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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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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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爻白衣悠悠,走到靖华面前,道:“我才出去没几天,你就又来了这里,看来你是舍不得走了。”靖华拿起那桌上的红纸,拿起剪刀开始剪。
  
  上爻摇头,“你太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靖华把废纸往一边扔,也不管那些纸零碎,撒的地上到处都是。
  
  上爻继续说道,“你家里败落后,我也没找到你流亡去外地的父母,看来他们也许已经遭了不测。”
  
  “这次我回来再不走,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带够了足够的金银珠宝回来,我们下半身衣食无忧不成问题。功名利禄,我都有了,你说得对,我注定会名震天下。 ”
  
  靖华傻笑着把纸摊开,往桌上拍,仿佛是要把它拍进桌子里,上爻看他这样不忍心看他,他侧过脸去,“你怕我离你而去,你看看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可你呢。”上爻低声笑着,“你终究是爱他的,他走了,你就把魂也丢了,你总说我在你梦里,那他便是实实在在在你的命里,人可以不做梦,却不能丢了命。”
  
  靖华复又拿起红纸,开始剪,他一旦开工就好像无休止的样子。
  
  上爻站在他面前,深情的说道:“靖华,我知道你心中有他,便是我为你刀山火海去,也枉然。可此生,你便在我掌中,再难挣脱分毫。”
  
  屋外嘀嗒嘀嗒的声响持续的敲响在耳边,上爻摸摸靖华的头,无奈的出了屋。 
  
  靖华拿着窗纸对着窗外,他看着上爻的背影走远,脸上的傻气褪去,他对着窗纸温柔的笑道:“上爻,你看我剪的好不好,我完全是照着你的眉目剪的。”这语气宛如当年深情依旧,忽而他把窗纸放在掌心,亲吻着笑道:“上爻,这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你在我掌心呢。”
  
  梦到这里,犹在沉睡的靖华,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
  
  他想问,爻爻,此生到底是你困住了我,还是我困住了你。
  
  可梦总嫌太短,第二日,靖华从床上起来,上爻已经离开,他摸着上爻睡过的那一方被子,已是冰冷。靖华情不自禁的匍匐在床上,他抱着上爻枕过的枕头,深嗅着那属于上爻的味道,情到深处本是痴,自古情深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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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横笛

  上爻离开后院后,就碰到严树来喊他迎客,大清早的冯砚精力好,晃到了老戏院这边,于是不请自来登门造访。
  
  上爻到由戏堂改做的前厅招待冯砚,冯砚今天还带着小段一起过来,上爻一出来,冯砚就大笑着问道:“这太阳都晒屁股,你怎么还在睡。”
  
  “昨天的酒后劲足。”上爻轻描淡写的回答,于是三人坐下,严树吩咐下人赶紧上茶。
  
  冯砚听上爻说着酒劲大,得意道:“这酒不是普通的酒,我特意从北平带过来的。”
  
  “冯将军喜欢的酒,自然是好酒。”上爻顺着他的话恭维道,冯砚爱听这话,笑意更浓:“你家傻子怎么没同你一起起来,莫不是昨夜里和他闹得太厉害。”
  
  上爻端起茶喝下一口,轻笑着,“靖华近来有些喜好,总是弄到三更半夜,白天他爱多睡也不打紧,反正也没事做。”
  
  “那是,不过整天闷着多没意思,你这老戏院看不出来还挺大,不如,让我们去后院逛逛。”冯砚感兴趣的说着,上爻便起身笑道:“里边请。”
  
  冯砚打头走,小段尾随,上爻押后,走了没几步小段回头看上爻,笑道:“九少对靖华想的周到,羡煞旁人。”他说的真心真意,上爻也知道他没坏心思,于是直白道:“谁叫他这么傻,不好好伺候着,怕他不要我了。”
  
  小段闻言古怪的看了上爻一眼,而后笑道:“九少居然会如此珍重,真是难得。”
  
  上爻微笑着不多说,而冯砚见他们相谈甚欢,眼角都堆满了笑。
  
  冯砚对于阜城老戏院的结构还是颇为感兴趣,说真是没看出来这戏院里外几层,深院里还能闲栽几株桃树,上爻见状便让人弄了些给冯砚带走,冯砚看着硕大的桃子香气四溢立马就吃了一口,也不洗皮毛,上爻见他一口啃下半个,不由得笑道:“这桃子甜,冯将军多吃些。”说罢上爻甩一个到小段手上,小段抓个正着。
  
  这时,正好靖华从石门那里走过来,看到上爻冯砚他们立马就想要逃,冯砚吃着桃子喊道:“傻子,过来。”
  
  上爻听他当着靖华的面喊,把冯砚撞了下,而靖华在远处停了下来,手攀在石门上,冯砚看上爻不乐意听到自己喊靖华傻子,嗤笑道:“本来就是个傻子,你还怕他伤心不成。”
  
  “他自然不会伤心,他不懂。不过冯将军给我几分薄面,也不该轻看了靖华。”上爻平静道:“他变成这样,全是被我拖累,我别无所报,只愿他活的无虑,不被人轻贱的看待。”
  
  “上爻啊,兔子都是闹着玩的,你还真打算和他这样过一辈子不成,告诉你,他这样保准拖累你,你干爹再瞎眼也不会同意你和一个傻子好。”
  
  “多谢冯将军提点,我心中早已有定夺。”上爻笑道,说完他走向靖华,靖华在上爻靠近自己时防备的闪躲了一下,上爻瞬间停下不再逼近他。
  
  “怎么不多睡一会。”上爻打量着靖华的神态,觉得他眼圈都是黑的关心道,靖华左顾右盼,不理会他。
  
  “你生气了?”上爻笑道:“听到了?”
  
  “哼!”靖华冷哼一声,要往屋里走。
  
  上爻把他拦腰抱住,笑道:“你闹什么?是不是怪他说你傻,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他以后不会说了。”
  
  “你又不是没说,你说的还少了,你就是嫌我傻呗。”靖华继续冷哼,上爻听着笑意更浓,唏嘘道:“这么伶俐的嘴,还有人谁敢说你是个傻子,乖,跟着我,不准乱跑。”
  
  冯砚狐疑的盯着上爻粘着靖华的样子,惊叹道:“不得了啊,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的九少竟然也这么会说情话哄人,靖华有福气,有福气。”说罢,冯砚朝小段示意离开,转而朝上爻发善心好言:“上爻你聪明归聪明,可别被他迷的忘了身份,你干爹来看到你爱他爱到这个地步,保准得弄死他。”
  
  上爻闻言轻笑,不屑于他的警告似的笑道:“在干爹面前我知道分寸。”
  
  “年轻人就是胆大,不过这天下的情啊爱啊,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追我跑的是你和你干爹,你死我活的是我和乐苒,你和靖华,算是哪种?”冯砚粗汉一个,好话说不出,这种比方倒是形象。
  
  上爻低头看靖华心不在焉的样子,道:“生死相随。”
  
  “夫妻还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带这个傻子还想在这里求生死相随,提前准备两幅棺材,哪天他死了,我帮你和他下葬。”
  
  要是别人听到冯砚这样冷嘲热讽是要火冒三丈,上爻却是跟着讽刺,“那你也得把棺材准备好,既然你和哥哥要你死我活,那就看看谁死谁活,兴许就是你。”
  
  “哈哈哈哈,好,听你的,我就去订一副棺材,给宋乐苒备着。”冯砚把桃子拧了几个走人,靖华看他刚刚吃了现在还带走,不由得嘀咕道:“吃了还拿都不知道说句谢谢,真不讲理。”
  
  上爻听到靖华说话,刚才皱起的眉才舒展开,正好这里就是从前上爻住的院子,他走到靖华面前,环视着屋子,道:“你还记得这个屋子吗,你以前来过很多次。”
  
  “这是爻爻的屋嘛,我当然知道。”靖华说完就不理会上爻去开门,自从搬到这里来,房间就好好的打扫了一下,看着整洁又清净,他们一起走到床边。
  
  靖华坐到床上抚摸着那锦被,模样很温柔,上爻站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他就去推开窗户,“靖华,如果我不止是变凶了,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
  
  “……”靖华摸着那锦被,低垂着眼,突然他站起来,问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很陌生很厌恶的那种,绝情的人。”上爻风淡云轻的说道:“一个只为仇恨不甘和怨恨而活的人。”
  
  “爻爻,发生了什么事。”靖华不解道。
  
  “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很想弄明白,不过后来觉得还是糊涂好,人不能活的太清楚,太清楚就活的没意思。”上爻回过头来问道:“还会吹笛子吗?”
  
  “不会。”靖华摇头。
  
  上爻闻言淡淡一笑,他再看那桃树,笑道:“等会,我吹给你听。”说罢上爻转身走出了屋子,而靖华独自坐在床边,神情落寞。
  
  过了一刻,上爻回来,带着笛子,他靠在窗边,临窗而立,吹奏起横笛,这曲子靖华听过,这不就是当年他在纷飞的桃花里吹奏给上爻的吗,没想到上爻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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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争执(上)

  靖华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他的目光定格在上爻的脸上。
  
  “靖华,大哥的死,让你非常痛苦自责,以致于你失了神志?”上爻侧过脸看靖华,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后悔和我在一起过,你觉得是我诱惑了你,是我勾引你的,让你沉沦在爱欲里,让你痛失了予墨?”
  
  “曾经我是大街小巷上人人讨骂的小人,也是班主口中的畜牲,为什么?因为大哥死了。他为什么要自尽,他是说我们骗他,你风流多情,他一直都明白,他恨得人不是你,是我。他恨我和你做了那些事,他是因为我死的,可我也恨极了他。你苦苦地追求他那么久,他不为所动,他不要你,却也不准我和你在一起,难道他以为自己不爱就可以让别人天荒地老的等待?你们没在一起过,谈何是我勾引了他的人,世人只会护着委屈的那个,哪个可怜就心疼哪个,不过我就算活的千般算计,也不会糊里糊涂轻生,我从前总觉得自己满身是罪孽,后来我才知道那算什么,只不过是我那时还有点良心,现在可算是一丝也无。”
  
  靖华欲开口,上爻却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压到窗户上,戾气深重的问道:“靖华,你怨我,怪我,也别想着你能逃脱,当初我要你去大哥那里,你却偏偏要往我的这里钻,我活该为你饱受相思,你也活该被我拖累,我们这就算是自己选的路,别人的话就让他们说去,是非黑白,你心中明明白白。”
  
  说罢,上爻松开手,按着靖华激烈的吻住他,压在上爻心中的那些话,问不得别人,他只能问靖华,如果不是靖华与他分开的那般痛苦,他听闻靖华疯癫时已是末路,他会否还如此的爱他,是否还会回到阜城记得有靖华这个人。
  
  去广州城的半年,他就从个傻子变成了痴狂的杀人工具,他上得刀山火海,以戏曲为刀刃,以横笛为媚声,暗杀了多少达官贵人,他平步青云,四海奔波,多少红颜佳丽投怀送抱,可他统统推掉。
  
  人很容易被外表所迷惑,以为这些皮肉可以换来什么,其实越是漂亮的人越是危险。而总有人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以改变别人,却不知,能够改变人的是成长和环境。
  
  上爻和靖华一番热烈的深情拥吻后,上爻慢慢推开靖华,道:“靖华,你难道没有话告诉我吗?”
  
  靖华看着他不说话,上爻大笑着用手撑着墙边,他点点头道:“你今天早点歇息,夜里风大关门。”说罢他转身要离开。
  
  “上爻,别走。”靖华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怪你,没怪过你,是我的错,是我把你们两个都伤透了。错在我不敢承认对你的情,才会彷徨着周旋在你和予墨身边,虽然予墨不肯承认,可我知道他待我有情义,上爻,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无情无义,你何必再来找我。”
  
  上爻静静的听着靖华的话,背着他闭上眼,他轻笑道:“我对你太不甘心了,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迟迟不肯了断对予墨的痴缠,你让我尝够了有苦难言。”
  
  “上爻,我心中一直是爱你,却总不肯承认,后来我明白自己早已对你情根深种,却酿成予墨的悲剧。”靖华紧紧的抓住上爻的手,生怕他转身就走了似的,他解释道:“我是错了,可我们并没有错,你对我的情更不是错。”
  
  “靖华,你终于装不下去了!”上爻猛的转身把靖华推到窗边,他咬牙切齿道:“你恢复了,却还能装傻把我哄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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