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龙床。
那个温婉的女子,那一夜。。。便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娘娘,东方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吧。”两侧宫女侍卫悉数退下。
那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一如当年,而自己。。。
“参见太后娘娘。”
“东方大人。。。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能帮我么?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需要一份皇上的遗诏,然后,皇上便可以。。。称为先帝了。你可明白?
什么遗诏?
立,绛紫为皇上,赐死司马萧,以叛国罪。
司马大人?为什么。。。。
你不必多问,你只说,愿不愿。若是愿,司马萧的罪名,我可为他坐实。
若是绛紫不肯呢?
他会肯的,只要以他母后的性命相逼。
这。。。
你只说,愿不愿?
月暖。。。自是当愿。。。
司马萧死后,绛紫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当朝太后。
废太后月暖,入住冷宫,若无皇命宣召,不得离宫半步。
箫声停罢。
苦涩晕开了嘴角:“天色晚了,雪地里路滑,大人你早些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章
二十一章
看着东方瑾一行人策马而去,琼珏从暗处现身,额前几缕发丝略微挡住了视线,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鸢尾,面上一片冷意。
路上并未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东方瑾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雪山山脚之下。抬眼望去,巍峨雪峰直入云中,绵延的雪色从山腰起开始向上蔓延,融进了云色之中。
“公子,我们是。。。”天色将近黄昏,淡淡的橙黄色给雪峰笼上一层暖意,这时候入山并非明智之选。
微微眯眼,东方瑾勒住马,翻身下来。“先找个地方过一晚,明日一早入山。”沉水的具体位置未有明确的记载,早一日入山并不见得有何好处。何况。。。
握住怀里的玉佩,想到那张让人冷艳的面容,东方瑾嘴角扯出一抹笑,却让人看了心里发冷。
既然目的一致,迟早还会见到的。
再见到,你休想从我手上逃走。
与东方瑾一行人并不同路,琼珏抄小道反而比他们更早一步到了此处。而此时,紧了紧身上的红衣,解下腰间的酒囊,浅浅的抿了一口。辛辣的味觉从嘴中一路下滑至腹中,给人带来些许暖意。山脚处闪动着的火光让琼珏的眼神更冷。为了不被发现自然是不能生火取暖,虽然并不介意在山洞里将就一夜,但是与山脚的待遇相比,着实让人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不平衡感。。。
等着吧。。。沉水,只会是我的。而你,什么都得不到。
“少爷,可以吃了。”晚些时候猎得了几只野味,这时已然烤好。示意侍卫将东西放下,并未急着吃东西,将手中的酒一杯饮尽。
虽说在这荒郊野地,不过像是瓷杯之这些琐碎的东西也是有人准备的。背倚着树,不远处的马匹打了几个响鼻在夜里清晰可闻。树枝燃烧发出的断裂声。同行的侍从没有交谈,各自默默吃着东西。
东方瑾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他并非东方闻的亲生子,东方闻并未瞒着他这一点。但东方闻也明确地表示过,虽非亲生,却也是拿他当自己的亲骨肉。他从小便是不吵不闹,较之其他府邸的少爷公子们实在好上太多。由于自幼体弱,他并不时常出门,更多的时候是独自一人在房里安静的看书,不过后来跟着师傅习武,身体也慢慢的调养好了许多。
那一年是新皇登基,宫里大摆筵席,也不知怎的,东方瑾突然很想同去看看,东方闻虽有些迟疑,毕竟东方瑾的身子不能受寒,但在东方瑾的再三保证一定照顾好自己之下,也就允肯了。本来这次筵席朝中众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见见也实属正常,一是让孩子见见世面,二则也就为自家孩子日后的出路谋划的打算,毕竟能结交到一些权贵对自家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东方瑾这是头一次入宫,同东方闻坐在马车里,感受着马车行进时轻微的震颤,瞄了自己爹爹一眼,发现东方闻闭目养神并未注意到自己,东方瑾便轻手轻脚,偷偷掀开可马车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天地间一片素白,鹅毛大雪纷纷而下。
据说先帝是因这突如其来的大雪,一时寒气侵体,再加上本就有恙在身,一时并发,这才驾崩的。虽说年年入冬时都有降雪,但这么大的东方闻雪倒是头一次见。
“哥!你等等我!”突然,一连串孩童的笑声从马车后传来,没忍住,东方瑾探出半个身子向着车后望去。
两个孩童在一辆马车前嬉戏着,手里拿着雪球,小手虽被冻得通红却也不以为意,玩的甚是欢畅。那马车行在自家马车的后面,行进的并不快,倒也不会让两个孩子跑丢。车上的帘子被挑起,一位淡雅却美丽异常的妇人看着两个孩子,嘴里说着什么,看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过身,对着车里的另一个人说了些什么,不过东方瑾却看不清那人是谁。
“瑾儿你在看什么?”
手一抖,帘子便掉了下来,回过头对上东方闻睁开的双眼,东方瑾轻声道了句“外头降雪了,孩儿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故有些新鲜。”
东方闻伸出手抚了抚东方瑾的头“你身子不好,别多看,受凉了怕是又要病上许久。”
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等到东方瑾再挑起帘子向后望去时,跟在他们后边的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该是那妇人将两个孩子叫上了车离去了吧。东方瑾想到这里,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空落落的。
不再观望车外,东方瑾坐到了东方闻的边上,心里默默背着早上新学的一篇古文,也不再多想其他的了。
过了会儿,马车停下,车身一顿,微微晃了一下,东方瑾睁眼看向东方闻,东方闻也睁开了眼,挑起帘子看了看,淡淡道“到宫门了,下车吧。”说着,先从车上下去,挥手不让下人扶着,再向车上伸手,将东方瑾接了下来。
双脚落地,略有些眩晕,东方瑾不太习惯坐马车。等站稳,抬头望去,朱红色的宫门伫立在冰天雪地之中,身穿银甲的侍卫如同雕塑般立在宫门旁,面无表情,似与这深深宫门融到一处。两旁的铜兽张牙舞爪,摄人心魂。
东方瑾突然想到东方闻曾对他说过的话,东方闻该是不记得的,毕竟只是一时的感慨。但东方瑾自己却不知为何一直将那句话记在心里头。
“宫门深似海,有些人拼了命的想往里面挤,有些人却做梦都想离开这儿。想往里头挤的,多半是想得到些什么,一件东西,一个相称的身份,或者。。。一个人的心。。。”后面东方闻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不过声音太小东方瑾却没有听清。
“爹,我们这就进去么?”孩童特有的清脆的声音让寒冷的宫门口似乎涌出了些暖意。
面上带着笑,东方闻牵起孩子的手,“嗯,我们进去吧。”
“东方大人到!”通报的声音在宫门处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章
二十二章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宫中四处可见忙碌的侍卫宫女。紧跟在东方闻的身后,东方瑾低着头,却忍不住像周遭瞥了几眼。往年节庆,东方府中自然也是有好好的筹备,不过却比不上这宫里的规制。
一路上行行顿顿,回廊石桥无数,东方闻的步子停了下来。
“喏,到了,就是这儿。”
下意识的将脑袋一歪,只见方才背靠的那棵树上一簇箭矢直直的钉在上面,箭尾还隐约铮铮作响,不住颤抖。
一个挺身从地上跃起,环顾四周,原本静谧的草丛之中不时有窸窣声,借着火光能隐约看见一群黑影穿行其间。
侍从们此时全都来到东方瑾身旁,团团将东方瑾护在中间。“公子小心!”
并没有任何开场白,就是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向着诸人袭来。一眼扫去,人数不下三十个。
抽出腰间的佩剑横在身前,冷眼看着侍卫同黑衣人交战到了一处。虽然人数上不及对手一半,但这批人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每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几个处在边缘的黑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略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随后几下轻跃,已经是找不到踪迹。诸人都在交战,一时无暇顾及也就没有发现少了几个人。
东方瑾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执着剑的手向后一挥,只听叮叮当当几声,断裂的箭镞掉落在地面上。紧接着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扭身闪过了左侧袭来的冷剑。头也不回,将手中的剑向身后扫去,紧接着只闻一声闷哼,原本向东方瑾身后偷袭的黑衣人已经被割断了喉咙,只听得见漏风的声音在破碎的气管中呜咽。
琼珏在暗处冷眼观望着这一切,当看见东方瑾短短几招便将偷袭他的黑衣人尽数屠尽,便头也不回的无声离去了。
结果已经可以料想了,毫无悬念。
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那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双臂关节卸下时那人不带感情的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青岚。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同一类人。
虽然他栖身的山洞距离东方瑾他们的驻地也有些距离,但在如此静谧的夜里,打斗及兵器交接的喑哑声异常刺耳,何况是从小便对这些有着近乎动物直觉的琼珏。虽不欲多惹是非,但还是赶来这儿。
“你想去哪儿?”琼珏的身子一僵,想也不想便是往后甩出一把银针,也不管是否命中,随后头也不回的窜入密林。却不料双手在下一刻被反剪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疼痛从两臂传来,双臂又被卸了。蹬腿往后扫去却在下一瞬脚腕也被一只有力的手给钳住,琼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本来急着赶路还未等伤势痊愈便动身,此时却成了致命伤。
“同一招对我不管用的。”扭过头,果不然那张让他心里生厌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眉眼含笑,却满是杀意。
琼珏稳了心神,不再去看那张脸,面上又恢复了一片漠然。“你怎么发现我的。”虽不合时宜,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方才他根本没有暴露行迹,如何也想不通怎么会被发现。
“我若是告诉你,我下次该怎么找你。”伸出手将面纱扯下,将那张冷艳的脸硬扭过来,也不管他的主人是否感到疼痛。突然眉头一跳,急速撇过脑袋,只听闻身后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转过头,东方瑾眼中的冷意更甚“你倒是真敢动手。”伸出手指,插入淡色的唇齿间。用力扭着头想要避开,奈何脑袋完全被人扳住,连想要合上嘴都办不到。强忍着两根手指在自己的嘴里在自己的嘴里寻觅,不时触碰到自己的舌头,两腮也被撑开。
极度厌恶的皱起眉,努力忽略那股子异物感,双眼瞪着东方瑾,眼中的怒意一览无余。
待到两根手指从夹着数根银针从嘴里退出来的时候,琼珏的两腮已经隐隐发麻。一道银线连接在琼珏的唇上与东方瑾的指尖,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不知怎的有了些暧昧旖旎的转变。
看着夹在双指间的银针,上面还带着湿润的水渍,在深夜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银光。不甚在意的将银针扔开,完全无视琼珏眼中的愤恨,将手指伸到唇前,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琼珏看的气血上涌,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却因气愤而红润了许多。
将头凑到琼珏的耳旁,“很甜。”
听到这句话琼珏却突然停止了挣扎,调整了呼吸,撇开脑袋。好在东方瑾从琼珏嘴里将剩下的银针搜出之后也没再箍住他的脸,才让他能不去面对那张让人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笑容。
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对于琼珏能如此快的抚平心绪感到略微讶异,不过倏尔,讶异转变为深不可测的笑意。
这样不是更有趣了么。
伸出舌头在白皙的脖颈上轻轻一舔,如愿以偿的发现怀中的人身子一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身上,很香。”
听到这话琼珏的眉头一跳。与琼月从小专研药理不同,他接受的都是青岚武技的训练。而每日都会按照青岚的吩咐用药汤净身。也不知青岚在水里加了什么,在药味中隐隐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很难形容,非要找一个确切的形容,便是冷。
冷香。让人闻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忘却,那种冷艳高傲的气息。压着好奇心没有去询问青岚,后来也就习惯了这味道。药水泡了五年后便没有再用了。但那种香味却像是扎根进了骨髓之中,不管如何洗都洗不掉。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在意了。
却不想今日是因为这个暴露了行踪。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告诉你么?”看着那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东方瑾嘴角笑意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