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时都已经是十二月了。然后又是年底的车站,商场等大型突发事件高发地安保巡逻。
这天,秦炀结束了最后一班的巡逻正准备归队。遇到了一个老同学。
“秦炀!呵!真是你啊!”一个黑瘦的身影从一辆奔驰S6上跳下来,神情兴奋得跟路上捡到钱了似的。“好几年没见了。都快认不出来了。够帅的啊,这些可都是真家伙啊!”来人圆圆的眼睛贼溜溜的瞅着秦炀这一身装备。
秦炀也认出是高中同学程嘉锐。这同学别看一副瘦了吧唧的样,家里可是财大气粗得很。高考没考上大学,被家人送出国想混个文凭充充门面。可呆了一年怎么说都不肯呆了,买了机票就溜回来了。
“你那车也很帅啊!”秦炀挑着眉打量着那大奔。
“那车啊,我家老豆的。是不是特像暴发户?”程嘉锐一脸的嫌弃。他还是跟高中时一样说话直爽,喜欢消遣别人也不介意消遣自己给大家图乐子。人缘一直都不错。“哦,对了。你们元旦放假不?我们正筹划元旦办个聚会,都是咱高中同学。挺多人都来。你能来不?”
“元旦啊,恐怕不行。那可是我们最忙的时候。”秦炀大学毕业后跟高中同学没什么联系了。同学会更是没参加过。
“这样啊,真是可惜。这次人凑得还挺多的。林旻宇也说会来。”程嘉锐满脸的遗憾。
“旻宇?”秦炀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是啊,就是林旻宇啊!我也好几年没见他了。博士了现在。不过要我说啊,他那样的学霸,博士算什么,怎么说也得搞个博士后啊!”
“旻宇,他也去?”
“是啊,你们那时不是最铁吗?天天粘在一块,还都考到北京去了。。。。”
秦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啊,我们那时不仅很铁,我们还很相爱。可是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对方的消息。
因为队友们都还在等他,秦炀也就没有跟老同学说太久。但是互留手机号后叫程嘉锐把他们聚会的地点发给他,说如果自己那天能抽出时间会去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一天更1W字能冲榜单,不知是真是假,想试试
☆、第 5 章:仿佛从未离开
秦炀是上次那次劫持事件后才知道旻宇已经回穗城的。现在他每次看到路上有个背影稍微像旻宇的人都忍不住想追过去确认看是不是旻宇。整个人跟中邪了似的心神不宁。每天一没事就时不时的翻日历看距离元旦还有几天,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这些年,他一直都不敢与旻宇联系。想见他,又怕他说不要。也怕听到他已经属于别人的消息。可是思念太满,如今封闭的瓶口出现了一个缺口就控制不住的要溢出。
私下见面还需要找理由,可是同学会的话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
就当是参加同学会偶遇好了。秦炀悲哀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很烂的理由。
今年省电视台和穗城市政府联合举办的元旦汇演晚会特别邀请了特警支队去表演一个擒拿格斗的节目。前几天市局通知才下来,秦炀无意中得到消息后立刻跑去找队长毛遂自荐要求参加这个表演。孟队长被他那积极的劲头着实吓得不轻。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咱们队的超级大闷葫芦竟然主动要求去表演节目啊喂。这孩子今天没吃错药吧!
“你说什么??”孟队长夸张的掏掏耳朵,“参加表演??我没听错吧?!”
“是,队长。我申请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秦炀身姿笔挺,表情严肃,就跟董存瑞申请去炸碉堡似的豪情万丈。
“想去就去呗。我还愁没人肯去呢。”孟队长绕着秦炀转了一圈,拍拍他那宽厚的肩膀,踢了踢那硬邦邦的小腿肚,再捏捏那跟铁块一样的肱二头肌。像挑猪仔似的,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嗯,这身板不错,绝对上镜。”
“谢谢队长!”秦炀把本就挺得倍儿直的腰板又紧了紧,敬了个标准的警礼。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啊。”孟队长也不爱搞那些虚的,这靠近年关了,他可忙着呢。
“那个。。。。队长。。。。”秦炀支吾着却不肯走。
“还有什么事啊?”
“那个。。。。参加表演的队员当天是不是都不安排出勤任务?”
“是啊!”孟队长已经回到案桌后埋头继续写他的年终总结随口应着,话一出口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好哇,原来目标在这呢!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突然想起出这个风头了。
孟队长放下手中的鼠标,两手交叉在胸前,翘着二郎腿,悠闲的靠在椅背上,一副看你想耍什么花样的眼神看着秦炀。
秦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队长,演出结束后我能不能请三个小时假”
“请假?”孟队长故意提高声音,“秦炀同志!现在可是警务最繁忙的时期!你说你什么时候请不行,偏偏这个时候请,要有什么突发事件怎么办?”
秦炀无语了。队长这明显的是在故意逗他。特警队好几百人呢,少他一个还能出不了警了?
“队长,我知道现在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请假是我不对。可是。。。。。。”
“你请假去干嘛啊?三个小时,该不会是去相亲吧?”孟队长突然了悟。为了应付春节三姑六婆的盘问,年终时节一向是大龄剩男剩女们疯狂相亲的高峰时期。
“我告诉你啊,除了这个原因,其他原因一律不批假。”孟队长嘿嘿直笑。
“队长。。。。。。”秦炀满头黑线,“那就当我是去相亲吧。”
孟队长顿时破功笑了出来,“行了,行了。表演后你就回家去吧。允许你归队时间延迟到第二天早上8点。”
“谢谢队长!”秦炀高兴得一溜烟跑了。也不管孟队长在后面的大声八卦,“你小子不会真的是去相亲啊,可一定要一枪制敌啊。。。。”
在秦炀望眼欲穿的期盼中,元旦终于到了。
当晚的表演很顺利。或者说表演顺不顺利秦炀根本不关心。那套拳法他在警校的时候就学了。都练了七、八年了,实战中都能应用自然,更何况只是表演。
表演结束后已经是十点了。秦炀一下台就给程嘉锐打电话,问他们聚会结束了没有。程嘉锐那边环境很吵,打电话几乎是吼着的。说他们聚餐已经结束了,拖家带口的基本已经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就剩几个单身的没事续了后半场,在K厅唱歌呢。
“已经散了啊?”秦炀有点失望。
“大部分都散了,就还有我们几个光棍,你能来不?”程嘉锐显然喝了不少,说话很大声,“林旻宇也还在呢。”
“好,我马上过来。”秦炀一听旻宇还在,立刻兴致高昂。挂了电话匆忙往程嘉锐说的地方赶。
程嘉锐他们唱歌的地点离秦炀表演的地方相距近半个城市。节假日路上又堵车堵得厉害。秦炀到达程嘉锐说的地点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包间里正在播放的歌曲刚好结束,厚重的木门在这片刻的安静中突然被推开。
秦炀一身休闲运动服。上衣是立领式棒球夹克。从挺立的衣领向两边延续的双肩线条流畅而宽厚,夹克收腰的设计截出坚实的臀部轮廓,顺着窄臀垂直而下的修长长腿包裹在黑色的耐克运动长裤里。他站在那里,像擎天伫立的柏杨般扎实而稳固,没有任何动作,却让人觉得充满力量。
“不好意思,刚才有事来晚了。”秦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旻宇。
“靠,你可来了。”程嘉锐纵身跳过来搂着秦炀往桌边带。“来,来,特警同志,让大伙等这么久,先干三杯再说。”
旁边的人早已拿来了个新杯子倒满了啤酒。杯子不大,秦炀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三杯下肚,头脑还很清醒。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乌黑的身影在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的旻宇乌亮的眼眸中的倒影。
旻宇瘦了。
解了领口扣子的衬衣微敞,从秦炀站着的角度,能从那微敞开的领口隐约看到他平直的锁骨。秀长的脖子略显细弱苍白,带着血丝的双眼疲态尽露。
秦炀真想扑到他面前拥抱他。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但是,现实是,他只能对他淡淡的笑笑。
程嘉锐是后半场的组织者,也是场中最活跃的人。他把秦炀拉到自己边上坐着。现在市局要求特警巡逻常态化,市里人流密集的重点区域经常有维…稳巡逻的特警出现。但平日里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执勤特警们那冷酷威严的形象很是唬人,所以大家都不敢靠近。现如今可逮到一个认识的可摸可掐的,大家伙就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各种有关特警的问题来。
秦炀边应付着边时不时转头看离他两个位子距离的旻宇。旻宇只是微微笑着听他们的对话,时而给桌上空了的杯子添酒。有时候两人眼神无意中对视,旻宇总是率先不着痕迹的避开。
旻宇变得温和了许多。以前的旻宇很少照顾别人的情绪。他会在情人节的时候指着商店里比平时多一倍价格的玫瑰说,这多出的一倍的钱是付给了虚荣。他会拒绝给一个女生解答某个化学题只因为刚才化学老师在课上刚讲解过这一题而当时那个女生在与别人说悄悄话没听。而他觉得这种浪费自己和他人的时间的行为不应被纵容。他总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肯轻易妥协。
秦炀曾不只一次暗喜幸亏了旻宇这不解风情的性子,直接帮他屏蔽了多少知难而退的情敌。要知道像旻宇这样长相帅气,又出身高干家庭,还每年考试成绩都是年级前三的男生在荷尔蒙肆意纷飞的青春骚动时期,得是多少女生春心荡漾的对象。
秦炀进来后被众人“围攻”了好一阵才得以摆脱。待大家都开始重新拿麦唱歌,秦炀才换了个位置坐到旻宇旁边。
“上班很辛苦吧?看你瘦了那么多。”因为包厢里唱歌太吵,秦炀侧身跟旻宇说话时靠得很近。近到旻宇转头就能与他鼻子相贴。但是旻宇一直没有转头。
“还行,习惯了。”旻宇学的是临床医学,本博八年。前八个学期基础医学学习,期间会经常到校本部医院见习和实习。后八个学期正式下临床,跟住院医差不多,甚至比正式的医生还要忙碌,因为不仅要承担医务工作上的压力,还有学业上的压力。因此他名义上是刚毕业,实际上都已经有几年的临床实践经验了。
“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点个炒粉?”旻宇把桌上的点餐卡递给秦炀。
秦炀确实没有吃晚饭,但是他现在也没胃口。他只想跟旻宇好好说说话,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张嘴就觉得满口酸涩。
这时,又一个同学凑了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其实这样的高中同学聚会并没多大意思。高中毕业后大家上不同的大学,后来做不同的工作,有了不同的生活。能聊的也就是高中时期的那点事了。想想当年的率真少年现如今变成大人,彼此寒暄,其实这种场景挺残酷的。
没聊多久,旻宇起身说明天早上还有一场手术要早点回去休息了。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要撤,于是当晚的聚会就这样散了。临走大家还彼此留了电话。只是后续会不会真的还联系谁也不知道。
从KTV会所出来,秦炀拉住旻宇说跟他一起走。两人谁也没有拦的士,就在路上走着。虽是南方,一月份到底是冬天了,所以夜间总还是挺冷的。刚才在会所里暖气充足,大家都脱了外套,旻宇出门时就把外套随意的穿上了也没拉上拉练。走到一个交叉路,正好是风口。秦炀下意识的就揽住旻宇的肩膀,“把衣服拉好,别着凉了。”
旻宇顿了顿,没有躲开秦炀搭在他肩上的手,只是赶紧把衣服的拉练一直拉到最高,竖起的领子遮住了半张脸。
秦炀看着他露出的半只脸,忍不住轻轻一笑。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冬天很冷,旻宇出门都要把围巾围到鼻子上方,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每次走到无人的地方,秦炀就喜欢抱着他,把他的脸从厚厚的围巾里挖出来,把他被风吹得冰冰凉凉的脸吻得热乎乎的。
关于他们相爱时的所有记忆秦炀都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些记忆在这四年里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从来没想过让其他人取代旻宇给他的这些记忆。和旻宇在一起的每一刻对他来说就如昨天一般清晰。
“你家还住原来的地方吗?”旻宇问秦炀。
“不是,我搬到光复路那边了。我妈跟迪恩结婚了,跟他去了加拿大。”
“那你现在一个人住吗?”旻宇记得迪恩,是个华侨,很有钱。在旻宇和秦炀还读大学的时候,就跟秦炀的母亲关系很是暧昧。
“嗯,一个人。”秦炀又强调了一下,“一直都是一个人。”
旻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