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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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荒-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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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败了吗?”一名小厮眼神木讷,口中喃喃自语,两道清泪从其眼角不知觉的流淌而出,随之他又瞧见了远处那道自己跟随了数年的身影颓然倒地而去。

“大当家真的战败了,我们的大当家败了!!”身后有小厮呐喊,因此所有人都在此刻跪了下去,他们跪向那倒地而去的身影,心中带有无比真诚的膜拜,齐齐磕头向大当家一拜,无比诚敬。

林易看见了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情感与柔和,面对这种无比忠诚的死士,即便他一向是杀之不留情,但也有了动容。

“你手软了吗?”帐篷之后,清脆的声音传来,师姐淡淡开口说道。

“我会杀了他!”林易面色低沉如水,狠狠回道。于是,他便转头不再去看那些跪立草地的小厮们。

既然知道自己心中已经升起了丝丝宽恕感,故儿他便再做不到赶尽杀绝,而且他更下不了手去杀那些忠诚的死士,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所以他只有将视线转移到眼前这名倒地翻滚的男子身上。

大当家的手臂早已青筋血管一并爆裂炸开,漫天的血液像是泉眼般从他的动脉上喷出,鲜红而妖艳,滋润着周围的碧绿青草。

林易淡漠地直视大当家,隐于古世穿绣黑袍下的清秀脸庞并未出现丝毫松懈与怜悯,因为在其心中,他不会对这大当家有所怜悯,他只有难以言喻的痛恨与愤怒,如果不是对方要来杀自己,他又怎么会杀对方?

“从头到尾都是你害了自己的手下,如果不是你,他们也不会死!!”林易咬牙对其说道,语气充满着不忍与狰狞。

倒地后的大当家闻言,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杀意,然而此刻手臂上的疼痛早已占据了他的神经,即便想要回话都不可能。

“你不用如此愤怒的看着我,今夜我不会再杀你的下手,毕竟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你这糊涂虫带他们来这里,此事本与他们无关。”林易冷冷开口,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收了对方什么报酬,从而不顾一切的从寮城赶到这里来杀我,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听到林易之言,那本是痛苦不堪的大当家却蓦然寂静了下来,仿佛这句话彻底让他震惊。

林易看见了对方的表情,不屑说道:“萧德那厮我迟早会找他有个了解,只不过你却再也无法看到了,而我说这么多并非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仁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死的多么不值!”

话音已落,大当家的心中有懊悔,有暗恨,只是他却没有再从头再来的机会,所以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带着痛苦说道:““多谢你饶恕我的手下,现在,快杀了我吧!”

他的口中不再惨叫,平静的如同一潭冬季湖水,这是一声异常艰难的开口,要忍住血脉暴烈而开的疼,亦要忍住骨骼尽碎的那种痛,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林易,月光下的眼神里带有一丝祈求,祈求着解脱。

他的双臂已经不能用手臂来形容,或许称为腐烂的莲藕更为合适,一条条暴烈开的血管蔓延在臂外,血管之中依旧有不断溢出的鲜血,鲜血充满着温热与腥味。

林易听到了对方的话语,从而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那份求死之意,他默默地闭上了双眼,随之右手一闪,从储物囊里取出了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剑,而这把利剑,正是他曾经弑杀张二典当行于深夜的那把利剑。

噗哧!

一剑斩落,血脉喷张,林易提剑收回,不忍去看地面上的一幕,而在此时,对方的头颅已然回滚在了草野之间,甚至其两眼依旧死死的怒睁着,怒视着整片满是星光璀璨的夜空。

远处的小厮们始终跪立着,他们死死盯着自己的领袖,而就在林易挥剑斩下的那一刹那,他们充满了绝望,因为他们看见了自己的领袖头颅翻滚在草野上,血液像是一道长虹般在黑夜中飞溅,冰冷而凄凉。

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彻底爆发而开,如狼如潮,占据着他们头脑中的所有理智,十余道黑色的身影从接近山口的草野上站起,随后飞速奔驰,没有奔向那黑漆漆的山谷,而是奔向了那座孤立于荒野上的帐篷。

他们手中各自高举着寒光大放的兵刃,兵刃倒映出一轮轮凄美的月光,口中的叫喊声歇斯底里,仿佛就如鬼物的叫喊声那般摄人。

林易背对着他们没有转头,其不忍的双眼依旧紧闭着,他感受到了后方的十几道杀意快速扑来,只不过他却没有丝毫动作,因为他知道,事情的结局已经不会再改变。

下一刻,一道银色的光幕忽然自荒野上出现,带有一股让人敬畏与恐惧的气息,照亮了天地间的漆黑夜色,淹没了草野上迎面本来的那十几道身影。

……

……

(收藏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剑赶鱼走

一片白色的海洋,漫无边际,像是太阳从黑夜中突然降临,又如似潮汐自荒野上涌出,淹没了整片漆黑,淹没了那奔跑而至的十几道身影。

林易站在原处,站在头与身躯相互分开的大当家尸首面前,他此刻紧闭着双眼,但却依稀可以看见那道漫天绽放的银光,而且就在这片银光之中,他感受到圣洁的气息,也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

轰隆隆!

巨响声势不如马踏平原奔腾时所响起的那般壮烈,只是扣心弦,银天扫尽荒野,烈光如似滚滚云烟,席卷而过打破月色,最终平静如归,再无音弦。

满是碧绿的青草荒野变得一片焦灼,银光扫过之处再无半点生机可言,那是一片光秃秃的尘土之地,形同被一场大火焚尽了一切,连同那十几道奔跑着的身影也消失了,落了一地尘土。

一阵大风扫过,尘土飘扬,不着痕迹。

之后,师姐的莲步缓缓自帐篷后方走出,冰冷的眸子毫无变化,一身白色束装衬托着她的曼妙身躯。

月下有美人,莲步轻移,娇颜望似白莲,唯其冷酷的内心与白纱下的面容却没有产生丝毫的情感变化,仿若先前她的那些杀机与不留情不过都是举手之事,她走近林易身旁,眸色冰冷,口中责备说道:“你的信念,不够坚定!”

林易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弯下身躯捡起了大当家散落于草野的头颅,看着头颅上面的血染眉目,他便又拖起对方的身体,将其轻轻放到了自己所挖出来的深坑中,然后填埋。

一切都恢复到了安逸之中,三匹骏马不再嘶鸣狂叫,帐篷内的闰安更是早已清醒,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出来,他一直躺于帐篷内,仿佛不愿看见这种血杀的场面。

但有谁知,他闻泣声,其心早憔悴?

山谷之内,野狼孤身安立,他两眼清泪四溢,心如刀绞,一道漫天光华般的银色带走了他所有兄弟的性命,连同尸首都没有留下,如此无情与惨绝。

“大当家!兄弟!!”野狼心有悲痛,抱头哭泣,然而他却不敢再出声哭泣。

人落斜山,牵起一匹自己原先带来的骏马,野狼跃上马背,双腿跨马奔驰而去,朝原路折返而去。

“你以为相隔一条溪流,间距一片芦苇便能逃脱?我便是我,又如何能够让你逃脱!”师姐玉口轻语,眸子冰冷。

她绝美的眸光望向对岸,看着月下那一片茂密丛生的芦苇荡,看着芦苇荡轻轻飘动摇曳,仿佛看见了芦苇丛中跨马奔腾的某人。

于是,她绝美的眸光越来越亮,像是高空上的月光移到了她的瞳孔里,照射出万般光辉。

“今夜杀得人已经够了,师姐让他离去又有何妨?”林易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他双手尽是尘土,亲手将小厮与大当家的尸体埋葬,那些小厮们的真诚让其动容,况且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留他离去便是后患,我们此番的行程就会遭阻,况且他本不该来,而既然来了,便没有再回去的理由!”师姐淡漠开口回道。

她秀手轻捏兰花,然后一朵如似星点般的银光在其手中闪耀,银光看起来脆弱而渺小,就如一只只属于夜晚的萤火之光。

“去吧,毁灭该毁灭的人!”

师姐玉喉轻吐润音,像是一位生命的宣判者,在她青葱秀指间,星点开始脱离而开,飞向那条宽阔的溪,而就在飞跃的过程中,星光变得愈发明亮,从萤火之光变成了一颗玉盘那般大小的月光,随之又变成了一颗像是石磨那般大小的光球。

光球飞跃了宽阔的溪,飞过了那飘荡着的芦苇丛,刹那之间,没入了对岸的那片深色中。

哗的一声!

一道耀眼的光柱从对岸升起,光柱冲天而上,像是一道流光,直直想夜空行去。

师姐淡漠的看着这道银光,看着银光消散于不见,随之轻轻转身,走向之前盘坐的那块草皮上。

她盘膝而坐,美眸对月而望,心中平静如水,而就在她收回目光后,不禁又是秀指一点,眼前那早已熄灭的火堆便再次被点燃,燃起了熊熊烈火。

“天快亮了!”林易轻声说道。

他自溪边洗手回来,将手放置自己的袖口擦了擦,擦干了自己湿润的手,便坐于火堆旁边,深邃的双目静静看着火堆里所闪耀的火焰,面无表情。

师姐闻言,秀眉微蹙,她缄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天亮了,我们就走!”

……

……

某座城池繁华的城池内,一名看似书生般的青年男子于街上行走,他背上负有一把利剑,看起来便如一名剑客。

青年脸上长得眉清目秀,仪表端正,两缕青丝额前垂挂,只不过在其清秀的脸上长了一双丹凤眼,而这双丹凤眼,不禁又使其看起来多了一分戾气。

街上行人匆匆,来往过客多如牛毛,青年不识身边这些人,而他更不屑识得这些人,仿佛只要他身于大街上,便孤傲如星宇,无人敢向他靠近。

他负剑而走,脚步平稳而轻盈,每一步落下都是规律,像是精心算计过一般。

人们看着他走过长街,看着他逐渐走出这座繁华的城池,然后步步远去,离开官道,走向下一座不知位于何处的城池。

青年便是这般走动,一直走,一直走……

他走过了无数的长街柳巷,走过了碧绿青葱的青山四野,走过了静谧流动的河面石桥,但却始终不曾停留过,仿若前方的路永无止尽,而他亦然带有决心,带着背后的那把剑,不断行走下去。

某日,青年又穿过了一道城池,走到了一片平原。

平原的另一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里面鸟语花香,青年见此,脸上面无表情,其脚下步伐更是不断,他逐步走进丛林,穿过了一颗颗丛生的树木,但就在青年就要走出密林看到光明之时,一片幽静宽阔的湖泊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湖泊幽蓝如明镜,第一次挡住了青年行走的去路,也挡下了他匆匆而行的脚步。

青年停下身子,眉目微蹙,他看着眼前这片宽阔而清幽的湖水,低头缄默了很长时间,直到许久后他才重新抬起头颅,双眼直直看着湖泊的另一岸,而且戾气的丹凤眼里,眸光愈发明亮起来,恍惚间看见了什么值得他去做的事。

于是,青年坚定下了心中的信念,便再次抬腿向前走动,双脚直直的踏步走向了湖面,而正因为他不顾湖水轻柔的踏足,下一刻里,神奇的事便悄然发生了。

湖水被青年的双脚踩踏,没用一丝掠动,仿佛在此刻的湖面上,有着一成厚厚的坚冰平铺而成;但只有青年自己知道,他的行走无需坚实的地面,也无需什么厚实的坚冰铺面,因为他要行走的地方,哪里都可去得。

青年在湖面上走了许久,脚步依旧轻盈,自始自终都没有掀起半点水纹波澜,不过由于这片湖面本身实在宽广无边,故儿使青年走了很久也没能走到尽头。

时间一晃而逝,就在青年的这般行走下又流过了半日,而湖泊的另一岸,已然可以被其眺目望清。青年见此,脸上没有出现笑容,心中也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不断向前走去,走向湖泊的另一岸。

湖泊中有青年负手而行,他脚步不沾湖水,因此湖水始终不曾掠动,只不过因为他的身影驶来,使那逐渐变得像浅谈似的湖泊边缘游弋的鱼儿们乱窜逃跑,仿佛间受到了他的惊吓。

一根竹制的鱼竿斜立在湖泊边缘,其头端插在了两块堆积而成的礁石上,透明的鱼线绑在竹竿尾端,直直垂挂在了幽蓝的湖水里,鱼线上方没有鱼钩,亦没有绑上任何的鱼饵,不知是何人所留。

青年看见了这根鱼竿,所以再次驻足停下。

他的身影便如一道静止的雕塑般停在了鱼竿面前,停在了这片幽蓝的湖泊水面上,而且不管时间再过去多久,他的身影便再没有丝毫动静。

在他的脚底下,在他面前的这根鱼线周围,湖中也没有半条鱼影游弋而来,仿佛只要有他立在这片湖面上,湖水中的鱼便不敢靠近。。

“有竿便会有人,而我更不相信,你会一直躲着我不出现!”青年不骄不躁的站在湖面上,口中轻声自语。他看着眼前这根竹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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