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妃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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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妃gl-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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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梳看着那个针脚只算工整的浅绿色荷包,心中一暖。“阿姐总找由头送我绣品,房间都快装不下了。”
  “谁给我沈云华的妹妹住那么小的屋子?”沈云华柳眉倒竖,“我定饶不了她。”
  往另一个方向驶去的马车中,两名颜如舜华的女子也在谈着同样的话题。
  “沈二小姐看着是个内敛的性子,诗词的风格倒与我当年有几分相似。”祝瑛若有所思。
  “那沈家小姐也是有福,怎地就得你看重了。”顾玉琦随意地靠在车中的软榻上,轻啜一口杯中的矛尖。“你才多大,谈什么当年。”
  祝瑛细细打量她几眼,无奈道:“不是听闻你昨日在初墨阁与她偶遇。”
  “放心吧,”顾玉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在本郡主心中,谁也取代不了子佩你的地位。”
  祝瑛不再多言。顾玉琦的话看似敷衍,却也透露出几分她确有和沈云梳结交之意。
  许久未见绮罗看重一人了,倒是稀奇。
  在长姐的照拂下,沈云梳很快适应了东陵书院的生活,在课上也没出过什么差错。那两位小姐见她出了风头透露出几分想交好的意思,她却只对二人淡淡的。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二人的谈话:
  “她不也是个庶出的,作了一首诗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汤妹妹何必气恼。这般张扬,且看她能走多久。”
  沈云梳只一笑而过。在紧挨竹林的小道上谈论这些话,和那个白若嫣一样,不足以与她为敌。
  随即又觉得有些可悲。庶出的女儿得到来东陵读书的机会本不容易,不好好珍惜一心向学反而。。。。。。罢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谁知她不是迫不得已攀附权贵才能免去自己几日前的命运呢?
  该回去了。柏先生的课,迟了可不好。
  东陵规定,五天中的第三日是众位女学子自由交流温习的时间。来到讲堂外,只见有的三两结伴地互相考察着背书,另一些在安静练习书画女红;有人喝茶吃点心攀着交情,荷花池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丝竹之音。
  沈云梳给清纱和清浣放了一上午的假,独自抱了《论语》和《女诫》披了斗篷来到秋香亭中小坐。凉风习习,面前摆着的糕点茶水却尚有余温。
  “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眼神余光无意中瞟见亭前阴影,声音一顿。
  “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沈云梳抬起头,慌忙离座行礼。“臣女参见绮罗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云梳年仅十二,考虑有不周全的地方。各位看官可以凭文中信息分析分析。
  “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出自杜牧《长安秋望》


第8章 第八章  以文会友
  “起来吧。在这书院中你我同为学子,不分什么高低贵贱。”顾玉琦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含笑。“我听沈小姐在读《女诫》。”
  “很多女子只要加以培养,才学见识并不比男子差。一生庸庸碌碌地困顿于后院之中,实在可惜。”也许是因为郡主眼神中透着几分鼓励,沈云梳不知怎地就在刚才盘旋在心上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即看到对方微微诧异的眼神,心中一慌。
  沈云梳啊沈云梳,在京城待了十二余载,难道还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女诫》对妇女的要求并不必男人低。管理内院,相夫教子的难度也不比出仕小;只是方向不同。”顾玉琦说完见到眼前人懊恼的样子,不知怎地心中一软。“沈妹妹何必惶恐?书院本就是交流之地,你我各执一词而已。身为世家闺秀,的确不必将自己放到那么卑微的位置。”
  沈云梳抬起头,见到顾玉琦真诚的神情,心中百感交织。这就是古书中所言的“士为知己者死”吧?长姐自幼受名家教导,却也不甚理解她的想法。这些年她时常怀疑,虽然阿姐鼓励她多多思考,实际上自己却想得浅薄且大逆不道。
  “晚生愚见,让郡主见笑了。云梳只是觉得,好女不嫁二夫等等习俗都是从京中权贵流传下去,才引得百姓效仿。若除去这些陋习,农家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的黎民能多些。”
  “。。。。。。难得妹妹有这份眼界。”即使有了昨日的谈话作铺垫,顾玉琦仍然十分惊讶。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能有这份胸襟,着实不容易。“不必拘礼,唤我绮罗便好。”
  “这怎么使得。”郡主的封号一般只有长辈才能叫,她喊像什么话?沈云梳心中狂喜,却没失了冷静。
  顾玉琦眯了眯眼,“既如此,你就叫我玉琦吧。”
  “。。。。。。玉琦姐姐。”沈云梳不傻。这么好的机会,再推辞就不识趣了。
  “不谈女诫了。《四书》对于新入学的姑娘还算有些难,若云梳乐意的话,我给你讲讲。”
  沈云梳晃了晃神。“。。。。。。郡,玉琦姐姐美意,小妹荣幸备至。”
  家人一向唤她“梳儿”,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的闺名。郡主的声音低沉,却像一根轻柔地羽毛挠得她心尖痒痒的。
  顾玉琦抽过她的那本论语,从学而篇起娓娓道来。沈云梳偏头就能看到她的侧脸,不由得有些走神。即使离得这么近,郡主的容颜仍然没有丝毫瑕疵。真可谓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但很快,沈云梳就沉浸在了精细的讲解中,时而凝眉思索,时而恍然一笑。偶尔提出不解之处,师徒二人相谈甚欢。
  “玉琦姐姐对论语有独特的见解,小妹自愧不如。”
  “不过占着长你一岁的便宜罢了。”顾玉琦感概地说,“倒是云梳领悟的速度令人惊叹,本郡主从未觉得自己竟有当夫子的天份。”
  自己能说出这些,是依仗母亲请来当朝大儒引导。云梳的姨娘早早地去了。。。。。。该没有这么幸运吧。
  心中不禁又多了一分怜惜。
  沈云梳掩唇而笑,“今个可不发觉了。”
  闲聊了两句,抬头却见一道丽影正往这方向来。沈云梳和顾玉琦这才意识到,由于亭台空旷两人将声音压得低了些,头也逐渐靠近,眼下专注些竟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顾玉琦看着沈云梳面上发红的样子有些好笑。
  还是个孩子呢。
  云梳的声音甜软,若没见到人说是十岁的稚童也不会有人生疑。偏偏言语稳重老成,加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倒让人忘了她的年纪。
  那道身影近了。只见佳人穿着黛紫色的宽袖长裙,丁香色绣银边的细带衬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外罩纯白的狐毛斗篷,斜插银质蝴蝶步摇,丰神绰约。
  她来到亭前,盈盈行礼:“臣女参见绮罗郡主。”沈云梳忙起身避过。
  待顾玉琦点头后,此人又满脸笑意地持了沈云梳的手:“云梳妹妹原来在这儿。”
  沈云梳刚才跟绮罗郡主头都凑在一起了,不是一般的亲密。难道这就是沈云华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京中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一般一个小小的庶女能和郡主搭上关系早沉不住气了,沈云华这庶妹倒心机深沉。
  沈云梳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就被扣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帽子,方才脑袋还沉浸在书中,听顾玉琦点明其姓氏才想起面前之人正是长姐的友人,那个御史大夫的女儿。
  想来是看见郡主与自己亲近,过来拉关系。
  “汪姐姐可是去找我长姐她们?”沈云梳也不愿结仇,便笑眯眯地说。
  “正是。”汪玲瑶见她没拆台心下松了口气,“云梳妹妹光顾着读书,面前的点心都凉了。正好我带了些芸豆卷和栀子酥,妹妹收下吧。”
  “怎好抢姐姐的点心。”沈云梳浅笑。
  “怎能说是抢呢?这糕点本就是带给你姐姐她们的,如今送了你她倒更高兴。”
  “也是,阿姐一向对我最好了。”沈云梳弯了弯眼,“那小妹就却之不恭了。”
  三人浅谈两句,汪玲瑶见绮罗郡主只端庄地浅笑,并无搭话的意思,便悻悻地告辞了。
  顾玉琦似笑非笑:“唤我‘玉琦’不情不愿的,叫起汪姐姐来倒爽快。”
  沈云梳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是一派轻松:“玉琦姐姐这可冤枉我了,小妹可没喊她‘玲瑶姐姐’。再说也是知道郡主您肚量大,才敢讨价还价不是?”
  郡主看重的就是自己这分机灵冷静,若一味地装傻充愣反倒显得不诚心了。
  “你这嘴倒巧。”顾玉琦拈了快点心,优雅地吃起来。
  近午膳时分,顾玉琦遣侍女拿了食盒,沈云梳的两个小丫鬟也拎着篮子双双赶来。
  “奴婢参见绮罗郡主。”
  “免礼。云梳,你这两个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啊。”
  清纱和清浣听不出她的意思,面上不由带了几分惶恐。
  “姐姐看得准。她们都与我同岁,还小上几个月份。”
  “倒是忠心的,赏。”
  顾玉琦身旁刚布完菜的两位侍女立刻从荷包中掏出几颗银裸子,柔声道:“两位妹妹,我家郡主难得夸一次人,你们就收下吧。”
  清纱和清浣下意识地向沈云梳看去,见她微微点头才收下。随后一齐撤下残余的糕点,摆上温好的饭菜。
  一碗笋泼肉面,菠菜豆腐、菲菜炒肉、白萝卜羊肉汤、一叠酥皮饼;顾玉琦面前的就丰盛多了,六道荤素菜色,两份主食两碟点心外加一蛊汤。
  顾玉琦自然地让宜锦拿来两个绘云纹的小碗,“云梳与我一起分着吃吧,今日别讲究那么多了。”说罢看沈云梳有些心动的样子,轻笑着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放到她碗里。
  沈云梳面上却隐有苦色,许久没动筷子。顾玉琦见了惊奇,问道:“云梳可是嫌弃?姐姐方才并未用过这双筷子。”
  “并非,”沈云梳怕她误会,话音未落便急着解释道:“是。。。。。。学生不喜茄子,请郡主恕罪。”
  顾玉琦见她窘迫的模样有些好笑,调侃道:“我还能因为不爱吃一道菜治你的罪不成?只是你尚在长身子的年纪,茄子能去秋燥,配上这黄焖羊肉吃正好。”
  沈云梳却低着头,只顾吃自己的菜和凉拌茼蒿,口蘑肥鸡。之后抬头看她一眼,又示意身边那个一脸忐忑的丫鬟夹了个紫薯馒头。
  顾玉琦看得有趣。府中没有姐妹,面前人云容月貌的模样,真似她从前养的那只常常偷食的猫儿。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答道:“奴婢清纱。”
  顾玉琦看到对面之人看似全心投入地用膳,实际分了心神注意着这边的样子,弯了弯嘴角:“你这名字,倒像是我们家的。”
  原来她剩下的三位大丫鬟分别叫宜绫、宜绡和宜绢。
  “清纱,去给你家主子盛一碗党参鸽子汤吧。”
  用过膳食后,两人在庭中品着点心。顾玉琦察觉沈云梳并不爱甜食,便“独霸”了翠玉豆糕,将金丝烧麦推到她面前。
  沈云梳面上仍波澜不惊,心中却多了几分诚惶诚恐。
  之前郡主的表现还能说是平易近人,可如今这副体贴入微的样子,难道就因为她那两句话吗?宫中比她聪颖之人多如牛毛,自己庶女之身,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看重?
  顾玉琦想是察觉了她的心事重重,却只是一笑,提议以“一心向学”为题作诗。
  沈云梳无藏拙之意,思虑片刻后吟道:“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直入主题,顾玉琦轻轻点头。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待会儿还有一章。作者菌正在努力调整作息,让小天使们久等了。
  内容提要为了凑齐七言将辛弃疾的《西江月》改了,一下逊色不少。
  “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朱熹《偶成》。
  品评不完全符合。抱歉,作者菌写不出好诗,怕连累俩闺女,她们当然没到诗词大家的水平。。。。。。
  恒王世子的名讳恐引来帝王猜疑,改为“顾玉熙”。“顾玉宸”作为敏安长公主之名。


第9章 第九章  以诗论道
  “好!”顾玉琦满脸赞叹,“此为上佳之作,似乎哥哥十二岁时还做不出这样的诗句呢。”
  “怎敢与恒王世子相比。”
  顾玉琦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似是在遣词造句。“木落水尽千岩枯,迥然吾亦见真吾。坐对韦编灯动壁,高歌夜半雪压庐。地炉茶鼎烹活火,一清足称读书者。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
  “数点梅花天地心。。。。。。”沈云梳再记不起方才的惊惶,眉目舒朗开来。“郡主以读书之乐为旨,倒显得云梳浅薄了。”
  “读书之乐只有懂得的人才明白。论实际,还是考取功名对多数人更有吸引力些。”顾玉琦抿了口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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