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镜知道,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美琴不能一辈子呆在身边,要是过了保质期再谈结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物色男方便成了镜再次头疼的事情,女儿那么优秀,嫁给谁家才是最好?
毕竟是贵族,而且是宇智波,按照传统,族长的女儿必须出嫁给本族人,一方面是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另一方面,由于身份的缘故,女方在男方那里不会吃多少亏。
“本族的人?”
不知为何,镜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佐助的身影。
的确,佐助是宇智波的天才,而且是最有希望出任下一位族长的人选,但是,他的性格实在不让镜放心。
镜意识到自己再怎么瞎猜都没用,本着尊重美琴的心思他说话了。
“美琴,你对佐助那孩子怎么看?”
镜的声音让美琴一怔,那收拾餐具的动作停了下来。
美琴没有回头,见镜提及佐助,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和佐助之间的事情。
“父亲大人,佐助君很好的啊。”美琴强装镇定,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父亲大人有什么事拜托佐助君呢?您身体不好,就让女儿前去告诉他吧。”
“哦,不,没事。”
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作为父亲,他知道太过直白反而不好。
美琴继续收拾,一会儿之后,所有均已收拾停当。
“父亲大人,木叶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做吧,这几天您安心养病就好。”美琴坐到了床边,替镜盖上被子,边说道:“您的气色比起昨天好多了,最近天气转凉,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
美琴很是温和,镜能感受到美琴的孝心,真的是希望他能够尽快好起来。
想起以前,镜有些伤怀。
“美琴,如果你母亲还在那该有多好,女儿这么大了,她若能看到你的孝顺肯定很高兴吧。你母去得早,只留下你一人,匆匆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啊。”
“父亲大人。”
美琴垂下了头,她依然记得母亲轮廓,只是那些记忆已如旧照片一般泛出昏黄斑点。
“您别想那么多,尽快把病养好,母亲大人也不想看到您病歪歪的样子。”
美琴安慰着,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她强笑道:“木叶的人们也在期盼父亲大人能够尽快痊愈。做女儿的,我只希望您能健健康康。。。。。。您别想那么多了。”
“呵呵,我老了啊。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美琴,你就别担心我了,生老病死我早就看开了。。。。。。倒是你。。。。。。”
镜的语气变得低沉,“你这么大了,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做父亲的,我真想看到你出嫁时候的样子。。。。。。”
“父亲!”
镜突兀的话语让美琴脸红了一下,旋即撇过眼神去,说道:“父亲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女儿只想陪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一天天好起来。”
话说的不错,但谁都知道这是形式上的安慰。
“哈哈,别害羞啊,我是你父亲,你喜欢谁父亲也阻拦不了你。”镜慈爱道:“我只是不希望在临死之前都没能看到疼爱的女儿幸福的样子,美琴,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父亲也管不了。只是,只是做父亲的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若是你母亲在世,恐怕早就张罗着给你准备嫁妆了吧。”
美琴明白镜心中所想,他是在想自己时日无多,要是不尽快,恐怕在死前都看不到女儿出嫁。
念及此处,美琴握住了镜那苍老的手,虽然略显粗糙,还有不少老年斑,但它很是温热,就像儿时那样。
美琴安慰道:“父亲大人,您就别担心了,您一定可以看到的。”
“真期待啊。”镜有些欣慰,顿了一下,再次试探着说道:“孩子,可以告诉父亲那个人是谁吗?”
此刻,美琴也不想隐瞒,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低头说道:“刚才您已经说过了。。。。。。佐助。”
“佐助!”
闻言,镜心中咯噔了一下,自语道:“果然是这样。”
虽然对佐助心存芥蒂,但这是美琴的选择,镜也不好说什么。强笑道:“佐助那个孩子很不错,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好办多了,选个日子赶紧办了吧,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吃你的喜酒了,哈哈。。。。。。”
如此直白,美琴当即闹了个大红脸,脸皮再厚之人也架不住如此阵仗,更何况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娘?
“我,我,父亲大人,我去取药了。”
丢下这句话,美琴仓皇而逃
。。。。。。
几天后,镜身体好了许多,再也不见病怏怏的样子。
族长恢复健康,自然是举族庆贺。好事成双,就在那一天,镜宣布了另外一件事情,三日后,美琴和佐助正式订婚!
“什么!小公主要订婚了!”
“而且男方是佐助大人!”
宇智波一族彻底炸开了锅,不到一个小时,这个消息传遍了木叶。
作为当事人的佐助和美琴却是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美琴是羞的,对于镜擅自做主的不适应和惶恐。
而佐助却是更加无所适从,他甚至根本无法从那种震撼中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佐助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的心境,震惊,后悔,踌躇,希冀?
听闻这个消息时,佐助想要婉言谢绝,阻止这场婚事,但不知为何,最后走到镜养病房间的门口时他竟然退缩了。
佐助捂住了头部,努力驱赶和自己的潜意识,与之做着对抗。他从来没有如此彷徨过,他很害怕,想逃开,远远的离开这里,但却发现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莫名的冲动。。。。。。佐助,你真是个人渣!”
一番纠葛,不断的自问,佐助发现他根本无法斩断那种情感,对美琴的情感,他很想更加的接近,进一步的,和她再进一步,感受属于她的体温,属于她的气息。
佐助从来没有想到今日的结果,黑色的花朵已经绽开,散发出的气味如同毒药一般馥郁,那是无法自拔的境地。
也许一切早已注定,就在美琴送相思扣的那刻便已写好了结局,佐助明白,他和美琴之间的因缘际会,也是命运轮回下的苦果。
“二十六年后的木叶,早已经和当初不同了。”
佐助对自己说着,“或许,我应该尝试一种新的生活,美琴。。。。。。”
佐助握紧了手中的金丝纽扣,将其再次收回袖摆口袋中。
。。。。。。
纲手失魂落魄的坐在梳妆镜前,呆坐的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
镜中是一个金发美人,温婉的气质带着三分强硬,柳眉如画,肤色如玉,最是那一抹紫砂点缀后的倩影。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红红的眼眶,似是伤心了许久,或许,自从坐在这里那刻便已落泪了吧。
美琴和佐助成亲的消息无疑给了纲手一记重锤,几乎让纲手头破血流,那种眩晕和气闷当真十分难受。
如果是其他人还好,但对方是美琴,她的闺蜜,情同姐妹的人。
想起佐助和美琴相互依偎,浅吻在一起的场景,纲手面色一白。
“他明天就要订婚了。。。。。。我,我该如何是好。。。。。。我。。。。。。”
不争气的,纲手又哽咽出声,不是她懦弱,只是不知为何,她竟然无法割舍。
明明对佐助恨之入骨,但真到了这一天,纲手才发现对方已经深入心里,再也无法装下任何一个人。
痛恨过,迷茫过,最后于黑暗中堕入漩涡,盘旋,浑浑噩噩。
纲手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在心中,她又想起了那次的场景,挣扎,刺入,深沉,点点落花间几乎是刻骨铭心的痛。
第三十九章 弦月
传统的订婚仪式相当繁琐,折腾下来差不多一天过去。
所幸大家都是忍者,体力方面并不是问题,观众们一直到了敬神阶段依然兴致不减。
敬神是很麻烦的仪式,差不多占据订婚仪式三分之一时间。自古相传,世上神灵八百万,这并不是吹的,真实的数量可能比八百万还要多。
宇智波有自己的神社,南贺神社,供奉着宇智波一族所信奉的神灵。拜过外室神,最重要的主司神祭拜仪式即将展开(所谓主司神,主管生老病死因缘祸福的神灵。在宇智波的传统中,主司神即为居住在高天原的创世主神),故而祭神仪式一半议程要在神社进行。
已经是晚上了,南贺神社人山人海,鼎沸的人声遮盖不了神乐的肃穆。华灯装扮,黑色和红色的装饰成了主色调。
作为宇智波家的小公主,美琴的订婚仪式自然相当盛大,很多人慕名而来,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流顺着山间阶梯一直延续到了密林深处。
一些商贩甚至把生意做到了这里,炒冰,苹果糖,章鱼烧,捞金鱼等等市井生意随处可见,可以说,一场订婚仪式完全举办成了夏日祭之类的奉神活动。
晚上十点多,敬神方才结束,作为仪式主角的美琴和佐助二人这才有了喘息之机,跟随着神司在人群中出现。
待佐助和美琴出现那刻,人群一阵欢呼,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佐助和美琴分立两旁,从石阶上缓缓而下。
佐助的服饰顺应传统,身穿黑色丝质和衣,背后,左右两胸及袖间双摆处均绣着宇智波家的团扇标志,手握白色持扇,双脚则是白色便鞋。他本身外表俊秀,加之衣物装饰,更显几分不凡。
美琴还没换下敬神的深色礼服,上绣黑,红,金三色彩纹,她的右胸处则绣着团扇家纹。和风俗一般,美琴脸部被妆的很白,黑发业已盘起,头部装饰传统神物,远远看去活像个式神人偶。
众人的视线多少让美琴有些紧张,她努力保持着端庄的仪态,不让自己出现任何差错。当亲友在一旁欢呼时,美琴点头示意,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笑容,报以她自认最完美的姿态。
这等阵仗佐助也是头一次经历,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也尽力维持着,因为这是他和美琴的第一次,所以更加看重,众目睽睽之下可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幸运的是,佐助很是擅长做高冷表情,任何负面心思均被他压在心底,最起码,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人群随着二人的移动而退,神司祷念着,悠远的神乐一直传到了山脚处。
“佐助。”
美琴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紧接着,佐助感觉美琴撞了撞自己的右手。
佐助看了一眼周围,悄悄问道:“是不是有点害怕?”
“嗯。”美琴保持着姿态,低语道:“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哎,有些不自然。”
“结婚就是这样的,别管他们的目光,按照程序走下去就对了。”
佐助握了握美琴的手心,他感觉到后者那里出了些许汗水,湿湿的。
半个小时后,并不怎么亢长的山路终于走完。因为是订婚,所以省去了‘谢恩礼’的流程(俗称拜长辈),美琴和佐助双双进入一辆彩车中,至此,整个订婚仪式方才算是结束。
。。。。。。
晚间,美琴和佐助各自回到住处,喧闹的一天告一段落。
佐助卸下婚礼装束,换上舒适的浴衣准备休息。
就在此时,那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纲手。。。。。”
待看清了来人,佐助有些惊愕,这么晚了,纲手来这里做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毕竟我才刚和美琴订婚。你。。。。。。还是回去吧。”
纲手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金黄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变得几分刺眼。
见纲手不为所动,佐助走上前去,关上了木质房门,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处弄得谣言四起。
就在佐助准备转身那刻,他陡然感觉到背后一紧,偏过头去,却见纲手靠了过来,那披散着的头发被压的有些凌乱。
佐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纲手有何目的,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夜深了,如果有事明天再说,呆的时间长了,传到了美琴那里我会很为难。”
“你是在嫌弃我吗?”
纲手突然出声,抬起头来,一张略显枯槁的面容出现在佐助视线中。
可以看到,纲手眼部依然红肿,棕色的瞳孔倒映出佐助的影子,“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那天,如果没有发生那些,我岂会变成这样!”最后纲手的表情变得决绝,大力之下,尽是将佐助的身体扳了过来。
纲手揪住了佐助的胸前衣襟,咬着嘴唇说道:“你到底要如何对我,我和你之间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点点血珠从唇角渗出,因为太过用力,那有些枯槁的唇部竟是被咬出了血。
此刻,佐助无言以对,纲手愤恨的表情让他少有的愧疚起来。
“我对你来说只是弃之如蔽的东西吗!还是说,你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