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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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车站-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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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过了饭,下午就是看戏。白染以为是京剧,去了之後才发现,是一种没听过的地方戏。台上唱戏的多半不是真正的剧团,而是邻近哪个乡里的乡民,那唱功行头就不太高明了。方言不是很熟悉,戏也是白染没有看过的,余锡裕拉著他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慢慢给他解释故事情节,才能看得下去。三出戏演完,观众都散了,再回村长家里,那群老头子也回来了,接著神聊。余锡裕不知道从什麽地方顺了几把瓜子,磕著瓜子挺悠闲。

  白天吃饭的时候,还没怎麽喝酒,中午的那一顿饭主要是招待新娘子那边过来的亲戚,让人吃饭吃好。等到晚上,气氛就不同了,大坛的酒全都搬了出来,菜就上得没有中午精致,因为都顾著去喝酒了。聊天的也都不聊了,互相闹著划拳劝酒。

  白染吃了几口菜,就有些坐不住了,说:“咱们吃饱了就偷偷回去吧,这实在太吵了。我不看新娘子,反正都嫁过来了,将来肯定会看见的。”

  余锡裕说:“你惦记著新娘子呀?我以为你光记得吃了。也行,咱们吃完就走。不过得多吃点,不吃也是白不吃。”

  有意思的是,晚上上的菜比较少,可专心吃菜的人就更少了,这一桌的老头子们都不知道哪里去混去了。再加上晚上的菜都比较厚重,克化起来还不那麽容易。白染不喝酒,余锡裕也陪著他不喝,埋头吃菜,好一阵子都没吃完,索性不急,慢慢吃。

  周围的人渐渐有些喝高了,有吵的有闹的,白染跟余锡裕没在意,直到有人“砰”的一声靠到桌上来才吓了一跳。这个人一手酒杯一手酒瓶,显然是到处劝酒正好走到这边来了。他站在桌了边上,轮换著盯住白染和余锡裕,半天没说话。白染和余锡裕扫了他一眼,没理会,以为他自己酒醒醒就会走了,哪知道他不但不走,还拿起酒杯开始倒酒了。眼看他人醉得东倒西歪的,手上却不含糊,一杯酒倒得正好满而不溢,递到白染眼皮子底下来。

  两个人的车站131

  白染有些傻眼,楞了一下,说:“我不喝酒。”

  那人说:“今天是村长家办喜事,你们两位喜事的时候可没人帮你们办。今天就一起了吧,我来敬你们酒。”

  这下不但白染,连余锡裕也僵住了。白染於人情世故不大纯熟,与余锡裕相处了这麽久也没想到男男相恋的那条路上去,余锡裕也没逼他,觉得这事,顺其自然就好。哪知道半路杀出了这麽个二楞子,说了这不著调的昏话,白染就是傻子也该听出不对了,但余锡裕根本不想白染从这麽个醉汉嘴里听出自己的打算,一时紧张得心跳都要凝住了。

  白染微垂下头,余锡裕看不到他表情,只听到他又说了一遍:“我不喝酒。”

  赵保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抓著那个醉鬼往後拖,说:“赵保德,刚才我们酒还没喝完呢,你跑这边来干什麽,别想逃啊,跟我回去接著喝去。”

  醉鬼虽然醉,却一点都不好糊弄,甩开赵保贵,说:“我这儿跟人敬酒呢,你捣什麽乱?”一边不依不饶地把酒凑到白染嘴边,说,“喝了这一杯,算是给我个面子。”

  白染说:“我不喝酒。”

  这下大家都有点尴尬,不过酒桌上遇到不喝酒的人,也没人会真去勉强。偏那赵保德这会儿酒劲儿上头,别人越是不肯的,他越是犯拧,拍著桌子,说:“一杯酒都不敢喝,你不是男人。”

  赵保贵拽住赵保德,一边跟余锡裕使眼色。可余锡裕也深知白染的拧,简直是另辟蹊径,浑然无解,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迟疑了两三秒锺,白染就端起了酒杯,送到了唇边,那一杯差不多得有三两多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酒杯往桌上一拍,说:“接著倒。”

  赵保德再倒满,白染再喝,喝完说:“再倒。”

  赵保贵拦住,说:“省著点儿,我抢到的就这麽一瓶,剩下的得留给我。”夺了酒瓶子,一边把赵保德死活拖走了。

  白染再怎麽逞强,毕竟没喝过酒,这高粱酒可不得了,五十几度,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斤,喉咙疼得像火烧,这就不说了,肚子里滚烫滚烫的直翻腾,头晕得直发疼。

  余锡裕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背脊僵硬得像石头。他努力地回想,白染到底是什麽时候想明白的。就在不久之前,白染还是懵懵懂懂的,怎麽突然就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了呢?可是近来白染的确有些怪异,这麽说来,必然是因为有人跟他嚼了舌根的缘故了。

  余锡裕一细想就觉得心像被浇了凉水。白染既然明白了,又为什麽还要装不知道呢?自己是喜欢男人的,白染本人应该也是的,如果他不想跟自己更进一步,为什麽还要继续跟自己住在一起呢?如果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有什麽理由闭口不谈呢?这只有一种解释,白染一方面不爱自己,一方面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不想跟自己谈恋爱,但又不想失去一个朋友。如果自己是他,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就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装不知道装没事,然後尽量把朋友的关系维持下去。

  两个人的车站132

  就算是余锡裕,当下心也乱了,白染这种隐而不发的做法对他来说才是最难受的。不过他早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如果白染只愿意跟他做同居好友,他也只能接受,至少跟白染做伴的日子比一个人的孤寂要好上太多。

  白染坐在那里光顾著难受了,哪里知道余锡裕的委屈,想走,但昏昏沈沈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余锡裕心疼了,说:“我们这就回去吧,路上吹吹风,就会好很多。”一边搂住他的腰把他扶了起来。

  周遭人虽然多,但都各自乐自己的,没人注意到他们俩。白染跟著余锡裕往外走,两条腿软绵绵的就好像一路在地上拖过去,四周的喧闹声不断地挤进耳朵来,简直搞不清自己此时此地是在做什麽。

  出了那闹哄哄的院子,外面一片黑,地踩在脚底下似乎是歪歪斜斜的,风吹到脸上,灌进鼻子里嘴里,凉飕飕的。那股凉意渐渐顺著咽喉扩散到肺里,过不了多久,酒意似乎醒了好多。但余锡裕的胳膊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从来没搂得这麽紧过,或者说余锡裕从来没这样真正搂过他。两个人的身体密密地贴合到了一起,产生出另一种柔软的热度,或者说更像一种温和的电流持续刺激著他的身心。白染觉得自己的身体从酒意里醒了,或者说是从混沌中活过来了,并且越来越兴奋,好像要烧起来了。

  白染伸手扶上路边的一棵大树,停下了脚步,站住不走了,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到令他觉得陌生的情郁。

  余锡裕喝过的酒比白染不知要多出多少倍,也醉过不知道多少回,这时候见他停了下来,以为他是酒气上涌反胃了,就抚著他的背,轻声说:“难受得厉害吗?”

  白染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恶心想吐,而是想不清楚自己这到底算是舒服还是难受,靠在树上,低著头不动,也不说话。

  余锡裕接著安慰他,说:“想吐又吐不出来吗?耐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白染抬起头来,朦胧中看像他的脸,模糊不清,但那手的抚摸无疑在继续火上浇油。

  夜很黑,但余锡裕似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白染的眼睛,闪著特别的光。余锡裕一下子就明白了,轻轻抱住他,靠在了树上,说:“别害怕,我帮你。”

  白染後背靠著粗糙的树干,余锡裕的重量压了上来,本来很温柔地抚著自己的手伸进了衣服,带著少许硬茧的手掌抚摸著自己的後背和腰侧,带来一阵火热的震颤。余锡裕的脸俯了下来,白染以为他是要亲自己的嘴唇,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但余锡裕却侧过了头,脸埋进了自己的颈窝里,带著灼热地气息,摩擦著自己。

  就只是这样,白染已经受不了,轻轻哼出声来。余锡裕抱得越发紧了,一双手的动作更加激烈。可是那双手向下动作的时候,白染抓住了他,说:“在这里不好,大路边上。”

  两个人的车站133

  余锡裕本来有点忐忑,听到白染这意思竟然没有不愿意,倒相当意外,收回了手,揽在他腰间,说:“没人会看到的。”

  白染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白染的声线本来就不是低沈沙哑那一型的,这时候半醉不醉的,讲出软绵绵的恳求的话,在黑沈沈的夜色里显得说不出的诱惑妩媚,余锡裕听得身上酥了一样,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手上用力,把白染拦腰抱了起来,说:“那我抱你回去。”

  白染本来就有些晕,这时候更是头昏目眩,说:“我自己走,你抱不动我的。”

  余锡裕笑起来,说:“麻袋石头稻谷,我什麽没扛过,你我就抱不起了?快到了,没几步路的。”

  白染也实在是全身无力,只好抬起双臂抱住了余锡裕的脖子。

  余锡裕倒没乱说,果然没几步路就回到了两个人住的棚子里。也不点灯,黑灯瞎火的,就把白染放到了床上。

  白染身上一片火热,余锡裕一下子就给他脱了个一丝不桂,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凉飕飕的。余锡裕马上又给他盖上了被子,唯恐他著凉,接著脱光了自己,钻进被子,两个人光溜溜地抱在一起。

  没有白染想象中的亲吻,余锡裕一手搂著他的腰,一手在下面握住了他,似乎只是想抚慰他而已。跟自己一个人动手完全不同,肉本相触的感觉浓烈又刺激,余锡裕的手又非常熟练,快赶就在一瞬间像海潮一样扑了上来。白染张著嘴想喘气,却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一阵阵的申今,不过一想到抱著自己的就是自己爱著的人,就觉得怎麽丢脸也无所谓了。

  余锡裕个人的喜好,宁愿在这种事上面不紧不慢的,听著白染的声音,控制著手上的动作,让白染又舒服了又不至於太急促。

  白染弄不清楚到底是余锡裕的厉害,还是酒意的影响,只觉得快赶强烈到几乎快要把整个人都淹没掉,直到设出过後,些微余韵还在体内激荡。

  余锡裕先入为主,已经认为白染本是想跟自己保持朋友的关系,这个时候就不能表现得太暧昧,装作无事地说:“好些了吗?”

  在白染觉得是爱人间亲密的事,被余锡裕讲出来,却出奇的冷静,白染自然就想起来余锡裕曾经说过的“互相帮忙”的话,如果这是“帮忙”的话,於是自己是应该说“谢谢”吗?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白染既没有推拒,也没有回答,余锡裕无从知道他的想法,就觉得他大概是醉得有点糊涂了。本来担心白染会吐,但始终又没有那个迹象,余锡裕就把他归入醉了之後安静不闹腾的那一类。余锡裕想著趁这机会把白染给占了的可能性,挣扎了足有五分锺,才勉强把这冲动的魔鬼给压制住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拿不准白染的心思。听著黑暗里面白染的呼吸声,觉得就这麽抱著他也是一种甜蜜。

  两个人的车站134

  往常余锡裕虽然跟白染同睡一床,但都是各睡各的,今天余锡裕抱住了白染,就不放手了。两个人光溜溜地搂在一处,白染相当不适应,本来设过一次之後身上有些虚软,可余锡裕的手在他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著,也许跟摸小猫小狗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含义,但是对於青涩的白染来讲,就是相当的刺激了。而且两个人身下也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余锡裕的东西显然是有硬度的,白染想到那个硬度所代表的意味,脸上不禁又渐渐发烧,刚刚平息的郁望又慢慢复苏了。

  余锡裕自然也察觉到了,再次伸过手去握住了。

  那火热的手使白染微微抖了一下,并非不舒服,但让白染相当不好意思,小声说:“这次,我来帮你。”

  余锡裕说:“醉得都有些糊涂了,你好好躺著享受就行,我这会儿还不用你帮忙。”

  余锡裕稍稍支起身子,凑过去,轻轻咬住了白染的耳垂。那力度拿捏得很细致,一下一下的,痒痒的,又有些刺痛,而且那唇舌湿湿地吮吸著,就在耳朵边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白染何曾这样被挑豆过,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吃惊之余,麻痒难当,“啊”的一声叫出来。

  白染想要忍住那羞耻的声音,余锡裕手上也开始再次动作起来,灵活的指尖轻触著根部,头部则是被宽大的掌心整个包裹起来,同时摩擦著。刚刚高朝过一次的身体特别敏感,白染觉得身上几乎要痉挛起来,想到挣脱,余锡裕的腿却像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腿,让他无处可躲。

  余锡裕有些恶劣地问他:“怎麽样,舒服了吗?”

  白染无法回答,强烈的快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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