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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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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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兵策应重要作战方向。由于经文简略,关于四正四奇的方位,在布阵和作战时的作用,两者变换演化关系,后人解释不尽一致。

    而黄杰提到的这句兵法里的“游军”,实际上就是所谓的“余奇”之兵,也即可用理解为后世的特种兵。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窥,只有孙立、孙新两兄弟微微点头,黄杰一看众人这般表情,便道:“简单点说,就是游而击之,若使用得当,要击溃这一百五十余人,只需五名或六名善射、善伏、善设陷阱之人便可!”


第一百九三章 【报应】

五月的天,对于江北而言说热倒也不热,尤其是身处在浠水以西的茶山之中,偶有过山风之时,反倒会觉得太过凉爽令人不寒而栗。

    却说今日已然是五月初十,此时日头稍斜,茶山之中的一处高岭下,百十个汉子正在席地而坐,悄声碎语闲言,几个精壮的汉子反倒是攀在一旁大树高枝上,鹰顾一般瞧着山下。

    没多久,就听见树上有人低声唤道:“军头,动身了!”

    一个虬髯汉子闻言,便也起身攀上了一颗大树,手打凉棚望去,只见山下的官道出现了三三两两散落的人群,正木然的往西面行去。

    虬髯汉子看了看日头,咕哝一声:“直娘贼,早些上路不好?却在这浠水县磨蹭,如今已经过了申时,至日落最多还能行十里地。”

    言罢,虬髯汉子下了树来,便对席地而坐的众人道:“起了!都起了!做活要紧,莫使人群散了!”

    “军头,这等日子何时才算得了结?”一名汉子懒懒起身,咕哝着问道:“都出来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转回。”

    “呱噪!”虬髯汉子低喝一声,见众人都来瞧他,想了想只得道:“快了!只要将人都赶到黄州,俺们西路的差事便算成了。”

    众人听了都是将信将疑,不少人记得这前不久还说只要抵达浠水境内就算大功告成的,如今又延展至黄州,可黄州再过去可就是江陵府辖内,总不能将流民们赶到江陵府去吧?

    不过这虬髯汉子平日里积威也重,众人自然也不敢再做呱噪,便起了身散到了林中。不多久,就听官道沿途的林中隐约传出呼喝之声,一些想要躲入林中的流民纷纷被驱赶了出来,只能沿着官道向西行走。

    指使众人下山去的虬髯汉子却是坐在岭上四处打望,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下这泼流民是四月二十九抵达的浠水县,五月初四人最盛时足有四万余人,可惜这浠水县的县令不是糊涂蛋儿,死都不肯开城赈济。

    这如今,山下的流民已经是最后一波了,人数已经不足万人,且十之**都是些老弱,实在是无法继续在浠水县的城下苦熬才不得不继续上路流徙。按照出来时的方略,虬髯汉子这队人的任务其实在蕲州就可止步,只是虬髯汉子求功心切,见沿途各县都是大门紧闭,不肯开城赈济流民不说,甚至都不敢派人出城收拢处置,因此便大着胆子一路紧随,想要看看到底能把这些流民驱赶到何处去。

    细算起来,从太湖从来一路到此,也足足驱了三、四百里之遥,自己队中携带的粮食早已用尽,最近十几日的嚼口全靠山中渔猎得来,再熬下去只怕人心就散了。

    想了想虬髯汉子便做了决定,干脆今夜便撤走,回安庆邀功去也!

    也不过个把时辰后,官道上的流民渐渐多了起来,从原先的三三两两变成了成群结队,老弱妇孺们哭哭啼啼的顺着官道西去,同时道旁山林中的呼喝声也日渐增多,虬髯汉子瞧着听着,脸上渐渐也露出了狞狰的笑容来。

    “天理昭彰,道法自然!”

    忽然,虬髯汉子听着身后一声轻言,愕然中猛然回头,就看见一个头戴范阳笠的汉子站在不足五步之外,且他手上还拿着一杆大旗,旗上三字分明就是“天道盟”。

    愕然间虬髯汉子便伸手一捞,将随身的朴刀拔了出来,对那人喝道:“尔是何人?”

    汉子伸手一掀头上斗笠,便露出了真容来,只见他头顶束发如马尾,面上却是戴着一块遮了半边脸儿的银面具,一双鹰隼般的眼眸所露出的狠厉之色,瞧得虬髯汉子心头悚然,却也瞬间明白了这人似乎就是那在鄂州当街插旗,救走了据说将鄂州知府杀进又杀出的杨氏后人的天道盟好汉。

    却听面具汉子喝道:“尔可是安庆府破石军王庆麾下?”

    虬髯汉子心中一抖,却是眼珠儿一转,反问:“不是,如何?”

    面具汉子便冷哼一声道:“哼哼!若不是,尔等戕害百姓,驱逐民众流徙,伤天害理,俺天道盟必将替天行道,将尔等匪徒全杀净了!”

    虬髯汉子听了全身一颤,左右一看才想起自己方才将人都全派下山去驱赶流民了,身边无人如何能打过眼前这等传说中插上一杆大旗,直接杀出鄂州的强人。

    想了想,便道:“若是,又如何?”

    面具汉子便道:“是的话,俺便要你捎话与王庆,尔究竟是也不是?”

    虬髯汉子想了想,便收了刀势,道:“俺确是破石军小军头,不知好汉有何话捎给王首领?”

    面具汉子冷笑一声:“倒也只有一句,便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若尔等再行此等戕害百姓之事,天道盟必定替天行道,剿灭你等贼子!”

    虬髯汉子听得怒目一瞪,却也不敢造次,只能忍着脾气对面具汉子叉手为礼,便欲转身离开,却听那面具汉子道:“且慢!”

    虬髯汉子心道自己都已经忍让了,还要为难不成,便也冷脸道:“俺自会将话带到便是,还要如何?”

    面具汉子冷笑一声,却把旗子插在地上,随后就从旗杆边上抽出一杆烂银枪来,道:“带话只需用嘴,你等自太湖县起,驱逐流民近五百里,沿途破家死伤者无算,惹来冲天怨气,此罪天地难恕,因此今日非但要留下一双招子,俺还要取你一臂一腿作为报应!”

    虬髯汉子当即大怒,也恶向胆边生,一言不发就使朴刀来刺。

    二人相距本就只有五步之遥,有道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也即是说五步之内最是便于厮杀的距离,见虬髯汉子脚步轻盈,一点一跺身子便如猛虎飞扑一般,朴刀一手握柄一手扶着刀刃的招数,更是绿林中少见的军阵刀术“太祖五路卧龙刀”,端是凶蛮异常。

    这太祖五路卧龙刀乃是大宋禁军长刀手专修的武艺,禁军长刀实为唐军佰刀之变,而太祖五路卧龙刀也既是佰刀所用的刀术,专用来破杀敌军骑阵、盾阵和刀牌阵,威力十分强大。

    可惜的是,虬髯汉子今日碰上的并非普通绿林好汉,乃是一身武艺精湛,且狠得下心给自己使铁枪穿腹绝技的杨家将后裔:铁枪无敌的杨十三、杨宗保是也!

    说时迟那时快,杨宗保不闪不避,手中铁枪一抖,铁杆锻成,贴了烂银的枪杆便如无骨的游蛇一般璇动起来,啪的一声枪脊就拍在了那虬髯汉子的肩头,将他整个人拍得横飞了出去。

    杨宗保冷哼一声,枪指那虬髯汉子道:“哼!今日便是你的报应到了!”


第一百九四章 【插旗】

日头渐暮,发散去山下驱赶流民的汉子们开始往高岭返回,不少人手中还提着猎获,只是神情压抑,也无欢颜。

    今日里动身的全是老弱,沿途路倒不断,哀声遍野自然让人压抑。

    待其中一队十余人来至高岭时,便有眼尖的瞧着不妥,上前一看便赫然发现自家军头浑身是血的跪在一面大旗之前。

    可惜,这十余人中却无一人识字,只是上前来救军头,发现军头竟被人摘了一对招子,左手右足的大筋也被挑断,人自然是昏死了过去。

    不一会,又有好几队人归来,这才有识字的认出大旗上写着的乃是天道盟三字。

    顿时,众汉子们都慌了神,论说起来他们可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官军,多数都是安庆府周边的闲汉、泼皮和落草的蟊贼,只是王庆举起大旗又打破了安庆府后便投了义军想要谋一番富贵,毕竟骨子里还是江湖习气。

    认出天道盟大旗之后,自然有懂得绿林行规的人,解说这绿林插旗的含义:这头道旗乃是相见欢、二道旗叫做鬼见愁,这三道旗便是死不休。

    如今天道盟插下了头道旗,却还重伤了军头,自然是有说法的。也不等军头醒来自己说明,不少人就也猜出了这天道盟的好汉如此下手定然与他们驱赶流民有关,不少人都是吓得腿软。

    待将那虬髯的军头救醒,这厮也知万万不能明说了,便也不说为何遭袭,只是让大伙儿连夜开拔撤回安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路上不管是翻山越岭,还是行走官道大路,总是意外不断。不是有人意外踩着了山中的捕兽机关,就是在大路上莫名中了山上滚落的飞石。从薪水县至蕲州,这一路不足八十里这便伤了十几人,伤了头手的也还好说,硬抗着还能行走,可中了捕兽机关的多伤腿脚,伤轻的需人搀扶,伤重的便要人抬了。

    而后这蕲州到黄梅县途中又伤了二十余人,超过半数直接是被弓箭所伤,也就自然让众人知道所谓何来了。那虬髯军头见遮掩不过,只得照实说了与杨宗保带话之事,却不敢多言,只是要众人急回安庆。

    随后这黄梅县至宿松县又至太湖县一路,沿途更是伤了五十余人,一百五十余人的队伍,几乎半数带伤。且沿途行来,外出渔猎者皆是遭伏,众人一如当初流民一般,不但被天道盟的好汉们赶得急急如丧家之犬,还得一路忍饥挨饿。

    甚至深夜里想要生火御寒,也说不定会招来暗箭偷袭,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待行至安庆府城下时,时日已经是五月二十二了,这队人里除了四个一直抬着虬髯军头赶路的汉子全身无伤外,几乎人人带伤,个个衣衫褴褛,惨不忍睹。

    那王庆得了消息后,急忙亲自带人来迎,此时瞧他头戴蘸金太平鏖兜,身披宋军制将鎏金铠,身下骑着一匹黑青色的高头战马,身后跟着的一队亲兵亦人人着甲个个骑马,这般架势哪还是当初举家避上司马岭落草的吴下阿蒙。

    见了被人抬着的虬髯军头,王庆一声虎吼便翻身下马,上前喝道:“豹儿,却是何人将你害了?”

    那豹儿大名唤作王豹,细算起来也是王庆远房亲戚,王庆打下安庆府举事之后,曾在东京禁军做过刀手的王豹便来投了,被王庆提拔为军头,颁了军令与他让他驱赶流民西去。

    王豹被摘了一对眼珠,手脚又被挑了筋腱,这十几日硬撑着一口气,听见王庆声音后便也再也把持不住,就道了几句天道盟要替天行道和报应不爽便抽搐着咽了气,王庆再瞧王豹领着的这队人几乎人人带伤,且瞧看起来个个都是破了胆儿,再不堪用的模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待引进来城内入营驻了,又细细问了众人沿途事态后,王庆便退出营来,对左右埋伏的刀斧手比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不过半刻时辰,随王豹回来的这队人马尽数全被灭杀,无一生还。

    也怪不得王庆心黑手辣,倒是叫他猜中了天道盟的人沿途追杀且只伤不死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破石军中制造恐慌。若今日王庆不杀人灭口,还放了这些人出营,只怕不用一日这破石军惹了天道盟,天道盟要替天行道杀灭破石军的消息就会在安庆城中传得人尽皆知。

    可王庆就算杀灭了这王豹的小队,并封锁了消息,事情却还不算完结。

    也就在王豹小队回到安庆府的第三日清早,一个骑马汉子便将一杆写着“替天行道”四字的大旗插在了安庆府城的正北门外。

    守北门的义军头目不知利害,咋呼着便领了一队守卒来围,那骑马汉子抬手便是一箭命中头目咽喉将他毙命,将众守卒镇住后,汉子便大声喝道:“俺乃天道盟左路巡察使孙大,尔等只管寻了王庆出来说话!”

    守卒们何敢与这等好汉对峙,急忙退了去,不多久王庆便领了亲兵冠甲而出,见对方只有一人,也大气的喝退亲随,领了一左一右两个头目便上前搭话,道:“俺便是王庆,不知当面是?”

    那掌旗汉子国字脸,剑眉星目,生得仪表堂堂,形象俊朗,单手行了个江湖随礼后道:“俺乃是天道盟左路巡察使,唤俺孙大便是!前些日子,曾托你军中头目带话,可收到了?”

    王庆虽然此时穿了一身官军制甲,气度也是不凡,可不知道为何瞧着眼前孙大却感觉心颤,便答道:“王豹等人违抗军令,俺已经处置了,王某举义本是为了讨伐朝廷乱政,绝无害民之意。”

    孙大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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