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大楼对面,某个黑心大律师正趴在斜对面的阳台上,笑着冲他摇手。
明明没喝水,萧鹞还是被呛到了,为了确定自己2。0的视力没骗人,他急忙跑去隔壁阳台,当初就是为了多一个阳台,采光好,他才选择了外延的楼房,所以这个阳台没有包,平时用来晾晒衣物,也方便眺望远景,没想到现在更方便了,此刻他跟舒清风就在隔着十几公尺的同一楼层的阳台上两两相望,清楚得不得了。
「你……」萧鹞几下深呼吸后,掩住自己都说不清是惊讶是好笑还是不敢置信的情绪,冷静地说:「早上好。」
『好。』舒清风在对面笑道:『真巧啊,原来我们不仅住在双子楼里,还是同一楼层的对面,刚才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同一小区同一双子楼,甚至同一楼层两两相对,事实证明这世上是有各种缘分存在的,就比如现在。
看着对面笑语嫣然的男人,萧鹞想,这种缘分是该叫对头呢?还是冤家路窄?
不过他从没后悔自己在船上恶整舒清风……不,他哪里有恶整他?最多是工作太忙,忘了照顾晕船的旅客而已,这位大律师不是最会强调证据吗?他如果能拿出证据,那就来投诉自己好了,有招尽管使过来,他接招就是!
萧鹞心里核计着,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说:「你好像痊愈了,今天没去上班?」
『是啊,多亏你的照料,好多了。平时难得休假,正好就趁生病这个机会好好休一下了,你呢,昨晚喝了不少,有没有宿醉头痛?』
舒清风态度温和亲近,应该是没发觉他被整的事实,萧鹞安下心来,他昨晚其实没喝多少,都是顾少宣一个人在喝,然后不断给他添酒,所以感觉还好,说:「没有。」
『那就好,今天有什么节目?』
这家伙不会又想约他出去吧?萧鹞警觉心立刻提了上来,说:「暂时还没决定,有事吗?」
『那别做午饭,我请你,等我喔。』
「不用麻烦了,」萧鹞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头,狐疑问:「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的手机号吧?」
『哈,昨天我帮你接电话,顺便用你的手机打去我那里,那我就知道了,我们同事之间经常这样玩,习惯,就顺手……』舒清风小声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才怪!
如果现在是在甲板上,他一定不介意把对面那个故作可怜的家伙踹下海去,这样就永远不会晕船了是不是?
「怎么会?」萧鹞趴在阳台边缘,笑着看对面,语气温和地说:「我看上去是那么喜欢计较的人吗?」
『当然不,你是好人,』舒清风笑眯眯跟他对望,『我知道的。』
萧鹞暗自呕了一下,舒清风也没再多说,挂了线,转回了家,萧鹞这才发现他的阳台上晾了几件衣服,都是自己的,本以为舒清风会将旧衣扔掉,没想到他会清洗,这是不是表示他还会继续穿?
很好,他现在非常期待这个黑心大律师穿自己的旧衣,豪华邮轮船长靠在阳台上,很幼稚地想象着那个画面,眼神落到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心一动,把舒清风的号码存进去,昵称是──黑风。
清风什么的文雅词汇,不适合黑心的家伙,舒黑风这个名字,才是真正的当之无愧。
舒清风没有马上过来,萧鹞吃了早点没事做,跑去书房随便拿了本书,靠在榻榻米上看起来,中途口渴去厨房拿饮料,返回时经过阳台,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想看看舒清风在干什么,谁知人没看到,却看到阳台上飘着的一排小旗,当看到旗语是──「等我」二字时,他瞬间以为自己现在正在执行工作中,一个没防备,噗的一声把饮料喷了出来。
舒清风怎么会旗语?除了航海相关人员,谁会把时间花在这种繁琐又难记并且毫无用处的东西上?就算临时想玩,正常人的家里也没有信号旗吧,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到中午,萧鹞把书看完了,刚好门铃响起,他跑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舒清风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萧鹞打开了门,一身休闲服的男子映入他的眼帘,舒清风今天没戴眼镜,白色的连帽运动衫,让他少了份威严,多了几分亲和,手里拎了个很大的食盒,问:「小鸟,在忙?」
小鸟你个毛线球啊,他的名字用哪只眼睛能看出个「鸟」字来!
「萧!鹞!」萧鹞很严肃地纠正完,说:「有事吗?」
他的手还放在门上,没有放下的意图,意思很明显,知情识趣点,没事就请离开。
似乎没觉察到萧鹞抗拒的情绪,舒清风抬起手里的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眯眯说:「早上不是说请你吃饭吗?我带来了。」
他说着话向前走,萧鹞如果不撤开手,人就会撞进他怀里,他只好让开了,错身之际,淡淡香气飘来,萧鹞一愣,对舒清风这种自以为是的作风很不满,恶作剧的心思涌上来,突然伸手揪住他连帽衫上的帽子,舒清风没防备,被他揪得向后晃了一下。
有点滑稽的反应,对向舒清风投来的奇怪目光,萧鹞忍住笑,一本正经说:「你帽子上有灰,帮你拍一下。」
他故意在帽子上轻轻拍了两下,舒清风没发觉他的作戏,说:「谢谢。」
温和的笑,因为距离的靠近而显得异样耀眼,萧鹞有些不自在,放下手,问:「你怎么没戴眼镜?」
「戴了,是隐形的,我喜欢交替着戴,另外就是上庭时一定是普通眼镜。」舒清风问:「你喜欢我戴眼镜?」
「没有,这样的你挺好的。」
他的确喜欢这样的舒清风,上了法庭的他气势太锋利太冷漠,就像出鞘利剑,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对手刺得体无完肤,他不喜欢那段记忆,那该是除了他跟父母分开以外最让他不开心的一件事。
被称赞,舒清风很高兴,没注意到萧鹞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走到餐桌前,把食盒放下,一层层打开,说:「为了证明我没坚持错自己的观点,我做了几样家常菜,拿两双筷子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原来所谓的请吃饭是这个意思,之前讨论的大排档饭食的事萧鹞早就忘了,他根本不在意大排档跟家常菜PK,究竟哪方嬴,他对舒清风的厨艺更没兴趣,不过看着他兴致勃勃地把饭菜取出来,又无法拒绝,只好去厨房拿来碗筷,舒清风接过来,把米粥盛进碗里,放到萧鹞面前。
「我煲了两种粥,尝尝看,喜欢哪一种?鱼是刚烹好的,新鲜的鲤鱼,今早买的,小菜你这里有,我就没做,别愣着啊,都中午了,你不饿吗?」
萧鹞很想说自己不饿,但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再看看桌上摆好的美食,饥饿度又升了几级,八宝桂花粥和皮蛋瘦肉粥都是他喜欢的,还有刚炝好的热气腾腾的鲤鱼,和蒸得精巧的花卷,光是视觉享受就可以打满分了,要拒绝品尝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很痛苦的事。
可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桌菜一看就知道花了些功夫,他可不会相信这位分秒都记着赚钱的大律师会为了自己一句话,特意做这么多菜。
「怎么了?」见萧鹞拿起筷子,却始终不下筷,舒清风眉头挑起,微笑问:「你不会是担心饭菜有毒吧?」
玩笑似的询问,在眼波流转下带了几分调笑的味道,萧鹞被盯得脸红心跳,调笑话语完美点中了他的心思,下毒他想舒清风是不会做的,但不敢保证这里没下泻药,对黑心的人,他习惯用黑心的思维去判断,不过这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如果真去问舒清风是不是在里面下了药,反而泄了自己的底。
纠结了几秒后,萧鹞败在了自己旺盛的食欲下,夹了块鱼肉送进嘴里,死就死吧,大不了泻场肚子而已。
鱼肉蒸得香而不腻,很有口感,比起外面餐馆做的菜肴不遑多让,萧鹞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反正已经开吃,要是里面有药,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夹了几口鱼后,又开始喝粥,米粥松香软糯,煲得恰到好处,他边吃边说:「舒先生你真会开玩笑,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有毒呢?」
「叫我清风。」舒清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说:「朋友都这样叫我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鹞觉得舒清风今天连声音都透着性感,可是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说得很随意,边说话边盛好粥,在他对面坐下来一起吃饭,平常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让他又感觉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你这么早就出去买鱼?」不相信舒清风是个那么勤快的人,萧鹞故意问。
「今早家佣来收拾卫生,我就让她顺便买些菜过来。」舒清风顿了顿,发觉萧鹞的不信,噗哧一笑:「别怀疑,这些菜都是我做的。」
「你平时有时间做饭?」萧鹞不无怀疑地说。
看舒清风那白皙手指,就知道他不是做家事的人,而且身为律师,他的繁忙不会低于自己,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没人想亲自动手做饭,想当年他就是为了什么都不做,才努力考取船长执照的,这样在船上就有专人伺候他了,还是免费的。
「不太多。」舒清风喝着粥说:「不过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自己动手,因为我妈厨艺很好,我的胃被养刁了,觉得外面的饭都不如自己做的好吃,所以为了享受美食,一点小小的体力牺牲还是值得的。」
说来说去,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服务自己,不过这一点跟他的人生观很像,萧鹞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那你怎么会旗语?」
「啊哈,你看到了?」舒清风抬起头,笑看他。
「旗语啊,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因为我从小的志愿是在海上工作,所以我阅读了大量这方面的书籍,关于航海知识,我想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少。」舒清风耸耸肩,「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理想永远只是理想,原因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萧鹞拚命忍住让自己不笑场,用很同情的口气对舒清风说:「你晕船的技术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清冷话声因为含着的笑意而变得柔和,舒清风看到了对面的男人眼中的促狭,故意说:「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所以,你还有其它更糟糕的问题?」
「有啊,可是不想告诉你。」
舒清风故意挑衅似的冲萧鹞挑挑眉,果然,看到了他眼中露出被捉弄后的气恼,舒清风笑了,说:「所以,我有一段时间一直很沮丧,直到后来发现当律师也不错,而且越做越喜欢,就这样做下来了。你有没有发觉我们的经历很像?都是中途放弃梦想。」
「也不算是放弃梦想,许多时候,梦想跟现实是有差距的。」
「我知道,你昨天说过,梦想跟现实差了七度那么远。」舒清风兴致勃勃地问:「那所谓七度,是什么意思?」
「不想告诉你。」
萧鹞的响应很简单,也很直接,居然被这么坦白地报复,舒清风有些诧异,但很快就笑了,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吃饭。
第四章
饭后,萧鹞把碗筷收拾了,舒清风拿出带来的几颗草莓去喂小龟,萧鹞洗完碗回来,见他还在阳台上跟宠物龟玩,忍不住提醒:「别喂牠太多,不好消化。」
「我懂,我小时候也养过龟。」舒清风跟星龟玩够了,站起来,说:「养了很多年,后来牠走了,我就再没养过宠物,会伤心的。」
对舒清风来说,一只龟的生命都如此珍贵,可是为了胜诉,他却可以坦然漠视他人的死亡,萧鹞几乎脱口而出──你有心吗?
不过看舒清风略带落寞的表情,他又无法狠心去刻薄地质问,说:「有些事如果无法避免,那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是啊。」舒清风看看手表,「时间好像不早了。」
「你要走了吗?」死亡的话题牵扯到三年前的往事,萧鹞本来对舒清风的一点好感瞬间又冷了下去,故意说:「正好我也有事,就不留你了。」
「走之前能不能借几本书看?我这几天休假,没事做,正好想看看推理小说。」舒清风笑问:「不知方不方便?」
几本书而已,这个萧鹞倒是不在意,带舒清风去书房,说:「喜欢什么,随便拿好了。」
舒清风选了两本,在翻到下面一层排列的光盘时,萧鹞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前拦住了,那些都是他网购来的G片,他一个人住,朋友们也都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为了观看方便,光盘都放在外面,刚才一时忘记了,要是被舒清风知道自己喜欢那种东西,不知会怎么想。
看到他的惊慌反应,舒清风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