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却在很早之前受一个人的委托让我在你出事后帮你盯一个女人了,而那个女人就是你从前的那个女仆,我也是这么才找到你的,要帮你的人是委托我的那个人,而不是我!”
“委托你的人……他叫什么名字?”杨铭下意识问了一句。
“莫天邪……”意浓回答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恩赐
“莫天邪?好像很熟悉的一个名字……”杨铭歪着脑袋,但却没能想起来那是怎样一个人。
“想不起来不重要,反正他已经死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意浓说完,猛地伸手抛出一根草类植物在地上,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道,“这边——————”
“嗯?你靠这个认路?”杨铭盯着她扔下的那棵草,依旧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蓍草,你见过?”意浓眼底滑过一丝疑惑。
“好像见过,但还是记不起!”
“这样的次数你会觉得越来越多的,不过没关系,这是好事,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想起你的过去越晚,和你有关的那些人就会越惨……”意浓淡然道。
“为什么?”杨铭皱眉问道。
“因为你得罪的人是这个天下最难缠的人,当你在的时候那些人尚且没有死完,当你消失之后,那些人自然会冒出来为难所有和你有关的人,他们一向如此、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事了。”
“他们……到底是谁?”
“等你想起来了,就不用问我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即便告诉你,也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所以还不如不说!”意浓语气淡淡,脚下的步子忽然加快,然后猛地一跳,跃过一道小溪。
杨铭轻松的跟上去。
这时候意浓又扔出一根蓍草,然后选择了方向前行,杨铭不由得好奇这个女人身上究竟带了多少这样的蓍草,难道说她身上带着这种草就是专门为了在树林里找路的么?
他没有问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意浓对自己的耐性有多少,所以他希望将问题用在关键的地方去问。
天完全暗了下来,跟着意浓在树林中穿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了树林外朦胧的灯火,而在看到那灯火的同时,意浓也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杨铭道:“终于走出来了,接下去的行程我们要更加隐秘的行动了,差池一步都不行!”
“你既然能找到我,难道还会怕己音吗?”杨铭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个女人太厉害,我打不过她!”意浓叹息道,“我只学了医术而已,而且如果不是为了完成莫天邪的委托,我是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的,我讨厌现在站立的这个国度!”
杨铭诧异道:“为什么?”
“你忘了这个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意浓十分悲愤的叹气道,“这个国家的人曾经用他们灭绝人性的凶残手段深深的伤害过我们国家的祖辈,人性之恶毒深深的从这个民族身上得到体现,等有一天你知道后,也许你就懂了!”
“哦……”
杨铭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而在心底,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有太大的感受!让他以在东瀛生活的这段时间去评判一个民族的优劣,可能他会觉得没有意浓说的那么严重,至少他这段时间内没有遇到坏到让自己深恶痛绝之人,包括那天的渡边医生……在杨铭看来,此时心中最厌恶、却又不完全只是厌恶的人只有己音那个强大到可怕的女人!
跟在名叫意浓的女子身后一直走了有两个小时左右,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有一辆停着无人的车子,意浓走过去直接拉开了车门,然后扔了一根蓍草朝着指示的方向驶去。
“这也行?”杨铭目瞪口呆,如果说之前在树林里是可以这样选路的话,那现在出了树林,这样开车是要开到哪去?
“条条道路通罗马,别小看这门学问,况且区区岛国而已,无论从哪个方向开,最后总会到达边缘的,到时候再临时调整离开的方式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离开东瀛?”
“你是华夏人,当然要回华夏去!”意浓转头看了杨铭一眼道,“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找到你的女仆身上去,幸亏我能提前一步,否则只怕我帮不上你什么。”
“什么人在找我?”杨铭问道。
“自然是认为你有利用价值的人……”意浓回答道。
“那你呢?”
“我?”意浓不屑道,“我对俗世里的这些财富利禄没有一点期盼,我所做的只是为偿还人情,你大可以放心,等到你恢复过去的那一天,我不会留你的!”
“我真的能恢复?”杨铭盯着意浓,目光复杂。
“我也不知道!”意浓轻叹道,“但这天底下,如果连灵台山药王谷都医不好你的话,恐怕你是真的好不了了,既然好不了,你不如永远的留在荒山之中也好,免得出去送死!”
“又要去荒山?”杨铭苦着一张脸问道,“能不能直接带我去见我熟悉的人,也许我能恢复我的记忆也不一定?”
“记忆?”意浓叹道,“你以为恢复了记忆对你就一定是好处吗?我只能告诉你,你想的太天真了,如果你知道自己过去杀过多少人的话,那你就不会这么去想了?”
“我杀了很多人?”杨铭怔住了。
“很多,很多——————”意浓用谨慎的措词回答道。
杨铭沉默了,脸上可见愧疚与复杂的神情变幻着,片刻后才转头看着意浓问道:“那些被我杀的人,都是无辜的人吗?”
“那有什么区别?”意浓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杀生就是杀生,在佛门之中,上天有好生之德,无论被杀的人有什么理由值得该死,总归是你一个人的手上就沾染了那么多的鲜血,这终是一种罪!”
杨铭深深的叹了口气嘀咕道:“这么说起来,我确实不该这么快回忆起我的过去了,难怪上天会对我施加这样的惩罚了,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呵呵————上天对你只有无限的恩赐罢了,你可知道你本该万劫不复的,却谁想得到你竟然活了下来呢?”意浓神色复杂的叹息道,“这也是因果复杂,如果不是当年你对你的女仆有再造之恩,她又怎么会在你身上种下生死相牵的蛊呢?如果不是这样的决绝,她又怎么能在全世界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却独自找到了你呢?”
杨铭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程度,但此时听意浓细细说起,竟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如果说上天对自己真的是有恩赐,那他希望这恩赐能够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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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你真让我感到不耻
意浓开车很平稳,由于没有什么交流,再加上在出逃之前杨铭才刚刚很己音有过一场旷时良久的耕耘之战,靠在后座的他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车水马龙,流灯似水。
意浓透过反光镜看到杨铭在后座睡着的样子,眼中忍不住有了一缕思考的神色!事实上从她接到这个委托以来,她是千百个不愿意,但偏偏她做人的准则又逼迫着她不得不这么做,种种复杂压抑在心底,当见到杨铭之后她的态度也并不算亲近,她知道杨铭也不愿意在陌生的情况下刻意的接近自己,这是唯一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可嘉的地方。
但此时看着杨铭睡着时安静的模样,她又觉得其实他也不过如此,在褪去了种种神奇的光环后,他难道不也终究是个凡人么?自己对于一个陌生的男人有必要反感么?
车行渐远,意浓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她只是专心致志的开车,每到一个路口的时候她都会重复一个选择的动作,然后按照自己的准则和标准去执行自己的选择!
约莫凌晨四五点的样子,杨铭觉得车子顿了一下,惯性使得他醒了过来,当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后才看清楚车窗外已经是海的边缘了,而在距离停车位置不远的地方有着一艘不大的渔船正停靠着,船上有人打着一只手电筒正在朝这边走过来,杨铭下意识的提高了一些警惕,手伸向自己腿部别着的匕首。
“放心吧,他是好人!”意浓从反光镜察觉到杨铭的动作后说道。
“哦……”杨铭应了一声,警惕却丝毫没有放松。
走过来的那个人的轮廓渐渐清晰,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全身竟然只穿了一条颜色洗的发白的沙滩裤,少年全身上下的肤色都是黝黑的,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长期日照的缘故?但出于直觉杨铭就能感觉到少年是一个憨厚善良的人,人类的眼睛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第一本性!
只是当意浓用聋哑方式去和少年交流的时候,杨铭还是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少年竟然是聋哑人,而且看着对方憨憨的笑容,杨铭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举动感到羞愧。
说来也奇怪,杨铭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陌生人会有那么大的防范之心,难道说这是自己潜意识里的本性?自己从前就是这样一个人?
没有过多的想象,在少年的指引下,杨铭和意浓上了渔船!
在上渔船之前,意浓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海水当中,这让少年望着车子沉没的方向久久不舍。
海风伴着晨曦的霞光扑面而来的时候,渔船已经航行在了浩瀚的大海面上,正当杨铭坐在船板上陶醉在天地霞光中的时候,他的脑袋猛地传出了剧烈的疼痛,措手不及的他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
少年在掌舵,但意浓却始终盘膝坐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休憩着,当杨铭发出惨叫声的第一瞬间,意浓连忙起身冲了过来,然后让杨铭躺平了身子,自己则取下了腰间的布囊。
又是在林间的那一幕重现,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杨铭头痛的时间持续的更久,意浓花了更多的时间扎了更多针才让杨铭的疼痛平息下来,而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碧波浩瀚的天空上偶尔飞过一两只迷失方向的海鸟,杨铭萎顿在船板上,一身的汗水!
意浓又何尝轻松?在帮杨铭舒缓了疼痛后,她也看了一眼天空用疲惫的语气道:“才几个小时而已,她就再次催动了蛊动,看样子你的伪装技术完全没有迷惑到她……而她很快就会发动下一次催蛊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下一次?”杨铭喘着粗气苦笑道,“再来几次,我恐怕就得死在这海上了,她为什么这么想要致我于死地?”
“这你倒误会她了!”意浓摇头解释道,“这种生死相随的蛊术本身就是搭上自己性命为代价种下的,常人没有这份勇气,只有忠诚到了极致的人才会这么做!而且每一次催动这样的蛊术去寻人的话,你受到多大的痛苦,她也就受到多大的痛苦,而我每次以扎针强行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她那边受到的伤害会更大,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对你有着极大的依恋,她没有必要这么做!”
想起己音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说她只是想独霸自己,这让杨铭此时心头滋味难言!他只觉得自从自己获生以来,己音对于自己的意义特殊,他本该对于这样一个女人难以忘怀才对,但莫名其妙的是,他总觉得自己对己音的忌惮大过感恩,这其中的缘由难以说清。
但意浓却明白,己音只怕是对于杨铭的依恋程度已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受着莫天邪的委托,她其实觉得不如让杨铭就呆在东瀛也好,至少这对杨铭和己音来说是种两全的解脱!当然,前提是在她不知道己音将要做什么的前提下。
渔船在海面颠簸,其间杨铭的头痛又发作了一次之后,渔船终于停靠在了海岸上,当踏上陆地的那一刻,杨铭的心头竟有种莫名狂跳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情绪。
看着杨铭异样的神情,意浓说道:“我开始相信人有一种故土与骨头相连的感觉了,因为每次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都会觉得莫名的踏实,而每次离开之前我都觉得不安。”
捕捉到意浓话语里的蛛丝马迹,杨铭下意识朝着意浓问道:“你经常出去?”
“药王谷的人很少,所以有时候需要办事基本都是我出去!”意浓毫不遮掩的答道,而这次她不需要扔草就选择了方向带着杨铭一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杨铭回头看了一眼,憨厚的渔船少年也恰好朝自己憨笑了一下,然后蹲在船头整理着一张收起的渔网。
……
滇区,暴烈的日头下,一道人影突然狂奔着进入了一座村庄,然后冲进了一户村庄里的一户人家用当地的语言朝着这户人家飞快的述说着什么,然后得到了对方的手机。
在她拨动手机的那一刻,正在滇区边缘的某片丛林中,年轻的道隐满身是血的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张书帧用虚弱的语气嘲讽道:“我以为我下山是传播光明,却没想到堂堂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