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啸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想什么。
“还有,我说过你想从我身上找那个人的影子是白费,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你有这种劲头不如想办法把真人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严墨啸突然插了一句。
言若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抿了抿嘴唇,再抬头说:“那就去再找一个。找个长得像的顶替,一骗就是骗两个人。就算你真喜欢那个人,他不在了你那些情啊爱的也不能跟着他一起走。”
严墨啸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悦。言若所说的情和爱,他似乎从来没给过那个人。
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迟到的真心?心虚的补偿?还是因为没有得到的不甘--
见他不出声,一脸的深沉,言若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想离严墨啸远点。于是推了车,趁身后的人没有再追过来这前,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车链条弄上之后,言若在裤子上擦了擦一手的油腻,顺着路边慢悠悠地骑着,一边气一边想。
他一直觉得,他对严墨啸来说就像是个大少爷的游戏,无聊时的消遣。就像是有钱人的通病,玩弄和讽刺比他们低等的人似乎总能带来一种更胜利优越感的快乐。
他很看不起这种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和立场上,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有肯定。
想着想着,言若又像是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严墨啸口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应该跟他很像--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像。
想到严墨啸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了他--
就算是一种假设,言若想如果自己真的就是那个人的话--头有点疼,一阵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抖了两□体。
先不论男女,被那个男人喜欢着,绝对是一出悲剧。
言若不知不觉想得出神,结果一向很注意交通安全的他没能发现正在闪烁的绿灯,等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的时候,已经和突然从十字路口冲出来的车撞上了。
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之后,在阵阵尖叫声中,言若连人带人一起翻了出去。他整个人摔到地上之后还向前滑了几米,然后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虽然比不上车毁人亡,但是那边翻倒在地被撞变形了的三轮车扭曲的形状仍然够让人心惊一阵了。
变了形的车轮飞快转动着,最后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言若趴在地上脑子里空白一片,直到被身上关节的疼痛渐渐召回了理智。他想起来,却发现并不容易,他不确定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但至少还没有要死的感觉,皮肉上火辣辣的痛感应该是擦掉了皮,以车祸来说,似乎不算太严重。但是好疼。
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应该是四周看热闹的。言若对人情冷暖很有体会,所以他不生气。但是当一个声音冲破嘈杂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那股前不久被严墨啸刺激然后又被撞飞的怨恨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很不错,但是透着一股冷漠。
言若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盘腿坐起来,抬起头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吼了一声:“你他妈的不会用眼睛看啊!”
莫东凛微微一皱眉,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倔强的像是孩子一样的眼神,他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大家别哭啊~ ==话说因为某些状况(比如河蟹什么的),在JJ这里的更新及发文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希望大家能理解。大家在我空间上留的言我每条都有看,但是没有一一回复,因为有些留言,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声,大家的每一句话我都有看,非常谢谢大家! 接下来近期的安排是:着手定制印刷。 于是,大家喜欢什么样的封面? 先说明:我不会画裸丿体。==
☆、14
空旷的房间里,溢满了喘息与呻吟,忍耐多时之后,终究还是从口中泄了出来。呼吸急促,随时像是要停止,床上的两具身体,一上一下地纠缠着。
男性的躯体结实有力,肌肉随着前后的摆动而缓缓纠结起伏着。躺在低下的人双手死死纠住床单,一条腿支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在冲撞中摇晃着倒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最后的防线。
四周一片凌乱,床单上汗水和浑白浊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忘了时间、忘了是谁--
被咬得通红的嘴唇,几次想要脱口而出的呻吟都被强制咽了回去。直到身体已经无法再负荷,开始微微的颤抖、抽搐,身上的人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师父--”像是叹息,不是求饶。却更让人兴奋。
“再叫我--”像是诱哄,却不经意间多了一丝平时绝对没有的温柔。
“莫--东、凛。”咬紧牙关,短短三个字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喜欢他叫他师父,而事实上,他更想他叫他的名字。屈辱也好,胁迫也罢,只有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才更真实。
莫东凛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卑鄙的男人。但是只有在言智孝面前,他才乐于掩饰自己的卑鄙。他像是个救世主,在迷途中拯救了他们,随后恣意地索取他的报酬。
言智孝恨他,对他来说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恨一辈子比爱一辈子似乎更有可能。
想要给一个人希望,就要先让他绝望,这是他的哲学。
为了一个温瑞,言智孝几乎做到了一切。一直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他想看看,言智孝还能撑多久--
只是这个男人,最终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从地上坐起来冲他龇牙咧嘴的男人,莫东凛愣了一下,但是说到反应的话,他远比那天的严墨啸冷静。
冷静得平静,莫东凛一向是这种类似的人,说得笼统点,大概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只是眼神中瞬间闪过的情绪,没人察觉。
言若一身的狼狈,本来就已经形象不佳,但是比起自己,他更关心他的车。肯定自己死不了之后,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四周扫了一遍,看到了倒在不远处的自己的三轮车,正确的说现在只剩下两轮了。
“靠!”叫了一声,不顾身后莫东凛有点诡异的目光,言若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奔到车边,“完了完了!撞成这个样子了,修都没办法修了!”随后又是一连串的脏话。
莫东凛又愣了一下,那些话从长着那张脸的人嘴里说出来,异常的耐人寻味。眼前这一幕也是如此,他看着那个无论从各方面都跟那个人毫无差异的男人,蹲在撞得已经没了形状的三轮车前捶脸顿足,一时间,几乎想要笑出声。
这是件有意思的事,比想那时候的相遇,这样的初次相遇,似乎更加“浪漫”。
“需要帮忙么?”
身后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言若转过身一抬头,视线跟莫东凛对个正着,后者笑得温柔和煦。
言若板着脸,虽然刚才的事故不排除是他走神的原因,但是自己的车被撞成这样,他也有点生气的理由吧。
“你想怎么帮?”身上被擦伤的地方在隐隐作痛,言若冷着脸,声音里无不透着一股怒意。当然,如果他的车不是三轮车,他应该可以更强势一些。
莫东凛再次打量着眼前的人,像是在欣赏或者回忆,目光从言若的脸上缓缓向下,眼、鼻、唇一一打量过来,甚至连抿起的嘴角都没放过,最后在脖子上的纹身上停留片刻,再重新抬起头看着言若。
“我可以赔偿你。”莫东凛扬起嘴角微笑着,也许是笑得太过有“亲和力”,跟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和一副慵懒得让人觉得有点冷漠的感觉有点背道而驰。
言若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微笑、眼神,还有那种看他的目光。
像是天生的对危险的感知,或者说是最近遇到了太多人和事,他下意识地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车,早就已经差不多该换了,修的话还不如再买一辆。比起车,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眼角有血滴了下来,言若眨了一下眼,下意识想伸手去擦。结果却在中途被抓住了手。
“你干什么?”
莫东凛抓着他的手腕,说:“别用手。”
言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油腻腻的,的确是不怎么干净。
“到我那里去吧,我找人帮你处理一下你的伤。”莫东凛一边说一边拉着言若往停在身后的车那边走。
“不用了!我自己去医院消个毒就行了!”言若挣扎着。莫东凛看上去没用多大力气,但却怎么也甩不开。
对他的话视若无睹,莫东凛拉着言若走到车前,司机早已经站在一边把车门打开。言若被赶鸭子上架一样推进了车里。
“我会赔你的车的。”
“我说了不用了!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绑架啊!”言若叫了起来。一般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有没有责任都是能躲就躲,哪有这种殷勤地拉着人要负责的!
所以尽管莫东凛看上去毫不在乎车里的真皮坐椅被血和油弄脏,言若仍然觉得事情很诡异。
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却并不像他这么陌生。
车缓而稳地前行,言若有点局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莫东凛,完全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他想开口问,却不知道要问什么。这个男人已经说了,把他带回去处理伤口然后赔他的车,虽然是强制性的。
莫东凛单手支在下巴上侧过头看着窗外,仿佛车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看似平静的气氛,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言若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能跟你商量一下么?”
微微一抬头,莫东凛转过头看他,“什么?”
“我不要你赔我的车,能放我下去么?”
看了他几秒,莫东凛放下手说:“放心吧。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完低下头闭上眼,不再开口的样子。
言若思索了片刻,轻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声音很轻,他自己都不确定莫东凛是不是能听见。
又过了一会儿,原本闭着眼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言若本能地要往后躲,却没有成功。莫东凛扬起嘴角,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有点宠溺的暧昧动作,言若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个男人越是温柔,就越让人恐惧。
“认没认错人,我自己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身体状况太差了,又是感冒又是牙疼又是上火! 擦!
☆、15
汽车一路前行,在莫东凛现在居住的大宅门口停了下来。之所以叫大宅,因为言若下车之后对所到之处一片的古风惊叹不已。从外面看明明只是幢普通的别墅,或许房子院子都稍大了点,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所谓的“土洋结合”,还算把握得不错,至少没让人感觉不伦不类。
言若跟着莫东凛后面,自己后面还跟着个管家一样的男人,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后的人上来要扶他,被他拒绝了。
“不用了――”他还没瘸。只是话刚说完,手臂就被人拉住了。一抬头,莫东凛正面无表情地看他,比起刚才一脸堆笑的样子,有点判若两人的味道。
言若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成功。
“走吧。”拉着他的手,莫东凛转身继续往前走,速度不快,像是特意放慢了配合言若。
不知道为什么,言若对他这种温柔总觉得不舒服。像是――给另一个人的。想到这里,心里更像是堵了一块什么似得。
他什么时候到了要靠这张脸――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言若最后只能摸了摸鼻子,满脸的不情愿。他长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怪就怪眼前这位大叔太强势,就算不说话光看着你笑,就有一股让人拒绝不了的邪劲在里面。
言若看了看男人拉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着莫东凛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莫东凛拉着言若进了一间房间,吩咐佣人把医生找来,然后转过身对言若说了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之后就出了房间。
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套房里,言若还真有点住宾馆的感觉。只是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和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医生很快就到了,言若身上其实没什么大伤,消了一下毒之后,连纱布都不用包。医生临走之前言若问了句可不可以洗澡,医生耸耸肩,说冲一下吧!快点就行。
于是他在豪华的浴室里冲了个凉,洗完的时候,体贴的女佣已经把替换的衣服放到了门口,连内裤都有。米色的立领衫和褐色的休闲长裤,质地剪裁良好,穿上之后整个人都斯文起来。
换好了衣服,言若有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莫东凛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