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五点陶冶爬起来准备去叫蒋颜,刚出门口就被客厅那个身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蒋颜。
蒋颜听见动静回头,木木地对陶冶说,“我紧张,四点就睡不着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陶冶看着穿戴整齐,连包都背好的蒋颜无语。
两个人默默对视五秒,陶冶果断回屋睡觉,蒋颜现在已是无可救药,自己何必再费那个心思。
熬到七点,蒋颜还是很镇定地出门打车去学校,但面上还是僵硬得面无表情。
蒋颜要去的学校叫做尚奇,是一所口碑很好的私立高校,硬件软件设施一应俱全,学校的升学率不是很高但是文体方面特别发达。整个学习都荡漾着艺术氛围,家长愿意把孩子往这送大多是想让孩子来这熏陶熏陶。
蒋颜站在学校的大门口,被学校主道旁边的两排参天大树给震慑住了。大树长得极其茂密,阳光居然一点也撒不下来。站在这头望着尽头白晃晃阳光,蒋颜还以为自己走进了地道里。
一走进正门大树两边,左边是篮球加排球场右边是足球场,走到头是一座很有气势的建筑,教学楼!楼前的台阶就有就有一层楼高,蒋颜边走边数,觉得跟上大殿一样。一进大厅,大理石地擦得锃亮,迎面就是四大幅梅兰竹菊,两边摆着高大的青瓷瓶。蒋颜啧舌,这个学校真TMD有气势,来这值了!
正不知往那边走,一个擦着地的大爷飘了出来。问了一下路,清洁工大爷告诉他高二的那拨人都在左面,上楼。
爬了一段幽暗的楼梯,到了楼梯口一转弯阳光刷得一下就砸了下来,蒋颜又被镇住了,走廊的一面都是落地的玻璃,不同于大厅森然,教室这边都是亮堂堂充满朝气的。
蒋颜忍不住嘴角上扬,这简直与梦中的无异啊!
怀着对学校无比崇敬的感情,蒋颜喜滋滋地去找教务处报道。事情比蒋颜想象中顺利许多,教务处那个冷面老师问清来源后什么话也不多说,风卷残云般盖了几个章打了个电话,大手一挥要蒋颜去三楼文史办公室找班主任,入学手续就算办好了。
严雅文这些天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求了好几次严雅清,严雅清都死不松嘴,总是两个字,不管、不管、不管!这头还没顺心,又开学了,整天陷在这群闹哄哄的人群里,只觉得头都快炸了。
闹闹哄哄快半节课,老班才晃到教室来,用板擦敲了桌子十来下才把班里弄清净了。
“我知道各位同学很兴奋,但是啊,开学都一星期了,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吵吵闹闹像青蛙似的!”
“呱呱呱……”老班话音刚落,一男生捏着鼻子学了一串青蛙叫,逗得大家有一阵哄笑。
台上的老班不急不恼,慢慢道,“申朗啊!刚几天皮就痒痒了?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哎呦喂!”底下一男生聒噪着,“这次可真不是我,我怎么敢干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呢?老师我冤枉。”
把那学生的声音当耳旁风,老班开始不疾不徐地开始讲课。
老班唠唠叨叨一节课,严雅文摇摇晃晃了一节课。终于打了下课铃,严雅文一个机灵醒了过来,伸伸懒腰,清醒一下。
教室后面一阵吵闹,申朗嬉皮笑脸同大家告别,灰溜溜地去找班主任了。
蒋颜在三楼绕了N圈,终于找到了高二文史办公室,探头查看了一下屋内的情况,有好多老师啊,到底哪个才是自己要找的老师……
申朗到老班办公室前的时候,就看到一男生在办公室前探头探脑。
“喂,同学,做贼也不能上这来呀。”申朗拍了一下那男生的肩膀,严肃地说。
蒋颜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急忙辩解,“我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听不见他说了什么,申朗有点恍惚,被眼前这张唇红齿白,大眼明亮,雌雄难辨的脸给闪了一下。
“同学?”蒋颜见那人不说话,又叫了一声。
“啊?哦,同学你找谁?”申朗快速收回神念,啐自己一下,不能丢面。
“我想找刘辉刘老师。”蒋颜极其灿烂地笑了,又晃了申朗一下。
“刘辉?那是我班主任,走,我带你你进去。”申朗对这个漂亮小子感觉不错,热心往里带。
走到班主任跟前,蒋颜刚想说话,就被申朗截了回去。
“诶诶,老师,这小同学找你。”
刘老师抬头一看,就看见申小流氓哈拉着一玉树临风一小孩。
小孩儿腼腆一笑,叫道,“老师好,我叫蒋颜,是新来的插班生,是汪老师叫我来的。”
“哦,你就是那个插班生!”刘老班恍然大悟,早上汪老师提过,看来就是这个人。老班又打量了一下蒋颜,觉得这个人挺乖巧的,看来不是找事的主,老班挺满意。
刘老班心下满意,问了两句话就让申朗带他去班里,说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
走在阳光灿烂的走廊,蒋颜问申朗,“别的班主任就不管了,我就这样进去班里,行吗?”
“有什么不行,尚奇这人流动本来就大,插班生本来就多,班里早就习惯没事多出一人来了。”申朗说到这,看向蒋颜一脸意味深长,“不过,也许你会有什么不一样,小帅哥!”
蒋颜闻言一笑,轻声反问,“我就是一小帅哥?我还以为我会是一大帅哥呢!”
申朗顿时一软,这长得漂亮有自然的小孩真招人疼,亲昵地搂上蒋颜的肩膀。
感觉到这样的接触,蒋颜不禁一颤止不住地僵硬起来,尔后看到那张依然纯洁明亮的眸子,就觉得自己太敏感了,渐渐放下心来,和申朗聊了起来。
走到班里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抄写一首古诗,蒋颜刚想喊报告就被申朗拉回去了。
“这是语文老师老年,要是知道迟到他会念你一节课,咱们从后门溜进去就行!”申朗说着已经爬到了后门,指着临窗最后一排的座位说,“你就做那就行,要看准机会。”
说完,瞅准了老年回去写板书的机会溜了进去。蒋颜觉得这很刺激,不禁也蠢蠢欲动,接到申朗的一个眼神,也猫着腰溜了进去,顺利地坐下好久,心还兴奋地砰砰跳。
这里的座位都是单桌,没有同桌,蒋颜苦恼了一下,本来还期望有个同桌来的。放眼四周,好像定律一样,最后几排的人好像都不喜欢听课,各位兄弟们睡了一片。特别是邻居大哥,睡得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一抬头,刚想伸手跟前边那个弟兄问个好,手一抖又缩了回来。
因为,前边那人怎么看怎么眼熟,那个背影他不可能会弄错,蒋颜刚消停下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狂跳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腔跳出来似的。
严雅文其实早就感觉到后边有了动静,但他以为是哪个同学在搞恶作剧,一点也没在意。
蒋颜缩在后面冷汗哗哗地往下流,脑海里来回来去只有一句话,怎么就这么巧,孽缘啊孽缘!
严雅文不爱听老年讲课,正闭上眼养神呢,渐渐的就闻到了熟悉的草莓味儿,一开始还是淡淡的,后来就越来越浓,浓到让严雅文以为自己在做梦。
严雅文屏住呼吸,慢慢地回头,茶色碎发、惨白的皮肤、透着惊恐但熟悉无比的眼睛,不是蒋颜能是谁!
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蒋颜,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你这是在唱哪出!”
17
17、纯秋 。。。
清爽的初秋,老师如老钟一般古板且无趣的声音停住,教室内很安静,能听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教室后方那两个正在对峙的少年身上,一个是他们满脸狰狞的严老大,令一个是他们没见过美少年。
有女生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眼前的状况。
周围嗡嗡的声音把严雅文的理智拉回,决然拉起蒋颜走出去,如今这话要是不说清楚,严雅文怕自己会憋出病来!
两个人背影消失后,年老师不动声色接着讲课,众同学好奇归好奇还是老老实实地坚持道下课,但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教室也炸开了锅。
蒋颜自动跟着严雅文七拐八拐,一路上快速思索待会怎么跟严雅文说,不管怎么样,绝对要保住自己惬意的校园生活。
打开顶楼的门把蒋颜推进去回手利落地锁上,严雅文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只是恨恨地盯着蒋颜。
而蒋颜早就被顶楼上的景象给吸引过去了。原来,这楼顶全是学生种植试验的试验品,各式各样的小花盆里都开着各色花朵,满满地摆了好几个大架子,最神奇的是这竟然还种着一大瀑紫藤萝,高高的花架上全是茂盛的藤蔓,坐在花架底下的石凳上,蒋颜只管咧着嘴傻笑。
严雅文冷冷地哼一声,喝道,“蒋颜,我再问你话!”
蒋颜收回目光懒懒道,“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好,我在问你一遍,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严雅文最气愤的就是这个,他竟然甩手地不理自己!
蒋颜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款平板的黑色手机,淡淡道,“那个手机丢了。”
丢了?严雅文愣了一下,这个理由还可以接受,随即又往下问道,“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来这?”
“上学啊,”蒋颜白了严雅文一眼,“不然你以为呢,我来这里接客?”
“你,”严雅文气急,一把扯住蒋颜的领子将他提起来,“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那要哪种?”蒋颜也开始厉声厉色,边挣扎边道,“严雅文,你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严雅文嗤笑一声,压低的声音充满了危险的味道,“你不用我管,你还真是自私又任性啊,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能不管呢?我可不像你,一转手就把我们相处的那些日子全忘了……”
“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请你清醒一点,”蒋颜冷漠地道,“我的事你管不起。”
这一句,把严雅文连日来的挫败感全都引了出来,严雅文自嘲地笑笑,抓着蒋颜领子的手蓦然没了力气。
默默地转身走到门口,严雅文还是回过头来对蒋颜扯出一个笑容,惨然道,“走吧,蒋颜,我们回教室。”
这句话像是有千金重,直直地砸向蒋颜,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似的,连呼吸都困难。严雅文,你别装出那种受伤的样子!真得很惹人讨厌!
蒋颜缓缓地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双膝之间,一时间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下去。
“蒋颜!”严雅文觉得不妙,疾走两步把那人搂进怀里,接触到得冰冷温度吓得自己一激灵,这是怎么了?
迷蒙之中,蒋颜安心地窝在那人的温暖的环抱里,抬起头凄然道,“严雅文,你别逼我、别逼我……”
学校医务室。
校医对安抚焦躁的严雅文,“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早上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一会儿睡醒了你领他吃顿好的就行。”
“骗人,”严雅文不信,指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说,“那怎么可能这么严重,说晕倒就晕倒,你以为他是林妹妹在世啊!”
没想到校医大哥赞同地一笑,“没错,你这同学的体质就是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晕倒。”
不是吧,严雅文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盯着蒋颜出神,一想到他最后那句别逼他,就感觉自己吞了块儿铅似的,胸口沉甸甸的。
正出神,一个脑袋伸了进来,悄声道,“老大~;老班宣你~”
严雅文轻手轻脚地出来,跟门口的老班问好。
深沉的老班阴险地笑笑,对严雅文道,“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这个新同学才来就被你送进了医务室,但是我看这小孩挺老实的,希望别再有下次。”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还有下次?”严雅文打着哈哈,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
“那最好,”老班伸手在严雅文肩膀上拍拍,“我知道你是个好青年,对同学也很热心,这个蒋颜同学刚来,你多带带他啊!”
“一定一定。”严雅文拍着胸脯保证。
老班满意地点点头,飘然而去,留下了一脸八卦相的申朗。
“别问我什么,走开!”严雅文冷着一张脸,开始哄申朗。
申朗不为所惧,阴险一笑,“老大,咱们做个交易,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帮你应付咱们班同学怎么样?你拉着蒋颜同学奔出教室的那个身影真的好帅,同学们的猜想已经达到十几个版本了……”
严雅文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这个交易算是成功!
蒋颜睡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是被自己饿醒的。
懒懒地睁开眼,立刻被眼前那张冷脸震得清醒了。
“醒啦,”严雅文看看表,揶揄道,“你倒是会醒,这个点刚好食堂开门,起来我们去吃东西。”
蒋颜爬起来,欲言又止。
严雅文不满地冷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