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能看出来啊。”对方有些不爽地瞧了眼身后的马桶，“我们非得挤在一个厕所隔间里讨论吗？”
“不然出去让别人发现我在对空气说话？”周铭没好气地抱怨道。
“好吧。”死神撇了撇嘴，“所以对你来讲外貌是第一重要的，家世什么的无所谓？那个肖玲，她可没什么钱。”
周铭咬着牙思考了一会儿，系花还是白富美，这可真是个让人为难的选择啊。
肖玲比较符合周铭的审美，但按照死神的说法，马尾辫家里肯定有钱，娶了她就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我觉得我还是选系花吧。”最终周铭忍痛做出了艰难的选择，“钱什么的，指望迎娶白富美来走上人生巅峰还不如指望你和狐狸，是吧，狐狸？”
小狐狸从背包里钻了出来，开心地蹭着他的脖子。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好像是你已经把我当成白富美迎娶过门了呢？”死神板着脸问道。
“咱们都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了，早就是一家人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嘛。”周铭口上没羞没躁地说着，脸上却阵阵发烫。
“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你的钱就是我的钱，那么我能不能要求别把钱浪费在愚蠢无知的小女人身上？”死神手臂撑着隔板，气势汹汹地说道。
“咳，这个……”周铭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这是我第一次约会嘛，先让我爽一次再说啊！”
“为什么我们不能自产自销呢？”死神不服气地计算着，“你看，钱是我们的钱，那个女人不拥有这份钱，你把钱花在她身上不就浪费了吗？还不如我们两个约会，不管怎么花都是把钱用在自己身上。”
“好像也有道理。”周铭思索了一会儿，“但是跟你约会很没有成就感啊！你看系花那么多人关注，跟她约会，其他男生就都知道了，都会对我暗自羡慕嫉妒恨。别人又看不见你，我跟你约会，怎么跟别人炫耀啊？难道要对他们说，‘亲，我今天跟死神有个约会哟~’他们还以为我去自杀呢……”
对方一脸郁卒不已的表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换个角度想，其实你也是约会的一部分嘛，你看你也有喝的有吃的还有电影看，看完电影还是去你喜欢的餐馆点你想吃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对方皱着脸，“她要看的电影我不想看。”
“都是电影，凑合看吧。”不再理会死神的抗议，周铭拉开厕所门走了出去，却正好有个人进来卫生间，瞬间尴尬不已。
居然被人看见他和别的男人从同一个隔间里出来，真的不会被想歪吗？
见那人直接无视了他们两个走了过去，周铭才突然想到，啊对，别人看不见死神来着。
瞅了瞅身后一脸无辜的死神，他倒觉得这好像是某种便利啊。
进了影厅，周铭也没想好这种便利可以用来做什么。
至于电影好不好看，周铭也不知道，因为开场五分钟，他就在黑漆漆的影厅里睡着了。
“喂，醒醒。”睡得正香呢，周铭却被人推了一下，从舒服的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才发现另外三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啊？怎么了？”周铭捋了捋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抬头一看屏幕，已经播到演员表了，“结束了吗？哦，我们走吧。”
肖玲面无表情，很难说是生气还是非常生气。
马尾辫却是嘻嘻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开心的样子。
这女人，绝对是百合！周铭暗自腹诽道，她肯定是在嫌我跟她抢系花！
但自己的表现很不合格他也是清楚的，看电影的时候他难道不应该随时准备好纸巾，在女生为感天泣地的爱情痛哭不已的时候好好安慰吗？
慢着，刚才那个片子有什么感天泣地的爱情吗？
他睡过去了一概不知啊。
“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片子很难看。”马尾辫开口就不留情面，“还不如去看五十度灰呢，虽然也是爱情片但好歹是动□□情片啊！”
作为一个靠撸管打发人生的宅男，周铭当然懂得动□□情片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吗？去掉性别女就跟汉子没两样了。
肖玲的脸色则是更加糟糕。
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周铭只得转移话题，“我们去哪里用餐？”
“你说的那几家店我去大众点评网上看了下，都是广受好评的餐馆。”谈到吃，马尾辫立刻就来了精神，“不过前面三家这个点可能都要排队，我们去西餐馆吧，人少清净特色菜还很不错。”
“没准我们运气不错刚好没人排队呢。”周铭心虚地抓了抓蹲在他肩头的小狐狸的尾巴，后者将尾巴尖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像刚才他睡着的时候小狐狸也睡得很香。
“如果没人排队就去必胜客吧，我们只是同学出来玩，去西餐厅会不会有点太尴尬了？”肖玲故作羞涩，约会已经瞬间降格为了同学出来玩。
周铭脸一垮，他果然得罪了系花。
“噗嗤。”身后的死神却是意味不明地窃笑着，“她好像对你意见很大哦，再不好好表现，恐怕会失去美人芳心呢。”
“你闭嘴！”周铭没好气地说道。
“欸？！”肖玲立刻面带怒色，“你怎么……”
“啊！我不是在对你说话！”周铭大惊失色，再次怒瞪了死神一眼：说好的不开口呢？！
然而这次肖玲却是真的生气了，“原来你约我出来只是为了捉弄我吗？刚才在影院是这样，现在又来！”
说着，对方就头一甩，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周铭一脸沮丧，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瓜，追上去啊！”马尾辫在旁边催促道，“赶紧去安慰她，道歉啊服软啊，她就会回心转意了。”
“我……呃……”周铭怨恨地瞪了死神一眼，“她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所以就做点什么让她改变印象呗。”马尾辫轻轻巧巧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去？”他一直觉得马尾辫应该是有点喜欢肖玲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这样。
“我已经厌烦了。”那女生撇了撇嘴，抽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她稍有点不愉快就使性子，闹，耍脾气，要别人安慰要别人哄。一次两次还行，隔三差五来这么一着，是人都得烦死。”说着，对方又抬眼瞧了他一下，“你怎么不去啊？这种女人很好哄的。”
“这个……”周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想跟肖玲约会就是觉得特有成就感，系花啊，想想都很兴奋的好不好？约到手之后，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和系花约会又不会比撸管更爽。所以他干脆改口道，“其实比起约她，我更想约你来着。”
“啊？”还在摁手机的马尾辫一惊，差点没把手机给弄掉了。
☆、第24章 想要摆脱死神的第二十四天
“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突兀，但比起肖玲，我认为你对我更有吸引力。”周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既然系花已经跑了，那就抓紧剩下的这个白富美呗，白富美带来的成就感也不比系花差。
至于马尾辫到底是不是真的白富美，他可以考虑相信一次死神的眼光。
“……”马尾辫惊魂未定地瞧着周铭，好半天才讷讷开口道，“我……我以前从来没跟男生约会过。”
“没有关系。”周铭心中滴血，这女人果然是个百合！“我也没有跟女生约会过。”
等下……刚才这句话好像有歧义。
“我、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一直在跟男生约会！”周铭赶紧摆手道，“我不是同性恋，我发誓，我是个百分之百的直男！我只是……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没跟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约会过。嗯，非人也没有。”
“我不介意把刚才那场糟烂的电影算成是第一次约会的。”死神将手揣在口袋里，凉凉地说道。
你闭嘴！周铭横了对方一眼，在心底怒道。希望对方能够接收到他的脑波然后乖乖听令。
不过既然他的声波都没法让死神按他的意志做事，显然脑波也不会更加有效。
“啊哈。”马尾辫上下打量了周铭一番，有些玩味地笑了起来，“你还挺有意思的嘛。不过你别拿什么你想跟我约会而不是跟肖玲约会这种谎话搪塞我，我看得出来，比起我，你更关注她。”
“咕。”周铭心虚地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我……”
“没有关系。”马尾辫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们去吃饭吧。”
“你不是才刚吃过一份章鱼小丸子，一支烤肠，还有一份墨西哥玉米脆片吗？！”周铭大惊，这女人拥有一颗异次元胃袋吗？
“那又如何？”马尾辫皱起眉，“你想说我太能吃了吗？”
“没有那回事！”周铭赶紧澄清道，“我只是为你强劲的消化能力感到由衷的敬佩！”
马尾辫挑了下眉，狐疑地打量着周铭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太能吃和消化能力强劲之间有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最终这姑娘还是决定不发火，跳过这个话题，“走吧，我们去找餐馆。”
死神推荐的这家餐厅确实很适合学生约会。它并不像很多西餐厅那样装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而是相对平实。餐馆在电影院门前的广场对面，附近是小吃一条街，都是小店，看上去热闹却不繁华。而这家店刚好位于最角落的地方，漆成绿色的木头窗子配上爬满了涂成白色的石砖外墙的葡萄藤，很有种闹市取静的意味。店门做成了内凹的模式，门口摆着个酒桶，上面堆了一些牌子陌生的酒瓶。迎接他们的服务员是位高个子的金发美女，周铭一看见对方那典型的北欧相貌就立刻萎了。
“我英语没过四级咋办？”他小声向马尾辫问道。
“没事，我过了六级。”马尾辫也压低了声音。
卧槽！学霸！
周铭暗自悔恨，学霸果然是有先天优势啊！还可以请女生去西餐厅吃饭而不嫌丢脸。
马尾辫紧张地往前挪了一步，那北欧美女却很自然地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向他们问道，“两位用餐吗？”
周铭和马尾辫瞬间傻在了原地。
“你汉语说的真好啊。”周铭心虚地说道。
“多谢夸奖~”北欧美女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我在外语学院学的汉语，下课了就来这边打工。”
“学院街上的那个外语学院？”周铭惊讶道，“我们是隔壁学院的。”
“哇！好巧！”对方有些兴奋，为他们推开店门，“我得说你们来对地方了，这家餐馆非常棒！你们两个是情侣吗？我给你们安排个合适的座位。”
“啊，其实我们还没有……嗯……”周铭有些尴尬地瞧了马尾辫一眼，外国人还真是开放啊。
“哦，我懂了。”北欧美女打量了他们一番，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初次约会是吧？”
周铭和马尾辫齐刷刷地点头。
“这个位置如何？”服务员帮他们选了个不容易被打扰，但又方便服务的双人桌。
“要四人桌。我可以自己搬椅子，但……西餐和中餐有个显著区别是，西餐的盘子特别大，这个小桌绝对摆不下的。”死神在周铭耳旁说道。
“我们要个四人桌吧。”在这方面周铭还是从善如流的，“因为我们可能会点很多菜。”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马尾辫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我没有觉得你很能吃！”周铭赶紧解释道，结果换来对方更加哀怨的瞪视。
“那就这桌吧。”北欧美女打趣地瞧着他们两个，“视野很好。”
这个位置确实不错，靠窗，可以看见外面广场上的喷泉，以及在渐暗的天色下越发明亮的装饰性路灯。周铭和马尾辫面对面地在餐桌旁坐定，死神自觉地坐在了周铭旁边。服务员递给他们两份菜单，死神自觉地接过了一份。
“喂……”周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菜单落入死神手上，顿时尴尬得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了。
“你也要看？”死神挑了挑眉，将菜单放在餐桌上，周铭这才看见菜单上每样菜都至少是中英双语，而且不管是中文还是英语都看得他很费解。
“哇哦，你们有好多个国家的特色菜。”马尾辫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兴奋。
“我们这里经常有来自各国的客人，他们会把自己家乡的拿手菜教给我们主厨。”北欧美女偷偷瞟了眼厨房那边，才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主厨有特别的选购食材的技巧，他做出来的食物比我们自己在家里做的对味。”
而这边死神已经开始翻起了菜单，“我们吃的随意一点就好，其实这就是个家常菜馆。他们会送餐前面包和饭后水果，这些不需要再点。我看看……前菜我要一份香煎鹅肝，再来一份南瓜汤，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