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罗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种温柔的表情总是出现得很少很少……
心劫吗?
师父的解释不详不尽,祈然自然也没办法看清楚。他只是盯著下面往上爬的人发怔,片刻後,一个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让他赢!
……为何?
他怔了好久,及至那人的手就快够著他的脚时,才勉强找到理由:报恩!
是了,谷玄救了他,而他不喜欢欠人情。
想到此处,他脚下发力,轻松踩断了木板,手上一松,便在谷玄的哈哈大笑中直坠下方。当他站在木基上时,谷玄更是发力一跃,成功站在了顶端,对著下面激动的大笑:“我赢了!我赢了──!”
祈然仰著头,看著那在星光与烛火下兴高采烈的人,不由地看痴了。
回小屋的过程很快,只是他们出镇时碰上了一夥尾随而来的追求者,祈然不喜被人纠缠,略施小计便把凡人甩掉。待回了屋,俩人都毫无睡意,谷玄冲著天空姿意大吼,引得无数夜鸟飞奔。
他当然不是为了这点小小的胜利而得意,只是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无聊,祈然又不是个交流的好对像,能够有这样的娱乐,他已经很满足了。
“愿赌服输,你可得给我做一件事。”
谷玄心底有些小紧张,万一祈然要是不承认,他也不能用什麽强迫手段。没想到,他一提出来,祈然就微一点头:“好。”
上钩了!
谷玄早就想好了,当下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但求一夜春宵!”
这一路上,他就在考虑著这事了。先前祈然说他有龙阳之好时他并没有解释,其後更是用这理由多番捉弄,只不过随著祈然的性情恢复也就渐渐无趣了。此时提出来,祈然必然是暴跳如雷,为难万分的拒绝,到时候又可以纠缠不休,给无聊的生活凭添些乐子。
谷玄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口花花,而且他也极有分寸,不会挑人痛处,只是祈然平日的性子太过冷淡,能够被激得跳起来,那真是有趣极子!
当然,他可没兴趣真去行那龙阳之好,毕竟他也长得一付姑娘脸,被有分桃断袖之癖的骚扰不是头一遭了。
谷玄这一说完,就兴致勃勃地盯著祈然,等著那有趣的反应。万万没想到,几乎是他的问话刚落,祈然就答了:“好。”
谷玄眨巴了下眼睛,掏了掏耳朵,随即又郑重地道:“我不是玩笑!而且,我可是要求你作雌伏之躯!”
祈然面容平静,仍旧是那个字:“好。”
谷玄傻了。
☆、第十二节
千算万算,想了无数个可能的谷玄怎麽都没想到祈然会如此一口答应。他张了半天嘴巴,有些胆怯地凑上去,细细打量祈然平静的面容,谨慎地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
“没有。”祈然淡定的答道,“不过,我遇上了心劫。”
“心劫?”谷玄眨巴下眼睛,他也听师父说起过,只不过同样不清不楚,含混模糊,此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难道是龙阳之好的心劫?”
怦!
谷玄摸著脸爬起来,哭笑不得地喊:“又是你说的,干嘛打我!”
祈然眼角隐隐抽了下,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我哪知道这些。师父只是告诉我,心劫由心而生,只能由心而解。刚才你提出要求,我想答应,自然就答应了。”
谷玄傻了会儿,道:“是不是我刚才无论提出什麽要求,你都会答应?”
“自然。”
谷玄顿时一阵捶胸顿足,悲愤不已:“早知如此,我就提出要你终身做我侍从,立下主仆之约,从此以後我就可以随即支使你,岂不美哉!”
祈然听得心头火起,垂下眼角努力压制怒意,沈声道:“你到底做是不做?”
谷玄停止哀嚎,呆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道:“我现在能反悔吗?”
祈然抬起眼皮子,眼中满是寒光:“你的意思是要置我心劫於不顾?”
“心劫又没有什麽损害!”谷玄不屑地撇嘴,“师父也说过他有心劫,还不是照样结成金丹。”
祈然默然了半晌,轻声道:“想必彭前辈也说过,心劫处理不好,便是万劫不复。”
这话谷玄自然也听过,只不过此时选择性忽略罢了,只是要他去行那龙阳之癖,实在没什麽乐处啊。苦思冥想了片刻,他道:“那我能不能改个要求?”
祈然没好气地道:“我都答应你了。”见谷玄仍旧一付委屈的样子,他便立时忍耐不住怒起,一脚踹到身前人腿上,“这到底是谁惹的祸?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谷玄也知自个儿是起因,但这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还未成仙呢,哪能知道这事牵扯上心劫啊?如果早知道,他绝对随便提个“敬杯茶”的要求便算了,哪里会弄出这种事来?平时捉弄归捉弄,这种关系别人修为的大事他可不会故意胡来。
只不过,事已至此,再怎麽想也没用,俩人都知道这种形势下绝对没了退路,互相瞄了一眼後,都情不自禁的别过了头去。
龙阳……呃,龙阳具体是怎麽个做法?
谷玄搜肠刮肚半晌,最终无奈地发现,自己对所谓的“龙阳之好”一无所知。平日里那些家夥也只是把他当作姑娘来调戏,可是,姑娘的身体毕竟和男子不一样吧?祈然确实花容月貌,他也长得沈鱼落雁,内里还不是该有的都有,该没有的都没有!
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他鼓起勇气瞄向祈然,在接触到对方冷冰冰的神色後便知这事绝无再商量的可能。他只得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召出飞剑道:“我去镇上,去去就回。”
估计是去“偷师”了……
一想到谷玄是去偷的什麽师,祈然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
当谷玄提出那个要求时,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可是在下一瞬间,莫名的渴求又涌上心头,便张口答出了那个“好”字。
不应该啊……
他的心中此时仍然有如此念头,可是那个“悔”字却怎麽都说不出口。
接下来的事……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谷玄很快便回来了,虽然有黑暗掩饰,那脸上的红晕仍然褪不干净。动作之间也颇为僵硬,像是木头人般,盯著祈然看了半晌後又转过脸去,讷讷地道:“先洗个澡吧。”
住下来後没几天谷玄做了个木桶,泡了好几天,总算不漏了,便天天洗个不亦乐乎。祈然有时候都奇怪他天天洗,哪儿来那麽多的脏,难不成是蛇精在脱皮?
此时这一提议被俩人默契的许了,施法点了火,再架上木桶,俩人一抬头,眼睛一对上,同时都别了过去。
祈然深吸口气,手抓上腰结,慢慢抽解开来。随著衣物的褪去,皮肤接触到清冷的空气,不由打了个小小的寒颤。他也不去看谷玄,便这麽慢慢步进澡桶里,沈下水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感觉身边水声波动,一个温热的躯体也挤了进来。
他睁开眼睛,看向谷玄的眼眸,这一次,俩人都没有再躲开。
谷玄的大眼睛平日白天看起来灵动异常,此时在月光照耀下,反而透著几分深沈,仿佛带著吸力般,令他慢慢地靠了过去,凭著本能把唇贴在那樱红的唇上。
月光下,水声微漾,两具少年躯体厮磨交缠,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水中,拂过对方的肩膀。
谷玄侧过头,看著祈然缓缓闭上眼睛,舌头的气息搅进他的嘴里。他抓住祈然的手,两人交握,另只手揽过祈然的腰,便感觉脖子一紧,被一只手臂揽住。
这个吻悠长得仿佛要到时间尽头。
当唇分,祈然薰粉的脸近在眼前,清冷的声音沙哑低沈:“怎麽做?”
谷玄没有答话,只是那白玉蛇般灵巧的手顺著祈然的胸膛一路往下,沿著那尚浅的疤痕一直摸进胯间,握住那早已有了反应的阳具。
祈然垂下眼帘,身躯一颤,却一动不动,任由谷玄轻轻抚摸。瞥到那白玉蛇般的手在水中姿意活动,他的欲望不由地迅速累积,抬头昂首。
“我……”
谷玄才说了一个字,祈然便已有样学样,同样伸出手去为他套弄起来。俩人的喘息声在屋内愈加急促,轻重缓急得交缠在一处。
当那最快感的一刻到来时,祈然感觉谷玄突然抓住了自己手,他抬头一看,谷玄的额头已被汗湿,微皱的眉头显然辛苦压抑的欲望。
谷玄咽了口唾沫,另只手顺著他的丰臀绕到了後穴上。
“用这里?”
谷玄点了点头,随即又钻进他怀里,温柔地吻上他的唇,攻城掠地之间颇有些软语讨好的意味──这倒令他的呼吸更为急促,不由地分开双腿,借著水面的浮力跨坐在谷玄身上。
毕竟是第一次,俩人都没有经验,谷玄抱著祈然的腰,试了几次仍然不得入。只得先放弃直刺秘穴,改以手指探进去。第一根探入时,祈然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那手指立刻停了,他皱紧眉头,双手揽住谷玄的脖子,把脑袋贴在那瘦削的肩膀,轻声道:“没关系。”
那手指这才重新活动起来,借著水的润滑再度往深处,不一会儿,又一根探了进去,当三根手指在内壁上磨蹭搅动时,祈然再也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忍一会儿。”
谷玄的声音也比平时更低哑,充满了难耐的欲望。他收回手指,两只手分著祈然的臀瓣,往自己的分身上方放去。
“抱紧我。”
察觉到祈然抱著脖子的手越发紧,他挺腰缓进,慢慢把自己的分身推进那秘穴之中。推拒之感立时传来,可是却激得他越发兴奋,坚定而缓慢地侵入肠壁深处,当玉囊贴紧丰臀之後,他微微摆动腰脚,便听见祈然按捺不住的呻吟。
“嗯……”
这声音刺激了他,急促地抽出阳具,不顾祈然的呻吟再次用力挺刺进去。
祈然只觉得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下体,那在他身体内贯穿折腾的凶器如此巨大,无论他如何抗拒,最终却紧紧地吸吮回身体内。当谷玄抽出时,空虚与失落感同时袭上心头,可是当被充满时,又把一声声呻吟推出他的喉咙。
随著谷玄动作的加快,祈然抱著他脖子的手臂也不住颤抖,高高低低的呻吟在室内沈浮起落。
那一夜,他胆怯,他也胆怯。
他有欲望,他也有。
他们同样小心翼翼,又好奇大胆,气息交缠,身躯交合,在水中交付出彼此的身体,在对方身上留下互相的烙印。生涩得如同青果,却又融合如雪。
谷玄第二天一睁眼,只瞧见纱帘阻隔後面那个背躺的身影。他们床分作房间两头,中间隔著两重纱,可是他似乎仍然能看见那蜜色背上的抓印与吻痕。
他们昨晚实在太过荒唐,可是荒唐之後,他们居然就抱著彼此在桶中差点睡著。最後还是他被窗外刮来的冷风一激,赶紧抱起祈然出了浴桶,互相尴尬地瞪了一会儿,才一声不吭地回去自己的床上,擦净睡觉。
他还没想好该怎麽起床时,那身影已经有了动静。
祈然的动作优美而缓慢,谷玄这才发现他穿衣的动作如此吸引人。
“我们走吧。”
两重纱後传来的声音有些飘缈,谷玄恍惚地回道:“去哪。”
“回仙界。”
☆、第十三节
仙界即为宗人谷以及星宵派所在的世界,谷玄怔了一怔,随即浮现出一丝苦笑:於是从此再不相见是吗?
如若没有昨日的肌肤之亲,他会非常高兴於这个结局,可是经历了昨晚,他觉得自己的心上突然像被种了个什麽般,被撑裂了一个小缝。
祈然的态度仍旧冷淡,甚至比昨晚更冷淡,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那难受的感觉仍然没有褪去,甚至在看见一如往常笑眯眯的谷玄时更加难受。
只是,他什麽也没有表露。
因为他想走了,离开这里,回师父那里去。
他不想再见到谷玄,只是一瞬间的凝视就令他喘不过气来。
师父啊,心劫到底是什麽?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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