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有染作者:伟天一- 第16部分

　　“原来如此。”老妇人听空善一说，却是放心了，殊不知，那慧普大师远在青石寺，如何得知灵州妖孽的事，不过是有人相告，而派空善前来历练，空善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罢了。

　　“小师傅快行用斋，老妇就不打扰你了。”

　　“善哉。”空善点头送出老妇人，一边用斋一边思量，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用如此淫溃之法来害人。既已传出灵州患男灾，想必受害人定不在少数，此妖祸害甚广，如若不早点找出行个了断，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了。

　　夜已入深，周边似乎莫名的有一股寒意，令人不自觉的多卷一层被褥。不知何时一道浅浅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映在那纸糊的窗台前。影中的女子缓缓抬起细手，竟没有戳破那纸壁便穿透进来。纤细的手指仿若葱削。

　　“吱吱！”

　　忽然一声细叫，房梁上窜出一只小巴掌大的白色老鼠。白鼠望见那手穿透了纸壁似乎被吓坏了，竟一头从房梁上栽了下来，直直的掉在空善的脸上，发出吱吱吱的惊叫声。一瞬间，那穿进来的细手在一瞬间竟化作几丝青烟连同窗外的人影一同消散得无影无踪。

　　同时，空善被那从天而降的小老鼠砸到后便猛然惊醒，猛的一把捉住了掉在脸上的东西，睁眼一看才发现竟是一只老鼠，不过这老鼠倒是稀奇，竟然浑身雪白，不带一点杂色。

　　老鼠也是生命，只不过生存之道仰仗别人而已，如此被就被挂上了罪名，人人喊打。这白鼠半夜寻食过活，也不容易。空善缓缓的松开手原是想放了那白老鼠，却不想那老鼠以为空善同其他人一般，捉到就要它们小命，情急之下竟双腿站起，前爪合笼作出一副乞求状，黑漆漆的眼睛里似乎要呛出泪花。

　　空善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把那白老鼠放在床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既已开灵智，为何不寻一处好生修炼，莫在此地同那寻常家鼠一般半夜偷食，遭人唾弃。”

　　“吱吱。”那白鼠也不知是否听懂空善的话，在原地爬了几圈又双腿立起身来。

　　“吱吱，多谢师傅饶命之恩。”老鼠竟然开口说话了，空善瞪大了眼睛使劲揉。

　　“我本只是一介鼠辈，不敢招惹那个妖怪，只能置身事外，如今得师傅饶命之恩，小鼠儿就告劝一句，小鼠儿方才已见那妖怪上门寻你来了，师傅请一定万事小心。这个地方怕是住不得了。”语毕，只见那白鼠转身跳下地就往墙上的小洞跑。

　　“等等！”

　　“吱吱？小师傅还有什么事吗？”白鼠回过头来。

　　“你说妖怪找上我了，那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妖怪吗？”

　　白鼠跳了下转过身来：“小鼠儿刚开灵智不久，并无半点法力，对于那妖怪也只是听鼠辈们说到一点，什么都不清楚。”白鼠说着低下头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随后又道：“听说，妖怪就盘踞在青楼之中。”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那你要去哪？”空善其实只是随后一问，却不知那白鼠回答的话儿多么让空善心酸尴尬。

　　“我本是一只小老鼠，如今开罪附近的妖怪，自然是连夜逃命去了。”

　　“你等一等。”空善跳下床找出一卷针线，扯开了手上的佛珠，那佛珠似乎受过不少香火，虽不没有碧玉那般圆润，却透着一丝古朴。白鼠见空善扯开了手上的佛珠，用针线穿过了一颗就蹲下挂在它脖子上。

　　“吱吱？”

　　“你且带着这粒佛珠，这是我师父传给我保命用的，受过百年香火，这粒佛珠定可护你周全，保你平安。”

　　“多谢师傅。”白鼠吱吱的捧着脖上的那颗佛珠转身便钻进了墙角的洞里。

　　空善看着那白鼠离去的小洞口许久才穿起佛珠重新回到床上。不说还没注意，被那只小白鼠一说，似乎这个柴房确实有一点寒意，明明是夏天。先不管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后怕就没这么好睡了，空善心道。

　　☆、第15章：清明鬼楼（空善篇）

　　次日清晨，空善还未等那老夫妻送来早饭便离开了柴房寻白鼠所说的青楼去了。说是青楼，老鼠不识字，却也说不出是哪一家，如今天下太平，百业兴起，就连青楼这等亥俗之业也跟着兴起，只怕光这灵州都有个十来家，让人不知哪一家才是妖怪盘踞地。

　　无奈之下空善只能挨家挨户的找，这不是，方才到一第一家青楼楼下，脚都还没迈过去就见对面的姑娘们笑看着他纷纷窃窃私语。

　　“小师傅~~你也来我们万花楼啊！进来啊！妾身定好好的伺候你，让你还俗娶妾身回家。”

　　“进来啊小师傅，人都来了，何必站在一边不进来呢，酒肉和尚一样是和尚，姐妹们说是不是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善闭着眼睛转过身就开始念经。却不料那群姑娘如此胆大，见他没有过来竟挪起碎步上前细手腕上了他的手臂。

　　“进来啊！”

　　“女施主，小僧是出家人，女施主请自重！”空善慌忙甩开那姑娘的手。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来我们万花楼不是为了酒肉姑娘，那是为了什么？”

　　空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大白天说你们里面有妖怪，且不说真的有妖怪吓坏了人，要是没有，就靠这句话就足以坏了人家的场子，那店家岂会善罢甘休。

　　“瞧瞧，自己都说不出来了吧？”姑娘凑近空善细声笑道：“大不了本姑娘不收你的钱，酒肉我请客！”还没等空善说话那姑娘便回头喊道：“姐妹们！来帮帮忙啊！”

　　“啊？”空善刚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青楼的姑娘们包围起来，顿时周边一阵胭脂浓香。俗话说，群蚁方可移象，这么多女人一拥而上，就直接把空善夹着进了万花楼。

　　“他的胸膛，好厚实啊！”

　　“大腿也好健壮啊！”

　　“屁股浑圆结实！”

　　“让我也摸一把！”混乱中，姑娘们伸手乱来。

　　“啊！救命！救命！阿弥陀佛！”街道上众人围观，这还是他们平生第一次听见有人进了青楼后这么喊救命的，不新鲜可就有鬼了。

　　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只见一个俊俏的和尚衣衫不整的从青楼里跑出来，满嘴直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看来直接进青楼调查是绝无可能了。空善回忆起刚才那么多姑娘竟然对他动手动脚，心中不禁一阵哆嗦，20年来他从未近得女色，从未忘记师傅的佛训。

　　“佛祖切莫怪罪，空善也是为了调查此地妖魔之事才有此一遇。此次回去之后定勤加

　　坚定佛心。”

　　此番之下，空善一天毫无所获，静静的返回那老夫妇家中。期间也不是没有想得法子，只是按照往年所学，但凡凝气妖气邪物聚集之地，定会让阴阳鱼产生色变，可偏偏阴阳鱼在外对着那十来家青楼，却纹丝未变。

　　“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空善坐在草席上叹气，他虽入佛门20年，但降魔之道却涉及尚浅，还没有师傅那般靠眼睛就能看见哪里的上空有妖气盘旋的本事。

　　如此可算让空善伤透了脑筋。明明就知道妖怪盘踞于青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那老夫妇见空善如此伤神心中也感叹，竟有人为他人之事如此伤神。可惜他们老夫妻只是一普通的小老头小老太太，又有何能帮得上空善。

　　“空善师傅，吃点东西吧？”老妇人端着一碗米粥进来。

　　“多谢老人家。”空善赶忙起身让座。

　　“真辛苦你了，老婆子我也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只是在我们镇里的梧桐巷里有一个老先生，专门给人看相，听说他也会相妖魔鬼怪之事，小师傅如果一个人想不通，何不前去讨教一番。”

　　空善闻言大喜，吃了那碗粥谢过老妇人便直线奔往梧桐巷寻那算命先生去了。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那梧桐巷里摆着个摊位，一块帆布挂在竹竿上写着“相由心生”四个大字。老先生看起来也有点年纪了，静静的坐在那写字，倒也有几分卖相。

　　“阿弥陀佛。”

　　“看字还是挂相？”算命先生抬起头看，看到空善身姿英挺，相貌堂堂，一瞬间眼眸确实流过一丝欣赏。心道：好相貌，好身姿，好筋骨，可惜啊，可惜。

　　“小僧法名空山，途径此地，受师命逗留此处收妖，无奈学艺尚浅，在这里逗留了好一段时间，一无所获，今日受人指点，前来找先生助空善一臂之力，不知先生可否相助。”

　　算命先生看着空善微微一笑，只是让空善把事情一一道来。听完了空善所说后算命先生也只是微微叹气。原来，这位老先生也在灵州住了几十年了，对于前时间刚掀起的男患只事也略知一二，修道之人都比较排斥妖魔，只是他虽懂得看相，会几分道术，却万万不是那妖怪的对手，所以也只能暗藏此处，明哲保身。空善听后未免有几分失落。看来要让这位先生相助是没指望了。

　　“老夫虽没有能力助你，却可以告诉你此妖所在。”

　　“望先生相告！”

　　“此妖是盘踞青楼没错，却不是寻常青楼，此青楼唯有夜晚三更才会出现在灵州界河之上，只有当局色迷心窍者才会被吸引而进。”

　　难怪！难怪阴阳鱼一直对那些青楼毫无反应。空善心道。

　　“请问老先生可知，到底是何方妖物？”

　　“这……”老先生露出几分难色，似怕说太多招惹了那妖怪，只是拿出一本书递给空善。空善接过书，只见上面写着“阴阳薄”三个字。

　　“恕老夫无能不敢继续多说，这本书就赠给小师傅。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且看完这本书，相信以小师傅的聪慧，定能从中知晓答案。”

　　“多谢先生。”

　　告别了算命先生，空善便迫不及待的找了个地方开始翻看那本阴阳薄。所谓阴阳薄其实就是帮人看相的书，不过算命也属灵异，所以在这书中有涉及到一些鬼怪之事，看来也是算命先生必修的知识。

　　空善翻到鬼怪篇从上至下一一阅读，这里面赫然记载这各种鬼邪的特性，其中有一条便引起了他的注意——鬼妓。书中有载，此鬼为青楼女子死后含冤所化，双腿（河蟹）之间有舌形孽障，乃男人精（河蟹）血遗留所化，鬼妓专门勾引好色男徒与之欢合，高（和谐）潮之际直取男人的□，采阳补阴，祸害甚大。错不了了！空善合起书来。竟然是恶鬼祸害一方。

　　为了不连累到租房的老夫妇，空善今天便没有回去，直接前往灵州界河边。这条河是大唐与境外的分界河，故承载着很多怨灵，所以当地传说也颇为邪门。不过因为要做货物流通生意，所以河不远处的街道依然兴荣。

　　空善看着这哗哗流淌的界河，确实有一股凉意。人的三火旺盛，邪鬼不近，所以鬼妓便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待脱离人群的男人靠近这里，如果来人心术不正，正火萎靡，自然受妖邪蛊惑，落入鬼妓的陷阱，下场自然是□被断。

　　空善心中已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势必收了这恶鬼，于是从傍晚开始变坐在河边静心打坐直到半夜。

　　夜渐深，寻常小巷均寂静无声，只听得见界河细细的流水声。纵观远处，唯有那两家风月花楼还亮着花灯歌舞升平。空善仍坐在河边打坐，耳边传来一阵骚动，睁眼一看，原来是两个喝醉酒的醉汉，互相扶持的往河边走来，嘴中还不时嚷嚷着方才那位姑娘如何如何。

　　“风花雪月后，确还不曾想家中尚有妻儿再等。”空善微微摇头，忽然背后刮过一丝凉风吹得人不禁打颤。只见迷糊之中从河面缓缓的升起几缕青烟白雾。烟雾散开后赫然出现一座玲珑辉煌的大阁楼横跨于界河之上，阁楼顶上赫然写着清明楼三个大字，阁楼出现后原本只有流水声的河边顿时铃铛声，乐器声，酒杯撞击声，百声交汇。随后便是诸多体态曼妙的年轻少女穿着薄纱，手持手绢站在楼台上挥手招客。

　　“阿弥陀佛。”空善立身站起，抽出背后的木棍力扎在地，夜风抚过，轻薄的僧衣微微荡起一丝微恙，风中勾勒出一身矫健俊逸的轮廓。

　　“大爷~大爷进来啊！我们这有最漂亮的姑娘，保证让您夜夜笙箫！满意得流连忘返！”

　　“哎？什么时候这也有了个清明楼了？”醉汉虽然醉了，倒也不含糊，嘴里直念道今天过河的时候没见过有这么个建筑物。

　　“哼~大爷你真是过分啊，先是去其他姑娘怀里喝得醉醺醺后才来说这话，要是你先来人家这里，人家担保你出去的时候走过她们那，你就直接说根本没见过她们。”带头的红衣姑娘跺着六寸小脚一副骄嗲样，在寻常男人眼中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