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那中年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位小郎君也忘了哭。
刚刚被骂的那个百姓解气道:“谢士子说的对,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人还是快点自我了断吧,也算是为子孙积福了。”
周围的百姓也都纷纷附和,那中年女子气的涨红了脸,拉起地上的儿子匆匆的走了。
路上遇到这事,月离到阿石家里时晚了不少,金元拉着月离坐下大笑道:“你今天可又迟了,这次不能饶你,来来、先罚酒三杯,说着斟了三杯酒,那杯子小巧玲珑,三杯酒也无多少,月离笑着一口气饮了。”
阿石在一旁问道:“阿眠,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月离笑着把刚才遇到的事向二人说了一遍。
“那二人明显又是冲阿眠来的,肯定又是那帮学子在找你的麻烦,她们怎么还没完了,”阿石皱眉说道。
金元啧了一声道:“那些学子也不见长进,只会用这些鬼祟伎俩,谢眠你这次不要拦我,我非得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我金元的朋友她们也敢一而再的欺负,真当怕了她们不成。”
阿石听了金元的话点了点头:“阿元说的不错,对她们越是忍让她们越会得寸进尺。”
月离为二人斟满了酒笑着安抚两人道:“让她们轻视我总比让她们防备我强;到时才好收拾她们,只是现在时候未到,再过段时日也不迟。”
金元听了道:“行,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我们也就放心了,只是你出手的时候可得告诉我一声,让我也出把力,才好出了我这可气。”
“放心,肯定会找你二人相帮的,”月离笑着答应。
三人喝了半晌酒,外面天气阴了下来,月离恐怕下雨就先告辞回了恤孤堂,走到半路果然下起雨来,如今正是五月间,下着雨也不觉得冷,月离也不着急,撑着伞慢慢往回走。
正走着对面跑过来一位小郎君,那小郎君低着头匆匆向前跑没看到月离把月离撞得踉跄了一下,那小郎君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掉了下来,最近月离遇到的麻烦层出不穷,本以为又遇到一个来找麻烦的,可月离捡起那块玉佩一看,那块玉佩玉质上层,雕刻精美,上面刻了一个慕字,慕家也是雍城有名的士族,只不过稍逊于五大世家,与五大世家也有些姻亲关系。
“公子请留步,”月离皱了皱眉向那小郎君喊道,那小郎君好似没有听到,月离提高了声音道,“慕公子,你的玉佩掉了。”
那小郎君听了停了下来,转身抬起了头,月离看清了这位小郎君的长相愣了一下,那小郎君面容憔悴双眼通红但掩不住他的清雅之姿,他看到月离手里的玉佩快步走了过来拿回手里,道了一声谢又急匆匆的跑走了,月离无奈的摇了摇头撑着伞继续往回走了。
又过了半月有余,这半月月离都没有出恤孤堂,麻烦事倒少了很多,这日月离收到一张请帖,下帖人居然是王玉珏,贴上约月离三日后到酒香居一聚,月离看着请帖笑了笑提笔写了回帖。
三日后月离依约来了酒香居,酒香居里聚了一众学子,除了王玉珏,居然还有一人出乎月离意料之外,那人就是严焰严学子,二人从未有过交集,以严焰的名声,应当不会对月离有何嫉妒之心才对,严焰坐在王玉珏一旁,自斟自饮,对周围讨好的学子视若无睹,见月离到来也没有什么表情
“各位学子别来无恙,”月离向众位学子拱了拱手,那些学子也稀稀疏疏站起向月离问好,王玉珏绷着脸坐在原处,严焰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月离也不甚在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道:“王学子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王玉珏淡淡道:“我等仰慕谢士子已久,这次邀谢士子来,是想向谢士子请教一番。”
月离嘴角微翘道:“诸位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就只是为了请教,我自知论文墨在坐诸位都远胜于我,我也无心与各位猜哑谜,各位是何目的,不妨直说。”
王玉珏道:“既然谢士子如此爽快,我也不妨直说,谢士子不过是制造竹宣有功与凤翔,而我们诸人皆是十年苦读,更有几位学名在外,为民请命者也不在少数,如今尚无官职在身,而你一个匠人被封为议郎,地位在我等之上,我等自是不服。”
月离随意笑了笑道:“那诸位想要如何呢?”
王玉珏道:“我等只是想与谢士子比试一番,若谢士子输了请辞议郎之位,若是赢了我等自是承认谢士子议郎之职。”
月离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妥。”
王玉珏神色不虞道:“如何不妥,还是月离士子这样就怕了不成,若是你不比,我等自是会如以前一样行事。”
月离道:“第一,论才学我不如诸位,与诸位比试我自是吃亏;第二,我若输了请辞士子之位,而诸位输了却不用做任何事,我不是亏了。”
王玉珏道:“我等承认你的士子之位,自然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这还不够?”
月离嗤笑一声:“自然不够,诸位看不起谢眠,谢眠又何须诸位承认,至于诸位找的麻烦谢眠也并未看在眼中。”
众学子听了月离所言都面带怒容,王玉珏心下更是微恼道:“那你待如何?”
月离道:“若诸位输了,我只需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玉珏道:“什么条件?”
月离道:“这个诸位到时自会知道,放心,我提的条件自然是诸位能做到的又不会违背诸位原则的。”
王玉珏道:“月离士子倒是好大的口气,既如此我等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月离笑了笑道:“诸位想如何比试。”
王玉珏道:“我等给士子出了三题,若士子能全部做到,就算士子赢如何,这三题都与诗书无关。”
月离道:“即是你我双方比试,只你们一方出题不公,不如我也出三题,你们来做答,就按你我双方答对对方题数定输赢如何。”
“好,”王玉珏沉思了一下道,其余众学子也纷纷点头同意。
“诸位请说题吧,”月离面带笑意看着众学子道。
第15章 结识慕熙
王玉珏道:“谢士子可知道冷夫人的百花园?”
月离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谢士子明日申时之前若能从冷夫人那得到一朵百花园的花,这第一题就算士子赢。”
月离略一沉思点头道:“好。”
王玉珏道:“这花要士子亲自要来才作数。”
月离道:“这个自然。”
月离从酒香居出来就去了阿石的住处,金元果然也在,月离把与众学子比试的事告诉了二人顺便向金元打听冷夫人的事。
金元气道:“那些学子忒奸猾,她们明知冷夫人的百花园只许人赏,从不许人摘。”
月离问道:“这是为何?”
金元道:“你不知道,冷夫人爱花如命,她常说花也是有生命的,知道疼、知道冷热,当拿爱护自家孩童的心爱惜那些花,所以百花园的花都是任其自然开败从不许人摘的”
月离道:“原来是这样,要拿到别人视如生命的东西,是有点难办”
阿石道:“这个赌局阿眠你只能赢不能败,冷夫人既然爱花,我们就寻一株奇花和冷夫人交换如何?”
金元道:“只怕凤翔有的花,冷夫人的百花园里都有,冷夫人当年的才华不下严孺子几位大儒,当年严孺子几人建无名阁时曾邀冷夫人,但冷夫人无心治学而是花了几年时间走遍凤翔寻找各种奇花异草,等再无花可寻,她就在雍城郊外建了一座百花园,自此只与花为伴。”
月离摸了摸下巴道:“冷夫人最爱的是什么花?”
“就是昙花,”说着金元用手指了指阿石摆在窗台的一盆昙花,“不过阿石的这盆只是普通白昙。”
月离道:“那冷夫人那里可有墨色的昙花?”
金元道:“不只墨色昙花,我还从未听说冷夫人那里有墨色的花。”
月离笑道:“我家中长辈也有爱花之人,她曾培育出一株墨色昙花,我当时觉得稀奇还特意向长辈询问了的培育之法,你们说我若用此法和冷夫人交换如何?”
金元用手中折扇拍了拍手道:“冷夫人绝对会想方设法得到这培育之法,只不过让冷夫人用花来换就如用命来换,她不一定能舍得。”
阿石急道:“那不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花了?”
月离笑道:“别急,王学子只说让我从冷夫人那里得到一朵花,只要冷夫人承认百花园里有一朵我的花不就行了。”
金元哈哈笑道:“阿眠真有你的,要是这样,王玉珏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月离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告辞二人回了恤孤堂,她先遣人去给冷夫人送去了拜帖,然后把自己记得的培育之法连夜写了下来,第二日一早就雇了马车去了郊外。
等行到郊外与百花园还有一段距离时,路已变得崎岖马车无法通过,月离让车妇留下自己向百花园走去。
行了一段,月离见前面石头上坐着一位公子,正低头用手揉自己的脚踝,月离走近一看却是自己前几日在雨中遇见的那位慕公子,慕熙听到动静抬头见是一位女子脸上露出戒备之色。
看出他的戒备月离微笑着道:“慕公子可还记得我。”
慕熙道:“你是?”
月离道:“公子可还记得前几日雨中。”
慕熙道:“那日原来是姑娘捡了我的玉佩。”
月离笑道:“正是。”慕熙闻言神色放松下来。
月离问道:“慕公子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处?”
慕熙垂下眼帘道:“和家中兄弟出来游玩,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
月离见此也没有多问道:“我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慕公子不如先乘我的马车回城内?”
慕熙迟疑道:“多谢姑娘,只是我的脚扭伤了,又怕这样回去家中长辈担心,姑娘能否先送我去趟医馆。”
月离担心道:“慕公子受伤了还是尽快就医的好,你可还能走路?”
慕熙摇了摇头。
月离道了声得罪俯身抱起了慕熙,等回到马车上,月离把车妇叫到一旁把培育之法交给车妇道:“你去替我把这个送到百花园,等我回到城内再遣人来接你,你放心,我会付你双倍车资。”
车妇高兴道:“行,多谢谢士子。”
月离带慕熙回到城内,找了医馆替慕熙看过脚伤后悄悄送他回了慕家,只是这么一折腾已到了午后,再去百花园也已来不及了,月离干脆去了酒香居。
王玉珏、严焰等人已在酒香居等着了,见月离空手过来,有学子当即轻嘲道:“谢士子来的到早,可从冷夫人那里讨到花了?”
月离淡淡扫了那人一眼道:“没有,各位出第二题吧。”
王玉珏看了月离一眼道:“既如此我就出第二题,酒香居的醉仙酿在凤翔也是数一数二,当初掌柜酿的第一批醉仙,自己曾留了三瓶,谢士子若能从掌柜那里得到一瓶醉仙就是士子赢了,这次给谢士子三日时间。”
“可以,”月离点点头道,说完转身离开了酒香居。
月离还是去了阿石的住处,金元已经坐立不安的等着月离了,阿石也是不时看看门口,见月离来了,金元连忙把月离拉过来让月离坐在椅子上道:“阿眠,怎么样,成了没?”
月离摇了摇头。
阿石急道:“怎么会不行,冷夫人是不答应吗,不是不用摘花下来吗?”
“不是,只是我没去百花园,”月离道,然后把路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金元无语道:“阿眠,你让车妇送那公子回来不就成了。”
月离摸了摸下巴道:“男儿的名誉不是很重要吗,慕公子受了伤需要医治,让车妇送他回来万一那车妇说出去点什么,对慕公子不好。”
金元问道:“那是慕家的哪位公子,怎么会一个人在郊外受了伤?”
月离尴尬道:“我忘记问他名字了。”
金元摇摇头笑道:“谢眠呀谢眠!你也难过美人关!”
“现在说这个也晚了,还是看看如何解决第二题吧,”阿石道,二人看着月离,等月离说第二题。
月离道:“第二题是从酒香居的掌柜那里得一瓶当初第一批酿造的醉仙酿。”
金元半晌不语道:“亏她们想的出来!”
月离问道:“怎么?”
金元道:“当初秦掌柜是留了三瓶醉仙酿,不过如今只剩下一瓶了。”
月离松了口气道:“还好,我本以为一瓶都不剩了。”
金元道:“这一瓶你也很难得到,酒香居的醉仙酿从三年前被凤皇定为贡酒,还有一月是凤皇的四十岁生辰,这瓶醉仙是要贡给凤皇的。”
月离笑道:“这个好办,你们就静候佳音吧。”
过了一日,月离与众学子比试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想来是那些学子认为胜利在望把比试之事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