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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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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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愣,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淡淡点点头:“不客气!”
  路扬欢笑着抱了他一把,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幼稚园小朋友,乖巧纯真得叫人心疼:“那我回去了?”
  “恩!”
  “那你明天……早上八点在公园门口等我好不好?我想见你,好不好?!”路扬回过头,脸上写满眷恋与渴求。
  “恩!”也不知怎么的,以一种戏谑的心情随口答应了。
  “那!说好了,不见不散!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哦!”路扬的眼睛亮亮的,一脸甜蜜满足地笑着,慢慢转身,依依不舍地走向自己的家。
  转头的一刹那,什么东西,悬空就这么掉了下来,路扬茫然伸手,但是没有接到。
  没有声音,落在地上,绽开一朵花。
  裂开嘴一笑,继续向前走,没有再回头。
  为什么?自己会流泪?
  
  “小扬!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急死妈妈了……!”苏素然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没事,妈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路扬的脸色有些白,却掩不住笑得十分开心,“我先上楼去洗澡了!”
  看着路扬的笑脸,苏素然也放下心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无论如何,也觉得冷,路扬把浴缸里的水温调得很高,整个人缩在浴缸里,觉得全身酸痛无力,头重得要命。
  路扬摸摸自己的额头,好烫!
  想来是今天在那间旧屋里就那样睡着时着凉了,发起了烧。
  洗完澡,路扬连忙钻进被窝,给自己测了测体温……
  三十九度!
  路扬没有诧异,面无表情地甩甩表,闭上眼睛。
  此刻,他才不在乎自己发没发烧,他什么也不愿意想,就想快点睡着,见到那个人,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再见到他的,一定!
  他那么那么想一直沉浸在梦里,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醒来……
  他想他,每一分每一秒,发疯似地想他,从皮肤到骨髓,每一点每一滴体液,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他,像是绝症晚期般,不可救药。
  长笙……长笙……
  他的心在呐喊……
  
  “今天休息?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也不多睡会?”长笙笑着看着他,向他伸出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让路扬无限羡慕嫉妒,他红着脸望向他好看的笑脸:“是啊,所以今天都赖你这!”
  “走吧,陪我去楼顶浇花!?”
  长笙说话的语气总是很柔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
  “好……你说什么都好,陪着你就好!”路扬的心漏了一拍。
  长笙的笑容更是灿烂,把他拉到楼道,温柔的眼神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托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住他的唇。
  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似乎还夹杂着茉莉的花香,就这么扑面而来,温柔地围住自己,香甜又迷人,让人沉溺,不能自拔。
  “唔……长笙……”路扬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狂乱的心跳在胸腔里乱撞起来。
  这可是楼道啊,万一有人怎么办?
  “没事,大家都会坐电梯,不会有人走楼道的。”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轻轻放开他,长笙抿起嘴唇浅笑。
  路扬低下头,眼神慌乱地在地上乱扫:“那个,我们还是赶紧去浇花吧……等下太阳出来了……再不去,就晚了,那个……”
  看着他慌乱的可爱样子,长笙心中像被蜜糖化开一样甜蜜,不由自主柔声哄到:“好,走吧……”
  路扬长长舒出一口气,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
  
  天台上,夏天的风微微地吹,伴着夏天的味道和温度,拂动长笙柔软的头发,他就这么倚着栏杆,夹着世间最温暖温柔的微笑,侧过脸扬起下巴:“小扬,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天台了,天台是最空旷,最安静,最远离尘世的地方,可以离天空最近。”
  一刹那路扬看着他的侧脸有种被勾了魂的感觉:“可是,离天空最近,也意味着离风雨,雷电最近。”
  长笙深邃的目光盯着路扬许久,点点头:“不怕,离彩虹,也近。”
  “彩虹?”路扬揉揉脑袋,说来惭愧,自己从没见过真正的彩虹,对于彩虹的理解,只局限于想象。
  他定定神,抬头仰望天空,接着说:“我会永远记得我第一次看见的彩虹,那时候正是初中毕业的那一天,同学们都微笑着告别,我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屋顶上,惊叹地仰着头,还能特别清晰地闻见雨水在阳光下蒸发的香味,最大的那道虹几乎从天的这一头,连到那一头,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大的桥,特别梦幻,晶莹剔透,七彩缤纷,美得特别不真实,然而它却近得仿佛就像在眼前,伸出手好像就能碰到。”
  “最大的那条?”路扬好奇地问。
  “恩,当时的那个傍晚,天上同时有三道虹,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在阳光折射出七彩的,熠熠生辉的光芒。我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好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了这么美的风景,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错过了,我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样美丽的彩虹了。”
  长笙说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认真和向往,像是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那个仰头就能看到彩虹的傍晚。
  “好美啊!!”路扬听他的描述,不由自主地叹。
  “长笙,”路扬握紧他的手,一脸好奇:“你很喜欢彩虹吗?”
  “恩,非常非常喜欢!”长笙歪过脑袋,浅浅一笑。
  “长笙,我听说,海上的彩虹会比较多,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海边看好吗?”路扬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都没有真真切切地看见过彩虹呢!”
  “好!”长笙微微一怔,笑着把路扬拉近,勾住他的肩:“我们一起!”
  路扬把脑袋凑在长笙的胸口,把脸埋进他的肩膀,他身上的味道,永远怎么闻也闻不够。
  
  那个清晨,他靠着天台的围栏,侧着头,下巴扬起好看的弧度,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波光层层叠叠弥漫开来,安静而出神地眺望着这座城市的尽头,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隔着千万个世纪。
  路扬托着头,目光就那样凝视在他的身上,像着了魔般,怎么也移不开。
  他内心的世界,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让人沉迷,让人向往,像个巨大的水晶球,清澈透亮,里面是童话般的城堡。
  是谁,都想要进去的天堂。
  
  长笙,我怎么会这样喜欢你?
  喜欢到发了疯,着了魔,无时无刻地想靠近你,不能控制地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长笙,你的世界,就像是一道墙,外面战火纷飞也好,尸横遍野也好,里面却永远是个仙境,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长笙,我想要走进你的世界,不愿醒来。
  
  长珂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看手表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去,还是不去?
  说实话,他的心中十分纠结。
  他其实并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什么关系,昨天,只不过是自己太冲动了!
  
  他叹口气,拿起手旁的文件,开始阅读起来。
  算了,本来,自己和他就没什么关系,又何必去招惹他呢?他可是柳长笙的人啊!如今柳长笙已经不在了,那个人,也就……
  “经理,”刘秘书一身职业装走进来,“中午十二点,安贵集团的陈经理约您去紫阳大酒店吃饭,讨论下个合作的细节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柳长珂点点头,低头继续看文件。
  那么,就这样决定吧!
  柳长珂告诉自己。
  
  十一点半的时候,刘秘书整理好了要带的文件,和柳长珂一起上了车。
  将近一点半,柳长珂才和刘秘书从紫阳大酒店出来。
  刘秘书和他在门口告别后,柳长珂想着,回公寓休息一会儿,两点半还要去公司上班,于是,他就开着车往回去的方向行驶。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昨日路扬的笑脸,心里没来由一阵发虚,背脊上挤出一层冷汗。
  不,不会的,约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现在都已经过了五个半小时了!
  他不会在那里傻等的,不会的,他一定早就回去了!
  柳长珂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把眉头皱得很深,在路口拐了个弯,心不由己地把车开向公园的方向。 

 初入冬,天气渐凉,落叶满地,恰巧这几日正是冷空气来袭,一丝太阳也没有,几近刺骨的冬风刮得路上的行人少了大半。

公园门口门可罗雀,尽显荒凉,只有一个裹着黑的外套的人缩成一团蹲在角落,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
  路扬不在。
  柳长珂安心地舒出一口气,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
  手放在方向盘上的那一刻,他不经意地看见那个‘流浪汉’抬起惨白的小脸,没有焦距的,一片迷茫灰暗的眸子望向自己,随即又转向别处……
  柳长珂刚放下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起来。
  路扬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起头,口中呼气的热气笼过一层白烟。
  长笙,你在哪?你从来都不骗我的,你肯定是有急事对不对?所以没有来。
  不行,我得等下去,不然一会长笙过来,就会找不到我了。
  
  作为长年在花丛流连的花花公子,柳长珂曾经和自己都数不清的女孩交往过,约会迟到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就算是苦苦追求自己好几年的姑娘,也从来没有等待他超过两个小时的,说实话,昨晚之所以那样做也纯粹是好玩,为了赌一口气,事实上,他是瞧不起同性恋的,甚至觉得恶心,厌恶,他不明白一个男的怎么能爱另一个男的,然而,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居然觉得很感动!
  关于那迷茫的那一种感情。
  自己曾经轻视却不了解的那种感情。
  原来,那种程度的信任与爱情,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他忽然猛烈地嫉妒起柳长笙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竟然这样相信着他,愿意为他付出到这种程度。
  
  一直以来,柳长笙什么都比自己好,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学习比自己更好,性格比自己更好,更懂事,更得大人们的重视和欢心,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自己,从小是坏学生,成绩不好,叛逆,和一群妹子谈恋爱,到处沾花惹草,惹老师家长生气,好吧,总的来说,柳长笙是父母心中就是以后要接管公司的太子爷,而自己就是被放弃的对象。自己和他明明是双胞胎啊,为什么?为什么差异这么大?
  甚至,自己谈了这么多次的恋爱,号称情场老手的他,却不及哥哥的第一次恋爱?!
  真是好笑啊!
  
  路扬感到一个影子映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喜,抬起头对上长珂深邃的双眸,还有,他看不懂的表情。
  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中全是猩红的血丝,嘴唇也因为连续吹了几个小时的寒风而干裂得厉害。
  “长笙……”尽管如此憔悴,他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欣喜,那样的美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就这样微笑着凑过来,温柔地抱住长珂,长长的睫毛闭上,枯燥的嘴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那个吻淡淡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静谧,却是那样的深情,充满浓烈如火的爱意。
  突然猛烈地,煽动着他的心。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脏骤然缩紧了!
  “长笙……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对不起啊……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在他的耳边柔软地轻语,语无伦次,带着撒娇,带着哀求,声音嘶哑而憔悴,“长笙,我好想你啊……长笙,带我走吧,没有你,我完全活不下去……”
  明明是自己迟到了这么久,对方不仅没生气还主动道歉?
  第一次……
  嫉妒的种子发出芽抽出枝,开始蔓延,生长,开出满树的花。
  可是,嫉妒什么呢?
  什么意义都没有……
  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在自嘲着,胸口像被锯子一下一下地锯着,整个胸腔都在疼。
  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他们是双胞胎了,仿佛被哥哥附体,仿佛自己真的是柳长笙,仿佛自己溢出满满的爱意,正抱着自己心爱的人……
  他好希望自己是哥哥,就是哥哥。
  他不懂什么是爱,也从来没被真正地爱过……
  还好,还有理智,还有一丁点!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沉溺在路扬满足而虚弱的笑容里,幸福地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柳长珂一把推开路扬,几近疯狂:“你看清楚!我不是柳长笙,我是他弟弟柳长珂!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是你要等的人!”
  他不是不想要,但他的尊严,决不允许对方把自己当做替代品!
  路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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