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去看就可以了,沿著这扇门,走出去,笔直的走出去。〃医生指了指侧门,那是通往房子外面的门。
〃我的奖励在街道上吗?〃游霖奇怪的问。
〃是的。〃医生点点头,望著他走过去的背影,唇边泛出一抹微笑。
永别了,我亲爱的小奴隶,我给你的奖励,就是你命运的终点。
约瑟夫·波雅已经知道,自己是无法控制这个名叫游霖的孩子,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成为一辈子的奴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并且随时都可能被他袭击。
当初在小巷里遇到这个饥饿肮脏的孩子时,他只打算把他当作一个发泄压力的对象,渐渐却感觉到自己打错了算盘。
游霖和普通的种植体完全不同,他美丽而危险,而且非常聪明,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在寻找向上爬的机会。
一想到游霖随时都会爆发出自己真正的能力,到那时一切道具都不可能束缚他时,波雅医生就感到一阵惊恐。
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将游霖除掉,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之前,就把他扼杀在襁褓里。
而这次的爆炸事件,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他可以放心的把一切罪名都推在游霖身上,然后向他未来的雇主邀功。
游霖当然不知道主人的计划,疑惑而带着期待的,走出房子去。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令人窒息,他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完全说不清来由的。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点细小的声音,他条件反射的拔腿就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一下子将他完全罩住,网上带着无数细小的尖刺,无情的划破他的皮肤,让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而无数武装警察也突然出现在四周,黑洞洞的枪口传达出无言的警告,无论多么的聪明睿智,游霖也不过是个孩子,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切惊呆了。
〃我们已经抓到了宇宙站爆炸事件的主要嫌疑犯,马上将他带回来审问。〃带着黑色面罩的警察向对讲机报告,语气僵硬平直。
游霖感觉到一阵凉气从脚底直窜上来,令他在这温暖的天气里也如坠冰窟,他突然明白了约瑟夫·波雅这几天反常的举动。
过分的温柔,时时失踪,比平时更晚回来,原来这都是今天这个结果的征兆?自己不过是想多为主人做些事情,换来不要太过分的残虐,最后却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玩物再怎样努力,也只是玩物吗?
他苦笑一声,连反抗都没有,束手就擒。
警察以最危险罪犯的处理手段,为他戴上通电的手铐和脚镣,使他浑身麻痹而无法行动,将他抬进警车里。
波雅医生站在窗边,看着警车呼啸而去,终于松了口气。
身后的警察向他敬礼:〃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宇宙站的爆炸事件。〃
〃我也只是凑巧,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闯进我家里来,并且企图炸毁这片居民区,〃医生做出担忧后怕的表情,〃这附近居住的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一旦发生事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警察擦了擦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汗:〃您说的没错,真是千钧一发,不过,这个人这么年轻,真的是主犯吗?您又是用了什么办法脱身,并且让他进入我们的包围圈的?〃
医生脸色微变:〃这个人是不是主犯,不应该是你们负责审问的吗?为什么会来问我?至于我脱身的方法,如果有录口供的需要,我随时奉陪,但对于你这样具有明显怀疑性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警察不敢再说话,道歉两句,匆匆告辞。
医生对目前发生的一切很满意,甚至感到自己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至于真正需要录口供的时候,他也已经编好故事,知道怎样打发他们。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19
看到电视新闻的时候,吃惊根本不足以形容弛恩的反应,他差一点要扑上去抱住电视机,仔细看个究竟。
教堂里就这么一个电视机,高高的挂在会客厅里,在爆炸中受伤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专注的抬着头,对于这个害的他们身受重伤甚至家破人亡的罪犯,他们实在是太关心了。
镜头上,警察将一个年轻人带上警车,他的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鼻子和嘴,镜头一扫而过,弛恩却已经将这半张脸与某个人对应起来。
他不擅长记住名字,对人的容貌却过目不忘,何况那还是一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带给他可怕回忆的人。
细嫩的小麦色皮肤,挺直的鼻梁,薄唇紧抿,他看起来很平静,即使被带上警车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挣扎的样子,这样弛恩就能更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时新闻里响起了播音员的声音,游霖的照片出现在显眼的地方,周围响起一片惊异声,惊叹他的美貌和年轻,弛恩没有猜错。
紧接着,新闻开始报道游霖过去所做过的事,种受比赛中的破坏者,吞噬同类尸体,进而杀人食尸,他过去所犯下的罪一件不落的被报道出来,周围不停的响起吸气声,谁都想不到这个美丽的少年会如此残忍,甚至可以说变态。
弛恩却并不感到愉快,他不是不知道,这时一种宣传手段,当游霖下落不明时,舆论会尽量压抑传播他的信息,制造社会安定的假象,而一旦像现在一样抓住了他,便会不赢余力的诋毁他,指责他,以此显示政府是多么的有能力,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多么的安全。
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手段,让弛恩感到恶心,甚至同情起游霖来。
他过去的确曾经厌恶过他,并且憎恨他,是他害的小黑险些丧命,之后又接近自己企图杀死并吃掉,还杀了自己的朋友,以及很多无辜的人。但是憎恨终会遗忘,时间久了,他的恨意开始渐渐变淡,而逐渐转变成疑惑。
种植体的本性都是非常善良的,身体构造也和人类并无差别,为什么游霖会如此残忍,残忍到要吃人?
而且,有一点大家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新闻里没有报道游霖是否属于某些组织,而只是说一切都在调查之中,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能力制造这么大规模的恐怖事件?这其中似乎有蹊跷。
这一切都是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弛恩所想到的,如果还是像过去那样的憎恨他,他可能只会觉得痛快。
疑惑却没有办法解决的现状,令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这时小黑跑了过来,他刚和人类的孩子玩过足球,小脸一片红晕。
〃当心感冒,〃弛恩给他披了件衣服,〃等会我们去洗澡。〃
小黑乖乖的点了点头,无意识的四处张望,突然看见了新闻画面变换的一瞬间。
〃幽灵!〃他指着电视叫起来,而此时新闻已经开始报道其他内容了。
〃你在说什么?〃弛恩的背后窜过一股电流。
〃是幽灵,是幽灵!〃小黑突然激动起来,弛恩只能捂住他的嘴,并且把他拉到僻静的地方,不让人注意到。
〃你在说什么幽灵?〃他严肃的问,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电视上的,是幽灵,我一直看见,你却不相信的!〃小黑手忙脚乱的解释,因为太激动而结结巴巴的。
〃你在哪里看见的他?为什么叫他幽灵?〃弛恩突然感到头脑里浮现出某些线索,而他正处在将它们连在一起的边缘上,过度的惊讶和紧张,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在。。。。。。我在母爵的宴会上,恩。。。。。。还有。。。。。。〃小黑皱着眉,费力的回忆着,〃。。。。。。还有。。。。。。酒店的酒吧里。。。。。。还有。。。。。。检查的地方。。。。。。〃
弛恩的脑袋轰的一下大了,游霖一直在他们身边,而自己却从来不知道?!
20
〃你为什麽叫他幽灵?〃他再次问。
〃他自己说他叫幽灵的。。。。。。〃小黑的语气里有一些委屈,好象不明白大叔为什要这样追问。
〃是他自己介绍,不是你自己认出来的?〃弛恩越发紧张和疑惑。
小黑露出迷茫的表情:〃是他自己介绍的,我又不认识他。〃
一切豁然开朗,原来小黑之前反复说的幽灵,只是因为他发音不准确,而把游霖的名字叫错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被游霖伤害过的事,而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见了好几次面,并且把他当作了新朋友?!
想到这里,弛恩眼前一阵晕眩,并且涌起强烈的後怕,这麽久没见,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游霖变成了什麽样子,是不是比过去更饥渴?
他又为什麽要主动接近小黑?
〃弛恩,幽灵怎麽了?为什麽在电视上?他出了什麽事吗?〃觉得弛恩的样子有点不正常,小黑怯怯的拽了拽他的衣角,担心的问。
弛恩苦笑起来:〃你是不是把他当作好朋友了?〃
小黑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弛恩低声说,握住小黑的肩膀,〃那个在宇宙站放置炸弹的人。。。。。。杀死这麽多乘客的人。。。。。。害我们差点死掉的人。。。。。。就是他。。。。。。〃
小黑浑身一颤,眼神变的惊恐起来,仿佛眼前的弛恩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骗人。。。。。。幽灵不会做那种事。。。。。。你在说谎。。。。。。〃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谎,但是刚才的新闻里,说的就是这件事,现在警察已经逮捕了他,正在审问,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我不要审问!〃小黑尖叫起来,〃幽灵是好人!一定是你们乱抓人,我要去救他!〃
他说著转身就跑,弛恩伸出手去,一下居然没有拉住,他快步冲过去,从後面把小东西抓住,紧紧按在怀里。
〃你冷静一点。。。。。。〃他低声的哄,〃就算他是被冤枉的,你又怎麽去救他呢?〃
怀里的小东西微微颤抖,却安静下来,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小黑回过头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弛恩。。。。。。〃他呜咽的拽住大叔的衣角,〃幽灵不是坏人。。。。。。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弛恩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但是现在即使相信你,也没有办法救他。〃
〃那。。。。。。怎样才能救他?〃小黑轻轻的问,弛恩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他所说的不知道,究竟是不知道怎样能救游霖,还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救他,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两人无所事事的发呆到晚上,小黑开始犯困了,弛恩的伤势已经痊愈不少,教堂为了能服侍其他受伤更重的病人,将他移到另一侧的客房里,和小黑单独住,这为他解决了目前非常紧急的住宿问题。
教堂的客房又小又简陋,陈旧的木板床连容纳两个人都很困难,因此弛恩大部分时间都是睡在地上的,平静下来的时候,能闻到发霉的家具气味,就连已经习惯了贫穷生活的弛恩,也不想长久在这里住下去。
这与之前酒店的条件根本无法比较,小黑却从来没有怨言,不管什麽样的生活,都默默的接受。
吃过了简陋的晚饭,两个人早早的休息了,小黑哭了一下午,心情很低落,连平时要弛恩抱抱亲亲的话都没有说,一个人早早上了床,蜷成一团睡了。
弛恩躺在地板上,身下是单薄的毛毯,尽管是温暖的天气,还是觉得又冷又硬。
他在心里对小黑充满愧疚,他的小黑平时什麽要求都没有,跟著自己过辛苦的日子,现在唯一的好朋友变成了凶手,却什麽都不能为他做。
拿什麽灌溉你;我的小受?卷三 (21)
胡思乱想的时候,床上的小黑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嘎声,弛恩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是被突然的新闻惊呆了,居然连这个最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自己明明还是有事可以做的!
这麽严重的恐怖事件,有一个人一定会亲自参与调查,而且一定什麽都知道。
想到这里,他沈下气来,仔细听著床上的动静,希望小黑只是睡梦中的翻身,他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如果知道弛恩想做的是什麽事,可能会有过激的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弛恩屏住呼吸,确认小黑一直都没有再动,才渐渐放下心来,确认他已经睡著了。
於是他坐起身,悄悄的离开房间,去走廊打电话,简陋的教堂,只在整个楼面设置这唯一一部电话。
联系这个人必须趁早,弛恩了解警察局的手段和效率,动作越是慢,拯救游霖的机会就越是渺茫,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听筒里响著不紧不慢的提示音,然後转成舒缓的音乐,在等待的时间里弛恩只觉得背後的冷汗一点一点流下来,心跳也越来越激烈,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终於,在等待了无比漫长的几秒锺之後,对面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您好,肖维尔公爵府邸,请讲。〃
弛恩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所拨打的是肖维尔公爵在这个谢莱斯主星的别墅的电话号码,也就是上次举办宴会的地方,接电话的是兰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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