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电话两头的两人,疯疯癫癫的,像极了患有严重精神病的人士。
霍景东那里倒是还好,隔音效果好,怎么哭叫都没人听见。但是在公司的郑显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有如疯子般的行举,吓坏了办公司外面的一众员工。
……
霍氏主宅里,正在享用美食的乐溪,忽地鼻子袭上一阵痒意,连忙背过身远离饭桌打了一个喷嚏。
霍景行当即停箸,担忧问道:“怎么了,是身体还没好全吗?”
想起昨天乐溪因为发烧住院一事,霍景行抱过乐溪的脑袋,用额头贴紧她的前额,大概量了量她的温度,感觉两人没多大区别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面对霍景行的关切,乐溪心中一暖。
她美好的嘴角上翘,桃眼弯成月牙,瞳孔里容纳的只有霍景行的倒影。“我没事,刚才那一下是意外,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不是桑家人就是那对好兄弟在背后议论。
“不能大意,赶紧吃完,我就陪你去休息。”霍景行仍是不太放心。
乐溪浅笑盈盈,点头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闻言,霍景行满意地笑开了。
霍母瞧见他们的互动,眼睛大亮,立刻放下筷子捧着脸,笑眯眯地瞅着乐溪和霍景行。
甜滋滋的,她久违的少女心炸开了。
霍父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瞪了霍景行一眼,认命地把饭菜送到霍母嘴边。
秀什么秀,你小子做的这些都是捡你爹百八年前玩剩下的。
管家目睹了桌上的一幕幕,眼角抽了抽,翻着一对儿死鱼眼,把视线移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家里老爷和少爷一个样,该称赞一句他们真不愧是父子吗?
家里有一对腻歪的已经够难受了,如今又多来了一对,这每天被塞糖,随着体内血糖一天天增高,他真的不会因此得了糖尿病吗?
唉,这地儿真是没法待了,是不是应该趁早考虑起退休事宜了呢?
第68章
自打猜透了郑显让爱的打算,经过了一阵子小小的良心谴责后,霍景东就理所当然地把乐溪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获悉乐溪已和霍景行成了夫妻,霍景东的心情一刹从天堂落入地狱,万念俱灰。
假设当初郑显没有为了兄弟之情做出这等“伟大”之举,不曾给霍景东可以拥有的希望,或许得知爱人属于了堂兄后,他还不至于如此崩溃。
一夜未眠,霍景东把自个儿折磨得头昏脑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当他第二天出现在人前,他自家的父母都快认不出眼前这个,宛如一棵垂死的植物的男人,是他们的儿子。
面对父母的问询,霍景东忍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不适,强打起精神,找了一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今天是霍氏下一任主母正式在所有族人面前露面的重大日子,正是记起了这件事,霍景东才在无尽的绝望中,找回了一些生气,没有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留到废臭。
他要去亲眼确认,堂兄娶了他心爱女子这件事情。
如果确认属实,他要去亲口向微雨问个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嫁给他的堂兄。他想不明白,明明郑显和她分手之前,她和霍景行不曾有过丝毫交集,缘何分手短短几天,就嫁给了霍景行。
……
霍氏族宴是霍景行灵机一动想到举办的,并且还着急地将日期定在了第二日。
是以此次晚宴准备的很是匆忙,尽管如此,但霍氏财大气粗,雇佣来了数千人,昨日半个白天,再加上一个夜晚,便弄好了一切事宜。
待到第二天黄昏时分,便有宾客开车驶入了霍氏主宅。
有了第一第二个客人进入,不消一会儿,其他来客便纷沓而至。
霍氏主宅伫立在山顶上,别墅山周围的一大片都是霍家的土地。此刻,只见山脚下,各种豪车如流水一般,络绎不绝地往山上涌去,形成了一条看不见尾巴的长龙。
住在附近的权富之人,尤其是年青一代的,亲眼目睹了此次霍氏的大手笔,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这排场,凡是姓霍的都来了吧,霍家的力量果真可怕!
不少一直住在这一片郊区的老人们记得,上一次霍氏家族性质的宴会,还是在二十多年前,霍父和霍母结婚的时候。
他们远远遥望此情此景,不免生出了些许时光错乱的感觉。
此外,嗅觉敏锐的记者们亦是闻到了大新闻的味儿,带着吃饭的家伙,蜂拥而来。
然而这毕竟是霍氏的内部聚会,是非公开性质的,且此处把守严密,没有通行证,他们根本混不进去。
香喷喷的烤鸭放在眼前,却看得见吃不着,有些人急了,一时头脑发热想出了不少破主意,试着混进去。尤其是其中某些狗仔作风的,用出了不少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
可惜的是,无论他们如何想方设法,都无法逃脱门卫队的火眼金睛,甚至还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是以甭管记者们想拿到一手新闻的心情有多急切,最终都只能山脚下拍着豪车行驶而成的长龙照,或者遥遥拍摄山顶上的隐约可见的霍氏百年建筑群。
而两个今晚宴会的主人公,忙里偷闲,悄悄跑去了顶楼极目眺望。
霍景行出于某种私心,只带了一把椅子上来,寻好了观景的位置,便坐了下去,而后捏了捏乐溪的尾指,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乐溪细细回味一番他一路过来的种种举动,顿时对霍景行的狡猾行径哭笑不得,不知说他什么是好。
霍景行见乐溪久久未有动作,不再等待,主动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旋即抱紧她的腰肢,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他蹭了蹭乐溪的脖子,这满意地眯起眼睛。“嗯,和想象中的一样舒服。”
乐溪反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狗狗吗?”
语音甫一消散在空气里,乐溪蓦地感觉到脖子一热一痒,紧随着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没错了,我就是属狗的,不信看我出生的年份。”
乐溪回想着霍景行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脑海中浮现了一串省略号,无语极了。
她回头嗔了霍景行一眼,低声警告道:“别闹!待会儿还要见客呢。”
“就轻轻舔了一下而已,我哪里舍得咬你。”话虽如此,霍景行仍是松口安分了下来。
落日西斜,天边层云尽染,楼顶绿叶繁茂的蔷薇丛后,男人抱着女子坐在小小的藤椅上,清风轻轻吹拂而过,形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由于两人藏身的附近,栽种有大片大片的蔷薇花,躲懒在枝叶后面,就算下面有人抬头往上瞧,也不可能发现枝叶交错后的两人。
所以,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遥望山脚山腰上数不尽的车辆,还有庭院内步行而入的男男女女,哪怕乐溪经历了几个世界,见惯了种种,亦是免不了发出赞叹。
“你家的人口未免太多了点吧!”
霍景行捏了捏她的脸颊,纠正她的口误。“你说错了,是我们家。”
乐溪偏头一口咬在了他作怪的手上。“我记得咱们刚在医院见面的时候,你挺沉稳的。怎么好像自从昨天登记领证之后,你就越来越“活泼”了?”
霍景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装起了聋哑人。
乐溪轻笑一声,放过了他。
傍晚的风开始转大,气温也有所降低,但乐溪窝在霍景行的怀里,好像随身伴有火炉,就算不用内力护体,整个人亦是暖洋洋的,暖进了心底。
气氛太好,看着看着,两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西边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在了大地上,主宅的每一个角落,都亮起了夜灯。眼看着晚宴差不多就要正式开始了,今夜的两位主角却不见了踪影。
家里的佣人找不到他们,急得团团转,甚至连老管家都亲自去寻人了。
当管家气喘吁吁地爬到了楼顶,发现这对小夫妻正睡梦酣甜,霎时体内冒出了无尽怨念。
他如同游魂似的飘过来,于两人耳边幽幽道:“少爷、少夫人!天黑了,该起床了!”
乐溪与霍景行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因着被打扰了,后者瞪视着管家,咬牙道:“郝伯!”
怨念笼罩中的管家,言简意赅道:“晚宴!”
他算是看明白了,继续在这种环境下工作,他不仅有可能得糖尿病,还可能患上心脏病。
心累,他不干了,明天就让儿子过来接任他的位置。
乐溪拍了一下霍景行铁箍一样缠在她腰部的双手,“松开,已经是晚上了,咱们该下去换衣服了。”
这会儿霍景行的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过来,想起了正事,低咳一声,沉声道:“走吧。”
说罢,他等着乐溪站了起来,才牵着她的手去换衣服。
为了掩盖自己憔悴的样貌,霍景东的脸上是涂上了厚厚的粉底过来的。
从第一步踏入这里开始,他就焦躁不安起来,一直走来走去,连熟人来和他打招呼都无心理会。
他的母亲忙着和各位叔伯母寒暄没空关注他,倒是其父察觉到他的怪异之处,脑中浮现他早晨萎靡的脸上,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不禁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霍景东心不在焉,摇了摇头,不欲解释。
就在他的父亲还要追问下去的时候,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只见盛装打扮的乐溪夫妻,正手挽着手步履款款行来,柔和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更显得他们光彩夺目,风采过人。
宛如烦躁症者的霍景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停留在乐溪眉目含笑的脸庞上,心脏血淋淋的,碎成了玻璃渣。
乐溪和霍景行携手现身,毁灭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这俩孩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景东你觉得是不……”霍景东之父赞叹着,转头却发现了自家儿子痴痴地望着乐溪,一副失恋者痛苦的模样。
他心中顿时又惊又惧,双唇都颤抖了起来。景东竟然痴恋着下任当家主母?难怪他一直魂不守舍,早上还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真是造孽啊!
要是让主家发现了可如何是好?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了,回去后必须要狠狠管教一顿这孩子才行。
台上,乐溪与霍景行已经发言完了,走进了人群里和人打招呼。
霍景东见人过来了,仿佛恶狼见了鲜肉,准备一扑而上。
亏得其父早有准备,一发现他的步子跨了出去,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压低声音警告道:“收敛起你的眼神,闭紧你的嘴巴,否则别怪我不讲父子情废了你!”
“父亲,那是微雨,我的微雨,她是我的。”霍景东的神经兮兮地喃喃着。
其父气得恨不得当场打烂了他的嘴巴。
人群里霍景行似是发现了这里的动静,侧头往这里看来,朝霍景东颔首一笑,遥遥举了举杯。
别人不明白,霍景东难道还看不出来他笑容下的挑衅吗?登时就气红了眼。“父亲你看见了吗?他在挑衅我!”
其父忙不迭捂住他的嘴巴,低喝道:“闭嘴!”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对耀眼的男女身上,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双手锁着霍景东,限制了他的行动,并悄悄拽着他去了无人的角落里。
因为不好中途离去,也为了不让霍景东在此期间惹出祸事,在后半段晚宴里,他只好全程严盯死防霍景东。
好在,似乎是他的警告有了作用,之后霍景东虽然像个智障儿似的呆呆傻傻,但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让他松了一口气。
终于熬到了散场,他都把霍景东带进了车里,以为今天出不了问题了,谁知他刚转头和妻子说了一句话,霍景东就飞一般跑了回去,他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下车追过去,但一眨眼霍景东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差点没哭出来。
第69章
月上中天,宾客们渐渐散去,方才语笑喧哗的宅邸,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应付着连绵不绝的客人,几个小时下来,乐溪和霍景行身体都挺累的,但他们的心情却是相反的。
这种状态,即使是让两人去休息,他们也睡不着,索性便在庭院里闲逛了起来平静心情。
宅邸内并不因为晚宴的结束就关上了灯火,此刻仍然是灯火通明,亮白如昼。
柔黄色的灯光下,一对璧人走在小径信步闲逛,不久后来到了院子里的拱形棚架前。霍景行握着乐溪的手,带她进入了棚内,坐在了里头的石凳上。
棚架上周围栽种着许多茑萝花,枝条顺着棚子的木架往上攀爬生长。抬头往上看,整一个棚子都是互相缠绕的枝条,密不透风。
鸟儿的羽毛似的叶子丛里,是不胜枚举的鲜红花朵,一朵朵小巧玲珑的,形如五角星,既鲜艳,又可爱,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