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笑着摇头又点头:“我的力量确实在那个护身符里没错,但是那个护身符里封着的却是我的一段执念。”
“执念?”
马文才点头:“当日在祝府之中,【祝映台】与梁山博重逢,祝祺瑞又重创了我的元魄,我本来已万念俱灰,几乎魂飞魄散,那个时候,是你留住了我。”
“我?”施久指着自己,一脸茫然,“我做了什么?”
“你果然是不记得了。”马文才轻声笑道,“你那时跟兔子一样蹦来蹦去躲避着那些厉鬼的追捕,在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施久忽然想起来,那一日,在玉兰花苑的争斗中,当梁杉柏与祝映台决定去太岳阁毁阵时,对拖着半截身体还拼死拦住【祝映台】舅舅的马文才,他实在看不过去,给了那个厉鬼一板子,然后在奄奄一息的马文才身边停下来。
“你那时说,真是可怜。”马文才摇头,“真是可怜。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也从来没人敢说这么一句话。”
施久张大嘴:“所以……”
“所以,我留下来了,我咽不下那口气。”马文才笑,“从来没人对我说的话,你却说了,还说得那么自然,一副怜悯的样子。”
“呃,我……”施久哑然,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跟马文才结下了梁子。
“不用害怕,我很感激你那天的话,如果不是这句话,我不会活到今天,也不会再与你见面,好了,现在到你告诉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我……”施久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却不自主地瞄向不该瞄的……床铺。
马文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施久,我还是那个马文才。虽然能力回来了,记忆回来了,人也变大了,但是我还是以前的我,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马文才笑着道,“在公园坐秋千,在游乐园坐过山车,一起吃冰激淋,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我……这……那……”施久嘟哝着,不敢搭话,“你会觉得我变态的。”
“你没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会觉得你变态?”
“好吧。”施久深吸了口气,“我想你留下来。”
“然后?”
“我要你做我老婆。”
“所以?”
“所以,我会不择手段不让你走,我要抱你!”
马文才笑眯眯地听着点点头:“好啊。”
施久被口水呛到,拼命拍胸脯。
“你说真的?”
“真的。我说过,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
施久脸部抽搐:“不是吧,你不觉得我变态吗,我居然喜欢男人。”
“我以前也喜欢【祝映台】。”
“可是你是个小孩子……呃……”
“现在不是了。”
“所以?”
“你要抱不要抱?”马文才舒展手臂,“小文就要走了,以后你就看不到小文了。”
施久犹豫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夕阳的光芒从窗户外射进来,将他身周踱上一层金黄,就像那天他从睡梦中醒来,小小的人身周也是一片璀璨,明晃晃的,以至于他什么都看不清。
“要抱。”施久咽了口口水,伸开双臂,看不到背光那人脸上得逞的放肆笑容。
三十八、尾声
体温!体温!体温!
濡湿的唇舌,交缠的四肢,春色涌动的房内不时传出某人的痛呼声。
“狗屁,为什么是我被压在下面……嗯啊……住手,不要摸那里,不可以进来!!啊……靠……马小文,你骗我!!!!!”
梁杉柏蹲在山头上,望着无边的夜色,浮想联翩。
犬戎村的那件事一定是祝映台处理的,除了他,不会有另一个人被人形容为一个冷漠美艳的男人,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抓到他。哎……
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梁杉柏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马文才……
好可怕好可怕!他拼命抹汗,这个人真是可怕透了!阿久栽到他手里,一定是九死一生,被吃干抹净没商量了。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天中午,那人与他进行的对话。
梁杉柏:“你到底来做什么,施久是我好兄弟,你别想对他不利。”
小小的人吸着汽水,笑眯眯:“他会是我的老婆,我跟我老婆的事不用你管。”
梁杉柏(大惊):“不是吧,你不是喜欢【祝映台】吗,我兄弟可是直的!呃……现在好像……不怎么直了……”
狡黠的笑:“是吧,就算他是直的,我也能给他掰弯了!”
梁杉柏(拍出木剑):“我警告你,你不许给我来强X那一套,否则我决不饶过你!”
马文才哈哈大笑:“你当我不会吸取教训经验啊,强X那一套行不通了,我打算……哈哈……诱X!”
梁杉柏想到这里,忍不住跟那日一样,再次打了个喷嚏。
“不想了不想了,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有空管那些!明天要去荆泽村跑一趟,那里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没准能遇到祝映台!”梁杉柏想毕,钻入睡袋,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S市。
施久昏昏沉沉地从梦中醒过来,好半天没搞明白自己在哪里,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是被人拆开来洗刷了一遍又装回去一般,酸痛得快要昏过去。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好一阵,他终于回忆起了自己那春光灿烂又“无比屈辱”的失身之夜。
“马文才!”施久龇牙咧嘴,一回头,就被人在唇上亲了一口。马文才枕着手臂,笑吟吟地看着他。
“醒了?”
“醒……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地脸红,然后下意识地就想钻到被子里。脑子里,忽然劈过一道闪电,“等等!”
施久跳起来:“你今天要走?哎哟……”扶着差点闪到的腰,施久摔回床上哼唧。
马文才挑起一边眉毛:“谁说的?”
“你!就是你!你不是说你要走了,我才和你……和你……”
“哦,你说那个啊!”马文才笑得爽朗无比,“我说的是‘总有一天,小文会离开的’。”
“所以?”施久呆呆地眨眼睛。
“小文走了,留下了马文才。”
施久又跳起来:“妈的,你玩我!”话还没说完,又摔回床上,被人压在底下。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马文才很爽快地笑,俊朗的五官舒展开来,写着一个“奸”字,“是你自己说的,要、抱!”
“我现在不要了!嗯……马文……才……滚开!你不是个小鬼嘛,你他妈别害我!”
“咦,我没告诉你吗?其实我并不是小鬼,你见过哪个小鬼能晒太阳还能长大的?”
“我靠,马文才,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嗯……不要……马文才……”
后来,施久几天没能下床,施爹施妈回来,为了儿子的病又加重了而忧心忡忡。
后来,施久的表外甥消失了,没有人再记得那个小孩,他就像一团被抹掉的记忆一般,沉入了每个人记忆的黑暗深处。
再后来,施久的某位学长搬来S市,那位学长在东正大学找了份助教的工作,还很巧地兼任了施久他们班的班导。
“学弟,你们班的班导好帅哦,能帮我递一下情书吗?”
“学长,我想约马班导看电影,你能帮我说一下吗?”
施同学、前辈、久哥哥、小久……
过去每个女人叫住施久都是为了约他,现在,却是为了吊他的那个所谓的学长——马文才。
“久子啊,人老珠黄不值钱,你要节哀啊!”胖子跟阴魂不散似地绕着施久转圈圈,美其名曰安慰,实则却行落井下石之事。
瘦猴也在旁边跟着起哄:“嗷嗷,久子不值钱喽。”
书生推推眼镜:“四个字:改朝换代。”
施久一把推开室友,跑到寝室外面,阴暗地蹲在操场角落里,头上几乎长出蘑菇来,眼中满含屈辱。
妈的,都是马文才,全是马文才!
“在想什么?”一双手勾上他的脖子,熟悉的重量和气味便压迫性地侵袭了过来。
“你别管我,别……”像烂俗的小说那样,施久的话总是无数次地被堵在唇舌之间,而一旦他试图再反抗,往往只会引来更糟的后果……
所以这篇文章的主旨有二:
一、 千万不要为了利欲熏心去养小鬼,那会有损阴德,王宓的下场就摆在那里;
二、 千万不要招惹那些老鬼,否则你的一辈子可就都要赔进去了!
夜色无边,春光灿烂,大吉大利!
2008年5月4日凌晨1:1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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