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室友们睡得正沉,柳萌美刚想翻个身继续睡,就看到对面床是空着的。
在她对床的同学叫刘航,一个有点微胖的女生。有些自卑,平时不太爱说话。有时柳萌美没话找话和她聊天,她也是对付着答了几句就没了下。这回柳萌美看她不在,心想大概是如厕去了。才刚这么想,当下便感到一阵尿意。
起夜是柳萌美最不愿意做的事,因为寝室都是单间,没有配套的卫生间。宿舍每层都只有一个公用厕所和浴室,平时还好,这大半夜的自己一个人去外头上厕所还是有些渗人。何况哪个学校没有些稀古怪的传说,司南学院这百年老校更是如此。
柳萌美住进寝室的第三天,就听闻这层厕所曾经死过人。有个失恋的女生在厕所进去倒数第三个厕格里割脉自杀了,后来时常有人在那厕格里如厕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两声急促的尖叫声。久而久之,那个厕格平时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进去过,就没人敢使用它。
所以平时睡觉前,柳萌美都不敢喝水,怕的就是要起夜。就像现在,她去也不是,不去则难以入眠。在床上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身理的需要还是压过了心理的诉求,柳萌美只能壮着胆子下了床,穿着拖鞋离开了寝室。
门一开,便有“叮”的一声脆响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柳萌美听得打了个抖,差点就要缩回房间里去。走廊里几盏声控灯由远而近的逐一亮起,虽知道那是由于夜深人静,不知从哪里传来敲东西的声音才让灯泡一一亮起。但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无形的人从远处走来般,柳萌美最后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便咬牙往寝室里退去。
这不退还好,一退便感觉撞到了什么。她吓得就要大叫,突然被人用手捂住嘴巴,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叫,是我。”
余雅音,柳萌美上铺的同学,挺漂亮的一个女生。长得高挑,又会打扮,不是柳萌美这种还带着稚气的女生可。听到余雅音的声音,柳萌美才松了口气,后者又道:“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啊,咱一起吧。”
柳萌美随之释然,别看余雅音平日里挺泼辣的一四川妹子,原来也有胆小怕黑的时候。于是两人组队来到了厕所,公用厕所里的白炽灯显得挺亮堂,两人胆怯之意稍减,便各挑了个厕格钻了进去。
柳萌美刚方便完,就听到右手边的厕格里传来“叮”的一声,原来这钉东西的声音是打这传出去的。可那个厕格,正是传说闹鬼的地儿。柳萌美顿时手脚冷,天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那边。
她连忙推门而出,正巧那闹鬼厕格也在这时打开,一道黑乎乎的身影跟着走了出来。满头的长披散着,隙间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就这么笔直地和柳萌美对视着。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柳萌美全身血液为之凝结,就在心里的恐惧让她差点窒息过去时,余雅音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刘航你搞什么鬼,半夜三更披头散的你想吓死人啊?”
柳萌美这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这人还真是睡在她对床的刘航。跟着柳萌美看到刘航手不知道拽着什么,握得紧紧的,一滴腥红的血珠从她指缝里滴了出来。
“刘航你怎么了,手受伤了吗?”
柳萌美就要抓起女生的手来快,不想刘航却甩开了她的手,低着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别多管闲事。”
然后就离开了公厕,后头余雅音说道:“萌美,我劝你少和这种人在一起。神神叨叨的,看了都让人觉得不自在。”
余雅音这人倒没什么,就是有时毒舌了点。柳萌美权当没听见,笑笑走到洗手台前拧开了水龙。就在洗手台前的镜子里,柳萌美看到刘航刚才呆的那间厕格木门正缓缓合上,从门隙里看进去,地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人的头。
“头?”马小宝听到这里,故意用双手搓了搓道:“好冷啊,听着怪吓人的。”
“吓人吧。你说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厕所里不知道在钉什么,还得用到头,简直就像电影里的巫术嘛。”柳萌美砸巴着她那可爱的小嘴道。
“我觉得你那余同学说得对,这种古怪的人还是少来往为妙。”马小宝建议道,他这倒非随口乱说,而是感觉到柳萌美身上的气场不是很正常。
女子属阴,本身阳火就没男子旺。上次在来学校的途,柳萌美还在列车上撞过一次业鬼。被业鬼那么一冲身,本来就不旺的阳火就更弱了。不过经过近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阳火虽说恢复了些,却还略有晦涩之意。以柳萌美现在身上的这种气场,最容易就招惹到一些不干净的地方。何况按她说的,那姓刘的女生古古怪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自然敬而远之是再好不过的。
这会两人点的菜逐一给端了上来,两人便边吃边聊起来。正说到莫子萧的身上,这时门口风风火火进来一票人,为的是个把头染得花花绿绿的男人,手上还有大片大片的纹身,看上去就不太像正经人。后面那几个,更是满脸骄横,气焰滔天。
那把头染得五颜六色的男人一进馆子就左右观望,最后目光落在柳萌美的身上,接着现出轻浮的目光。马小宝心想不会这么狗血的剧情要落在自己身上吧,难道今天吃顿饭还得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不过显然是马小宝想多了,那男的也就瞪了眼,跟着后面一个光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就收回了视线朝后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最后一票人全往二楼包厢跑了上去。
“怎么回事?”柳萌美似乎也注意到了气氛不对,小声问道。
马小宝嘻嘻哈哈地说:“管它什么事,反正不关咱的事,赶快吃完闪人吧。”
不料刚夹起一颗水晶饺子,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马小宝头上就传来一阵掀桌子摔碗碟的声音。然后楼下一个似乎是餐厅经理的男人苦着脸往楼上跑,没多久楼上又传来大吼大叫的声音,顿时闹得楼下食客个个惊慌失措。
吃个饭还不得安闲,这是要唱哪出啊?马小宝心叹道,手上却不闲着,三两下把剩下的几颗饺子全扫进嘴巴里,就举高了手用含糊的声音叫道:“伙计买单。”
可这会馆里的人,无论食客还是伙计都给二楼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心神,却没人去留意马小宝的话。马小宝还想再叫,楼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跟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慌张地跑了下来,不小心自己绊到了脚,顿时摔在了柳萌美的身边。
柳萌美“呀”的一声站起来,连忙扶起小女孩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马小宝摇头苦笑,心想她没事,咱有麻烦事上门了。
他这念头才刚起,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追了下来,大步流星朝马小宝两人的雅座走了过来,并向那小女孩一指对柳萌美叫道:“把她给我!”
那小女孩立刻害怕地躲到了柳萌美的身后,全身不断抖,那可怜的模样就连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到心疼,何况柳萌美的心肠一向很好。这会见了,自是护着小女孩。她虽然也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我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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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长江7号
其实吧,就算柳萌美不插上这么一手,这闲事马小宝也决定管上一管的。这不废话嘛,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还坐得住,那还是纯爷们吗?往更严重点说,主角要这么没血性,这书还写不写了,作者还要不要混了?
所以柳萌美一站起来,马小宝也跟着离座而起,不动声色地来到柳萌美旁边,生怕她吃亏。
大汉摸了摸脑袋道:“他奶奶的,小丫头也不问问我沙皮是什么人,敢和我横?报警?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少说废话,快把那小鬼交给我,别逼我打女人。”
“这位大哥借一步说话。”马小宝这时笑嘻嘻地说:“你看吧,这事和我们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人交给我那是啥问题也没有。”
他一说完,柳萌美顿时色变。便要作,却见马小宝在屁股后连打手势,她只得忍住,看马小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汉点点头说:“还是你小子上道,这就对了。少嗦快交人吧。”
“交人是没问题。不过嘛,请问大哥是这孩子什么人?亲戚?朋友?监护人?你看,我们总不能所托非人吧。说句不好听的话,要孩子落在坏人手里,那我们也是有责任的不是?”
大汉哪想马小宝绕了个弯说半天,还是不肯交人。顿时脖子上爬起道道青筋,大手抓住马小宝的头用力往桌上一按。一声响,震得桌子微微颤动,吓得柳萌美尖叫一声,大汉这才狞笑道:“妈的,小子敢跟我玩花样,你嫌命长了是吧!”
头被按在桌上的马小宝却不慌不忙地抓住大汉按在他头上的一根手指,然后用力往上扳。大汉顿时色变,所谓十指连心,马小宝抓着手指这么往上扳,当下痛得他直流冷汗。他哪想过马小宝这看上去瘦瘦弱弱一男生还有这么大力气,硬是扳得自己手指几乎要断了。
“哟,你。你。。”随着马小宝的手越抬越高,大汉不得不顺着势子蹲下身来,免得两相较劲,便真折断了自己的手指头。
马小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你什么你,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上染房了,还瞪鼻子上眼了不是。我告诉你,你刚才先动手打人了,这里一馆子的人就是目击证人。哥刚才要一上来就和你捻,那叫打架。现在则叫合法自卫,懂不?没化真可怕!”
说完也不嗦,马小宝直接一手刀甩在大汉后脖子上。这一掌加上了些许灵力震荡,立时就把大汉给震晕了过去。
叭嗒一声,大汉晕死在地板上。看着这一幕,馆子里的人都给镇住了。柳萌美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小宝,活像这三年高都白过了,这会第一次认识马小宝似的。
马小宝在她眼前挥了好几下手,然后才说道:“大小姐我们快结帐走人吧,这事看着像江湖事,咱平头小百姓管不着也不能管。”
柳萌美这才回过神来,但她身后的小女孩却“哇”一声哭出来,然后改抱住马小宝的大腿道:“哥哥,你救救我爸爸吧。”
马小宝心道:看吧,我就知道管闲事会管出支线剧情来,难怪老头总叫我出门在外,闲事少管。
“小朋友,你放心,哥哥会帮你报警,警察叔叔会来处理的好吗?”马小宝一边安慰着小女孩,一边朝柳萌美连打手势让她报警。
现在什么年代了,法制社会!又不是古代还兴许玩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这刀你要拔了,估计好人坏人全得蹲一块去。何况无论哪个年代都好,侠者不容于国。马小宝不想太出风头,他们这些边缘人物向来不喜和国家机构打交道。要给警察带回去一盘查,那可就不好玩了。
小女孩却不依不挠地说:“可等警察来了,我爸爸早让坏人欺负了。哥哥你这么厉害,帮帮我们吧。”
末了,小女孩郑重道:“只要你帮我们,我们会报答你的。我家有钱!”
马小宝双眼立时变成了“”形,他干咳一声站了起来,看着柳萌美说:“这个,咱怎么说也是血性青年,总得给这个社会传递一些正能量不是?这样吧,萌美你报警,在这看着孩子,我上去瞧瞧究竟生什么事。”
一边说,马小宝一边朝楼上跑,留下一脸黑线的柳萌美和小女孩。
柳萌美忍不住嘀咕了声:“刚才谁说不能管来着,马小宝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馆子二楼,食客几乎走了个精光。只有一个VIP大房里人满为患,之前那把头染得青青绿绿的男人带着七八个小弟把房间大门堵上,包厢的另一边,一对年夫妇却淡然地坐着。其那男的也有四十来岁的光景,头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岁月在他两间留下缕缕银霜,却也给了他几分厚重和沉淀。一张国字脸上浓眉大眼,虽神色淡然,却不怒而威。
至于坐在他旁边的妇人也三十好几,尽管青春不在,却更显端庄大气。被一群凶形恶相的人围着,却也淡然自若,正给自己男人沏上一怀香茗。
看着这对神态淡然的夫妇,头青青绿绿的男人不耐烦地对后边一个光头说:“去看看沙皮是怎么搞的,连个小鬼也看不住。”
光头诺诺地去了,男人才换上一付嘻嘻哈哈的表情朝那对夫妇走去。他也不客气,拉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然后自己点了支烟对年男人道:“雷公,咱们都是明白人,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一句话,我要海港城的工程,想请您老忍痛割爱。”
被唤为雷公的男人沉声道:“你胆子挺大,就算你老大也不敢这么公然这么找上门来。”
头青青绿绿的男人打了个哈哈说:“老大他老了,做起事来顾虑太多。不像我,我一向是不择手段的,要不人家也不会叫我疯狗。被我逮着了,就算天王老子我也敢咬一口。”
“你的确是只疯狗。”雷公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一个玉扳指:“海港城的工程是我通过正规手续投标所得,要我这么拱手相送于你,你不觉得事情做得太过份了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