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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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爱着-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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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什么外公,你真的在外公那儿么?!书是怎么回事儿?你在跟踪我吗?”李骁连珠炮似的问道。
  “跟踪你?我可没那么多功夫。与其去记录你的故事,不如去创造你的故事,对不对?”向南笑道。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要干什么?”
  向南冷笑道:“我恨命运,它安排了我二十年,现在我要来安排命运了——安排别人的命运。我不择手段让别人的命运按照我的意愿去发展,至于具体的实施——太深奥了,你不懂。”
  伍桑绮说过的“无形的手”这个念头在李骁脑海中一闪而过:“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为了写小说啊,”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李骁疯了一般地拨回去,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人。
  “……这电话,是哪里的?”
  “公用电话,”那男人说,“我刚好路过,看到它响了,就接了。”
  李骁放下电话,先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给老周打了电话:“周先生,我是李骁,没错,就是那个狱警……我想,咱们有点麻烦了……”
  半年后,向南又出了一本短篇小说集,跟上一本长篇小说一样叫座,内容跟现实却似乎没什么联系。
  
  我恍然大悟道:“他按照自己对小说的构思不择手段地区安排别人的生活,而短篇却是随手写下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的长篇小说很多年才出一本,短篇小说非常多产?”
  “正是。”老周说,“我们怀疑,短篇小说都是他在潜意识控制下写成的,因为里面可以找到他少年时期的影子。而且,他的长篇小说也没有什么惨烈的情节,没有人在他的手下死去或者受伤。”
  “也许他的双重人格中还存在着些许的感知……?”
  “我想是的,他的潜意识控制了他的行为。但是你要知道,他在遇到你之前,最后一次恢复主人格是什么时候吗?”
  我摇头。
  老周叹道:“是在离开李骁的前一天。”
  我惊讶的几乎要跳起来:“你是说,他之后就被后继人格控制着,十几年来,他的主人格从未回到他的身体过?!”
  老周很认真地看着我:“知道有一天,连他的次人格都意识到了——他已经爱上了你。而且在这个时候,他的主人格断断续续地回来了,他偶尔会清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了他的人格分裂。”
  “我……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而不幸的是,后继人格永远明白主人格的思想,知道他的存在,并且想要把他赶走……而赶走主人格的方法就是杀死你,莫北。”
  我说:“……所以你们一边拼命保护我,一边要治疗他?你们告诉过他——我指的是他的主人格——他有多重人格吗?”
  “我们告诉过他,可怜的孩子,他吓坏了,你只要听一句话,就知道他有多么在乎你,莫北。”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我急切地想要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向南了解了一切之后说过:‘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为了保护莫北,请你们一定要杀死我’。莫北,他没有欺骗你,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你不要怨恨他……”老周的眼眶再次湿润了。
  “我……”
  “蒋文革试图杀死你的那一次,是他的后继人格潜心安排的。他来到你面前,请求你的宽恕,并且跟你有亲密行为,都不是真心的。他的目的是要蒋文革看到这些,然后激怒他,借蒋文革的手杀死你!他又通知了刘宇京,希望再借刘宇京之手杀死蒋文革。因为蒋文革本身也是被他安排了命运的人,却搅乱了他的计划。只是他没有想到刘宇京会报警。”
  “真走运啊……”我喃喃道。
  “莫北,你记得吗,那之后你住院了,我对你说要离开几天……因为向南了解了后继人格所做的事情之后,恳求我把他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防止你受到伤害……他的证件都放在我身上,我在那边也安排了医生看护他,决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回来。”
  我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他在忍受着那样的煎熬,而我却一直在怨恨他,我在怨恨他!
  “经过治疗和引导,他已经好很多了……医生说人格分裂能治好实在是个奇迹。向南的主人格已经保持清醒长达两个月了,我想……”
  我急切地说道:“你说这些,是希望我可以回到他身边?”
  “我……差不多吧。你不知道,莫北,前两天他给我打电话,在电话中,他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哭了整整三个小时……莫北,你不是一个父亲,你不明白一个父亲听到他的儿子这样哭泣时是什么心情……”老周已经语不成声了,“我定了今天下午的机票,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一起去陪他过年……”
  “可是,可是我不能再辜负蒋文革了……”
  老周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行字递给我,是一个南方城市的居民楼地址。
  “过几天你后悔了,就给我打电话。”他红着鼻头说。
  我默默地拉开车门,离开了。




34

34、第 34 章 。。。 
 
 
  蒋文革回来后,告诉我他已经给员工发了钱,都打发放假了。我一句句地应着他的话,努力不让他看出破绽。
  虽然那不可能,但我依然觉得他的眼睛是透视的,能看到我藏在床底下的行李和车票,依然觉得心跳声太大了他能听见。
  “饺子放不放虾仁?”我问道,“放不放鸡蛋?”
  “鸡蛋就行了,剥虾太辛苦。”
  “没事,好不容易过年,我一个人可以弄的。”
  
  我早在大年二十九就开始包饺子。生虾很扎手,我慢慢地把壳挑干净。蒋文革非要替我弄,却总是刺破手指。我要帮他他又不肯,我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问,为什么今天就要包饺子。
  我说明天时间不够。
  晚上,他又自告奋勇地替我和面,结果半盆面粉,他一会儿加水一会儿加面,倒弄出了两盆面团。
  在床上躺下后,我紧紧地抱住他,他没有察觉什么一样。这实在是很不公平,就因为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纪向南,我就得无条件地偏向他。
  翌日一早,我包好了放了鱼、豆腐、糖和硬币的饺子,然后借口出去一会儿。两小时后,我踏上了去南方的飞机。我以为此时我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突然醒悟原来我爱的是蒋文革,会马上冲下去重新投入蒋文革的怀抱。很可惜,望着窗外的朵朵白云,心里除了向南,还是向南。他为了保护我,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南方,除了老周以外不跟任何人联系。多重人格又不是他的错!我记得他从前开玩笑地与我暧昧,记得他利用我对他的爱逼我卖身,记得他深夜在街头和蒋文革的交易,记得他布置了一个圈套差点弄死了我,还记得……还记得他爱我。
  我没有给老周打电话,一个人找到了那个地址,这时已是华灯初上了。站在一扇陌生的房门前,心脏不能抑制地狂跳。要见到他了,要见到他了,我们仿佛已经分开了几百年……我敲响了门,里面问“谁啊”的是老周的声音。我没有回答,继续敲着门,来开门的,正是那朝思暮想的人。
  霎时间,世界万物都不存在了。我只看到向南,瘦了、憔悴了的向南。
  老周看到我,显然吃了一惊。他小声说:“我都告诉莫北了。”
  我进屋脱掉外套、帽子和围巾,我的手掌忽冷忽热,我感到全身僵硬。
  老周低声说:“我去买包烟。”
  随着带上门的清脆响声,向南将我按在沙发上忘情地亲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灼……我尝到一丝温暖的生铁味道。
  吻到二人都将窒息时,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良久相对不严。喘了一会儿气,又忘情地纠缠在一起。向南说:“帮我分担痛苦吧,莫北……”
  “我……我会的……”
  “说你爱着,说……”
  “我爱你,向南,我爱你!”
  门突然开了,老周走进来,戏谑地笑道:“我可在外面冻了一个小时了啊,你们俩还没完?”
  向南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俩冲上去把老周抬起来,三个人的欢呼声响彻天地。
  
  想起蒋文革的时候,已经整整过去三个小时了。我连忙掏出手机,才发现下飞机后根本就忘了开机。匆匆忙忙地点亮手机屏幕后,短信就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你上哪了?早点回来。12:00
  手机怎么关机了?你干嘛去了?12:30
  出去这么久怎么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让我急死啊?你在哪?我去接你!16:02
  开机啊混蛋,你把手机掉厕所了?!你他妈在哪啊?!16:13
  我把本市汽车能开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你到底在哪啊小白,出事了吗?17:01
  抬头看表,已经19:58了。电视中正在播放着春晚前最后的广告。过了几秒,手机响了。我不敢接,只想把手机扔进面前的一盆饺子馅里。
  “怎么不接?谁啊?”向南问。铃声停了,不一会儿又一条短信跳出来:“都开机了你TM还不接电话!出什么事儿了?!”
  老周看看我,跟向南聊天吸引他的注意力。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跑进厕所接了电话。
  “你在哪呢小白?!出什么事儿了?!”蒋文革急急地问道。
  我说:“你别着急,听我……我慢慢给你说……”
  “回来再说!你在哪儿?”
  向南突然跑了进来,老周在后面追着喊:“向南,向南,你别过去。”
  蒋文革显然是听到了,他怔了半天,然后颤抖着问道:“……向南?”
  “……对不起……我……”
  “快回来。”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无力,“小阮和他妈也在这儿,你先回来。”
  “你把电话给小阮。”我说。
  “哥?”小阮显然很埋怨,“哥,我们多久没见了?你怎么了,怎么不回来?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不能回去了……我现在在……我在南方呢……”
  小阮沉默着。 
  我从李骁欠债讲起,一直说到现在。期间他一直静静地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就是这样。”我说。
  “我们是兄弟,哥。尽管我明白,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关照我,我从来没有尽到一点做兄弟的责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希望这么做。可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伤感,“可是,在你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当你被至亲至爱的人背叛的时候,当你在肮脏下流的地方饱受侮辱的时候,当你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你都没有想起过我吗?你都没有想起过你有一个兄弟可以来替你分担吗?”
  “你……那时你还……太小……”我只得用这个苍白的理由来搪塞。
  “哥,我心疼你!”他哽咽道,“为什么一个伤了你那么多次的人,你却总是不能摆脱他?你的每一次悲剧都源于纪向南,你怎么能……虽然说蒋大哥也曾经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但是同纪向南那种衣冠禽兽相比,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吼道:“向南没有伤过我,他的病情他自己也不能控制!我问你,如果是李骁,你会怎么做?!”
  小阮无言以对。
  “小阮,谢谢你的关心,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他为难道:“那……那这边……”
  “你不要把电话还给他,待会儿请你替我向他赔罪……”
  他似乎默许了。
  “还有一件事,小阮。”我说,“你不要怀疑李骁,他跟你的关系,不是向南安排的。李骁对你是真心。”
  他愣了愣,旋即笑道:“我当然知道。”
  挂了电话后,我看到向南倚在门口,泪流满面。
  
  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他们父子把我夹在中间,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快十二点的时候,老周说:“挺无聊的,你们先睡吧,我等着看赵本山。”
  我红着脸被向南拉进一间卧室,他关上门,没有开灯,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感到身上越来越沉重,于是就跟着倒了下去……
  他进来的那一刻,我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尽情地享受着这痛苦的快感。
  电视的声音好像故意被调高了许多,突然新年的钟声响起,外面有人放爆竹和鞭炮,还有斑斓的烟火将夜空点燃成一片姹紫嫣红。欢呼声、炮仗声和《难忘今宵》一齐入耳,我的人生也从此拉开了新的帷幕,写下了新的篇章。
  次日清晨收到蒋文革的短信:饺子我们三个吃了,他们说很好吃。我告诉他们我剥虾的时候流了血在里面,小阮恶心得差点掐死我。
  我回:特殊的馅儿谁吃着了?
  他回:小阮吃了鱼,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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