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知道后只是摆摆手:“不必找了,人已经没了。”
梁副队抿抿嘴,下了什么决心般轻轻捏起了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迷离
第八章迷离
虞清打开宿舍门后愣住了。
梁副队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堵在门外:“队长,打扰你了。”
“你这是……”
“队长,你住一房一厅。”
“对啊。”
“你还是单身。”
“对啊。”
“那就行了。”梁副队作势要进屋。
“等等!”虞清跨前一步拦着他,“你先解释一下……”
“我要住你这。”梁副队厚着脸皮面不改色。
“为什么?”
“我的房子到期啦!”
“啊?到期再续呗。”
“你这离局里近,走路就过去了,不像我那,哎,我那地方一小时车程还天天塞车。”梁副队在虞清目瞪口呆下气定神闲地步入厅堂,开始布置自己的小窝。
宽敞的大厅在梁副队的改造下变成了卧室。
虞清纳闷:“你睡厅?”
梁副队笑:“难道跟你一起睡?”
虞清:“……”
“放心啦,房租咱俩一起分。”梁副队也不去看虞清的臭脸,继续收拾东西。
他们也不过三十出头,年龄相近,进局里后拍档多年办过不少案件,几乎无话不说无话不损,俨然一对难兄难弟,就差同吃同住了。
梁副队主动把同吃同住的空缺填补上,把难兄难弟继续烂上加烂。
客厅沙发上四处散着笔记本和资料,还有一些超市的包装袋,方便面饼干苹果橙子杂七杂八的全都混在一起堆成小山。虞清一个人住懒得收拾,现在沙发成了梁副队的床,当然得好好清理才能睡人。
梁副队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资料一叠一叠码进柜子里,食物一堆一堆转移到桌子上。虞清倚着墙双手抱胸,见证满目苍夷的狗窝进化成整洁的狗窝,忍不住打趣道:“梁秘书辛苦了。”
“咳,虞老板。”梁副队假惺惺地揉揉腰,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秘书累了,快快上茶以消疲劳。”
“哈!”虞清去泡茶,等拿着杯子出来的时候,见到梁副队正拿着笔记本研究。
笔记本里写的东西乱七八糟,去码头的行车路线,X月X日记得交房租,水管爆了找某某先生电话XXX……
翻过一页,上面写着:
S市 X年X月X日至X月X日:
精神病院出院共计21人
老人院出院共计20人
孤儿院领养共计 40 人
……
一系列下来,都是围绕精神病院,老人院,孤儿院的出院记录,时间跨度不长,集中在最近几个月。
“这些是什么案件?”梁副队好奇。
虞清并不介意他看笔记本,坐到旁边把茶递过去:“你能看出什么吗?”
梁副队又翻过一页:
W市 X年X月X日至X月X日:
精神病院出院共计17人
老人院出院共计25人
孤儿院领养共计 39 人
……
梁副队问:“这些精神病院老人院都是同一家?”
虞清摇头:“不,比如说这个城市,有一家精神病院,三家老人院,五家孤儿院。这里写的,是他们的总和。”
梁副队思索了片刻:“出院数有问题?”
虞清点头:“你再看看。”
梁副队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总数都是八十一人。”
“而且都是男性。”虞清补充。
“这三家院系很特别吗?”
“嗯。”虞清点点头,“要是我说,有人拿钱去买人,你相信吗?”
“买人?”
“老人院,要么就是孤寡老人,要么就是被亲属遗弃的老人。”虞清喃喃道,“你想想,要是家里人相处愉快,何必把老人单独送出来呢?还有精神病患者,无法自力更生,成了家庭累赘,这些情况下,要是被带走开个死亡证明,对于家里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他们甚至连住院费都省了。要是有巨额赔款,那就更好,谁不愿意?谁还会追查?”
梁副队不解:“你调查了那么多,跟现在的任务有关系吗?”
虞清说:“茶快凉了,喝点吧。”
梁副队捧着茶杯望着他。
虞清也捧着茶杯,望着空气里的某个点:“你是空手道黑带,还学过跆拳道,擅长搏击,也受过枪械训练,局里看中你的狙击技术,想调你去特警那边,可你拒绝了。”
梁副队笑了:“怎么无端端说起这个?”
“你一直留在我这干活。”虞清一语道破,“你这次来,是想保护我?”
“对。”梁副队承认。强烈的直觉让他嗅出了潜伏在案件中的危机,他摸索不到方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到虞清身边,为他挡一下。
“你是我的好兄弟。”虞清拍拍他,“我很感谢你。”
梁副队愣愣地望着茶杯。
“我们这次面对的,也许不止贺长青这家伙。”虞清坦白道,“很可能会……”
“放心,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梁副队几乎能猜出虞队长接下来的话,主动回答,“这任务我不会退出的!”
虞清撇撇嘴,心里思索该怎么劝劝这一根筋的家伙。
茶杯在手里渐渐失去了温度,梁副队喝了一口,满嘴淡淡的苦涩,苦涩过后却有一丝甘香。
“放心,我跟你一起。”梁副队坚定地望向虞清。
虞清垂着眼,手里捧着的茶渐渐没了温度,却还在固执地散发出热气。
冥王也捧着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似乎看电视成了他唯一的娱乐,还好,电视的节目丰富,各种电视剧,电影,娱乐频道层出不穷,新闻节目每个固定的时间都会播放,例如现在,报道的是查获了一宗白粉走私案,抓了不少人,问题是,被抓的人,全都无一例外莫名其妙地死去。
几句概括完,最后以一句“现在警方正在调查此事”为结尾,然后又念起某地发生什么地震灾害造成多大损失……
冥王看得直犯困,捧着杯子踱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热热闹闹的小花园。
天气很好,小花园来来往往都是人,冥王站在阳光里,也想出去走走。
他已经足不出户一段时间了。
冥王心里明白,元鹤子一直在找自己,没准现在正在哪个街道上地毯式搜索。
元鹤子认识冥王,万一就是那么巧合在街里遇上打了个照面,那真是送羊上虎口了。
冥王想给自己找点事干,不要每天都过得无所事事。他去书柜掏掏,Aaron的书要么是物理学,要么是基因研究,内容各种深奥复杂,冥王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把书丢一边,打开冰箱掏出些食物走向厨房。
Aaron这几天替同事顶班,工作是轮班制,今天看样子又是凌晨才下班。
有好长的时间冥王可以自己度过。
他煮了饭,炒了菜,餐桌放的上几乎全是肉食。
冥王独自面对瘦肉,有多少可以吃多少,再也没有人提醒他要多吃青菜。
冥王觉得没什么胃口,把菜收拾好,继续窝进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里现在播放的是动物世界,雪白的大鸟扑扇着羽翼从这边飞到那边,解说员温和的声音就像落在大鸟上的阳光。
光线下,大鸟一尘不染,绒毛轻盈地泛着辉光,它飞翔的时候有羽毛落下,宛如飘入凡间的雪花。
就像白龙……
白龙有角,有骨刺,鳞片幽幽泛着辉光,他扇动着羽翅,修长的身子滑翔在空中,在黑云遍布的战场上化为一朵洁白的云。
他那时的眼神是那么无畏无惧,看透生死般漠然,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念。
四千多年过去了,冥王觉得自己活得够长,阅历是够丰富了。而当时Aaron传递过来的情绪是那么陌生,冥王搜肠刮肚地几乎把所有知识翻了个遍,就是毫无应对办法。
他觉得自己懂的实在太少,除了杀戮之外,还有一些事情他没有接触过。
他不知道Aaron眼眸里的落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像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孤独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冥王窝在沙发里,电视里的内容一点都没看进去。
Aaron回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
冥王在沙发里转过头,问:“饿了吧?”
几分钟后,Aaron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餐桌上的食物。
炒瘦肉,肉饼,蒸肉丸子,还有破了皮露出不少馅料的煎饺……
冥王把热好的饭放到Aaron面前:“吃吧。”
Aaron苦笑:“全是肉?”
“你要吃青菜就自己弄。”
“你没吃晚饭?”
“嗯。”
“其实你不必等我。”Aaron也确实饿了,夹起瘦肉尝了口,“咸了点。”
“噢。”
Aaron端着炒瘦肉进厨房,过了一会,端着新菜出来。
瘦肉里加了青菜。
冥王挑着青菜上的瘦肉吃。
“多吃点青菜。”Aaron提醒。
“哈。”冥王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这句话你说过好多遍了。”
“是吗?”Aaron也笑了,目光与冥王碰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算算日子,冥王来坐牢也有一段时间了,要是这种豪华住宅包吃包住包服侍有电视看的生活能叫坐牢的话。
冥王还算是乖巧,没有什么破坏的举动,忠实地扮演米虫的角色,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看电视。
虽然再多个几只米虫Aaron也养得起,但是并不代表就能让他这样住一辈子啊。
冥王实在太强大,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
从哪里来,还是该回哪里去。
Aaron直到睡下,也还在头疼这个问题。
冥王现在附身在陶偶上成了不死身,再生能力惊人,完美得毫无弱点。
在找到消灭他的方法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困在结界里亲自看护,防止他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破坏。
“唉……”Aaron惆怅地叹了声,“阿紫……”
“嗯?”
“把你的手拿开。”
冥王收回搂着他的手,静静地望着他。
Aaron起身点了根烟慢慢吸,在冥王懒洋洋的视线下,Aaron感到非常不爽,恶作剧地朝他喷了口烟。
“呃咳咳咳!!!”冥王泪汪汪地翻过身缩进被子里。
“哈。”Aaron解气了。
一根烟吸完,Aaron也躺下,没多久,就开始传出轻微的鼾声。
冥王偷偷搂上Aaron。
其实“搂”的动作对于冥王来说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只是觉得这样很舒服,就像许多人晚上睡觉喜欢搂着抱枕那样简单。
Aaron含含糊糊地呢喃几句。
冥王恶作剧地搔搔Aaron的下巴。
Aaron皱皱眉,迷迷糊糊地伸手抓了抓,接下来又是轻微的鼾声。
冥王又搔搔。
Aaron闷声闷气地呢喃了几声,似乎梦里在对谁说话。
冥王俯下身,在Aaron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Aaron安静了。
唇间缭绕了一丝软软的温热。
冥王又低头,一开始是轻轻啄,碰了几下后贪恋地触上去,呵护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柔软又温热的触感让他觉得很新鲜,以至于Aaron睁开了眼他还没发现,直到冥王松开唇,见到Aaron冷冷的视线才猛地弹起。
Aaron擦擦嘴,翻过身,把被子捞高盖过了头。
冥王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等着Aaron开骂。
Aaron卷着被子没反应。
冥王拿不准Aaron是不是生气了,探过身轻轻推他。
“别碰我!”这一声如冰山崩落的寒气,把冥王冻在了原地。
赛尔在办公室整理客户档案,经理神秘兮兮地递来一份请柬:“给你的。”
“啊?请柬?”赛尔一头雾水。
“贺老开酒会,把咱们部门全请上了。”经理美滋滋的,“他对你印象不错,咱们都沾了你的光呢。”
“啊,贺老……”赛尔想起来了,他对那个仙风道骨的大土豪还是很有印象的
经理鼓励道:“好好争取这个客户,让他多掏钱买咱们的楼盘!”
所谓商场如战场,业务之间争得天昏地暗,许多酒楼食府成了斗争场所,为了谈生意,一般是由业务员掏钱请客,而如今正好反了过来,既然客户主动请吃喝,那当然得赏脸,更何况对方是个有钱人。
经理不断地教育赛尔,要多提升公司形象,聊天之余见缝插针推销剩下的楼盘。公司简介和楼盘手册小礼物等等等一切东西全都准备好,部门里所有的销售人员整装待发,就等酒会时候投身战场。
既然是酒会,喝酒是难免的。
战场是在一家豪华酒店里,有不少贺老的朋友赏脸,放眼望去全是企业家富豪之辈。
赛尔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战斗,他只知道自己被单独安排坐到了贺老身边,隔壁还有个赵高,再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