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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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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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城命令下发后,明军兽性大发,在南定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他们见人就杀,有的砍掉脑袋,有的割去双耳;妇女被奸污后割腹开膛……
  屠杀持续三日之久,整个南定陷入血泊之中,死尸堆积高达数尺。道路上满是死人,行走很不方便,流出的血使人作呕。
  南定失陷、都督陶玉饶、大将武良双双殉国消息传来,升龙举朝震惊,皇帝黎维祺甚至吓得一夜难眠。
  雪上加霜的是,北干省传来告急,高平的莫氏军队在其主莫敬宇的带领下悍然出兵攻打北干;南方郑根也向升龙发来急讯,阮氏军队已于两日前渡江北犯。
  京畿前有明军,山南、清化、南定全境糜烂,鸿基、广宁被明军所制,北方莫氏、南方阮氏落井下石,郑柞无比惊惧,命南北诸将勤王,同时马上和明军谈判,愿意将明朝公主和朝臣奉还,另赔款五百万两,只为大明天朝能够息怒。


第680章 帝落平阳
  广东唐王监国、明军大举入侵云南之时,千里外的缅甸,大明天子朱由榔过着画地为牢的囚徒生活。
  朱由榔逃入缅甸时,晋王李定国还在呕心呖血的组织磨盘山战役,欲挽救大厦将倾的大明江山,且当时清军不可能直接威胁到已经逃到国境的永历朝廷安全,朱由榔完全可以等待晋王与清军决出胜负之后再做决断。然而,畏敌如虎的永历却是不顾随驾官员劝阻,不顾晋王与将士们正在和清军血战,由马吉翔、李国泰等人簇拥登上了缅甸客船,从此自弃大明无数军民。
  朱由榔逃跑时,除他和马吉翔等人外,随行的大多数文武官员和护卫士卒船只都没有着落,连太后和东宫都没人理会。朱由榔坐船开行后,太后大怒,说道:“皇帝又不顾亲娘耶?”朱由榔等才停泊了两天,到初六日水路人员草草准备就绪,陆续开船南下。一路上缅甸寨民供应物品,十八日船到井梗(曼德勒),二十四日,缅甸国王请永历帝派两位大臣过舟讲话。
  朱由榔派中府都督马雄飞、御史邬昌琦前往“宣谕南幸之意”。尽管永历朝廷仍以宗主国自居,事实上却是逃难而来,这点缅甸君臣自然非常清楚。为了避免礼节上难以处理得当,缅甸国王拒绝接见使者,只派汉人通事居间传达信讯,并允许永历帝和他的随行人员暂时居留境内。
  由大臣潘世荣带领取陆路南行的明朝官员士卒在三月十七日到达缅都阿瓦城隔河对岸处,由于人马杂沓,引起缅甸国王的不安,他说:“此等非避乱,乃是阴图我国耳!”派出兵丁加以包围,强行把这批南明人员不分男女老幼分别安插于附近各村民家看管,一家一人,禁止往来。这批南明人士顷刻之间妻离子散,家产荡尽,失去了人身自由。通政使朱蕴金、中军姜成德被迫自缢。
  五月初七日,缅甸当局才把永历帝及其随从由井梗移到原陆路人马到达的阿瓦城隔河相望的地方,用竹子围造了一座城,里面建草房十间作为永历帝的住所,其他随行官员人等自行构房居住。
  朱由榔和他的随从人员在缅都阿瓦城郊居住下来以后,同国内的抗清势力之间已经很难保持联系,所谓“朝廷”、“正朔”不过虚有其名。缅甸当局虽然允许他们入境避难,却始终没有给予正式的官方接待。尽管缅甸国王住在阿瓦城中、流亡入缅的永历君臣住于阿瓦城外,隔河相望,近在咫尺,但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开初,缅甸当局还给予一些物资帮助,即所谓进贡颇厚。朱由榔也还携带了一点积储,有意回赠一份厚礼,用明朝习惯的说法是居高临下的“赏赐”。缅甸官员却表示未得王命,不敢行礼,意思是不愿对明朝皇帝行藩臣礼。朱由榔既无实力,也只好听其自然。
  永历朝廷暂时得到安置,多数文武官员毫无失国忧君之念,继续过着苟且偷安,苦中作乐的生活。当地的缅甸居民纷纷来到永历君臣住地进行贸易,许多明朝官员却不顾国体,短衣跣足,混入缅妇,调戏妇人,席地坐笑。缅甸官员看不起明朝逃难官员的丑陋行径,私下说道:“天朝大臣如此嬉戏无度,天下安得不亡?”
  一位汉人通事也痛心道:“我看这几多老爷越发不像个兴王图霸的人。”
  朱由榔见了这种局面也是痛苦,为了维护所谓朝廷的安全和体统,他决定派官员轮流巡夜,不想奉派官员却乘机张灯高饮,彻夜歌号。朱由榔左脚患病,昼夜呻吟之时,马吉翔、李国泰等人却会饮于皇亲王维恭家内,维恭家有广东女戏子黎应祥,吉翔、国泰命她歌曲侑酒,黎应祥流着眼泪说:“上宫禁咫尺,玉体违和,此何等时,乃欲行乐。应祥虽小人,不敢应命。”王维恭竟然拿起棍子就打。
  朱由榔听到哄闹哭泣之声,派人传旨道:“皇亲即目中无朕,亦当念母死新丧,不宜闻乐。”王维恭等人才暂时收敛。此外,绥宁伯蒲缨、太监杨国明等大开赌场,日夜呼幺喝六,一片喧哗。永历帝大怒,命锦衣卫士前往拆毁赌场,诸臣赌兴正浓,那管什么皇帝圣旨,换个地方重开赌场,喧啸如故。
  缅甸国王派人来请黔国公沐天波过江参加缅历年节。沐天波携带永历帝原拟赠送的礼品过江后,缅甸君臣不准他穿戴明朝衣冠,强迫他换上民族服装同缅属小邦使者一道以臣礼至缅王金殿前朝见。按明朝二百多年的惯例,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氏代表明帝国管辖云南土司并处理周边藩属国家的往来事务,体统非常尊贵。这时却倒了过来,要光着脚身穿民族服装向缅王称臣,沐天波心中苦恼可想而知。
  礼毕回来后,沐天波对朝廷诸臣道:“三月在井亘(吉梗)时不用吾言,以至今日进退维谷。我若不屈,则车驾已在虎穴。嗟乎,嗟呼,谁使我至此耶?”说完大哭起来。礼部侍郎杨在、行人任国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上疏劾奏沐天波失体辱国,永历帝无奈,只好留中不报。
  六月时,马吉翔、李国泰对永历帝诉说廷臣和随从人员生活困难,有的人已经没粮下锅,意思是要朱由榔拿出“内帑”来救济,可怜朱由榔已是流亡他国避难的天子,本来就没有多少家产,屡经劫难,原先晋王给的一点积蓄早已经捉襟见肘,一怒之下便把黄金制成的新国玺扔到地上,让他们凿碎分给群臣。
  典玺太监李国用叩头道:“臣万死不敢碎此宝!”
  马吉翔、李国泰却毫无顾忌,当着永历面将国玺凿碎,分给各臣数钱至一二两不等。不久,缅甸方面送来一批新收的稻谷,朱由榔指示分给穷困的随行官员。马吉翔却视若己物,只分给同自己交情密切的人员,其他人根本不分,这件事引起流亡朝廷内部极大不满。
  护卫总兵邓凯悲愤之下,大呼道:“时势至此,尚敢蒙蔽上听。升斗之惠,不给从官,良心何在?”
  永历在屋中听到邓凯悲呼,正欲出来问个明白,首辅马吉翔却命弟弟马雄飞带人将邓凯打翻在地,以致邓凯伤足不能行走,从此成了一个瘸子。
  朱由榔其实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当年在广西梧州,便有一帮子游手好闲之徒陪他玩。他本以为做了皇帝之后,能过上更舒心更热闹的日子。然而,事实证明,他自从做了皇帝后,便再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先是到处颠簸,后是受孙可望的挟持,现在是流落异乡。让他更难忍受的是身边这帮子大臣们,他们历来都过着食君俸禄养尊处优的日子,可如今,皇帝手中再无钱财可赏赐,也再无土地可封赠,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皇帝。这帮臣子却依然伸着手向永历帝要这要那。
  将玉玺砸碎分了没多久,马吉翔他们又跟朱由榔要东西。朱由榔没办法,只好将珍藏的一些珠宝拿出分赠众臣,以博得众大臣一乐。后来,珍藏没了,朱由榔又从王皇后手中讨来金银首饰分赠给众大臣。再后来,什么都没有了,众大臣依然来向永历帝要俸禄。
  朱由榔气得怒指马吉翔问道:“阁老为何总带人向朕要俸禄?”
  马吉翔竟是颜面不改,理直气壮道:“俗话说,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我等若不食君俸禄,又怎么能为君分忧呢?”


第681章 平西王派人来了!
  “你不要说为朕分忧,朕有今日之难,完全是你所赐!”马吉翔的厚颜无耻让朱由榔气的身子都发颤了。
  马吉翔却是一脸无辜为自己辩解道:“江山社稷是皇上的,军民百姓也是听皇上的,暂避缅邦也是皇上自己的选择,至有今日之难处如何能归咎于臣?再说,臣领同僚前来只是请俸,若无俸禄可领,官员人心一散,朝廷如何维持?无有朝廷,皇上又如何与缅人打交道?”
  绥宁伯蒲缨自来缅甸后为了生计和马吉翔走得无比亲密,当即就开口帮腔:“首辅一心为圣上,赤诚之心,臣等有目共睹。”
  朱由榔怒道:“朕的国玺已凿碎分给你们,带的珠宝也给了你们,皇后的金银首饰也全拿了出来,朕现在什么都没了,你们却不体谅朕之苦,还伸手跟朕要钱,这就是你们的赤诚之心,待君之道?”
  李国泰道:“朝廷大小官员家眷两千余人总要吃饭,皇上要是不发俸,叫他们如何吃饭?”
  “够了,朕不做这个皇帝总行了吧!”朱由榔气的拂袖而去,“你们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不是皇帝了,你们总不能还跟我要钱吧!走,都走,我不想再见你们!”
  朱由榔真是气至极点了,连“朕”都不呼了。马吉翔和李国泰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说不干了,目瞪口呆,一帮人大眼瞪小眼,有感皇帝这里怕真是没有钱财可榨了。
  因为永历的缘故,现在缅甸方面还能稍给钱粮,要是朱由榔不肯做皇帝,缅甸方面怕是不但一点钱粮不给,转眼就能撵这帮明朝人回国,所以马吉翔他们害怕朱由榔真的摞摊子,一下老实起来,竟是真不敢来打扰朱由榔了,反正他们这帮大臣家底还厚,穷困的是下面的那些小官而矣。可怜那些妻离子散、家产荡尽的明朝官吏因为没有俸禄,不得不给缅甸人做工度日。更有甚者,卖儿卖女,叫妻女开暗门卖身的更是不在少数,结果让缅甸人更是看不起这些明朝人。
  王皇后和太子见皇帝心情不好,也不敢来打扰朱由榔。朱由榔除了例行公事般的每日去看一下皇太后,便将自己关在屋中,陷入无边无际的孤独之中。
  他后悔,真的后悔,自来缅邦以后,他便和国内失去了一切联络,晋王在哪里都不知道。他更后悔不应该自解武装,以致落得今日之窘迫地步。
  明朝君臣所住这村中有一小男孩,平日甚是好动,常往朱由榔这屋中来玩。这日窗口往里看,看到朱由榔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男孩十分奇怪,他知道这男人就是大人们口中所说的明朝皇帝,便趴在窗户上问朱由榔道:“大明的皇上,你干嘛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中呢?”
  朱由榔看了眼那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想见人,所以我把自己锁在屋中。”
  “只有小鸟被人捉了,才会关在笼子里,你是大明的皇上,不是小鸟啊。”
  朱由榔听了这童言,浑身一颤,眼泪立时就流下来了:朕为何要将自己关在屋里呢!
  朱由榔叹了口气:“我又没地方能去,不关在屋里又能怎样?”
  小男孩想了想,道:“那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吧。”
  “你爷爷?”朱由榔一怔,“他就住在这村子里么?”
  小男孩点了点头:“当然了,他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呢。”
  朱由榔突然来了精神,心想与其坐在这里乏味,倒不如出去走走。这小孩爷爷既是住在这村中,那缅人便不会多加干涉。念及此处,朱由榔便从屋中出来。小男孩将他带到一处丛林之中,然后用手一指前面道:“皇上,那便是我爷爷的房子。”
  朱由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一间简易低矮的小木屋。小男孩快步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叫道:“爷爷,大明的皇上来了。”
  小木房的门陡然打开,房里钻出一个人来。朱由榔细细地打量着那人。那人背已弯曲,面部干瘦,一张脸毫无生气,只有下巴之下飘动的胡须尚可证明他仍然活着。
  那人见了朱由榔,双腿颤了颤,想跪下去,却未能跪下去,许是因为年纪太大,骨头已硬的缘故。朱由榔哪敢要这老人家跪,当即奔过去扶着这老人。
  老人看着朱由榔:“你就是大明的皇帝?”
  朱由榔点头,听这老人说的是汉话,心中一动,问他:“老人家是汉人么?”
  老人点点头,然后似是想到什么,一脸黯然。片刻,老人神情动了动,问朱由榔:“皇上是谁之后?”
  “我是神宗之孙,桂王之子。”
  老人听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直到差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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