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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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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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蛮子,来啊!”
  伊尔德很紧张,他不可能不怕。马鹞子在京师的勇武之名可是人尽所知,当年英亲王阿济格都险些叫他阵斩,大同城下数百满州将校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他这个只是来西南想捞军功的红带子。因为紧张,他握刀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发白。这刻,他悔的肠子都青了,要知道战事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是打死也不会花银子托人谋这个南下的差事。
  伊尔德身后的戈什哈并不全是满州人,其中有不少是他和罗托府上的包衣奴才。但论忠心,这些个包衣奴才可比汉军那帮人对满州人更忠心,因为他们都是主子的私产,是真正的奴才。
  只是这些戈什哈忠心是够了,他们能够追随伊尔德拦截太平军骑兵,就足以证明他们对主子是忠心不二。可想要替主子挡住追兵,光有忠心是不够的,他们必须有足够的本领。可惜,这帮戈什哈大半都没什么本事。王辅臣久在清军之中,又在京师呆了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满州将领手下那帮戈什哈的底细,他甚至都没有认真对待过迎上来的这帮找死的家伙,直接纵马领着部下和他们对冲。
  嘭!
  明清双方撞在了一起,当时就有数十名戈什哈被太平军的骑枪撞飞出去。马鹞子如利箭一样挥动长枪横扫,后面的蒙古兵们也是连连挥砍,直杀得一众戈什哈纷纷坠马。伊尔德的运气并不好,他根本没来得及在马上有任何动作就被一个蒙古兵给挑下了马。
  残存的几十个戈什哈见伊尔德已死,很是聪明的打马掉头。虽是主子的忠心奴才,可奴才也是要命的啊。
  “想跑?!”
  马鹞子哈哈一笑,哪里会让这些奴才逃脱,长枪一挥纵马便追,当真是猛追穷寇。


第646章 活捉线国安
  马鹞子王辅臣宜将剩勇追穷寇,一路撵着罗托的戈什哈往南杀去,倒是忘记回头去兜那些溃退下来的满蒙骑兵和线国安的汉军。不过这当口也不需要马鹞子回去,李本深部一降,于世忠有足够的军力去追杀清军的溃兵。
  大局已定,清军不可能有任何奇迹出现。于世忠擂鼓擂得两条胳膊都发酸发麻,心中却是痛快无比。
  鼓声已经停了,此间战场上已经不需要鼓声振奋,到处溃逃的清兵就是士气提升的最好工具。
  于世忠一屁股坐到地上,在亲卫们的注目下,放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他的眼中都是泪。
  这刻,他想到了死在浑河的父兄,想到了在浑河被鞑子砍断的“戚”字大旗。
  李本深部的降兵在扔下武器后被第十四镇分成数批看管,第五镇和第十三镇则继续追击清军两翼溃兵。
  李本深、白广恩、高第等清军降将被带到将旗下后,于世忠没有和这些降将说一句话,只是吩咐参军记室拿来笔墨往军帅府报捷。
  报捷书中,于世忠只写了五个字——“职不负大帅”五个字。
  具体战果和斩获需要统计之后才能正式上报,周士相严禁部下虚报多报瞒报,因此于世忠用这五个字先行向大帅报喜,叫他安心而矣。
  ……
  线国安跑的气都快岔过去,周国定和万枝笔这两个王八蛋不知从哪弄来的马,骑在马上领着一帮光头兵就这么死追他不放。
  线国安撑不住了,麾下那千余汉军在太平军步骑和那些光头降兵的追杀下已然溃不成军,始终一直跟着线国安的汉军不到百人左右。
  四面八方都是太平军,后面响起的也都是“活捉线国安”的呼喊声,那声势那场面如十面埋伏般。线国安不是楚霸王,他可没那本事杀个十进十出,甚至于他现在想冲动一回掉头和太平军拼命都不得。
  线国安实在是太累了,一连奔了三里地,喘的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左右亲兵们也是累得不成样,有兵士一边狂奔一边狂饮水囊,结果一下被呛住,咳的血都出来了。
  这仗败的实在是太惨了,线国安从军以来还未有过这等大败,便是当年跟着孔有德从登州登上海船出海逃亡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凄惨过,在广西时被李定国接连大败时,也不像今日这般狼狈。
  线国安真是要吐血了,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能有匹马代步。两侧不时有骑马的满蒙兵冲过,可没有一个满蒙兵会跳下马将自己的战马让给线国安这个汉人提督。战场上无主的战马倒是多,可都在后面,谁又敢去抢?
  逃跑的满蒙骑兵比两条腿跑的汉军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身后同样是紧追而来的太平军骑兵,相对于那些逃命的清军步卒,他们这些骑兵才是太平军重点追杀的对象,更何况他们还是满蒙大兵,在太平军眼里,他们的性命可比汉军绿营值钱得多。
  负责追杀清军骑兵的是马鹞子的副将、蒙古人阿勒塔,这人好酒,潮惠大战从玄武山捡回条命,结果因为喝多了酒差点被济度给砍了脑袋,后来被发配到陆丰城监视城中太平军。不曾想,这蒙古汉子却成了最先和太平军接触,并第一个向太平军投降的蒙古人,其后替太平军秘密联络困守碣石卫的蒙古额真苏日勒,直接导致苏日勒带领蒙古兵作乱,使得潮惠大战最终以济度之死告终。投降之后的阿勒塔先是被任命为百户,后因征讨广东先启玉部升副旅授千户,随东进支队攻打宝庆四府有功,再升一级,成为王辅臣的副手。
  阿勒塔懒得理会那些正在逃跑的清军步卒,领着所部骑兵只追杀溃逃的清军骑兵,这会目光盯住了满州固山额真阿尔津。没办法,谁让阿尔津身上的铠甲看着最气派,也最显眼呢。为了抓住那个显眼的满州大官,阿勒塔亲自领兵去追,和主将马鹞子一般,都是豁出去要将这满州大官擒于马下。
  前方将旗下空无一人,阿尔津欲哭无泪,他知道罗托跑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想活着回去,只能靠自己。
  从太平军将旗那边撤下来后,阿尔津就失去了对部下满蒙骑兵的有效指挥,很多满州子弟经验不足,竟然四散乱跑,结果被太平军的步兵给围住。一些满州子弟更是吓得大喊大叫,恐惧令得他们都忘记了怎么控马,拉着战马不断抽鞭子,可人马只在原地打转,等到太平军冲上来,他们竟是直接吓的哭了。
  满州子弟不成器,蒙古人更不成器,大难临头竟是先行逃命,浑然忘记满州子弟的性命比他们宝贵的多。
  若是自己能活着回去,阿尔津发誓一定要向朝廷进言,重新整顿蒙八旗,对于满八旗更要勤加训练,以后不管大小战事,满州子弟都不能再躲在后面捡汉军和绿营的功劳,要不然长此下去,满州子弟便上不得战阵了,到那时,大清根本就要易位,汉人的江山便坐不住了!
  一路狂奔,阿尔津眼皮跳的厉害,他不是没有看到没了座骑只靠两条腿在跑的线国安,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个忠心的汉人奴才拉上一起跑,可他却没办法说服自己,因为他自身难保。泥菩萨过江,阿尔津只能对线国安抱歉了。
  后面的太平军骑兵跟了上来,阿尔津在马上回头扫了眼,见跟着自己跑出来的满州子弟也有三四百人,忙大声呼喊着要一个佐领领兵回身去拦。
  虽兵败如山倒,但那满州佐领还是下意识的服从了阿尔津的命令,大清军法森严,上官固往的权威在这些满州军官心中一时半会也不会就此改变。那佐领呼喝着要手下的兵随他回去,他手下的那些满州兵稍加犹豫之后掉转马头去拦追兵,但却只耽搁了追兵片刻时间。
  几十个满州子弟的牺牲没有换来逃生的希望,后方的灰尘很快再次扬起。阿尔津厉声吩咐,于是又是十几骑清兵在绝望之下调转马头。
  阿勒塔再次领兵迫近阿尔津不到百步距离时,看到十几个清兵哇哇叫着回头来堵他们。阿勒塔喝了一声放箭,身后的蒙古兵便朝着那十几骑清兵放箭。箭枝过后,十几个清兵连声浪花都没翻起便于地上无息无息了。


第647章 脑袋也值钱
  灰尘再扬,追兵又一次追上来,阿尔津咬牙再要喝喊身边的清兵和戈什哈去挡时,却是没人再肯回头,反而各自将鞭子甩得越响,直接越过阿尔津而去。
  阿尔津顾不得咒骂这些怕死的满州子弟,他绝望了,连鞭子也不要了,拿手抱着座骑的脖子,两条腿死死勒住座骑,座骑被他勒得都快吐白沫。饶是如此,座骑的速度也没有快上多少。仗打到现在,明军的战马吃力,清军的战马同样也吃力。
  阿勒塔见就要追上那满州固山额真,高兴之下拉开手中骑弓,瞄准了阿尔津的后背就准备放上一箭,射不中也要吓死对方。不想,箭头刚瞄好,前面的那满州大官却“扑通”一声往前方摔去,却是座骑突然失蹄摔倒,把背上的主人也给一块摞了下去。
  这重重一摔可把阿尔津摔得够呛,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好在伤势不重,只擦破了些皮,血是流得多了点,可这点皮外伤又算得什么。
  可怜的是,阿尔津的坠马都没能让他的部下回头看上一眼。
  阿尔津的座骑从地上翻滚起身,嘶鸣了几声。心中恐慌的阿尔津一把拽过座骑缰绳,拉得座骑发出一声惨叫。身后蹄声越来越近,阿尔津半分也不敢耽搁,纵身上马,身子还未立定,两腿一夹便要驱马而走。左大腿上却是猛的剌疼,却是被追兵的箭枝给射中了。
  忍住钻心巨疼,阿尔津“啪”的一声折断了箭枝,拿手在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座骑立时撅蹄往前奔跑。只奔了数步,阿尔津的身子却猛的一下向前倾去——后背之上一根羽箭尚在颤动着。
  阿尔津中了箭。
  胯下战马兀自不觉背上主人情况,依旧撒蹄往前奔,但却感觉主人抱住自己的双手力道不如刚才,且越来越软,渐渐的,背上的主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战马有灵性,似是感觉到什么,四蹄开始放慢,渐渐不再奔跑。
  线国安目睹了阿尔津于马上被太平军射中,心中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已经麻木了,这会也只是凭着求生的意志本能在往前跑。左右亲兵们也是谁也顾不上谁,为了跑得更快些,武器盔甲都丢弃了,除了靴子和身上单薄的衣服没脱,可以说这些定南汉军精锐身上什么都没了。
  线国安知道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可他怎么也提不上力气。脚下如千钧重一般,他线国安不再年轻,他老了。
  “愿降,勿杀!”
  周国定和万枝笔的咬牙坚持生生折磨着线国安手下那些汉军,那一群光头兵从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炮灰蝼蚁的存在,现在却是要命的存在,天知道这帮家伙这么能跑的!
  很多汉军实在是跑不动了,见太平军似乎不杀降兵,于是索性跪地投降。哪怕他们的家眷都在清廷手中,这会也是顾不上了。
  中了箭的阿尔津没有就此断气,而是尚有呼吸,也尚有意识,只是身体已不再受他控制,没有半点力气。
  阿勒塔纵马赶到,发现这满州大官跟头死猪一样,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手下几个蒙古兵也大笑着从马上跃下,然后将阿尔津从马背上拽下,兴高采烈的将他的四肢举起,扛在肩上就欢天喜地的到将旗下领功去了。
  被人就这么扛在肩上,阿尔津无比屈辱,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只被抬去放血的肥猪。事实上,他现在就是一头大肥猪,因为那些蒙古兵正在讨论着军团于都指见到这个满州大官后,会赏他们些什么。
  阿尔津听得懂蒙古话,他万念俱灰。为了不受太平军的羞辱,他竟是猛的咬去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他的嘴巴不断的往外泛冒着,咬断的半截舌头挂在嘴边,看着好不可怜。
  高兴要去领功的蒙古兵们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战利品”已经咬舌头自尽,仍在高高兴兴的抬着,直到另一帮蒙古兵看到他们抬个死人时发出嘲笑声,这几个家伙才意识到肥猪变成了死猪。
  不过死猪也值钱,蒙古兵们将阿尔津的尸首抛下地,一个大高个拿出匕首就割下了阿尔津的脑袋,其他人又将阿尔津身上的物件搜了出来,接着直接提着脑袋去请功。
  别说,提个脑袋比扛着人去领功要轻松得多。蒙古兵们变得更加高兴,高兴之余自然拿出酒囊喝上几口。不知为何,太平军中严禁未经允许饮酒,可军帅府对这些蒙古兵却开了特例,允他们喝酒。每次送来的粮草中必然有酒。
  蒙古人这种特殊待遇自然引得其他将领不满,满州将领和士兵们也不乐意,认为他们比蒙古人更能打,所以他们也应该得到这种特殊照顾。岂料,满州兵将的首领、第六镇将苏纳却严禁满州人吵闹,更不许他们喝酒。私下有一次苏纳曾对副将鄂多说过,大帅让蒙古人喝酒没安好心。鄂多听后也连连点头,认为那帮蒙古兵是在找死。当然,大帅安没安好心,二人可不敢往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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