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内部腐败糜烂,正直的人士没有生存的空间,朝廷逐渐被东林党和阉党两大集团把持,要命的是,东林党,一个个标榜人间君子、朝廷重臣,却只是代表江南一地的商人利益,他们的眼里只有本党和利益,没有国家和朝廷,党同伐异是他们唯一的政治理念,他们正无意识地加速大明的灭亡。而阉党,同样以个人利益为重,他们拼命维持的,并不是大明的统治,而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温床;在大明的外部,同样危机四伏。东北,建奴已经定都沈阳,大明在辽东节节败退,税赋的六成都花在辽东的军队身上,西北,蒙古人在大明边疆如入无人之境,时时在边疆掳掠大明人口和财富。重兵云集的北方九镇,却是吹响大明的丧歌。更北边,俄罗斯人已经越过乌拉尔山脉,进入西伯利亚,哥萨克骑兵更是出没于蒙古高原;西边,叶儿羌早就在南疆建国,嘉峪关外,大明已经没有立锥之地。准噶尔蒙古占据北疆,建立汗国,统一西北蒙古各部只是时间问题;西南,乌斯藏都司、朵甘都司的蒙、藏合流,孱弱的大明几乎完全失去了统治力;南方,明初的管辖地缅甸、老挝已经独立,连汉代以来一直从属于汉民族的交州(越南)也建立了自己的独立王朝;更为恶劣的是,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西洋人已经全面东顾,荷兰,英国都建立了东印度公司,开始搜刮东方的财富。英国进入印度,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瓜分了整个南洋,切断了大明的远洋贸易路线,葡萄牙人还骗占了澳门,荷兰人强占台湾,将战火烧到大明的家门口。
大明江山,已是风雨飘摇。
但是掌握大明命运和发展方向的人,有几人是清醒的?经过两党的争斗,满朝之中,忠贞之士,还能有几人?清醒和忠贞的人中,又有几人愿意抛弃自己的私利,为大明和大明的百姓撑起一片永久的天空?
辽东都司、奴儿干都司,经过建奴的吞噬,还剩多少?可伶辽东前线,军士日夜死战,朝中掌握大权的两党,却只知大肆收刮,有谁在乎辽东前线的成败和浴血将士的生死?
从这点来说,明朝的灭亡,是亡于官僚,上层统治集团的腐败。
“在我死后,哪怕它洪水滔天”。法国某国王的座右铭就是这些人的真实写照。
自己只是十五岁的孩子,后世的中学生。除了顶着信王的封号,无权无势,能挽狂澜于既倒吗?
自己的前生是民族主义者,每每看到中华民族近代的创伤,常常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恨不得用诸葛之才把历史改写。
历史,却又是无情地真实。
扬州三日,嘉定十屠。满清铁骑,蹂我国土。山海关前,八旗乱舞。叹故国,留发留头。即使东南割据,终不免建奴之辱。
极北俄毛,止识枪刀;东北屠羊,西北扩张;六十四屯,血水活尸堆满黑龙江;库页成遥望,庙街伺虎狼;三百疆域,远东海口,十万生灵,后世子孙谁能放?
烽火圆明园,京师破;日杀人,夜防火;西风东播,八国军队三千洋枪随性去惹祸。
血雨人生路,无处躲;女为娼,难为奴;国民如猪,九州疆土五千文明何处是乐土?
甲午风云,千年窥隐;东瀛小弟,初亮刀兵;黄海色变,远东呻吟;台澎金马,琉球变姓;五万海岛、十万良民、两亿金银只换得十年光阴。皇姑闷雷,东北震惊;卢沟烽火,灭种之音;淞沪巨变,东亚不分;慰安妇女,灭绝人性;百万军魂、千万冤鬼、八年抗战举国伤永远难平。
汉民族近代的灾难,从满清开始,英、日、俄、美几个超级大国,在中国的躯体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者一拥而上,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制造养料。单以人口论,明末损失的人口就有两千万,二战更是损失四千万。
“假如明清不实行禁海,假如江南的工商业萌芽能不湮灭,1840年的战争,能否改写成扬我中华国威的世界宣言?”历史课上,朱由检曾与历史老师探讨。
假如?没有假如。
朱由检从历史中沉静下来,沸腾的血液霎时冷静?
现在的自己究竟要怎么办?
大明必须改革。但这种改革能否像总设计师那样,能带来华夏文明的伟大复兴?
专制、皇权社会,要进行改革,必须有绝对的权威,或者有绝对权威人物的绝对支持。好像历史上的改革,只有商鞅是成功的,促进了秦国政治、军事、经济的巨大发展,最终统一了全国。但无论改革的成败,改革者都没有好下场,就连改革成功的商鞅,也是倒在自己的新法之下。中国的封建社会历史,难有成功的改革,只有历史的轮回,只是改朝换代,只是更改皇帝的姓名,没有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
自己只是后世的中学生年龄,能整合摇摇欲坠的大明吗?
时事不由人,自己注定只是历史长河中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吗?
不能。
第6章空欢喜一场
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将中华民族的历史冤屈抹去。这是历史赋予自己的责任,也是清园主人和小雨对自己的期望。自己绝不能辜负清园主人和小雨,特别是小雨;更不能辜负中华民族,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理清了思路,才能付诸行动。有了目标,自己才能为这个目标奋斗终身。不管这个目标是容易实现还是充满千辛万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自己虽然不是救世主,但以四百年的经验和知识,应该可以让汉民族朝更好的方向发展。以前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自从见到清园主人,自己的思想发生了改变。虽然神仙是可遇不可求的,但他们是存在于人类的未知环境中,他们是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也许华夏民族的灾难感动了上苍,而自己,就是上苍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
自己是王爷,根据大明的法律,王爷是不可以参政的,不仅不能拥有实际上的权力,一旦成年,还要离开京城,去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封地上,为了防止谋反,还不得和朝中或者地方的官员交往,只能做富家翁,孤独终老。好在自己现在还没有行弱冠礼,没有成年,还可以呆在京城。自己必须利用还未成年的时间,抓住机会留在京城,一旦离开京城去封地就任,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封地,如果再想有所作为,就有谋反的嫌疑,必定会遭到言官的弹劾。时间已经不多,即使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朱由检闭目养神,心思却不在睡觉上,现在要趁养病的机会,为自己设计好未来的路。幸好还未成年,不用去封地,但在北京,怎样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这明末的乱世……
“乱世?”朱由检似有所悟,在乱世,军权最重要。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老人家实践证明了的真理。要想拯救大明,拯救多灾的汉民族,就必须掌握军队。不管自己能否成为救世主,在明末的乱世,要想安身立命,也必须掌握军队,只有掌握军队,自己的命运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要掌握军队,也不是容易的事,自己没有经历过军旅生涯,没有带兵的经验。虽然后世在网络上关心军事,但主要是关心武器的更新,这些新式武器,现在根本用不上,对于军队的训练,自己一无所知,更不用说带兵打仗。况且,作为王爷,自己也没有带兵的机会。在明朝,王爷和他的姓一样,就是混吃等死的猪,朝廷用丰厚的银子养着,却什么也不让做。女子无才便是德,王侯圈养方为臣。
朱由检翻了个身,心思还在军队上,除了军队,他实在想不出其它能掌控朝局的方法。他回忆起历史上的强军,岳家军和戚家军,好像除了苦练,培养坚定的意志,训练一往无前的胆量,也没什么科学的方法。老人家的军队有战斗力,主要是军队中有了政委,是思想工作做得好。自己没有军旅经验,却有后世四百年的人身经验,就将二者结合起来,用刻苦的训练,加上不间断的思想工作,自己一定可以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确定自己的奋斗路线,朱由检浮躁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他从来不怕难题,既然有难题,就一定可以解决,就怕没有方向。如果连方向都没有,无论你有多么强烈的意志,都会在残酷现实的现实面前,消磨的无影无踪。没有目标的生活,就像没有舵的船,无论多么华丽、结实,最终都会像泰坦尼克号那样,湮灭在大海中。可问题是,作为王爷,怎样才能进入军营,训练出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婉儿,水。”刚才练了无极神功,加上明确了奋斗方向的快意,朱由检放松下来,突然有了口渴的感觉,自己是王爷,又是病人,当然不用亲自动手。
“来了。”婉儿好像早有准备,立即答应着,然后就听到轻手轻脚的走路声,不知是宫廷中养成的好习惯,还是怕吵了夜的宁静。
朱由检在婉儿推门进来的时候,挣扎着做起来。水来伸手,已是不应该,难道要婉儿喂自己?
“殿下,你怎么起来了?你可是病人呀,身子弱。”婉儿紧走两步,来到朱由检的床前,将水杯送到朱由检的面前,“水不烫,温水,刚刚好。”
“你说什么?”朱由检感觉一种灵动在眼前晃悠了一下,又悠然不见了。
“奴婢……”婉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涨红了脸,不安地看着朱由检,就像明明做错了事却不知道错在哪儿的林心如,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很无辜。
“你刚才说什么了?”朱由检没有心思理会婉儿的表情,生怕一点灵感就此消失。
“奴婢说……水不烫……刚刚好。”婉儿嘟噜着,目光在朱由检的脸和水杯之间循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恼了王爷,好像自己没什么不对呀。
“前一句。前面你说了什么?”朱由检那个急呀,就怕婉儿也忘记了自己说的话。
“前面?奴婢说……殿下身子弱……”婉儿明白了,原来朱由检是生气自己说他身子弱,男人,都希望自己强壮如牛,威猛如虎。虽然殿下正在伤病中,而且身子本来就有点弱,那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呀。她垂下螓首,不安起来,捧着杯子的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抖动起来。
“就是这句。”朱由检兴奋得大叫起来,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忘情地直指着婉儿。
果然如此。婉儿再也不敢抬头,但也能感觉到朱由检灼人的目光。“奴婢该死……”
“该死?该什么死?婉儿,你可帮我大忙了。”朱由检得到想要的答案,嗓子也不觉得干燥了。
“殿下,你……”婉儿实在不明白朱由检怎么变得喜怒无常,刚刚还雨暴雷霆的,转眼却又是润物无声的和风细雨。她抬起头,这才发现朱由检的兴奋劲,“原来殿下没有怪奴婢?”
“怪?婉儿,你帮我大忙了,感激你还还不及呢。”有了婉儿的无意提醒,朱由检终于找到去军营的理由了——身子弱,需要去军营锻炼,以朱由校和张嫣对自己的溺爱,他们可能会同意。
“殿下,奴婢没帮你什么忙呀?”婉儿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高兴,不过,既然朱由检没有怪罪自己,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朱由检神秘地朝婉儿笑笑,一副释然的模样。
……
魏府,一个叫做书房的密室。
一名鬓发已经花白的老太监不安地踱来踱去,突然,他停下来:“朝钦,讯息确切吗?”
“回九千岁,千真万确。太医院院正李泰刚刚传出的讯息。”一名四十多岁的太监,垂首作答,显得相当无奈。
叫做九千岁的,当然是魏忠贤。“怎么没摔死他?早知如此就该下副药。”他空欢喜了一场,朱由检昏睡了两天两夜,却没有随他老子而去,又活过来了。
“九千岁,现在怎么办?”李朝钦是魏忠贤的心腹,他比魏忠贤还急:“要不要让李泰再去一次?”
“他已经醒来,现在再去,岂不是让咱家在皇帝面前难做人?”魏忠贤微微摇了摇头,颓然坐到椅子上。
“九千岁,那就这么算了?”李朝钦不甘心,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刺杀,无论是否成功,谁也不会拿这说事,最多是当作安全事故处理。当着皇帝的面刺杀他的弟弟,说出去谁信呀?
魏忠贤的眼睛更加黯淡了,过了好久,才咬着牙、恨恨地说了句话:“给咱家盯紧他。”
第7章长嫂如母
清晨,天气格外晴朗,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晚春的暖气却是非常明显。这时没有后世的污染,和煦的春风,清新的空气,令早起的人感觉十分舒畅。
朱由检翻起身,发现身体上没有任何的异常。他穿起衣服,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正准备去练虚极神功。
“殿下,你怎么下床了?”婉儿真是无处不在,好像自己的身体,在她面前都是光光的,没有任何秘密。
“没事,我活动了一下,身体一切正常。我正要去练功。”朱由检,耐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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