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愣在一边,见两人又翻衣服又收拾房间地忙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元鹤子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洗完澡,换身衣服就进了房间,门吧嗒一声关上了。
冥王紧张地瞄着房门。
门又开了,动静不大,却把冥王吓了一跳。见到元鹤子幻化出三尖枪,冥王脸色铁青地绷紧了身子。
枪化成雾气融化进空气里,形成一层结界。
元鹤子瞪了冥王一眼:“你别想着逃!”
吧嗒,门又关上了。
公寓里分布了三尖枪的力量,冥王躺在沙发里,这下想睡也睡不着了。
Aaron回到熟悉的卧室,心里满是感慨,这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身子沉甸甸地疲惫,有什么等睡醒了再说吧。
Aaron闭上眼,感受着熟悉的床榻,熟悉被子,熟悉的枕头,还有熟悉的……呃?气息?
转头,冥王果然缩在被子里。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Aaron推他。
冥王摆摆手:“别闹,我好累。”
Aaron好郁闷,心里还在想该如何把他给弄出去,被子里的男人就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冥王睡着了。
冥王的侧脸有着柔和的线条,在Aaron身边睡得毫无防范。
Aaron叹了声,躺回去愣愣盯着天花板。
冥王……元鹤子……
这日子好像过得越来越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续缘
第十八章续缘
闹钟叮叮当当响了。
Aaron迷迷糊糊按停闹钟,搂着怀里的抱枕继续睡。
闹钟悄悄地滴答滴答偷偷跑,冥王细细数着他还能化身成抱枕的时间,这一分一秒突然变得无比珍贵,以至于他把一秒钟捏碎了又拼凑,缩在Aaron怀里细细感受时间的流逝。
闹钟很乖,它几乎以一种俯瞰的姿态围观着偎依在一起的俩人,然而手机看不下去了,忠心耿耿地吵闹起来。
Aaron睡眼惺忪地捞过手机,按停闹铃继续昏睡。
要是这样睡下去,与子浩的约定就泡汤了。
冥王才不会去关心其他人的事,他闭上眼,享受Aaron的体温,可他太低估手机了,有一种功能叫“再睡一会”,每隔三分钟响一遍,为了防止懒汉贪睡迟到。
三分钟后,手机又聒噪地响了。
懒汉揉揉眼,按停闹铃,还想继续睡,视线往下,看到怀里的一抹紫色,Aaron愣了会,瞬间清醒,一股力道袭来,冥王及时抓着床单稳住身子,才没有被Aaron一把掀翻下地。
Aaron起身要走。
冥王拽着Aaron的袖子不让他走。
“放手!”Aaron一肚子火,抽抽袖子,无奈冥王拽得牢牢的。
Aaron郁闷:“你想怎样?”
冥王说:“早点回来。”
Aaron不答,冥王不放手。
两人暗中使力,沉默的对峙下,袖子已经拉伸到极限,眼看就要绷线了,Aaron这才叹了声,点点头算是回答。
冥王松开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Aaron换好衣服就离开了,房间里彻底安静了,冥王偷偷挪到Aaron的位置上,床榻暖暖的还残留了对方的气息,冥王珍惜地感受着,闭了眼,却再也无法入睡……
跑车驶上高速,Aaron偷偷瞄了子浩一眼。
子浩坐在副驾上,一脸平静地望着窗外。
去到科学院,Aaron与冷藏库的同事交代了一声,表示自己替他值上午班的时候,那同事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女朋友约会了。
Aaron坐在柜台后整理资料。
这个月的探访登记又是被子浩尽数占满,几本登记本垒成厚厚的一叠,记载着一个男人的痴情。
Aaron摸着登记本有点失神。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子浩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从秦朝开始,延续至今的故事。
子浩说起夏傑,话就多了起来,一脸甜蜜地说起自己最初受伤时,还是狼型,夏傑照顾了他一年,夜里还给他盖薄被,还把野山楂放他鼻子前,试探他吃不吃……
后来,他化身成人形陪伴在他身边……
Aaron沉默了,他们的经历是那么相似,他也是一直陪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见证他的成长,聆听他的苦恼,分享他的快乐……
Aaron把登记本放好,回头看了眼冷藏室的大门。
灯光清冷,大门紧闭。
Aaron对于生命水晶的用法一无所知,见子浩一路淡定的模样,估摸着他应该懂。
但已经快中午了,时间过去那么久,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Aaron实在不放心,拿起钥匙往冷藏室奔去。
厚厚的大门一层层,推开最后一扇门,气温遽然降低,在冰冷的寒气中,有对情人紧紧吻在了一起……
虞清摸不透到底过了多久,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恍惚中,空气里飘散了一些香气,有冰冷的东西贴到脸侧,虞清转头,梁濂把冰镇的可乐塞进他手里,然后从纸袋里掏出麦乐鸡和汉堡一同递了过去。
“加点番茄酱好吃点哦。”梁濂掏出一包酱给虞清。
虞清一言不发地撕开,小小的酱料潵出大半,剩下的倒进了麦乐鸡里,分量实在太少,鸡块上只有一点点零星的红。
香气中多了一些隐约的酸甜香。
梁濂又掏出一包,小心地撕开,尽数倒进了虞清的鸡块上。
满满的,甜香。
纸袋里还配了纸巾,梁濂掏出,把溅到虞清袖子上的番茄酱擦了个干净,才打开自己的那份,慢慢地吃了起来。
番茄酱就配了两包,梁濂的那一份淡寡着,没有酱。
有片叶子晃悠悠地落下,飘到虞清头上,梁濂轻轻拂走,视线正好落到了大楼那边,惊喜道:“看,他们出来了。”
夏傑的样子很年轻,可能是长期冷藏的缘故,脸色看上去有点青。
俩刑警躲在灌木丛里好奇地围观。
“冷吗?”子浩摸摸夏傑。
子浩的脸色比夏傑更青,这一路都是夏傑撑着他走出来的。
夏傑摸摸子浩的手:“你比我更冷。”
子浩虚弱一笑,朝灌木丛看去:“两位,别躲了,出来吧。”
子浩是狼妖,鼻子可灵了。
俩刑警一脸别扭地钻出来,仿佛作弊被发现的学生。
几个人互相打量,梁濂问:“你是借尸还魂的那个人?”
夏傑笑了:“是我。”
虞清上下打量着夏傑,就听梁濂道:“有空的话,一起来我们家吃个饭哈,清他下厨还是不错的呢。”
虞清郁闷,平时俩人上班早出晚归都是在外面解决,周末也是懒得做饭不是泡面就是叫外卖,这姓梁的,哪张嘴吃过“清他下厨”的菜了?!
梁濂朝虞清眨眨眼,故意说:“以后的机会多得是。”
夏傑指指子浩:“他的厨艺也不错,改天切磋切磋。”
梁濂颔首:“好。”转头亲了虞清一口,“是吧,清?”
子浩不甘示弱,扳过夏傑也亲了一口:“好的,傑。”
夹在中间的Aaron头疼了:“我……我送你们回去吧……”
一辆车驶过,停在Aaron身边,秃顶的老头摇下车窗大哭:“Aaron呀!你可回来了呀!呜呜呜!”
“王总……”Aaron头疼加剧,本想着偷偷送他们一程顺便翘班,没料到关键时刻领导出现了。
“Aaron呀!前几天你去哪了?电话都打不通呢!”
“王总……我……”
“没事,下次记住要提前请假!”
“王总……我……”
“哦对了你那篇基因研究的报告通过了!哎哟你不在,会都开不成啊!”
“王总……我……”
“Aaron,既然你来了,那事情就今天落实好!喂?小刘吗?通知他们下午有会议要开,嗯对对……”
“王总……我……”
“吃饭了吗?走,吃饭去。”车门打开,王总拍拍座位。
“……”求救的目光投向同伴们。
关键时刻,同伴们都一脸淡定地化身成路人甲乙丙丁。
“咦,你朋友吗?”王总伸出脑袋望望。
“是啊,他们过来玩,住得挺远,我还想着开车送他们呢。”Aaron故意说给甲乙丙丁听,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你们这边的事解决了,但我那边还烦着呀!
家里放着个冥王和元鹤子,天知道这两家伙打起来会不会把房子拆了。
你们就说句话,点个头,我好翘班回去看一眼呀!
“也对,这里太偏,坐公交也不方便……”王总为难了,视线飘向甲乙丙丁。
甲乙丙丁齐刷刷摆手:“客气了,你忙,你忙,我们出去打车就好,不用担心。”
Aaron气闷。
王总憨厚地笑了:“Aaron来,坐,下午有会议,吃完午饭要准备准备哦。”
这场会议一开就开到了晚上,几个领导轮番轰炸,各种提问和讨论,谈着谈着,几个领导就变成了小型辩论会,争得面红耳赤,在场的小兵们只好陪着,折腾来折腾去,就把下班时间给耽搁了。
散会后众人一脸疲惫,Aaron饭都没来得及吃,直奔车库,把车子开成了飞机一路直飙回去……
元鹤子洗漱好,正要睡觉,就见Aaron一脸焦虑地破门而入。
元鹤子愣愣望着凌乱的Aaron,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怎么这么晚?吃过饭没?”
Aaron没吃饭,冥王也是。
冥王在房间里听到了响动,知道Aaron回来了,元鹤子还没睡下,似乎在忙碌地捣腾什么。
桌面上摆着青菜,菜花,通心菜,大白菜,小白菜……汤是菜干汤。
元鹤子注重生活规律,饮食均衡,平时吃菜居多。
Aaron四处望望,元鹤子知道他在找什么,回答道:“他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哦。”Aaron舀了勺汤。
元鹤子坐到Aaron对面,觉得应该跟他好好谈谈:“为什么是你的房间呢?”
Aaron的思维一下没转过来,之前有段时间,冥王就已经与他睡在一起,久而久之似乎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元鹤子看着Aaron茫然的样子,提醒:“你们……咳咳,没发生过什么吧?”
“噗咳咳咳!”Aaron呛了口汤,经高人点拨思维终于转正,转正后就马上又咔嚓一声断了线。
是啊,公寓里三个房间,为什么冥王有空房不住偏偏在自己那边?
“Aaron,你可别被他迷惑了,万一……”
“鹤子,我不……”Aaron扶额,头再次疼起来,斟词酌句就是整理不出完美的理由。
元鹤子打了个哈欠,看看钟,又一脸担忧地看看Aaron。
Aaron承诺:“你相信我吧,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唉……”元鹤子叹了一声,点点头,“我相信你。”进房间时候又转头补了一句,“不要越陷越深啊。”
房间门关上,元鹤子按时睡觉了。
Aaron拿着碗有点失神。
另一处门打开,饿了一天的冥王终于走了出来,坐到Aaron对面。
“你这一天都在房间?”
“嗯。”冥王翻着青菜,好不容易才挑出一片小肉,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Aaron不说话了,静静地扒饭。
冥王挑着挑着,筷子一放,进厨房一阵折腾,端着盘满满的瘦肉出来,又给自己盛了饭,对着那一盘专属肉食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是闷骚三人组相处的闷骚第一天,以元鹤子做家务,Aaron上班,冥王闷在房间里玩电脑为开端。
可事情总得有个结束,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啊……
Aaron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冥王睡熟了,贴着Aaron缩成一团。
Aaron觉得有点热,偷偷推了冥王一下,冥王呢喃一声,开始磨牙。
Aaron觉得有点烦,又推了一下,冥王嗯了一声,开始含含糊糊地说梦话。
“喂!”Aaron再推推,“你过去点呀。”
“唔……唔……白……”
“嗯?什么?”
“白……龙……唔嗯唔咕咕……”
Aaron忽然感觉到被子里湿湿的。
揭开,果然,冥王夸间支起的小帐篷湿答答的,一滩新鲜的夜体还在扩散中。
当事人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梦话。
Aaron擂了冥王一拳。
冥王迷迷糊糊睁开眼:“唔……怎么了?”
镐嘲后的冥王出了层薄汗,脸上红红的,唇瓣鲜嫩欲滴,紫色长发凌乱地粘在脸侧,乍一看煞是娇艳动人。
Aaron黑着脸,示意他看夸下。
库裆里满满的都是静夜,都湿到了Aaron身上,冥王的脸彻底红到了脖子根,缩缩腿,小声道:“我也是男人嘛……这很正常……”
“哟,也对,那你梦到谁了?”
“我老婆。”
“你老婆姓白?”
冥王理直气壮:“我那么多妃子,哪记得清啊!有姓白的也不奇怪吧?!”
无懈可击的理由。
Aaron按捺下火气,指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