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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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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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没见过何桓发火的郎臣在电话里愣了几秒,然後语气也没那麽不耐了,反而温和的说,“我等会儿让我助理把有几份你必须签字的文件拿过来,你寻著空给签了。那想让你看看,不过是想你多少知道点,那里面倒没多大的问题。你要是累了,我们晚上找个地方一起泡个桑拿按摩按摩?”
  郎臣那语气要是柔声细语起来,没几个人能真在他面前发得起脾气。何桓听了郎臣这麽几句,那气也消了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跟郎臣说,“我最近有点忙,没多少时间管文德的事情。有些事情,要是他没意见你就那麽执行下去,要让我签字的只拿过来我签就是了。”
  郎臣也知道现在整个盛凯都是何桓在处理,的确是没多大的精力再管其他。就算在心里把汤文浩那蠢货骂了一千遍郎臣还是得好声好气的跟已经面临崩溃的何桓说,“那我们晚上约个地方?”
  何桓想了想说,“看有没时间吧。”
  等郎臣的助理把那几份文件拿到盛凯这边来,何桓还是认真的过滤了一遍在没发现什麽问题的时候把字给签了。
  那翻页的速度让郎臣的助理以为何桓根本没怎麽注意,还问了一句,“何总你还是仔细看一下吧?”
  何桓摇头,把文件合在文件夹里递给了那助理,手一挥就让人出去了。面前还有一大叠的每日常规文件要签,签之前都得认真看过。比不得汤氏文德那些是数据只要一看吻合就行,这里面的那些文件尽他妈的掐字眼,稍为一个字的偏旁不一样构成的词语句子就可能是另一个意思。何桓从来没这麽憎恨过报纸这玩意儿,除了坑爹呢还是坑爹!本来这些事情是不需要当老板的人管的,偏偏盛凯有这传统。他总不能在於慎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就坏了盛凯的规矩,让人对他有所诟病吧。
  等到晚上八点,郎臣又打了电话过来,叫何桓一起去洗桑拿。何桓这会儿只想睡觉,滚他妈的桑拿按摩,都没睡觉重要。
  
  等何桓在车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又开到了医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司机,“我不是说的直接回去?”
  开车的司机一直是於慎的人,这会儿也只能对何桓赔笑,“老板说找您有事呢,您一上车就睡著了……”
  何桓也没兴致为难司机,他也基本上不怎麽为难人,所以对於司机把自己带到医院来也没说什麽,下车之前还跟人说了声谢谢。
  只是到了病房的时候何桓那张脸就不怎麽好看了,不过何桓到底还是强忍著。他是想发脾气,可总不能随便乱发吧。
  “有什麽事?”何桓问躺在病房里的於慎,只是平时还算得上好脸色在这会儿有些僵硬。
  於慎在看盛凯今才定稿的月刊,见何桓问自己那话里有些硬就回问道,“你在生什麽气?”
  何桓脸一下子垮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只是这话一出,明显到只有聋子不知道这话里没带气。何桓自己也尴尬了起来,他这辈子是难得有几次不淡定的,结果在於慎面前就有好两次。
  只是想著自己小时候比现在混账得多,那些混账事於慎都见过了,等冷静一点之後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好意思了。生气就生气吧,他不想忍了,妈的忍了这麽多年,见谁都忍他不想忍了。
  想到这里何桓也懒得问於慎是不是有什麽事,干脆自己换了睡衣去洗澡,他也懒得往回走了,反正於慎这床够宽的,压不死他。
  何桓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忘了给司机打电话,在啧了一声之後让司机明天在医院里来接自己。
  
  躺在床上的何桓是没管於慎怎麽样,蒙著被子就睡了,也忘了他纠结了好一个小时的别睡觉的时候抓他的手他要做噩梦。
  打死何桓他都不想承认他无法担任起於慎那个位子,才做了三个星期就觉得压力大得不得了,和他以前在汤氏大半夜大半夜的不睡觉做那些企划案跟企业未来规划完全不一样。
  他知道汤氏跟盛凯不一样,只是以前不知道居然能不一样到这个地步。当然了,何桓要是知道他之所以觉得这麽有压力的原因是因为於慎暗地里让人故意加重了他的负担,估计他掐死於慎的心都有。
  只是於慎这人做事一向人如其名,慎。估计被於慎利用的那些个下属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又何谈让何桓知道。
  何桓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也懒得跟於慎说话。
  只是转来转去何桓却发现自己失眠了,突然有了抽烟的冲动。何桓知道於慎这里是没有烟的,只是想要抽烟的那股欲望太过於强烈让他夜不能寐。
  一直到了最後,何桓决定起身去医院外面的24小时营业厅买一包。
  何桓一起身就把於慎惊醒了,或者是说吵到了一直都没睡的於慎。
  “去哪?”於慎问了一句。
  何桓想说去买烟,只是那话也不怎麽好说出口。他戒烟很久了,久到都忘了烟是什麽味道,这是这一刻让他无比怀念那股感觉。
  “出去走走。”何桓也只能扯著这个个理由,也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於慎没拦著何桓,只是在看见何桓穿好衣服之後说,“顺便也推我过去走一走,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何桓看了一眼在暗黄灯光下的於慎,到最後也只能把白炽灯打开把人弄到代步用的轮椅上,顺便还搭了一件西装,担心晚上的时候风大把只穿著病人服的於慎给吹感冒了。
  
  何桓推著於慎到了医院的花园里,夜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桂花香。
  晚上十点,周围很安静。
  两个人就站在昏暗的夜里,谁也没开口。一直等到後来,於慎先说了话,“你小时候什麽都愿意给我说,会哭会笑会闹。现在你就只愿意对著我笑了,不管你开心还是不开心。”
  何桓坐在一边的长条木椅上,“人总是要长大的。”
  於慎嗯了一声,拉紧了披著的西装,“可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可以不用长大。”
  “呵,”何桓笑了一声,“长不大不过是为以後不得不长大增加代价而已。得到多少到时候要还的就有多少,没有谁例外。”
  於慎听了心里突然一阵发酸,“你在怪我当初去国外留学,没能够护著你。”
  何桓依然是笑了极为短促的一声,“你是怪我埋怨你出国?”
  “你高三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於慎问。
  何桓偏过头看向无止尽的黑暗说,是。
  “一点都不记得?”
  何桓仰著头强忍住眼里的眼泪,只是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丢下我的人有什麽资格让我记住?”
  良久的沈默之後,於慎说了一声,“对不起。”
  就算是仰著头,眼里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为了那些年的委屈,寂寞,孤独,思念和遗忘。何桓按著眼角希望止住那不断涌出的眼泪,他到後来是真的忘了於慎这个人,再见也没有想起。当年汤文浩替他顶罪差点进监狱的时候,他以为他终於找到可以陪伴自己的人,所以汤文浩要什麽他有的都给。过了这麽多年,前程往事都已经千疮百孔,而他学会的只有一样:人总归是孤独的,没谁可以陪著谁一辈子,而承诺也是可以变的,能永恒的不过是死亡。
  
  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变成了低声的呜咽,被压迫到极点的何桓在这一刻终於崩溃。只是就算到了这一步,何桓还是尽力的不让自己在别人面前透出脆弱。
  等到眼泪终於停止了流淌,何桓拿出纸巾擦了擦大约红得难看的眼,然後起身推著於慎的轮椅说,“风大了。”
  於慎嗯了一声,在听何桓哭的时候自己也差点哭了出来。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的猝然离开会给小时候的何桓带来太多的伤害。要不是沈长峰前两天在跟他聊天的时候偶然说到儿童心理方面无意中提及,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为什麽何桓现在不管他做多少都不肯再对他有半点依赖。
  回到病房的於慎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上,在看著何桓也躺下来的时候牵住了他的手。他曾经在何桓七岁的时候说过,他会牵著他的手一辈子,不会被任何人欺负。只是他食言了,因为他的不成熟迫使自己当初不得不离开。
  “你别扯我手,会做噩梦。”何桓有些不耐烦的说,抽出手转身背对著於慎睡了过去。




七年之後 58


  於慎说要去公司的时候何桓本来休息了一晚已经算是不错的脸又冷了下来,就那麽瞥了於慎一眼完全当没听见於慎的话,反而跟已经过来的管家说,“张伯,你盯著他点,别让他乱跑。”
  管家当然不会让於慎乱跑,赶紧了点头,又把带过来的早餐递给何桓,“你拿在车上去吃,吃完了就让司机给带回去。”
  何桓一点头顺手就提著饭盒往外走,今天起床的时候晚了半个小时没时间陪於慎吃完早餐了。
  於慎看著何桓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孽不可活。他本想著看何桓那麽累不再忍心让他被一些故意加给他的任务累到,可何桓不让他去公司他要突然不让何桓再去管那些事肯定会被看出来。
  
  管家现在每天都在给於慎熬一些淡得不能再淡的稀饭,恨不得一碗里只有几粒米,还好还是有点肉汤的,只是肉就没有了。弄得於慎每隔个两天还得打一剂营养针,还是管家非得叫打的,何桓也同意,说是怕营养不够。
  於慎默默的喝著这所谓的粥,觉得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被如此虐待。他真有点後悔了,没事挨什麽刀子。
  等把早餐吃完了於慎才问管家,“张伯,何桓早餐吃的什麽?”
  管家把饭盒子装好之後跟於慎一一道来,“瘦肉粥和鸡汤,还有一个糖心小桃子。”
  於慎听了点头,那三样何桓应该够吃,想了想又说,“牛奶晚上的时候还是要继续喝,喝了对睡眠好。”
  
  等到管家一走,於慎就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过来,“我还要多久才能出院?”
  医生横横竖竖的看了於慎一番,扯著嘴角说,“你现在走都没问题,其实我觉得这VIP病房跟酒店差不多了,你就别挑三拣四的。”
  “伤口已经正常缝合了,线也取了,应该出院了。”於慎跟医生说。
  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哪能呢。这环境多好啊,有花有草还有病友谈天说地,旅行游玩的必行之地。”
  被医生洗涮的於慎也只是跟著扯了扯嘴角,“我说真的。”
  医生把於慎的病服捞开,看了看自己缝合的伤口,觉得线条痕迹不错,吹了声口哨大手一拍,“滚吧,滚吧。”
  於慎赶紧用手挡了挡医院朝著他肚子拍过来的手掌,“最近,多谢了。”
  医生挥手,起身就去开出院证明,“谢个毛,你又不是没给钱。”
  
  於慎出院去盛凯,出现在何桓面前的时候得了何桓一眼刀子。站在旁边替於慎办理出院手续的助理没敢说话,何桓那脸色有些吓人。
  何桓再也没看於慎一眼,从椅子上起了身,把那一叠文件丢在那不管了。
  助理跟秘书都愣在那全看著於慎一个人,事实上摆脸的何桓让他们在那一瞬间没怎麽反应过来。一直等到何桓走出了办公室门好几秒,两个人反应过来却还是只能看於慎了。
  於慎坐在轮椅里倒是没多在意,只是让助理把文件全拿到他面前来一份一份的看了起来。
  没出半小时,何桓又冷著一张脸大力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到於慎面前把那一叠文件又抢了过去重新坐在办公桌前看了起来。
  於慎也只是坐在旁边没闹话,随手拿了茶几上的杂志来看。
  等何桓把手里的文件处理完了,於慎才跟何桓说道,“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何桓瞄了於慎一眼没回话,没到两分锺接了郎臣的电话直接叫郎臣的司机来接的自己,顺带著又拿了两份文件走。
  助理见著何桓走了才进办公室跟於慎说,“於总,一个小时後还有一个会议。”
  於慎点头,也知道何桓正生者气,这会儿走了也只能自己去应著。
  
  何桓见到郎臣也没时间多说什麽,只是把前两天这边拿过去给他的文件他扣了两份,这会儿丢给郎臣看个明白。
  郎臣翻到何桓标注的页码,看了一分锺之後笑了,然後问何桓,“就这样你还能看出来,我记得助理说你基本上没看。”
  何桓也笑得没怎麽客气,“最近练眼力练得不错,这种水平还不够看。”
  郎臣想了想说,“你不签就是,何必亲自送过来。”
  “我明天让律师把文德的股份拿过来,这回来只是提前给你说一声。”何桓轻描淡写的说。
  郎臣的脸色变了变,“就因为汤文浩捅了於慎一刀?”
  何桓摇头,反而说道,“汤文浩这一次可以捅於慎一刀,下次说不定就能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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