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唯利是图!”
施铭生哑口无言。李广榆向来拿自己的弟弟没办法,自然阻止不了叔叔,而夏彬对他这些话也无从辩驳。
作者有话要说:
☆、
退学手续很快办好,夏彬就这样成了无业游民。搬出宿舍时几个室友都来帮忙,大家在一起喝了几杯,算是送别。白赫喝高了,还哭了一鼻子,搞得夏彬也鼻头酸酸的。
他之所以和室友的关系还算过得去,很大一部分都归功于白赫。有时候觉得好像这一趟大学念过来,就是为了来认识白赫这个人的,他实在帮了自己太多太多。当白赫搂着他的脖子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时,夏彬忽然又想到了李广榆。
为什么同样是面对自己的离开,李广榆就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呢?
夏彬又想起了密歇根湖的那个夜晚,李广榆说,我管不住自己的心。现在想来,怎么他的所作所为,都好像是在逼自己离开的手段呢。
原本在移民之前,户口还可以一直在李广榆的户下,可夏彬坚持要把自己的户口与李广榆的分离,所以隔天,他们又去派出所办手续。那天早上出门时,夏彬穿好鞋,拿着所有的文件以及户口本,在玄关等着李广榆。李广榆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在他的呼唤下才慢吞吞的走出书房,在客厅停住,看着他,许久,动了动嘴唇。
“夏彬……”
“怎么?”
李广榆低下头。
“没事。”
原本以为他会开口挽留自己,结果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这让夏彬有些受挫,于是在去派出所到回来的整个过程中,他因为赌气,几乎都没怎么和李广榆说话,回到家后,他憋着一口气,越想越委屈,于是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家。
刚走到客厅,他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李广榆从书房跑出来,有些无措的看着他和他手中的背包。
“我去我爸那里住。”
“……哦。”
李广榆低下头。
“也、也好……”
夏彬咬紧牙关。
“也好?”
“嗯……啊?”
“除了这些,你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吗!?”
李广榆吃惊的瞪大了眼,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这让夏彬忽然觉得,一直伤心后悔的自己简直像个傻子,没等李广榆说什么,他愤怒的冲出了家门。
说实话,答应施铭生移民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或多或少的,其实是有赌气的意思的。他原本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要移民的话,李广榆肯定会紧张,说不定会回心转意,没准还会挽留自己,没准也就因此松口,于是两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没想到他听说自己要移民后第一时间就跑了回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不定,还有些终于解脱了的意味在里面,自己没看出来。
夏彬的心里空落落的。
施铭生在自己的房间旁边给他要了一间房,于是他便在酒店住了下来。因为没事做,他觉得应该去补补自己的英语,想买几本学习英语的书,便给白赫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帮自己挑选。
两人约在图书大楼见面,白赫见了他就开始一脸恶意的搞怪,和那天喝醉酒依依惜别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根本判若两人。“哟,这不是攀上高枝的夏彬少爷吗~成为美国人之前美国话得达标哦,到时候可记得要感谢当初为你精心挑选学习资料的白赫童鞋,苟富贵,勿相忘啊~”
夏彬的回答是抬起腿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
“不过你这样真的好吗?”白赫拍拍屁股,道:“那天强子和郑楠都在,我没好开口。你这次移民,以旁人的眼光来看,你做得可能太绝情了点,你确定李院长心里不会有疙瘩?”
“疙瘩?我怎么没看出他心里有疙瘩呢?”夏彬怏怏不乐,“我看啊,他说不定还觉得解脱了。你不知道,我本来以为这样我们之间就没什么亲属关系了,我还以为他会因为这个能放得开一点。可现在看来,没了户口本上的那层关系,我对他来说简直就像陌生人了!他现在一副巴不得我快点走的样子。我觉得他最开始根本就不想管我,都是为了我妈才忍了我这么久,碰到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甩掉我这个包袱,他说不定心里还乐着呢……我实在是太失败了。”
白赫和他一起站在标着“英语口语”的书架前,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他的满腹牢骚。
“我最近都开始有点怨我妈了……她倒好,李广榆那么听她的话,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可我呢?我算什么?我根本就成了我妈的附属品了,李广榆总说‘为了你妈’‘为了你妈’,那我根本就是可以忽视的存在了?只要没有我妈说过的话,我这个人存在与否是不是根本也无所谓了?”
“你现在太消极了。”白赫冷静的说。“以我对你们之间的了解,李院长是真的很关心你。至于你说的他总说‘为了你妈’,我觉得,人的责任心和感情是有交集但是又不完全重合的,李院长也许交集的成分多一点,你却是分得太开了。”
“分得太开?什么意思?”
“你呀,别看你吊儿郎当的,依我看,你在感情上反倒是个完美主义者。明明知道不可能,偏偏却想让他的心全部向着你,你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
夏彬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闷闷的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别问我意见。”白赫耸耸肩,“我那个……呃……我是觉得你们俩就这样分开也挺好的,真的,对谁都好。”
夏彬瞪了白赫一眼,转身朝另一个书架走去。
“矮油,夏彬少爷,您怎么生气了呢!您可大人不计小人过……”白赫打着哈哈,忽然想了什么,“哎,上次的东西,你最后到底有没有送啊?”
“送什么送!”夏彬没好气的说。玫瑰的事情他还没跟白赫讲,后来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他也没告诉白赫,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情说这些,“别提这个了,快帮我买书!”
“我觉得你应该回去看看你的养父。”某天午饭,施铭生这么跟夏彬说。“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会安排你和我一起去美国。你要知道,你去了之后我们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暂时是回不来的,所以走之前,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你觉得他想见我吗?”夏彬没有停下筷子,漫不经心的反问道。施铭生基本上是吃西餐,夏彬用不惯那些刀叉,于是每次都是叫服务生把菜切好后他直接用筷子吃。
“夏彬,你还年轻,也许你不明白有个词叫面冷心热。大人的世界里,有时候人们总是没法正常的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我和你妈妈亏欠他太多,你觉得他对你不够好,但毕竟二十年的父子,说什么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的。”
“……”
夏彬别扭的拨拉着盘子里没吃完的东西,不置可否。施铭生有饭后喝茶的习惯,他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招招手,服务生过来撤去他面前的盘子刀叉,上了一壶茶,施铭生自己倒出一杯来,然后放到鼻间嗅了嗅。
“最近我去拜访过他几次,他虽然从来不问起你,但是我看得出来,只要我说起你的事,他就会十分在意。其实我私心里想过,就这么带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但这毕竟也是你自己的意愿。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他。就算之前有什么误会,趁现在说开了也好。父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说了,我从来没把他当成我的父亲!”夏彬掼下筷子,看也不看施铭生,悻悻的回到自己房间。
能有什么误会。虽然这些话不能和生父讲,夏彬在心里默默想,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误会。
他不是不想去看李广榆,只是每次见到他,看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觉得满心舍不得的自己十分悲哀。
那次之后,施铭生也不再勉强他。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李广榆居然一次都没有联系自己,夏彬虽然很不甘心,可终于还是忍不住,当施铭生将具体离开的时间告诉他后,他一个人假装不经意般逛到了自己家附近。
十二月的天气,虽然没下雪,但是天气已经相当冷,夏彬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冻僵了,可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要不要进去。入夜后,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显然李广榆在家。
进去的话,该怎么和李广榆解释自己到访的目的?总不能说是来闲逛吧?可是如果不去,他都不知道下次能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了……
一直又磨蹭了许久,看到客厅的灯灭了,估摸着李广榆大概去睡觉了,夏彬又等了一会儿,才偷偷走过去,像个毛贼一样,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打开门。
客厅一片黑暗。在寒冷的室外站了一晚上,房间内扑面而来的温暖熏得他鼻子都有些酸,一个没忍住,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喷嚏声在客厅回响。糟了……
有五秒钟左右他都没敢动,真希望李广榆没有听见。可是书房里还是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跑动的声音,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了。
“谁?!”
现在居然还问谁,夏彬忍不住开始腹诽,能用钥匙进你家门的人很多么……
客厅的灯开关在玄关附近,夏彬仍然站着没动,就听见李广榆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啪,打开了灯。
“是夏彬啊……”李广榆有些喘气的喃喃道。
“啊,嗯,是我,我那个,我回来看看……”夏彬都不敢抬头去看李广榆的表情,低着头假装找拖鞋,结果发现自己的拖鞋就摆在门口。看来从自己走了他就没动过这些东西啊……夏彬心中五味杂陈,换好拖鞋,他还是没勇气去看李广榆,便去看四周,忽然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好多东西。
“这是什么?”
他有些好奇的走过去,看清楚东西以后,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冷水淋了一般,从头凉到脚。
那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轨迹,所有他用过的东西,与他有关的东西。五大本相簿,大部分都是初中之前的;出生时按的手印和脚印;小学的时候得的奖状;小学毕业证,初中毕业证,高中毕业证……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的所有衣服,全部都打包成好几个大包,放在沙发上。
他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在颤抖。
“……你什么意思?”他冷冷的开口,声音也克制不住的在颤抖,“为什么我的东西都在这里?”
李广榆有些迟钝:“啊,那是——”
“你就这么想把我扫地出门吗??!!”夏彬怒吼一声,猛地转过头瞪着李广榆。没想到这一瞪,他却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此情可待
李广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两行眼泪滚下了脸颊。
不光夏彬愣住了,连李广榆似乎也对自己的眼泪有些惊讶,他低声嘟囔道:“欸?怎么回事……”然后转身就走,“我去趟洗手间……”
夏彬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掉,他两步跨到李广榆面前,不由分说顿住他的胳膊,强迫他转向自己。
就算隔着眼镜,他也看得出,李广榆的眼睛红得厉害,眼皮也微微浮肿,显然刚刚已经哭过。
“你哭什么?”夏彬看着他,问道。
李广榆抹了把脸,喃喃道:“我也不清楚……”他的声音很明显因为刚刚的哭泣还有些发涩,带着鼻音,偏还尽量的提高音调想让声音显得轻快,殊不知说话从来低沉的人这样反而更奇怪。夏彬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抹掉源源不断流下的泪水,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推着他一连倒走了好几步,把他逼到了墙边。
“李广榆。”夏彬摘掉他的眼镜,将脸凑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在哭什么?”
李广榆睁大眼睛看着他,喉头动了动,发出哽咽的声音,下一刻,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呜咽起来。夏彬松开他的手,他便捂着脸开始恸哭,哭得夏彬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直搂着他。他低头,看到李广榆近在咫尺的嘴唇。李广榆一直尽力咬住嘴唇不想发出哭声,嘴唇上被咬出了鲜红的牙印,像是被那红色的印迹引诱了一般,夏彬吻了上去。
李广榆的哭声停住了,他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看着夏彬,却没有挣扎,然后他重新闭上了眼睛,眼泪仍然不断的顺着眼角流下。
那天晚上,是李广榆第一次完全没有反抗的属于了他。虽然一直在哭,但是夏彬做什么他都没有抵抗。不过大概是哭了太久耗费体力,夏彬还没做到最后,只用手让他解放了一次,李广榆颤抖着达到了高|潮,随后便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夏彬处理掉手上的污秽,将李广榆从沙发上抱到床上。怀中的人就算在睡梦中,也时不时的小声抽噎着。夏彬用湿毛巾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