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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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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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被哥哥拿着皮带教训也便罢了,虽然皮带抽在身上能让人痛得撕心裂肺,但那也总好过现在这般被按在哥哥腿上挨巴掌。这姿势宛如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幼童。
  袁瑾见袁静宸屁股猛地一缩,隐隐有挣扎抗拒之意,便在他右边臀峰处又狠补了两巴掌:“现在知道羞了?你当班主任也有些年月了,但现在还处理不好今天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觉得脸红么?”
  袁瑾的巴掌落得很急,一左一右,全然不似以前用皮带时留有间隔的打法,一下连着一下,使足了力气。他现在的确很生气,有心想把袁静宸狠狠打一顿可又怕袁静宸高烧尚退的身体承受不住,不敢再用皮带教训。不过巴掌虽然不比皮带,但打在身上也还是痛的。显然,袁瑾懂得这个道理。他更明白:巴掌抽在身上虽痛,但只伤皮,不管怎么打,事后最多是肿胀,决不会弄出淤伤。
  可纵然巴掌不似皮带那样霸道,袁静宸依然是疼得受不住。臀上本就伤得不轻,不用使大力都能痛彻筋骨,何况袁瑾此刻在气头上已是下了重手。
  袁静宸的后腰被袁瑾紧紧地按住,不好随意扭动挣扎,他只好尽力挺起腰,翘高了臀,任巴掌“啪”“啪”地往上打。每下巴掌的间隔时间很短,疼痛便不断地叠加,叠加……
  最初带着肆无忌惮的火辣的疼痛不断沉淀,后来竟如汹涌的大海,无边无际,深不可测。
  
  




☆、第十二章

  袁瑾手上始终不停,全然不顾袁静宸已疼得死去活来,照了两瓣臀肉狠狠地打下去。
  袁静宸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他死命地仰着头,不让泪珠滚落下来。
  疼痛连绵不绝,像一件针织的毛衣,紧密而又宽广,完整地贴在身上。
  袁静宸终究是受不住这样的力道的,他吃力地回过头,牙尖轻咬住唇,右手绕过去,别扭地拉住袁瑾的衣服,眼里泪珠闪烁。
  袁瑾忽然看见袁静宸回过头来,也颇有些吃惊,便狠狠地在袁静宸的臀峰上又打了几巴掌。
  这几下在袁静宸的意料之外,又着实猝不及防,原被袁静宸噙住的泪顿时喷涌而出,一滴滴顺了光洁的皮肤滑落下来。
  袁瑾看了袁静宸无力地趴伏着,脸上带着未泪珠蜿蜒的痕迹,再也下不去手。许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到袁静宸的才被自己教训过的屁股上。因为淤青未褪的关系,臀上的颜色并不分明,可只凭那烫手的温度,袁瑾也能知道自己方才打得并不轻。
  袁瑾看着袁静宸趴上床,自己坐到一边,清朗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这个世界始终维持着的是平衡而非公平。就如同登山,你已接近山顶,而有的人甚至只在山脚。此时,摔一交,滑一步,你会一直跌下去,而那人原本就在山脚,跌一步也无关要紧。都是摔一交,可失去的,却大不相同。这就是所谓的平衡了,只是这平衡是由你自己的疏忽所引起的。”
  袁瑾停下来,目光直对袁静宸:“还要我说下去么?”
  袁静宸摇摇头。袁瑾说的事情虽不公平,却可能是事实。命运太不可琢磨,也许你的手只是凌空一撩,便已经拨动了命运之弦。这个世界交织着奇迹与不幸,“站得高摔得惨”也是无可质疑的真言。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不可以放松自己,哪怕你已牵到了命运的丝线,你也必须提防它从你手里滑开,消失无踪。
  
  袁静宸伸了伸腿,左挪右动,总算是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了写满疲惫的眼。
  袁瑾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只有袁静宸一人。空气里散着清新的香,和着阳光,调出最浓最美的午后的味道。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袁静宸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被子蓬松而又柔软,暖暖地包裹着袁静宸的身子。袁静宸闻着秋日午后的味道,终于进入了沉眠。
  
  梦里,袁静宸见到一只白鸽,那丰满的羽翼在阳光下展开,带着圣洁的光自如地飞翔,宛如天使,宛如希望。一根根洁白的翎毛密布在小小的身躯上,尾部呈扇形,羽毛微微上翘,风度翩翩,写满自信与骄傲。它在窗外盘旋许久,最后留恋地飞向远方,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袁静宸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不知究竟是想留住那只白鸽,还是想留住这一刻,亦或,是想留下自己……
  




☆、第十三章

  当袁瑾端了午饭走进房间时,袁静宸早已陷入了沉睡。
  袁瑾看着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
  袁静宸的睡姿很恬静。
  颀长的身子掩在被下,显出一条流畅的曲线。几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露在被子外,弯成弧形,随意地搭在被单上。袁静宸安静地侧卧着,呼吸平静而悠长,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不一般的沉静。平日里神采飞扬的一双大眼睛此刻紧紧地闭着,浓浓长睫掩住了光,平静地垂在脸上。
  袁瑾看得有些入迷,便任由袁静宸又睡了一小会儿,才坐到床边,碰了碰袁静宸微凉的手指:“醒醒,先起来吃饭。”
  袁静宸隐约间只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动动四肢,慢慢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袁静宸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袁瑾,重新闭上眼,等了几秒后再睁开,眸子里已是蓄满了干练与沉稳。
  袁瑾不禁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他看见了袁静宸第一次睁眼时眼里深深的茫然与无措,宛如迷失的鹰,翅膀无助地伸展,能轻易地让人窥见那以往藏在翎毛下的柔软。可当袁静宸再睁眼时,眸子里透出的成熟又真实的似乎可以触摸。袁瑾长长一叹:原来,不知不觉间,弟弟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
  袁静宸对方才所做的梦还有些回味,那样不同寻常的梦,他真的很想看看结局会是什么。
  袁瑾从淡淡的哀伤里脱离出来,伸手碰了碰袁静宸:“快起来,饭要凉了。”
  袁静宸顺从地点点头,运力于手肘,腰背一紧,费力地撑起身子。
  “啊!”在撑起的一瞬间,被牵动的伤迸发出针一般尖锐的痛狠狠地扎进了袁静宸的神经,袁静宸下意识地惨叫一声,胳膊一软,整个人翻跌下来,翻了几圈,滚到袁瑾身边,袁静宸的头正斜搁在袁瑾的腿上。
  袁静宸窘迫无比,忙再次自己用力撑起身子。疼痛如巨浪一般,一下子将他淹没,他支持了一秒,身子又跌了下去,这回,正落进了袁瑾的怀里。
  袁静宸与袁瑾俱是一惊,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袁静宸想要再次撑起来,可无奈浑身上下竟再无一点力气,只能任由自己把头埋进袁瑾的怀里。
  袁瑾怅然地看着袁静宸微微抖动的身子,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沉默许久。
  
  这般亲密的动作,在袁静宸十八岁以后就不曾有了。虽然小时候,有时袁瑾也会抱抱他,可袁瑾始终知道,这个弟弟跟自己并不亲,至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亲近。
  袁静宸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在偶受委屈的时候,扑进哥哥的怀抱;也不会在一同出游的时候,亲昵地赖在哥哥身上,东蹭西扭。
  这个弟弟原该简单纯真的童年中莫名掺入的成熟,是袁瑾心中永远无法抛开的痛。
  
  在袁静宸还很小很小的时候,袁瑾就在自己的书房里腾了块地方,专门给袁静宸读书练字。那个年龄的孩子天真单纯又活泼好动,每每坐不了一会儿就会神游千里。每逢这样的时候,袁瑾总是二话不说,直接捏起袁静宸铅笔盒里的塑料文具尺向袁静宸的胳膊上抽过去。文具尺抽在身上,到也未必有多痛,只是“啪”“啪”的声音极响,总能威慑袁静宸好一阵子。长此以往,袁静宸见了袁瑾总是尽力收敛,兄弟间的亲热成了无法触及的遥远的梦想。
  后来,袁静宸也到了懂事的年龄,除了偶尔会发生些让人不满意的事情,平常总是备受称赞。可那正是袁瑾事业最艰难的时候,几经浮沉,才坐上了一校之长的位子。那几年里,袁瑾总是没日没夜地忙碌,所以只要抓到袁静宸犯错,总是直接抄起掸子,照了袁静宸的屁股一顿狠抽,直打到袁静宸的屁股上交错地隆起一道道紫红的棱子,再也看不出原样,才肯罢手。每次被袁瑾打完,袁静宸总会好几天不敢坐下。因此,见了袁瑾更是话不多说一句。
  等袁静宸大学毕业后,袁瑾也不多询问,就直接把袁静宸弄进了自己的学校。对于这件事,袁静宸虽未曾反抗过,但心里终是有些不舒服的。更有甚者,袁瑾指明让一位以严苛著名的老师去当袁静宸的导师,而每当袁静宸有事情让那位导师不满意的时候,他不光要被导师狠骂一顿,袁瑾更会在办公室里拎着皮带等他。时间一长,袁静宸干脆连“哥”的称呼都省了,直接用“校长”来称呼袁瑾。
  
  袁瑾试探地将手覆在袁静宸的背上,缓缓地用力揽住了袁静宸的身子。
  袁静宸闭上眼,放松了身体。哥哥的怀抱,很暖,坚实得让人心安,如一张网,将他包入其中。
  正如多年前那样,脸颊上有来源于哥哥胸膛的温暖,鼻间萦绕着哥哥沉稳的气息。袁静宸恍惚间竟觉得时光逆转,岁月倒流。
  也许,他期望和想要的,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后续番外不至于和正文脱节,朦胧对此章略做修改。




☆、第十四章

  袁瑾由着袁静宸面红耳赤地扎在自己怀里,心里滑过一丝安慰,虽然他知道若是有力气自己起来,袁静宸断然不会这样,可好歹这个弟弟还是接受了,没有抗拒,没有逃离。
  袁瑾也不知道若是袁静宸执意不肯让自己抱着他,或者是淡漠地扭开身去,自己又要怎么办。
  袁静宸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他若想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这些年,那一封封的邀请函,每次袁静宸交给自己的时候,都是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婉言谢绝了。
  但时至今日,袁瑾依然不知道,那些邀请被拒绝是袁静宸真正的心意,还是只迫于自己这个兄长。
  
  袁瑾的手指顺着袁静宸的脊背缓缓滑下,直到背与臀的边缘,忽地收住了手。
  这是多么明显的差异啊!
  原本平滑的皮肤从这里开始肿起,这样突兀的线条让袁瑾的心堵塞般地痛了起来。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手指方才微微地一触时,自己怀里的身子强压的颤抖。无论怎么罚,这总是自己的弟弟,他总会不忍心。
  袁瑾拍拍袁静宸:“饭怎么办?坐着吃还是站着吃?”
  “我坐着吃就可以了。”袁静宸的声音有些闷。
  袁瑾有些吃惊,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抱袁静宸起来的准备,可没想到……
  他的目光从袁静宸身上扫过,顿时明白了袁静宸不愿站起来的原因:因为伤的关系,袁静宸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袍,哪里会好意思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袁静宸。
  平时,他面对袁瑾的时候,多半是衬衫正装,就连穿休闲服都很少见,更何况是睡袍。
  袁瑾无奈地笑笑,把袁静宸托起来,放在自己旁边,扶起他的上身,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如此一来,臀部与床的接触面小,相对而言会好受些。
  这样的姿势袁静宸虽然还是会觉得有点尴尬,但总好过刚才。
  袁瑾伸长了胳膊,取过托盘,端在袁静宸面前:“吃吧。”
  袁静宸羞红了脸,取了筷子,尽量快地低头吃了起来。袁瑾当然不会恶搞地去弄一道竹笋烤肉,配菜依旧是一些平常的家常小菜,只是今天的饭,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袁瑾见袁静宸吃饱了,便将托盘放到了一边,本想离开,可又觉得才吃完饭就躺下似乎也不很好,只得陪袁静宸坐着。
  “下周四市里有个研讨会,你去参加。”袁瑾突然发话道。
  袁静宸点了点头。
  袁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张教研员也会去。”
  袁静宸神色依旧平淡,没什么表情。
  “我不是要你惩羹吹齑,”袁瑾顿了顿,仰头看向窗外碧空中的朵朵白云,“但我希望你能正确把握分寸。你要记住,你和他的身份始终是不同的。”
  袁静宸轻声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袁瑾帮袁静宸侧卧下,起身向门口走去,临出门又转过身,叮嘱道:“研讨会不会轻松,这几天你先把伤养好,别到时候出岔子。”
  
  P。S。
  “但时至今日,袁瑾依然不知道,那些邀请被拒绝是袁静宸真正的心意,还是只迫于自己这个兄长。”
  
  呵呵,朦胧想问问:大家觉得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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