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个王子,却活得跟仆人似的。
“喂……”赛尔轻轻唤道。
达克瀚没动,好像睡着了。
赛尔努力动了一下手,碰碰达克瀚的后背:“喂,达克瀚?”
达克瀚依旧没动静。
“……”那只手泄了力,悄悄挨着他的后背,偷着那暖暖的温度。
“怎么?”清澈如泉水般的声音,坚硬地冷。
“我……我渴了……”乞求的目光对上达克瀚。
达克瀚移开视线没有动。
“喂……我渴了!”
达克瀚假装没听到。
“求求你……”
达克瀚起身去倒了杯水,用勺子喂赛尔喝。
冰冷的水流进口里,疯狂地吸取身体的热度。
赛尔被冰水刺激得咳了起来。
“好冷……有酒吗?”
“没有。”
“那加热一下吧?”
赛尔的身体冷得发抖,几天没吃东西,几天没喝过水,发着高烧的赛尔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达克瀚垂着眼不说话。
“达克瀚……我好冷……”赛尔哀求着。
达克瀚冷冷地说:“这里不是你的皇城。”
“……”赛尔抿了抿干裂的唇,有一股气堵在胸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勺子舀了水又递过来。
赛尔生气地扭开脸:“不要了!”
达克瀚收回勺子,也不继续喂他,坐回原地继续睡觉。
赛尔闭着眼,任由泪水蔓延开,偏偏就是不肯去擦。有一种强烈的情绪让他抵抗起干渴。他像是一条逆流的鱼,伤痕累累地冲破了束缚的网,从水里跌落出来,心里莫名的不甘心,让他强迫自己停留在岸边把自己打开放在烈日下暴晒,固执地想找回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却感觉是那么遥远。他想起那些皇城里的酒,那些皇城里厚重的大被子,他们在寒冷的夜里睡在一起的那些暖暖的日子通通都像一场梦。
苍和天使牵手的画面,白龙那只重伤的手,一幕幕地重现,他迷惘地寻找着,他曾经眺望的那个方向,尝试去追寻,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赛尔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孤独,他把剩余不多的水分全都发泄出来,自暴自弃地要把自己拧干成一具空壳。
“别哭了。”达克瀚说,“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赛尔咬着牙关上自己的声音,却关不住那汹涌的泪水,每吸一次气,喉咙里就干得像烧了把火在烤。
“我没有那些东西,我从来只喝雪水。”达克瀚轻声解释。
赛尔依旧扭着头没动。
达克瀚却动了。
赛尔听见杯子的响动声,然后感觉到有只温热的大手扳过自己的脸,达克瀚吻上他,把一些微暖的水过渡到赛尔嘴里。
达克瀚喂得很慢,他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冰水,顺着赛尔的呼吸节奏控制液体,不让水过多积累呛到他。
赛尔缓缓吞咽,冰冷的唇被达克瀚吻得开始柔软起来。
喂完水,达克瀚松开口,问他:“还喝吗?”
赛尔不说话,赌气似地别过脸。
【魔界皇城】
苍总想去看看父亲,每次还没接近就被士兵挡了下来。
他被隔绝在圣殿前的那条长长的走廊外,连门都看不到。
皇后的理由是王需要安静休息,其实她是不想见到自己,苍心里明白。但是续命草摘回来都好几天了,父亲到底好转没有呢?
皇城里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他,他必须自己去争取情报。
赛尔他把续命草给了谁呢?不如去问问他吧,也许能得到点消息呢。
当苍动身去找赛尔的时候,三皇子在房间里,黑着脸,心情不佳。
阿紫觉察到三皇子不专心,转过头,好奇道:“主人……你有心事?”
“是啊。”三皇子抱着阿紫,一下一下地摆动腰肢,心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真正的赛尔被救出去了,这事情是绝对需要保密的,追杀的魔将还没来消息,不过看情况哥哥似乎没有去莉比娅那。
而且母亲好像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呢?
各种心虚让三皇子越想越焦虑,有一些本不该自己牵挂的,他却当成自己的事那样关心,就像被催眠了一样,而三皇子却丝毫没有觉察。
“主人,再大力点……”阿紫吻上三皇子,贴心地帮他分散注意力。
“嘿嘿,宝贝,别急。”三皇子加快了撞击速度,渐渐的,被一股欲望冲了脑子,那些所有烦人的事情又统统被他抛得远远的。
“啊哈!啊哈!主人好厉害……主人心情好像好起来了……”
“嘿嘿嘿!”三皇子疯狂地冲刺,心里被愉快的情绪占据。
以后有什么事,都跟阿紫说说吧。三皇子心里忽然冒出个声音。
“嗯,好的,以后有什么事,都跟你说。”三皇子不知不觉地念了出来。
“太好了,主人。”阿紫微笑起来。
【北部冰原】
白天,冰原的温度依旧是极低,纷纷扬扬的大雪没玩没了地下个不停。
赛尔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圈红绳,散发出熟悉的力量。他手举到眼前,认出是莉比娅的一小段头发。
房间里静悄悄的,达克瀚不在。
他去了哪呢?
门突然乒乒乓乓响了,赛尔吓得弹了起来,慌乱地退到床角,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外面的人也不说话,一个劲敲门,敲了没几下就停了,门外安静下来。
赛尔支起耳朵仔细听,确认门外的人离开了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达克瀚回来的时候,赛尔正卷着薄毯缩在壁炉前烤火,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在壁炉的火光下,灰扑扑的毯子从头卷到脚,把他裹成了一只黯淡的毛毛虫。
达克瀚把几个洁白的雪原果递过去,招呼他吃东西。
赛尔缩在毯子里发抖,视线落在果子上,又转回去看着壁炉的火。
达克瀚把果子剥了皮,把鲜美的果肉递过去:“吃吧,早点恢复,好给我操。”
赛尔不理他。
达克瀚也不勉强,把果子放到赛尔身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这没你要的食物。”
“……”赛尔偷偷瞄了眼身边的果子。
这时候,门又响了。
外面的人也不说话,乒乒乓乓的直敲门声,力度大到恨不得把门给砸了。
赛尔赶紧后退到角落里缩着,这个位置很巧妙地被墙挡住,门口那角度看不进来。
达克瀚扫了赛尔一眼,过去开门。
黑龙王陌克瀚正一脸黑气地站在门外,宽阔的体积把门堵出片黑暗的阴影。
“操他妈的!你刚刚滚哪去了!浪费老子的时间!拿走!”黑龙王把肩上的一袋东西狠狠摔在地上。
达克瀚捡起袋子,掂了掂:“谢了。”
黑龙王陌克瀚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凶狠地瞪着弟弟:“要不是那个臭婆娘,老子才不想来呢!”
“是啊,都怪那个臭婆娘。”旁边幽幽飘来个声音。
“是啊!等老子回去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啊!夫人……”声音软下来,“你……呵呵,你怎么来了?”
“你不带我来,我只好偷偷跟着呗。”莉比娅阴森森地在斗篷里笑着,挤到门边,黑龙王陌克瀚乖乖地让出位置。
达克瀚的视线对上四皇女。
“你的朋友救出来了吗?”四皇女搓搓手,“外面真冷,我可以进去吗?”
赛尔紧紧缩在角落里发抖,羞耻的经历让他选择了逃避。
“抱歉,不太方便。”达克瀚稳稳堵着门,同时也堵着四皇女朝房间里眺望的视线。
黑龙王陌克瀚一把扯过弟弟的领子,狠狠瞪着他:“小子,别太嚣张!”
“我们回去吧。”莉比娅扯扯丈夫,“改天再来。”
达克瀚关好门,从袋子里掏出一些干面包和烤火腿,递给角落里的赛尔。
赛尔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接过一块干面包和火腿肉,一口口吃起来。长期空虚的肚子突然被食物填充,让赛尔又忍不住想反胃,但他强忍着,慢慢吞咽食物。
“拿水来。”赛尔习惯性地发布命令。
“……”达克瀚不理他。
赛尔回过神,赶紧换了个说法:“我……我渴了,可不可以……”
“啧!”一杯水放到眼前。
赛尔拿起杯子,缓缓喝了口,冷冰冰的液体冻得他咳了起来。
达克瀚假装没听到,自顾自收拾木材。
“你……你是不是问她借了头发?”手腕上的红绳正散发能量补充到赛尔身上。虽然不多,但四皇女长期喝龙血转化成的力量沉淀积累,让赛尔的魔族体质加快了自我修复。
不过,毕竟发丝是断了,储存的能量有限,随着力量流失,红绳正逐渐变灰。
那时候感觉到妹妹的气息,就是因为这条红绳吧?
达克瀚往壁炉里添了几根柴火,随口嗯了一声。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去找一个朋友。”
赛尔轻笑出声:“真是幼稚的借口。”
“是啊。”
“然后呢?”
“结果她什么也没问,就割了段头发。”
赛尔噎了噎,不甘心地追问:“你之前有没跟她说什么?”
“说什么?哦对了……”达克瀚对上赛尔的视线,“那天我身上疼得厉害,她说我脸色不太好。”
“就这样?”
“嗯。”
干面包里特地夹了点奶酪,火腿肉上特地涂了些香油。
都是赛尔喜欢的口味。
赛尔吃着吃着,眼眶就湿了。
【魔界皇城】
苍正在敲赛尔寝室的门,敲了好一会,门才打开。
赛尔一脸冷漠地望着苍。
“赛尔……”苍紧张地问,“续命草给过去了吗?”
“什么?”赛尔一脸茫然。
“红色的,就是前几天给你的,你把那把草给了谁?”
“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赛尔把门关上了。
苍一脸迷惑地愣在寝室门前。
三皇子与阿紫完事后,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间,正好在赛尔的寝室门前,见到苍发愣的身影。
“怎么了?”三皇子走过去,紧紧盯着苍。
“不,没什么。”
三皇子眯着眼,踌躇的苍在他眼里像一个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小孩,神情慌张地想掩饰。
“对了,今天餐厅有红浆果,去晚了就没了哦。”三皇子贴心地帮他找了个台阶,“让仆人给赛尔送去就好。”
“嗯,是啊……那我自己过去餐厅吧……”苍顺着现成的台阶下坡,匆匆忙忙逃了。
三皇子望着苍的背影,收捻了笑容,捏紧了拳头。
【北部冰原】
赛尔吃了食物,恢复一些点力气,他又挪到壁炉前,卷着毯子烤火。
这里简陋得没有计算时间的东西,外面大雪飞扬昏暗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夜晚。
赛尔包在薄毯里,在壁炉前固定成一个灰沉沉的雕塑。
达克瀚拿着药和绷带,示意他去床上躺。
赛尔商量着:“在这吧,这儿暖……”
达克瀚放下药物,伸手去解赛尔的毯子。
赛尔抓着毯子的手紧了紧,达克瀚拽了几下,毯子依旧严严实实地卷着,两种力度僵持不下,达克瀚很干脆地松开手。
两人沉默起来。
最后是赛尔动了,他把毯子打开,露出缠满绷带的身子,温度太冷,他仅仅是把毯子揭开,却并没有褪去。他披着,把所有知觉放到后背上,继续贪恋毯子裹出的温度。
“把毯子脱掉。”达克瀚说。
“冷……”
达克瀚也不跟他废话,很爽快地把毯子剥开,赛尔像是被剥了叶子的粽子,冷得直打哆嗦。
达克瀚上药的时候贴得非常近,赛尔感觉到他散发的体温,还有熟悉的气息,他回想起与达克瀚相拥的情景,忍不住伸手想碰碰他,达克瀚拍开赛尔的手,继续扳着脸给他上药。
小腹和屁股上的伤最重,达克瀚温暖的手像羽毛般拂过,那感觉实在太过熟悉,赛尔必须集中精神,才能把一种欲望抑制下去。
达克瀚的手摸在赛尔的屁股上,给他按摩着,好让药快点吸收,
赛尔心虚地夹紧腿,不让达克瀚碰。
达克瀚抬了抬眼皮:“你配合点好吗?”
“……”赛尔别过脸,等感觉情绪缓和点,腿再打开,达克瀚继续上药,把他的身子摸得越来越热。
火光下,一根柱体在硬起膨胀,那种从小到大的缓慢过程被光线忠实记录着。
“你硬了。”达克瀚冷冷道。
赛尔红了脸,他非常尴尬,即使抑制了情绪,却抑制不到身体的变化。
明明是个伤患,怎么搞得像欲求不满似的……
“是啊……”赛尔撇撇嘴,“你要操吗?”
“不。”
“……”赛尔扭过头努力观察柴火。
达克瀚说:“都硬成这样了,你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