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自己的人家,所以舍不得要回去看看吧。。。杜谦明白光头的心情,答应陪他一起回去看看,于是当天两人便坐着小老虎一起离开了山谷,飞往炎云城。
以小助如今的飞行速度千里之外的炎云城不过是小半天就到了,杜谦没有去惊动董子睿,只是带着光头隐了身降落在他家院子里。
光头他大哥此时已经重新娶亲了,新媳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但模样水灵,性格也温顺的很,看着就不像会惹事的,他哥也很喜欢这个新媳妇,只要看到了,一张黝黑的脸就能笑出花来。
光头他娘如今是真的在享福了,每天吃饱睡足以后就和街坊老太太聊天,家里的事情自有新媳妇和而那个害得光头离家的舅妈来做。那个女人由于被杜谦封了口舌,所以此时还是哑巴,她倒是很勤快的做着各种粗重的家事,不过光头他娘和他哥很不待见她,虽然没把她赶出去,但她似乎代替了以前光头的角色,成了家里出力最多,地位却最低的一员。
光头沉默不语的看着家中的情况,他的两个亲人看上去都很幸福,似乎没了他日子一样照常的过,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在光头看自己家人的时候,杜谦却在看光头,他发现跟着自己生活了几个月之后,这个傻大个似乎已经跟这一家人完全不同了,无论是那一身行头气派,还是脸上隐隐显出的气韵,与院子里的那一家人简直是云泥之别,想来就算他现在出现在家人的面前,恐怕他们也不敢认了。
之前朝夕相处杜谦没有怎么注意,如今一对比他才叹然发现,这光头变化之大,只见他面上虽然还是有些憨憨的,但却又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好像是多了几分自信,又多了几分潇洒,总之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有气魄了。
这就是传说中,修行以后就会有的道气么?杜谦之前看过不少书,上面描写修行有所小成的人就说脸上有了道气,总觉得这描述很抽象,难以理解,如今细细观察光头的脸,才算有了深刻的体会!
等杜谦回过神来的时候,光头已经拉着他离开了,脸上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恢复如常。
小助驾着紫光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把他们驮到了温泉的位置。然而到了地头杜谦却惊讶的发现,这地方竟然在施工,几个穿着淡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监督几百个民夫挖掘地基搬运石块,看样子是想要建造一座道观。
在工地不远处有一个精致的芦屋,杜谦仔细一看,发现里面打坐的却是之前跟光头在这里打架,被一石头打跑的那个干瘦的中年道士。
“哎,泡不成了!”光头很失落,以前游玩的地方现在变成的别人的地盘。
杜谦眉头一皱,这鬼道士又在干什么!他一个道士应该没办法大张旗鼓的召集民夫,看着情况应该是真的说动了官府,直接给了这块地皮,甚至还拨了款也不一定。毕竟糊弄凡人中的权贵可是这些半吊子道士的拿手本领。
杜谦拉了拉失落的光头,两人在四周转了转,发现那些民夫居住的帐篷都搭在一里外的树林里,距离温泉山谷最近的只有道士们居住的芦屋,当下心中有了注意,对光头说:“不用着急,咱先在附近休息,等到了晚上看我把他们都赶走!”
光头眨眨眼,看着那些正在搬石块不停劳作的民夫,有些犹豫,杜谦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放心,不会伤着这些老百姓的。你看那些民夫脸上都有愁苦之色,肯定是不愿在这偏僻危险的山野之地劳作,而那些道士神色猖狂,也不像是会善待别人的,我若是破坏了这处工程,只怕他们还要感谢我呢!”
听杜谦这么一说,光头顿时眉开眼笑,直问他要怎么做,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70、温泉争夺
杜谦一行人在温泉山谷不远处的树林里找了一处空地,躺在树下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天空中挂着稀疏的星星,明月隐在淡薄的云雾之中,只透出一片光晕。
他们到山谷处一看,就见那些民夫已经回树林里去睡了,道士们的芦屋里也有鼾声传来。
眼见时机已到,杜谦在光头耳边咕咕唧唧一番,光头听了嘿嘿之乐,连连点头答应,随后他又对小助吩咐了一遍,小助听了更是兴高采烈,跃跃欲试。
安排好了之后,杜谦却钻入土里,施展土遁来到那温泉山谷底部,地下水脉与岩层裂缝相连接处。他汇聚来大量水行地气,鼓动着那些被岩壁烧得滚烫的河水,控制着它们以比以前快了百倍的速度沿着水道冲向地面。
“呲!”冒着蒸汽的水柱好似一条白龙一般从泉眼里喷上天空,又在杜谦的控制下向射向不远处芦屋,“哗!”水柱将本来就不结实的芦屋直接冲倒,那些道士实力低微,又都睡死了,丝毫没有防备就被从天而降的热水烫的哇哇乱叫。
好在滚水在空中飞了几百米已经降温不小,并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只不过伤痛是免不了的。当他们衣不蔽体连滚带爬的跑到远处,就见一道水龙在山谷里轰隆隆的来回肆虐,将所有建筑工事都被统统冲垮,与此同时,又有大风从远处呼呼的刮来,一块块斗大的石头呼啸着从他们身边砸过去,几个道士吓得好似秋风力的雏鸡一般拥簇在一起。
远处树林里睡着的民夫们也听到声音,全都跑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奇景。那道水龙足足肆虐了一刻钟,将所有的建筑都冲出山谷,这才渐渐熄了下去。
杜谦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这才很满意的与光头和小助汇合,他们两个刚刚也出了不少力,小助施展灵力刮起了大风,而光头负责将千斤重的大石头丢过去,两个合力制造了好大的声威。
三人一番努力,工地里顿时闹哄哄乱起来,不提那些道士惊慌失措,远处的民夫们都议论起来了。
“天神哎!刚刚那是什么!妖怪么?”
“屁,要我说,那是水底的龙神发怒了,这些恶道不是好人,随便在人家龙神的地方修道观。”
“对呀,这是报应啊!我早就说这不是好事么!”
“是呀是呀,明天咱们都走吧,别让咱们也受到连带了,出了这样的事,工也做不成了,就是官府里的大老爷们也不会怪罪的。”
“就是,昨天来送粮的二根说,城东的赵老爷家修园子,工钱比这高了好些,又管吃管住,咱们何必呆在这荒山野林的,干些不靠谱的事儿?”
民夫们议论纷纷的,不一会就统一了意见,天一亮就集体收拾铺盖走人。那几个道士虽然心急,但强留下人也没用,况且他们自己心里也惴惴的,昨晚的声势太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处理的范围,于是在民夫之后也都匆匆的离开了。
扰人的家伙都赶跑了,杜谦一行人才高兴的跑来洗温泉,只见温泉已经被那些民夫修葺了一番,泉边的乱石都被平整的青石替代,还有方便泡浴时躺坐的青石台阶,水底铺着鹅卵石,干净又清亮,倒是件好事。
光头欢喜的脱了衣服泡澡,此时杜谦好歹也有了些免疫力,对着光头的身体也不至于太过出糗,紧随后也下了水。
小老虎最后噗通一声跃下来,砸起好几米高的水花,把池子里的水都溅出去了一半,还淘气的扑腾着,结果被杜谦不轻不重的在脑门上敲了一记,这才老实了。
泡一会之后,小老虎去找吃的,光头在水边练拳,而杜谦则钻下水脉去收集地极真火。
那个有岩浆河流的熔岩洞,杜谦之前来过好多次,早已经熟门熟路了,如今实力大进的他更加不惧那岩浆的炙热,就站在岩浆河的边上收摄起内里的地极真火来。
因为怕做的太过火引得岩浆河产生异动,从而影响了地上的温泉,所以杜谦控制了速度,那亮白色的地极真火一颗颗缓慢飞起,好似雨后屋檐上残留的水滴一般,一滴一滴纷纷落入火罐之中,两个时辰的功夫才聚集了小半罐。
杜谦很有耐性的坚持着,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灵体也同时吸收了不少散布在空气中的地极真火,隐隐发着红炽的火光,因此杜谦隔一个时辰就会停下来运转心法消化了一下吸入灵体内的地气,随后才又继续。
因为实力提升了,所以杜谦在这里足足呆了六个时辰,装满了一只火罐之后才出来。
只见地面上光头已经在做饭了,烧红的石板上烤着肥鱼和鲜嫩的羊肉——都是小助猎来的猎物。
光头看到杜谦出来,就笑着递给他一只烤得熟透的苹果。烤苹果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况且是光头精心做的,所以杜谦高兴的接过来津津有味的吸起来。
小助保持着肉食动物的操守,对于蔬菜水果不感兴趣,一心一意的蹲在一旁等待烤鱼和烤羊肉。
山谷里温暖如春,就是水汽太大,晚上他们在附近找了块干燥的地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杜谦再次土遁下去收集地极真火,这一次他要装满另一只火罐。
因为他来这里收集真火可并不单是为了要实现对女灶神的承诺,还因为要炼制巨大的黄金宝树,也需要大量的地极真火来熔炼金块才行。
几个时辰后,杜谦如愿的又收集了一罐地极真火,原路返回了地面,然而才一冒头他就见光头穿着盔甲,正骑着小助在空中追逐一个白胡子老道,这白胡子老道驾着一叶木舟在空中飞行,一边躲避光头的掌风一边御使一柄青色的玉剑攻击。
杜谦一见光头受到攻击,当下就抽出了金鞭,但出手的同时却发现那老道其实并没有杀意,攻击往往都是留了手的,因此心念一转,金鞭上的力道顿时收回了三分。
“啪!”化作金虹的金鞭迅捷而精准的打在玉剑上,由于杜谦收回了力道,所以那玉剑只是被打退了而已。
看到杜谦出现,光头和那老道同时收了手,光头对他喊着:“杜谦,这个老头是来抢地盘的,他还抓了柳老和小七!”
“咳!”听了光头的话,那老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随后又朗声对杜谦说:“阁下是何方尊神,在下并非来抢地盘,只是听徒孙说此处出了祸害人的妖怪,所以来探查一番。”
杜谦仔细看那老道的木舟上,果然就见之前在温泉里见过一老一少两个妖怪被贴了符纸禁锢在老道的脚边,于是目光一闪就笑着说:“道长如此说来,此处难道有人遇害不成?”
老道面色一顿,摇头说:“这倒没有。”
“既然不曾有人遇害,哪来的什么祸害人的妖怪?道长船上的两个乃是附近土生土长的小妖怪,因为看着老实,所以本神留他们在身边伺候,道长怎么无缘无故就擒了去?”
老道面色一窘说:“原来是尊神的妖仆,却是贫道得罪了,只是听不少民夫说此处昨晚有不少异象,还毁了一处道观,贫道心中不免起疑,以为是妖怪作祟。”说这话,老道撕了两只小妖身上的符纸,将他们放了,这一老一少立刻哆哆嗦嗦的跑过来站在杜谦身后,刚刚他们虽然受到了禁锢,但杜谦说的话他们都是听得见的,因此明白这位神灵是有意要保他们性命的。
杜谦哈哈一笑,冲老道摆手说:“这是说起来还是本神莽撞了,因为此间是本身与友人常来游玩之地,昨日见有人来闹哄哄的挖土开石,一时生气就将东西都给刮跑了,怎么这间道观是道长要盖的么?如此那可对不住了,损失了多少道长尽管开口,本神照价赔偿就是了。”
老道面色尴尬的看着杜谦,没想到这个神灵竟然主动将事情揽下,这样一来他反倒不好追究了,于是又说:“原来如此,道观倒不是贫道的,只是些后辈在胡闹罢了,不过他们好歹也是拿着官府封地的文书来正大光明的开工,尊神何必不打招呼就毁了东西,还将他们都打伤了。”
杜谦故作惊讶的说:“道长何出此言,本神可没有打他们,不过是一不留神让他们被温泉的水泼到了而已,难道他们因此而受了风寒?”
老道士心中也是明白,自己的那几个徒孙太不成器了,区区温泉水都能把修行人给烫伤了,真是害得他也觉得丢脸。
老道这边还没有回话,杜谦却又说:“道长刚刚说官府的文书?这是在说笑么?那凡人的官府只管得着城郭乡镇,这崇山峻岭却是修行人的天下,有什么事情是一封官府文书能决定得了的。”
老道的脸色一阵青白。这个地方距离凡人城郭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谁也不能说清楚官府管不管得了,但是修行人讲什么官府文书也确实是有些丢面子。这位神灵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想要这个地方,就得按修道人的方法斗过一场再说。而这地方只是一处稀薄的火脉而已,也只有他的徒孙那种上不了层面的人才会看上,根本不值得他为此跟一个实力高强的神灵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