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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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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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杰虽然自认为有些诗才,却也不敢在崔颢和李白这等前人面前献丑,便也准备讪讪而归,倒是众人兴致勃勃,甚至花容还在众人的挤兑下,硬是逼出了一首打油诗来:“黄郎今游黄鹤楼,不见古人心悠悠。问尔能有几多愁,一江碧水向东流!”

    就是这般东拼西凑的破诗,居然还得了楼上游玩的许多人喝彩,甚至还有几个小娘子更是将香包投了花容满怀,直恨得黄杰险些把花容给生吃了:你说你自己拼凑个打油诗也就算,为何抬头提什么黄郎?这跟俺黄杰有什么关系?你花容跟我又是啥关系?

    游玩了两日后,便又上路,这次出城不过十里,就瞧见三辆油壁马车和三辆敞篷的骡车跟了上来,领头的不是别人还是佛理,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也是鸟枪换炮,三十六个和尚都坐上马车,骡车上却是拉着锅锼、水桶和粮秣,柴草也准备了不少。

    见以往还远远跟着的佛理他们,如今就大喇喇的跟在了队伍后面,黄杰也只有翻翻白眼,自顾自的行路。有道是大路通天各走半边,他还当真是没有必要为难这些想要偷人的和尚,只是派人又回了武昌,寻了急脚将一封有关此事的书信送回了黄州与师兄公孙。


卷四 蜀道难 第二百八七章 【抢亲】

出了武昌继续西行,天干物燥路也好走,毕竟不远就是江陵府,官道修缮得倒也不错。

    早上辰时初离城,贪凉好行,午时前便走了四十余里,谁知恰好错过了打尖休整的地方,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缓坡,便瞧路边头一块山崖石上写着地名十字坡。

    黄杰骑马走在前头,看着地名脑子一热,便也稍带了一下,问随后赶上来的孙新道:“二兄,此地可知道为何叫十字坡么?”

    孙新也是被问得一头雾水,反问:“俺也不是附近之人,怎会知道?”

    黄杰左右看看,似乎身边也没什么人是武昌附近人士,怕也没人知道,便只能笑道:“俺也是好奇,俺恍惚倒是去过几处十字坡。”

    一旁的花容便道:“这天下叫十字坡的地方多了,便是俺老家附近就有好几处十字坡,听说孟州道上有一处十字坡,那里听说有一家黑店,专卖人肉馒头。道上客商传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过?肥的做馒头,瘦的却填河!”

    黄杰听了一乐,道:“咦!肥的做馒头倒也对,这瘦的为何去填河?”

    花容呲牙大笑道:“瘦人无肉,下刀繁琐,还不如直接抛到河中干脆!”

    黄杰听了点头,却黑着脸问道:“这黑店专卖人肉馒头,行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山东道上的绿林竟无一人去管么?”

    瞧见黄杰这般脸色,花容倒也一惊,忙道:“叔叔莫恼,前面俺也说了,老家附近便有好几处十字坡,而那孟州道上的十字坡更多,头尾怕不下十处,俺在寨中值差时也曾随了县衙的捕快打探过几处地方,却都查不着实证,只有传言。却无苦主,也落不得案呐!”

    黄杰偏头一想,便也消气,就拿马鞭指着前路笑道:“且看此处的十字坡可有事故。是不是也有一家黑店。”

    言说着便领队上坡而去!

    这坡说来也不陡峭,只是山路盘旋,前后不足三里的一段坡路竟也走出了一个三拐六道弯来,待行至坡顶的时候,拦路打劫的蟊贼和贩卖人肉馒头的黑店也没见着。却是见着了杂七杂八快有五六十号人堵在坡顶的一处岔道口上。

    远远一瞧,倒也瞧出这些人不是一路,其中人最多的是二十几号挂红带彩的挑夫队伍护着一顶披红盖的小轿,一个半大的少年穿着件半旧的绿官袍骑在一头老骡背上,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一个接亲的队伍。

    其次还有三三两两聚集的行路客,七八人做伙推着鸡公车的货郎队伍,还有五六个乡农打扮的壮汉各自担了一挑粮食,甚至还有看似一家子的七八个男女老少,推着一架板儿车就歇在路边。

    黄杰等人在打量这帮人的时候,这帮人也在打量黄杰他们。见黄杰等人竟然是清一色的都骑着高头大马,甚至拉车的也是健马,都做惊讶模样。

    待行到坡顶的时候,那一家子人中的一个年老的老汉便也抢至道中,远远便叉手作揖道:“各位客官,还请留步说话!”

    黄杰与花容使了一个眼色,花容便策马上前几步问道:“兀那老汉!且靠边说话,莫要惊了车驾,只怕你吃罪不起!”

    老汉听了吓得连退几步,且连连作揖。孙新便也吹响指哨让队伍缓缓停了,上前问话道:“何事?”

    老汉忙道:“客官人等下坡,可容得老汉家人尾随在后?那黑风寨的王老虎,在坡下设了阵仗。扬言要抢了前面陈家寨的喜亲,却把道路堵上不许俺等经过。”

    黄杰听了噗嗤一笑,道:“王老虎抢亲这是?巧了!巧了!”

    这黄杰等人正在与老汉说话的时候,那接亲队伍中也走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虽然妆容有些俗气,倒也能看出是个姿色不错的半老徐娘。瞧她装扮就知道是个媒婆或是送亲的好命婆。

    见她穿一身水色蓝纱的衫儿,那衫轻薄得能瞧见内里的鸳鸯戏水抹胸,头上插着些不值钱的铜珠儿钗环,下面系着一条大红喜庆的生绢裙儿,脸上搽着的胭脂铅粉却叫汗水侵润了,人过来时,还一面摇着手上的半条红色喜绢丝巾扇风,另一手却故意敞开了半拉胸脯,露出了老大一条白嫩的沟壑来。

    老远便听她用柔柔嗲嗲的荆湖口音道:“哎哟哟!都说陈家娘子的命硬,如今果然半道遇了贵人!各位客官可是军伙?若是,可要为小妇人等做主啊!”

    黄杰一看,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好好好!做主!做主!众人听令,弓箭戒备!若有异动者,杀无赦!”

    随着黄杰话音落下,就听“呼哈”一声齐喝,黄杰身后护着马车的六十余人便也呼啦啦迅速散开,人人手里都从弓囊里取出早就上好了弦的组合弓来,三分之一在亨利的带领下上了岔道左近的制高点,三分之一列队于车队左右以及后卫,其余三分之一便与黄杰等列成了一个半圆偃月阵势,人人搭箭虎视眈眈望向坡顶众人。

    那媒婆本已经快到黄杰十步之前,吓得啊呀一声腿软坐倒,跟着便浑身筛糠使得抖动起来,跟着便茫然想起什么似的,竟然跳将起来就要往回跑,却在这时就听嘣的一声弦响,一枚羽箭便从她两腿之间直射而过,将她的生绢裙儿钉死在地上,仓猝之间她也不防,就听刺啦一声竟是将她的裙儿生生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双紧致纤细的白肉儿臀腿,以及缠在她左右腿内侧的皮匣子。

    此时正午阳光炽烈,倒也能叫人瞧见那皮匣子上闪着几点寒光,也就不难猜出这匣子里装的除了飞刀暗器之外,无有别物了。

    扑通一声,那媒婆似乎被破烂裙儿给绊着了,就瞧见她顺势往地上一滚。

    也在这时,又听“嘣嘣嘣”三声弦响,待定睛一瞧,便瞧见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双臂呈大字般张开,双手的手腕衣袖处各自插着一枚羽箭,叫她双手动弹不得,且她手中还各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柳叶小刀。

    至于第三箭的落处,却就有些不雅了,正在她双腿之间,一溜黑缝儿的前面,此时箭杆儿还颤巍巍抖得不停。

    顿时黄杰和孙新都来瞧花容,花容也是瞬间闹了大红脸,却是瘪嘴道:“这贼婆子会使裙里箭!”

    黄杰和孙新便也转头去看,目光先扫过那白肉黑缝,接着又扫过一双白玉似的长腿,最后定焦在她脚上一双花鞋上,便见两只鞋尖上居然都冒出了一节在日光下反射着蓝光的柳叶尖头,自然都是喂了毒的暗器。

    “啊呀!”一声,这扮作媒婆的女贼恼羞要起,却听黄杰喝道:“别动!妄动者杀无赦!”


卷四 蜀道难 第二百八八章 【坐寇】

随着黄杰一声爆喝,女贼倒是被吓着不敢乱动,可随着黄杰喊声之后却是弦声四起,跟着便是哀嚎声响彻了坡顶。

    原来,方才黄杰要喝止的,却非地上出丑的女贼,而是路旁见势不对准备动手的货郎和行路客等人,此时只见十几个人都被箭矢扎了手脚躯干,滚在地上哀嚎,在他们身下短刀短剑短棒等兵器则散落了一地。

    孙新见了,忙打了指哨信号,确定左右和后尾都无异状之后,便也指挥众人上前将贼众们都自拘拿了,那出丑的女贼也叫人用索子绑了个结实,还不忘扯了方才主动搭话那老者身上的衫子与她遮掩。

    至于扎着手脚的,也取了箭简单捆扎,而扎着躯干的,倒也不敢拔箭,只是抬到路边凭他挨着,便也叫贼众等人都蹲在了路旁,等着问话。

    等将这些贼人的都自收容了,花容便也按捺不住,抢先问道:“叔叔究竟如何得知这伙儿都是贼人?又如何得知这十字坡上会有事故?”

    黄杰闻言笑道:“起先俺也不知啊!只是觉得这十字坡有些耳熟,一问之下,也才从你口中听着那孟州道上有个大树十字坡。甚至上得坡来,瞧见这伙贼人装腔作势,也没察觉什么不妥,只是他们今日寻的由头是那‘王老虎抢亲’,这里面有个典故俺却是知道的,这才破了他等今日的算计。”

    大伙儿听了都是出奇,便是刚从车上下来的万春奴等人也是奇怪,还是姚玉出声道:“表哥,这王老虎抢亲却有什么典故?”

    黄杰却是摇头笑道:“慢来!先叫俺问问这些贼人为何算计俺们!”

    说着黄杰便也叫人将那为首的老者和贼婆提了出来,就在路边叫人置起伞盖,自在阴凉下坐了,便道:“二位如今只管道来,姓甚名谁,何处山寨坐堂,为何算计俺们?”

    老者与贼婆对视一眼。乃慵疲缃竦挂膊环林毖裕业缺揪褪亲蠼疑胶诜缯淖堋@夏镄胁桓桓男眨耸呛诜缯淹纺咐匣⒀λ哪铮

    说着又努嘴示意身旁老者道:“这遭瘟的老狗乃是寨中三把头笑面虎薛献!”

    黄杰听了便也笑问:“听你称他‘老狗’,想来定然不是一家。不过你等既然都姓薛,山寨所在又是什么薛家山,莫非诈称是唐朝名将薛仁贵之后?也罢!俺也不是来问这闲事的。只说为何在这十字坡顶埋伏俺等,可知道俺等又是些什么人?”

    那薛四娘听黄杰说他们诈称是薛仁贵之后,脸色也就变了,听了问话便也道:“倒也不为别事,谁叫你等在武昌县里露了财帛,我等便想在你们身上挣一场富贵罢了!至于你等是什么人,只是探得小郎君乃是黄州府的秀才公,家大业大,如今携了万贯钱财出门游学。”

    黄杰偏头想想,便问:“驿站?黄鹤楼?”

    薛四娘想想便也直言道:“崇宁万寿寺!”

    黄杰听了白眼直翻。便对孙新道:“二兄瞧瞧,俺早说那帮和尚靠也不住,可对?”

    孙新听来也是挠头,道:“想来定是无意为之!”

    黄杰咧嘴摇头,便喝道:“亨利可在?”

    亨利忙来点卯道:“在!主公有何吩咐?”

    黄杰便也吩咐道:“你领一队人,速去将和尚们都是拘来,今日便与他们做个解脱!”

    亨利自然得令去了,黄杰便也得闲来问薛四娘道:“你等山寨倒也胆大,想来坡下果真埋伏着一个‘王老虎’,只是如今你等失了手。为何不见‘王老虎’来救啊?”

    薛四娘闻言白了一眼黄杰道:“秀才公麾下倒也好手如云,予等未及出手便也失陷,不曾发出信号与坡下,大当家此时只怕还不知详情。如何来救?”

    黄杰听了笑笑道:“不急!不急!一会俺定会让你们发信号,瞧他可是来救!”

    不一会儿,就见亨利等人押着和尚们来了,那领头的佛理更是被亨利用索子拴了双手,拖在马后疾奔,来到近前便像是破了的风戽一般猛喘着跪倒在地。连喘了十数息后这才急切道:“檀……越……黄檀越……这是怎般……又是为何?”

    黄杰便也虎着脸喝道:“为何怎般!?还不是你等做下的好事,瞧瞧眼前这些人,都是左近薛家山黑风山的坐寇,只因你等在那崇宁万寿寺中乱动口舌走漏了消息,他等埋伏在这十字坡顶欲行恶事,你说如何?”

    佛理听得,当即也忘了喘气,吓得直愣愣瞧着跪在道旁的人群,以及薛四娘和薛献,黄杰便也对薛四娘道:“来!且说说你等在寺中的眼线是谁?”

    薛四娘自然瞧出了黄杰对佛理的不客气,当即媚笑一声道:“秀才公此话差也!正所谓盗亦有道,老娘便是舍得一身剐,也不敢失了道义,供出眼线来。”

    黄杰听了却是笑笑的伸手与她一比大拇哥儿,然后对佛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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