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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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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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真正的哥哥,不再理会他的示弱。
  
  严秋生看袁静宸脸色始终不好,便问他是否病了。
  袁静宸笑着摇摇头,推说没事。
  只可惜,他自己看不到,他的笑有多么惨淡。
  
  严秋生不愿这个甚得他心的徒弟第一日就累垮身体,还是早早地放袁静宸回家。
  按规矩,实习生是可以在下午自修课前离校的。
  虽然,来这里的历届实习生里几乎没人这么做过,但早退,也不算违反规定。
  
  袁静宸被半赶着出了校门。
  和同学连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但他迈不开步,一点一点,挪了好一会儿才到地方。
  他们借的是老式公房,本来只是考虑到租金便宜,才选在这里。可如今一看,又高又窄的楼梯俨然成了最大的障碍。
  才上了三层,袁静宸已经觉得大腿一片滚烫。
  一步一把汗,如踏尖刀。
  
  挪到五层,推开棕木房门,袁静宸舒了口气,提着的精神顿时松下来。
  他回手一推摔上门,顾不得清洗,一下子就倒在了靠墙的床上。
  好一会儿,袁静宸才又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去浴室。
  浴室两边的墙已经发黄了,灯也是昏暗的,自然无法和家里相比。
  袁静宸关上门,小心地褪下裤子,转过身去。
  昏黄的灯光下,袁静宸从散布着小块白色水渍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臀上那道约莫一指粗的绛紫色棒痕。
  袁静宸看了两秒,忽然转过了头。
  仅是看着那道狰狞的棒痕,他心里就无端地泛凉,冷透了。
  在家的时候,他很少会对着镜子看伤。
  哥哥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鲜有轻的时候。每每打完,屁股总是肿的,两瓣臀上一片片的青。
  不过,比之更甚者,却也少之又少。
  倘若打完后,屁股上见紫了,那就一定是错得太离谱了。
  
  袁静宸提上裤子,与那道伤相比,裤子蹭到伤处的痛也微不足道了。
  他再次挪回床上。
  这样的伤,理当该涂点药的。可他现在身边又哪里有消肿化淤的伤药呢?
  行李箱中那几盒邦迪已经是他惟有的治疗包扎品了。
  但邦迪于如此的伤,又有何益?
  袁静宸想,要拿药就必须回家,或者,去药店买。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现在这个身子所能办到的。
  但其实,在不泄密于外人的前提下,他还有一条路。
  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让哥哥把药送来。
  只是,他不敢,也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朦胧新建的文群:135865680
欢迎大家入群讨论~~O(∩_∩)O~~~
由于青泪在QQ群中答对了剧情YY小问题,所以今天双更~
朦胧说的鼓棒不是敲定音鼓的鼓棒,就是百度百科里那张图那样子的,通常用来对付小军鼓 




☆、番外——赏朝霞(五)

作者有话要说:朦胧的文群:135865680
纯属修改病句,已看过本章的朋友不必再看~
                        
  晚饭时分,同租房的那名同学回来,主动邀请袁静宸一起下楼买吃的。
  袁静宸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得借辞自己胃口不好,犯困,将那人打发走。
  等那人离开,袁静宸才伸手去扯行李箱。
  箱子堪堪拉到面前,袁静宸又觉得力气用尽,再次躺倒,歇了十来分钟才起身从箱子里翻出饼干。
  看着塑料的包装,袁静宸顿时觉得自己是真没胃口了。
  臀上的痛一波波逼上来,袁静宸才塞了两块圆饼干就再咽不下。
  缩着的胃里一阵阵恶心。
  
  他将饼干丢回箱子,思来想去,却是无事可做。
  与其浪费时光,不如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不知怎样呢。袁静宸如是想。
  他撑起来,简单地做了洗漱,换下衣衫,准备就寝。
  独自在外,真是事事不便。
  光是脱衣服,就费了他不少时间。
  袁静宸臀上伤重,无法下腰,裤子掉在地上,只能曲了腿伸长手臂慢慢够。
  臀腿抽痛着,连上床都不利索。
  好一番折腾。
  
  等全部身子都上了床,袁静宸才长长舒了口气。
  一时间,竟双眼酸涩。
  他在家里时,何曾这样麻烦过?
  打过了,吃饭时,有哥哥替他做清淡的饭菜送上楼来;洗浴用品和衣物哥哥会帮他全部准备好;伤药一定放在他不费力就可以拿到的地方;指巾、温水,更是应有尽有,不用他开口,哥哥会全部放好。
  打疼了,行动不便了,要做什么,只需一个小小的暗示,哥哥都会提供帮助,哪里用的着自己耗体力。 
  
  袁静宸缩起身子,心里狠狠地埋怨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把哥哥做的这些放在心上。难道,非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袁静宸考虑到室友未归,便仍开着灯。
  卧室里的灯到很是明亮,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不过,比起被痛楚塞满的夜,袁静宸宁可让刺眼的光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是否,离开了家,便一切都变了。
  袁瑾往日给他置办的衣料被褥,都是上佳的材质,价格不菲。此次在外租房,为了不太张扬,他刻意带了稍差些的东西来。可即使如此,他所带的东西依然是普通人眼中的好货。
  袁静宸盖着松软的被子,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他不是第一次挨打,今天袁瑾虽然下手狠,但终究只有五下。
  五下,还不至于逼到他失眠。
  
  他茫然地望着屋顶残破的墙纸,手指抓着被子凉凉的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来分神。
  兴许,想着想着,累了,就能睡着了。
  他开始想严秋生,想那个古板严厉的老师,想被分去其他学校实习的同学,想今天见到的各种学生。
  他想了许多许多,惟独,避开了与哥哥和家有关的一切。
  不是赌气,不是怨恨。
  他只是怕,自己在想起哥哥曾经的好时,心里又会难过。
  
  早上,和哥哥那一个照面,几乎让他以为哥哥从未改变。
  但自那一面后,他就再没从哥哥身上得到过一点点的温暖的讯号。
  好象,他们真的只是陌生人,只是因为种种机缘而相会的校长和老师。
  
  沉思间,房门一阵响动。
  抬头,果然是方才那名同学。
  “你现在就睡了?”那同学看见躺在床上的袁静宸,吃了一惊。
  “恩,累了。”袁静宸应道。
  “哦。”那同学表情有些不自然。
  袁静宸看出了几分异样,他本是擅长调节气氛的人,也知道此刻自己应当说些什么,可是,臀上实在痛,他也就不想再多费精神了。
  
  他与这名同学本就不熟。
  这同学勤奋刻苦,无奈家境贫苦,平日里几乎不参与任何活动。
  这回实习,这名苦读生凭着成绩拿到了进好学校的资格,却没有足够的钱独自借房。
  而袁静宸前阵子被哥哥闹的摸不着头脑,又恰好听说此事,念他可怜,才主动提出两人同租。
  那点房租,两人平摊一下,便感觉好多了。
  不过,贫富到底不合。
  虽然袁静宸已经觉得自己很顾及这同学的面子,但他们间还是隔了一层膜。他们都守着礼貌的底线,但却不深交,不干涉。
  
  次日,当那同学爬起床时,却发现袁静宸已经整装待发了。
  那同学扫了眼钟,七点。
  实习生是不用参加早自修的。
  一个小时,绰绰有余。
  “我先走了。”袁静宸见他醒来,便打了个招呼。
  “哦。”依然,只有一个字。
  那张脸却在袁静宸离开的瞬间垮了下来。
  不同吃,不同睡,甚至,不一起出发,这还算什么室友呢。
  那同学默然地穿上袖口掉线的旧衬衣:袁静宸,富家少爷,学生会长,你到底是嫌弃我,对么?
  
  都市的生活总是那么快节奏。
  繁华的街上,行人都低着头,步履匆匆。
  偶有出来散步的老人,在道边,姗姗踱步。
  
  袁静宸昨夜终未能安睡,但他此刻的面色出去些微的苍白之外,并无甚不妥。
  到底,在他过去十数年的学习生涯中,也曾数次经历过熬夜的时光。
  
  走到校门口,正逢值周班离岗,但学生们见了他,总还是微微躬身,道声:“老师好。”
  天空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正对校门的大花坛里,各色花卉被拼成校徽形状。
  四周,叶影婆娑,粗壮的树木一棵棵静静排着,古老又庄重。
  
  学生们都已开始上自习课了。
  校园里,悄声无息。
  袁静宸走在铺着小方格地砖的小道上,听鞋跟碰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望着远处教学楼侧门处跑出两个慌慌张张的学生,他们好象在埋怨着什么,清脆的声音在这安宁的氛围中忽地一现,继而归为平静。
  袁静宸觉得自己就像个游民一般,在如此氛围的校园里,突兀的可怕。
  他想走快些,哪怕进了办公室就要面对各种本子卷子,也好过在此无谓的游荡。
  可是,臀上的伤却不容许他步子再加大,哪怕只是一寸。
  
  他觉得自己走了好久,才终于进到严秋生的办公室。
  严秋生并不在。
  大约,是去班级里上自习课了。
  但令人诧异的是,给袁静宸的桌上赫然放着一沓本子,最上方,留有带严秋生签名的便条。
  
  “二班的作业,必须在第一节课前批改完并下发。  ——严秋生”
  
  袁静宸一时呆住,这便条是给谁的?
  论理,身为实习生的他,入校时间只要在第一节课开始前即可,根本就不可能有在早自习时段的工作。
  可这张便条……
  袁静宸再一次地环视整个房间,仅有的两张桌子清楚地昭示着这里只存在他与严秋生两者的事实。
  袁静宸抬起手腕,正是七点半整,以他昨日的速度,要准时完成,困难重重。
  
  袁静宸在凳子上坐下来。
  昨日,袁瑾只留了一道棒痕,且位置偏上,只要坐时重心靠前,挺着腰,就不会压到伤处。
  他翻开本子,扫了一眼,就发现还是昨天那二十三道大题,仍旧,没有答案。
  袁静宸后悔起来。
  昨日打草稿的废纸早被他丢了,一夜下来,对答案的印象都已模糊,难道真要重新再做一遍?
  
  袁静宸没先动笔,而是从一沓作业里抽出十本字迹干净的本子,并排铺开。
  将近一半的题目袁静宸还侥幸地记得答案,另一半不确定答案的,就根据这七本互相比对。
  虽然是个相当碰运气的方法,但一道题目,真要十个人全错,概率也的确是微乎其微。
  如此,袁静宸很快就获得了一份基本可信的答案。
  
  再动手批时,袁静宸就全不像昨日那般认真。
  在袁静宸心里,作业始终只是一名教师手上流水操作中的一个环节。
  他要做的,仅是机械批改,如此而已。
  他不再认真审察学生的作图,也不再步步核对学生的解题过程。
  毕竟是卡时间的任务,这样做,也不能全怪他。
  他就像小工厂里的员工,只想保证按时让货物出厂,以免上司生气,至于货物的质量如何,他就顾不得了。
  况且,他从不认为,对于教师,批改作业除了量之外,还有“质”这一说法。
  
  这沓袁静宸辛苦赶工的作业仅仅过了两节课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桌上。
  毫无疑问,是严秋生又收了本子。
  严秋生一手按着袁静宸的桌子,信手拿过一本作业,翻开,摁在桌面上,指着第十六题:“三分钟,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袁静宸不解,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位导师永远跳跃的思维和语句,因此一言不发地就拿过纸笔。
  那是道难题,步骤繁琐,计算复杂。
  如果是一般学生解,即使用上计算器,没半小时也绝攻不下来。
  但袁静宸的计算器方才被班上一同学借去考试用,现在尚未还回。
  他只能动笔苦算。
  
  三分钟,到也是算出了答案,虽然,袁静宸无法将那个无理根式估算成小数,但就速度与正确率来说,的确是上乘了。
  
  严秋生眼中丝毫不见赞许,他只是将抄题的那页翻过去。
  干净的纸上一行行娟秀的字体,不知是出于哪位女生之手。清晰的步骤上赫然横着一个弧度优美的红勾。
  但再定睛一看,那女生的答案与袁静宸的却并不一样,甚至谬之千里。
  袁静宸觉得背上瞬间渗出冷汗,忙低头去察看自己的计算过程,可如何,也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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