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Aaron发烧了。
冥王帮他擦完身子后又忙着去熬粥,不过,会用炉子的人不代表会熬粥。
当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放到Aaron面前时,Aaron郁闷得差点背过气。
冥王用勺子捞捞,白花花的饭粒像一只只小虫子翻滚上浓稠的黑水中。
“这是什么?”
“粥啊。”
“你煮了多长时间?”
“半小时。”
“……”
冥王又捞了一下,白花花的饭粒们又浮了上来:“你看,水都烧开了,米也熟了。”
“那为什么是黑的呢?”
“放了耗油和酱油。”
“……”
冥王捞起一勺,吹吹,浅浅尝了口,递给Aaron:“味道不错。”
Aaron尝了尝,别过头:“不要。”
“别挑食。”
“不是这个问题……”Aaron气急,“去,重新煮,什么都别放。”
冥王老老实实进了厨房,半小时后又端出一碗白花花的水。
勺子捞捞,饭粒们翻滚着浮上来。
“什么都没放。”冥王捞起一勺,尝了口,嫌弃道,“没味道,不好吃。”
Aaron却吃了个干净。
“不错的洗碗水。”Aaron放下碗,挥挥手,高级仆人听话地收拾好进厨房洗碗了。
Aaron缩在被子里又沉沉睡了过去,温热的手覆盖上额头,Aaron睁开眼。
“怎么还没退烧?”冥王好郁闷。
“谁害的?”
冥王噎了噎,满脸通红:“我们……去医院吧?”
“睡一下就好。”
Aaron被他一闹,睡不着,捞起冥王腰间的长发把玩。
大厅里静悄悄的,窗帘缝隙落下的阳光里能看见细微的尘埃,光线照不到的长条沙发上,两个男人像是蛰伏在暗处冬眠的兽。
“怎么不看电视?”
冥王盯着黑漆漆的屏幕:“白龙,我把那电视剧看完了。”
“哦,最后男主女主在一起了吧?”
“那女的跟一个富豪跑了。”
“哈哈,真狗血。”
“是啊。”冥王摸摸Aaron的脸,“我们都没猜对。”
完全不相干的两人居然走在了一起。
谁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呢?
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折腾来折腾去,最后一个END给故事一锤定音地烙下个句号,就如许多事情总需要一个标记去证实,昨夜两人的交合,随着痛楚,结束了一段生活,却开启了另一段生活。做了许多年观众,这一次,Aaron终于参与进了一段轮回中。
“白龙,还疼吗?”
Aaron的唇动了动,一个音节传递出去:“白银。”
冥王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的……名字?”
“嗯。”
冥王笑了:“你的名字真像你。”
你的名字真像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男孩也说了同样的话。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Aaron有点失神。
“苍也这样说过?”冥王敏锐地觉察到。
“嗯。”
冥王的眸子黯淡了些,有一个藏了很久的问题他觉得应该问一下。
“那你有没有跟他……那个……”
“有。”
“噢……”
“你介意吗?”
冥王下意识地想点头,最后还是克制地摇摇头。
Aaron支起身子,与冥王并肩坐在一起,轻声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一个男人照顾一个男孩,然后男孩长大了,却与一个天使走在一起的故事。后来,他们发生了许多事,这个爱着男孩的男人,最终选择了将那些往事通通遗忘。
再后来,有个紫发的家伙出现了……
Aaron慢慢讲,冥王静静听。
“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傻?”Aaron捞起苹果削皮。
Aaron削的皮很薄也很细,一圈一圈,看似脆弱,直至削完却始终没有断开,Aaron把苹果切成两瓣,分了一瓣给冥王。
“我们算是扯平了。”Aaron说。
与三皇子纠缠过的那个冥王换了副新的身体,与苍纠缠过的那个Aaron在凤凰那重生也换了新的身体。
只是记忆,没法替换。
“白银。”
“嗯?”
“以后我就叫你白银吧。”
“随便你。”
“嗯,白银……”
新的音节开始延续,Aaron这个代号留在了过去,就要被遗忘的名字被赋予了某种意义,他与他之间,多了一点小小的联系。
冥王牵着白银的手。
这是属于他的白银。
不是他们的Aaron。
Aaron静养了几天,身子终于恢复了。
冥王不敢越过雷池,忍耐了几天后,噪热蔓延开,冥王辗转反侧地煎烙饼。
Aaron被他烦得睡不着,伸手按停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冥王掀开被子。
Aaron拉住他:“你去哪?”
“我渴了,去喝水。”冥王红着脸扯扯衣服下摆。
满满涨涨的裤裆早就出卖了主人,Aaron扫了一眼:“你YING了。”
仿佛回到很多天前,冥王厚着脸皮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是啊!你想看现场直播吗?”
本以为会得到一声冷笑,没想到Aaron大大方方把银色长发拨到脖子后,抿嘴一笑:“好啊,你开始吧。”
冥王霎时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Aaron宛如出水清荷,端庄冷冽,纯净得不食人间烟火,这位清荷般的男人应该冷笑一声,或者不屑地瞥一眼,而不是笑着说出那样的台词。就这几秒的空挡里,冥王的幻听进化成幻觉,他愣愣地看着Aaron埋在夸间,直到一波波的快感如开了闸的洪水,冲上脑子才猛地惊醒。
“白银……啊呜……”
Aaron喔着那艮通红的东西静静地……
Aaron……猛地一吸……
冥王弓起腰,一股暖流直喷出去,尽数社进了Aaron嘴里。
“真浓。”Aaron吐出大吸管,优雅地抹抹唇。
一张纸递过来,Aaron抬头。
冥王红着脸:“吐出来吧。”
两人凝视了片刻,冥王忽然醒悟:“你……你喝了?!”
“不行吗?”
“……”冥王捂脸,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早点睡吧。”Aaron一脸淡定,仿佛睡前喝的是一杯牛奶。
“白银,这些技巧谁教你的?”冥王搂着Aaron,故作轻松的语调里有着说不出的醋劲。
Aaron笑道:“还用教吗?一看就知道了。”
“噢,你聪明。”
冥王笑着把Aaron抱进怀里,他也翻遍了记忆中的所有知识,却没有一个能与禅绵挂上钩,面对爱人,他的经验几乎为零,两情相悦的节合他没有经历过,电视里也没这些画面,他忽然想,要是有个人能教一下该多好。
苍和斯利亚,赛尔和达克瀚,两对情侣亲密无间的身影突然闪过。
冥王眼前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我擦了删成这样又锁了?!快点给我解锁啊啊啊!!!!
☆、第二十三章 清濂
第二十三章清濂
虞队长很忙,梁副队跟着他一起忙。
贺老失踪后,帮会里一片混乱,局里唯恐牵扯出自己,于是主动出击,势如破竹地捣毁了城市的各大窝点,抓获一批犯罪嫌疑人。
虞清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不过他清楚一件事,局里埋藏的暗桩全都平安无事,继续庸庸碌碌地扮演人民公仆。
局长亲切地把虞清调回队里,还分了批队伍协助他办案,这批队伍里大部分都是暗桩,查案比谁都卖力,巴不得借这机会撇清与贺长青的关系。虞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假装看不到。
这是他几千年来从官场上摸索出的路子。
延续至今,虞清早已轻车熟路。
所以他很识趣地配合,之前收集的资料终于大派用场,大家顺藤摸瓜地查到另外两个“案发现场”,很顺利地确定了死者数量和身份,接下来就是面对各种媒体以及安抚工作……
短短时间,由虞清带队,连续破获了一宗大型走私案,大型白粉案,大型谋杀案……反正赵高和贺长青都不在了,群龙无首,深根大树被连根拔起,局长对这结局很满意,不仅开了记者招待会大力宣传,还特地为虞清开了个表彰大会……
一切都结束了。
梁濂躺在客厅里愣愣望着天花板。
除了工作接触,平时回来,两人都是草草梳洗一遍就睡去。
同吃同住却没有更上一层楼。
梁濂对虞清倾了心,两人吻过后虞清睡房间,梁濂继续睡客厅,客厅就是他的卧室,去皇陵前一直把沙发当床,从皇陵回来依旧把沙发当床。
他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迷惘,他没有经验,需要个老师来点拨,于是白天,他特地找上恋爱大师斯利亚,恰好冥王也来了,于是几个男人一起观摩起某种片子……
梁濂浑身燥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
润华剂。
视频里经常出现的东西。
斯利亚对此神物赞口不绝,友情赠送,还贴心地加了句:“注意点分寸,别把他弄失禁了哦。”
梁濂当然是有分寸的,虞清最近太累,梁濂耐心地等了几年,也不在乎多等这一会。他收了小瓶子,继续愣愣盯着天花板。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把梁濂吓了一跳。
虞清笑道:“做亏心事了?看你吓的。”
“怎么不开灯?”
“我以为你睡了。”
“哦。”梁濂继续发愣,突如其来的光涌进眼里,梁濂又吓了一跳。
虞清:“不开灯吓到你,开灯又吓到你,你真做亏心事了?来跟虞叔叔说说?”
“虞叔叔,无端端开啥灯啊?”
“反正你醒着,还怕亮?”虞清总算找到杯子,倒水的时候撇了梁濂一眼,疑惑,“你不舒服?”
“没有啊。”
“你的脸很红。”温热的手覆盖上额头,“体温还很烫,感冒了?”
“我没事。”梁濂顺势拉上虞清的手,虞清把那杯水塞进他手里叫他喝点。
梁濂喝了一口,还给虞清,虞清把剩下的水喝光,关灯,回房睡觉。
梁濂终于下了决心,起身朝卧室走去。
虞清一直一个人住,床是简简单单的单人床,一个人睡刚刚好,虞清侧身面朝墙躺着,窗外的灯光照在剩余不多的空位上,梁濂把窗帘拉好,坐在了床沿上。
“怎么?睡不着?”虞清问。
“嗯,睡不着。”梁濂厚着脸皮躺下,把虞清身上的薄毯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起身去把房间门给关了。
小小的单人床显然太拥挤,毯子里闷热一片,梁濂伸手搭上虞清的腰。
两人平平安安地同床共枕了一夜,梁濂甜甜蜜蜜地睡了一夜,虞清郁闷地失眠了一夜。
几天后,梁濂发现虞清变得非常憔悴。
案子破了,批下好长的带薪假期,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过虞清看上去越休越累,眼下挂起了淡淡的黑眼圈。
虞清最近睡不好,心情自然也不好,对于梁濂的关心爱理不理,表面一副冷冷淡淡清高的模样,其实心里窝着火,说到底,这都是谁害的?
罪魁祸首一直保持着葱拌豆腐的优良传统,偶尔吻一下虞清,牵牵手,逛逛街,端茶递水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俨然一个忠实又能干的好男人。
夜里,好男人依旧抱着虞清一脸满足地呼呼大睡。
虞清挪着屁股偷偷一顶,噗通一声,好男人成功着陆。
梁濂摔得晕头转向,以为自己滚下去的,于是爬上床,继续搂着虞清睡。
没多久,噗通一声,好男人再次成功着陆……
梁濂又爬回去,继续搂上他,没一会,虞清再次偷袭,梁濂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他,借力固定了自己。
“你……”虞清被八爪鱼缠着,偷袭不成,心中气闷。
“清,我摔得好痛哦。”梁濂往虞清的颈窝吻了一下。
“你……你放手!”
“腰好像摔断了……”
“断得好!”
“屁股也裂成俩瓣了……”
“碎了更好!”
“清,你在生气?”
“哼!”虞清别过脸。
“真难得,好久没见你生气了。”梁濂支起身子俯视他。
虞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见表情。
开关就在墙上,梁濂一伸手,灯亮了。
这回轮到虞清吓一跳,红着脸吼梁濂:“突然开灯干什么?!”
“看看你不行吗?”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虞清起身要关灯。
梁濂使出擒拿手,稳稳一抓,虞清双手交叉着压在头顶,仰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
“这搭档的身手不错吧?”梁濂笑了,“要不然,又怎能保护队长呢?”
“梁濂!”
“在。”
“放手!”
“我拒绝。”梁濂低头轻啄虞清的唇,“为什么要放手?”
唇与唇碰触的地方湿热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