◇◆◇◆
燕昶年将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赶走后,入魔一样不间断地拨那个电话号码,他有预感那是十一打来的,却被误接,假若十一误会了,后果会怎么样,他真不愿意去想。
好不容易打通,接电话的却是个大妈,说打电话的人早走了。
他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踹倒,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抖着手放一根在嘴里,衔着在桌面抽屉翻找打火机,一时没找到,又将香烟拿下,碾碎,顺势滑落坐在地板上,眉宇浓浓的疲惫掩饰不住,眼底已有连日熬夜熬出的血丝,情绪到达顶点,将脚边碍事的转椅一脚踹出去,伸直长腿看着窗外灰暗天色下的大都市冷笑。
办公室传来的两声巨响将外面的员工吓着了,公司的低气压一直维持到中午下班时间,没人敢动,秘书看看一众人求救盼望的目光,无奈挥挥手,让他们下班了。秘书精明能干,他跟在燕昶年身边七八年了,对燕昶年的脾气也摸得差不多,到附近有名的八觉粥店买了燕昶年爱吃的鱼片粥和煎虾饺,小心翼翼地端上来,敲开办公室的门,也不说什么话,陪着他吃。
燕昶年有一个很好的习惯,无论情绪再怎么差,一定不会虐待自己的胃,这习惯是和应宗在一起的时候养出来的,虽然秘书跟他的时候应宗已经因为癌症离世,但秘书跟他们认识的时间比两个七八年还要长,自然知道。
应宗曾经是燕昶年的逆鳞,如今逆鳞多了一块,陶十一。一想起这名字秘书就会想起国庆节。国庆节是一个国家最盛大的节日,而十一是燕昶年最重要的情人,都占了个最字,自然不能小看。只是秘书万万没有想到十一在燕昶年心里的位置已经上升到能够轻易牵动他情绪的地步。如果能够顺利度过这段磨合期,或许陶十一就是燕昶年下半生的伴侣了。
燕昶年默不作声地吃完午饭,跟秘书撂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下午不回来”,秘书徒劳地说了半句“下午有个重要会……”议,他已经快步沿着楼梯走下去,开车回家。他依然住在曾经和十一共住的公寓内,所有的摆设和十一当初离开时并没有改变,甚至连窗帘也还是十一喜欢的浅绿色。
他洗澡后坐在书房内给国外的某心理医生打电话。那个喜欢翘着兰花指的男医生曾经给他做过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一开始燕昶年是厌恶甚至仇恨那个娘娘腔的,后来成了朋友,平时也有联系,但像今天这样郑重其事地打电话还是第一次。
一通电话打了整整五个小时,挂电话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不知何处又响起医院救护车的声音,似乎每时每刻,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都会有人因为感染Y病毒被医院带走,即使没有传染性,也是不允许隐瞒不报。
当初十一出租屋里的那些东西全都堆在杂物房里,燕昶年收拾了一下,衣服什么的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时间久了,上面带着十一的味道也渐渐淡了,太过敏感似乎也不是件好事,工作的时候他极少会想起其他事情,但一下班,没有了那些繁杂事务,各种思绪就会抑制不住地冒出来。
他抱着十一穿过的毛衣倒在床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送上。
东篱菊第41章结果
十一来电专用的铃声;笛子曲轻音乐《春江花月夜》在晨曦中悄然响起;燕昶年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躺着没有动弹,眼睫毛轻轻翕动;仿佛正在梦境之中不能醒来,或者是庄周梦蝶;期待已久的声音出现,反而认为是在梦里。
这不能怪他;他做过许多个异常真实的梦了。
“东风吹;北坡上的杏花都已开了;一夜间;满山的雪白,他们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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