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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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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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就见原本悄无声息的白布突然动了起来,三十三面草席上,陆续便也坐起了二十九女娘来,一个个都是满脸嬉笑,哪有什么伤患。见有四个不曾起来,黄杰便也叫人去看,很快便有人道:“四个劣货,竟都睡熟了!”

    自然掐捏鼻都叫弄了起来,女娘们便也叽叽喳喳的起身来到方才赵官家写字的地方,便来讨要名封瞧看,都是兴高采烈模样。

    黄杰瞧了她们模样,便也戏道:“拿回去可收好了,等过个三五十年,你们全都那啥之后,倒也好用。”

    这黄杰要赵官家写的名封,便也就是用作祭奠牌位时当模子的字样,女娘们听来却也嬉笑一声,便有一个娘子笑道:“少主却是吃味了!只不过予是王氏三娘碧荷,又不是五娘碧荷,这等当今官家的御笔,也就只能私下收着瞧看瞧看,却不敢留着日后来用,怕犯了欺君之罪。”

    其他女娘都是嘻哈附和,却也都是各自讨要了去,丝毫不理吃味的黄杰。到是那岳飞,此时正好送走了赵官家等人转回,便也卸了头盔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对黄杰道:“师兄,俺……”

    黄杰看他样子,便也道:“如何?莫非你也想讨名封?方才官家在时你怎不去问?”

    岳飞欠欠的一笑,道:“这凭大的功劳,却叫是俺唾手得了……”

    黄杰便也笑道:“俺这师兄,是个货真价实的道士,要甚战功?叫你顶着,自有用意,可要管牢了嘴,莫坏了师兄大事!”

    这原来,黄杰带人冲散了南阵的贼军后,正好岳飞来救,他便也让岳飞领着后援的黄州卫只管追杀。而后又料算此事平息后,赵官家肯定要来瞧看,便也急忙要车阵里原本全副武装着甲杀贼的黄州女卫们全部卸甲伪装,更让三十几个仅仅受了轻伤的女娘躺在白布下面扮作死尸,就是为了演一出苦情大戏。

    这凤队黄州女卫的一身装备,规制不但大体上与龙队男卫相同,实际上在某些方面防护等级还要跟高上一个层级。今夜一战,不但没有一人战死,受伤最重的人也不过是肩头和背部的甲胄夹缝中了两箭而已,方才黄杰亲自动手做手术的那女娘,实际上就已经是今夜一战中受伤第二重的伤患了。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五章 【振捷】

    当然,今夜女卫只有受伤而没有阵亡,甲胄防护能力高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还能女卫参战的方式有很大关系。

    车阵的防护能力再高也只是驻守的堡垒,关键还要看抵御敌人的进攻同时是否可以通过反攻怠阻攻势。而女卫们的身上除了护甲等级高外,武器配备也是不差,刀剑等近战兵器自不用说,虽然力量不足,无法如男卫那般用一石五斗的强弓,但她们用的也是一石力量的标准组合弓,且弓上还配备了蓄力复合轮。

    这蓄力轮和偏心轮不同,偏心轮可以使拉弓力量减小一定的倍数,而蓄力轮虽然无法减小弓的拉力,但在开弓之后可以很好的将力蓄住,使持弓者之需要很小力量就能把持开弓的状态,从容瞄准射击。

    此外,今夜的战斗,都是男卫探头出去观察敌军动向,女卫们着排成列队就站在车阵的脚跟前,根据男卫报出的射击诸元进行抛射打击,就算贼军搞到了禁军所用的一石二斗的制弓和制箭来攻,又怎么可能打得着躲在车阵脚跟下的女卫?

    所以,今夜一战,受伤最重的女卫也不过就中了两箭却也是合理的,否则怎么对得起黄杰花费巨大财力打造的装备,以及长达五年的各类训练打磨?

    当然,要说整体伤亡的话,男卫方面的伤亡还是出现了,战死者足有三人,伤者也是有四十六人。这其中的两名战死者就是随黄杰冲击西阵的亲卫,还有一人乃是随后的蔡河水门追击战中不慎堕马战殁,其余伤者也多是在追击战中出现,甚至就连武松这么好的武艺,也在破袭西阵的战斗中挨了一刀和冲击南阵的时候挨了一铁骨朵,刀口角度刚刚好破开了肩甲的防御,顺着甲缝割出了一条两寸来长的伤口,至于铁骨朵则是打在了后背上,虽然被皮胄和冷锻钢片承受住了,不曾破开了防御,但铁骨朵的钝击伤害还是叫武松吃了个大亏,造成内脏震颤,因此战斗结束后便也被黄杰强行送去医治。

    之所以黄杰非要让三十来个女卫扮死尸,是他觉得若是真要让赵官家和朝廷的大臣们知道今夜这般规模的战斗之下,黄州卫的守阵人员竟无一人阵亡,且就算是女子也都人人着甲,个个开弓,只怕会吓掉这大宋君臣众人的下巴,对日后的大计恐有影响,这才弄出了这般事故来。

    却说见女卫们嘻嘻哈哈的将赵官家御笔写下的名封分了,黄杰虽说真不是吃味,但也心中有些酸酸,便也与她们调笑,说是只管收好,怕数百上千年后,这后人拿出来指不定便是个宝贝,换得良田美女也是难说。

    也就在黄杰与女卫们嬉笑的时候,但见车阵一角急冲冲走来两人,一个是个白面碧眼的胡人,正是如今黄杰的管家亨利。另外一人却是个明媚女子,但见她穿了一袭淡青色裙袄冬衣,后背披着一条雪白狐皮制成的大氅,走到近处一瞧,却是黄杰正妻苏廿娘。

    只是见那亨利脸色有些发红,眉间有焦急之色,还不待黄杰开口相问,就听苏廿娘急道:“夫君,艾丽娅惊动了胎气,方才刚刚破了羊水,只怕是要早产哩!”

    黄杰听来一愣,便也答道:“怎会如此,这时节去那找稳婆?”

    亨利面色涨红,便也叉手道:“还求主上为艾丽娅接生!”

    黄杰这在一拍自己大腿,道:“说的什么废话,只是就算俺来接生,也是要稳婆助手才成啊!走走!”

    当下黄杰便也领头直往车阵外层的医疗车区域赶了过去,抵达时便也瞧见十来个已婚的黄州女卫正在周围忙碌照顾伤患,一间暖棚却是被分隔出来做了产房,而周燕奴、万春奴等众女还有姚二娘也都在暖棚中帮忙照顾伤患,黄杰来了之后先叫人打来热水与他洗手,方才做戏时弄得一双血手,如今看起来很是恕�

    待净了手,入了暖棚改的产房一瞧,的确是羊水破了,且宫口扩张,宫缩明显,十足的临盆迹象。黄杰家中的小人儿,从五娘到八娘都是他亲手接生,倒也是轻车熟路,不得已便只能叫了周燕奴和万春奴来帮手,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便也顺利帮亨利的娘子产下一个男娃来,虽然实算下来也就才八个月的孕期,可小人儿却是块头十足,更是有一头浓密的金色胎毛和一双绿晶晶的碧眼,与他断了脐带时哇哇哭了几声,声音也很是洪亮。

    黄杰与这小人儿扎好了脐带后,便也用软毛毡包好了送出来,递给急的团团乱转的亨利笑道:“恭喜恭喜!是个赶大车的!”

    这黄州的习俗,若是生了男娃便是赶车的,生了女娃便是坐车的,倒也形象。亨利接过来一瞧,便也喜极而泣,用他故乡英伦语言叽里呱啦叨念起来,还不停去亲吻小人儿,却叫他满脸的胡渣将刚刚安静下来的小人儿扎得大哭。

    黄杰见他高兴也是欢喜,便来问道:“可想好了名儿?”

    亨利很是高兴,但却没忘了本分,便也躬身来与黄杰行礼道:“还请主上赐名,若是主上允许的话,俺想这孩子能随了主上的姓氏,这将是他毕生的荣耀!”

    黄杰一听,也不客气道:“如你所愿就是!这……如今已是腊八,倒也没什么典故可循,不过今夜是我振威镖局在这东京破袭之战中取得大捷的日子,不如就取了振威和大捷之意,叫黄振捷如何?”

    亨利听得高兴,自然答应下来,不过黄杰也却问了,这亨利乃是那英伦之人,自然也该与孩子取一个英伦名字,亨利想想便也道:“俺想将祖父的名字给予他,就叫他威廉·宋·菲茨罗伊。”

    黄杰与亨利接触日久,对于英伦风俗倒也知道不少,听了这孩子的名字,倒也知道了亨利用一个宋字做中间名的用意,自然也是赞许,便也让亨利抱着孩子去暖棚照顾艾丽娅,就也带着家人散去,谁叫这车阵之中还有诸多事情要去处理。

    也就在黄杰他们走后,暖棚之中,亨利将孩子放在了妻子艾丽娅的身边,左右看了看后,便也小声的用英伦语言与艾丽娅说道:“这孩子的大宋名字叫做黄振捷,英伦名字叫做威廉·宋·菲茨罗伊,威廉是我的祖父名,他曾是诺曼底的公爵,也是英格兰的国王,征服者威廉!”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六章 【汉儿】

    这本来苏廿娘等人还想着留在医疗区照顾受伤的黄州卫伤患,但却叫黄杰硬给领回了内营之中,却还笑道:“你们几人,难道还比军中的医官高明不成?也不瞧瞧那满营的伤兵个个都不自在?这般情况,用心慰问便也是了,且其中好些个医官的夫君便在伤患之中,却要你们多手?”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一觑,之后姚二娘却来喝道:“牛儿怎般说话,廿娘身为当家大妇,这般带着姨娘们抛头露面,还不是在给你挣脸面?还不快给廿娘陪不是!”

    黄杰撇了撇嘴,还没开口便叫二两拧了耳朵,二娘便也喝骂道:“哎哟!如今有出息了?”

    黄杰耳朵被拧倒也不疼,但还是急忙苦了脸告饶道:“错也!俺错了!娘,俺错了!廿娘,俺错也!”

    谁知二娘却是撒手,喝骂道:“却还说,你冷不丁就弄什么公干,一去便是近月,也不知你到底在弄何事故,如今却是惹下这般大祸,竟叫这许多贼人……还是辽国贼人持刀拿棒来攻,你可瞧见了,如今那宜男桥巷都烧成了一片白地,若非娘和你家老倌儿命硬,怕是早了帐了!”

    黄杰只能一个劲的陪了不是,最后还是苏廿娘、万春奴她们都来规劝,二娘这才撒了手,随后苏廿娘忙也使了眼色与黄杰,叫他快去处理军务,便也和众女哄了二娘回帐歇息。

    不过那青禾、孙十九娘和封宜奴三人却是留下没走,青禾便也抢先来道:“今日之事,早几日已经有了苗头,方才城中暗线来报,已然查实了,主持这次袭击的乃是辽国四军大王萧干,除原先早就埋伏在东京城的辽国细作外,这次还有约三百人马乃是辽国北院遣来的精锐探马,查获的禁军器械该是为这批人马所备。”

    黄杰听了,便也点头:“知道了,再探!”

    青禾便也答应一声,瞧了瞧孙十九年和封宜奴后,便与黄杰使了眼色后,转身去了。而孙十九娘与黄杰也算是老夫老妻,没有封宜奴之前她是老幺,如今见有封宜奴在,便也使不得娇,只是来掐了一把黄杰后,与他咬了咬耳朵,便也含羞去了。

    都走了之后,封宜奴这才上来,但也见她双目微红,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黄杰便也来揽了,与她道:“可是惊着了?瞧你这些姐姐们,一个个疲沓得很狠。”

    这话一说,封宜奴便也垂下泪来,只不过她脸上却是挤出笑容,便也抓了黄杰的手来摸自己的腹部,黄杰到是不温不火,只是伸手轻轻抓挠调笑道:“如何?俺岂能算错?”

    封宜奴呜咽一声,本想要哭,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黄杰左右看看,干脆便将封宜奴拥入一顶无人帐幕,盘桓了约有盏茶时间这才出来。将羞红了脸的封宜奴送到了万春奴等人的卧帐外时,才与她悄声说了些什么,这才走了。

    待走到车阵的外阵,黄杰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袍服有无问题后,这才入了一格暖棚当中。只见这暖棚一如黄州卫所居的暖棚,只不过如今火塘烧的很旺,地席却全都扯走,周围烧了明晃晃的牛油蜡烛照亮,地上却是用了八架奇怪的架子,绑着八个髡发的半裸之人。一旁则是黄大龙领着几个亲卫正在侍弄,见黄杰过来且满脸不耐,忙也叫人赶快打开遮挡的风帘,引入外面的西风将室内空气淘换。

    只是黄杰一入内,便也闻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似乎是人的污秽之气混合着一股子烤肉的焦糊味道,这才皱了眉头。待他坐下后,也就听着黄大龙来报道:“少主,这八人中有六人是辽国的汉人,还有两个死不开口,都是辽国北院的铁林军。”

    黄杰看了看,自然也就看出其中的六人虽然都做髡发打扮,面貌都是北地汉人的模样,便也道:“哪有什么辽国汉人,在辽国只有汉儿……唐时有个尚书名叫司空图,曾做了一首《河湟有感》,诗曰: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黄杰这番侃侃而谈,听得黄大龙等人嬉笑一声,而那六个辽国汉儿虽然听不懂什么诗词,但这《河湟有感》的最后两句却是白话,自然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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