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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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庶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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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留给卢佩仪的那一份,到官府立了文书的嫁妆银子,不多不少,整整白银六十万两。六十万两啊啊啊,是想气死多少待嫁女呀?别人明玫不知道,自家大姐的嫁妆预算是六千两啊六千两,从三品实权京官家的长女啊长女。为毛会有人瞧不起商贾呢?好吧,就算瞧不起商贾,有人瞧不起银子么?

    有这样的嫁妆银子傍身,是你想低调便能低调的么?你掩耳藏铃吧就。

    所以卢佩仪虽多年几乎不在京城露面,到底还是没避过风头去,仍然有不少人知晓她的往事身家,以致招来了白眼狼。——这世上有多少人为财死啊,这么个晃人眼的富婆,招来只狼有何奇怪的呢,若不是她近期才露这么三五面,只怕引来的狼群更壮观呢。

    “树大招风,财多招眼,”卢佩仪咬牙道:“妹妹既能知道,那无赖自然也能知道。我还以为事隔多年,记得此事之人已甚少,我也早已长大不再是当初的小姑娘模样。要知道,连韩家妇幼亲眷回京时候较晚,都所知不多呢。那无赖也只说对我一见倾心也是我迷了心窍,竟不曾多想一步。想来那无赖是早有预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一笑:“可叹我还以为是自己长相能入人眼才引来的祸端呢,幸亏妹妹点醒。”

    明玫扑哧笑出声来:“姐姐原就是花容月貌的,叫人着迷呢。我第一次见姐姐,不就被姐姐迷上了么?所以妹妹大胆猜测那人不只图财,定也图貌。美人巨富,人财两得的事儿谁不想呀。”

    关于那贾谨,据唐玉琦说,此人也是读书人,读书倒也算踏实,为人一向老实谨慎,生活朴素,各方面作风并无不良风评。如此很正常的一个人,却行出出人意料之事,这才让人费解。

    明玫便想起贾家早已分家的事儿来。大族世家多有此种情况:早已分出去的旁支同族依傍着本家的名头,能在外行事方便些,能里外揩点油,能装装面子都不假,但日常人
情往来生活作派大概也得硬挺着赶着人家的气派走,入息少派头大,生活过得捉襟见肘并不奇怪。所谓朴素,是囊中羞涩的一种表现形式吧?那贾谨大概是真想娶卢佩仪回家呢——话说这样的巨富美人,谁不想娶回家去?

    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呀亲,邪门歪道坏人姻缘是可能被切小鸡鸡的哟。

    “人财两得?那无赖凭什么想这好事儿?凭什么天上给他掉肉。”卢佩仪气愤道。人不是他的人,财不是他的财,凭什么眼馋。看似她银子来得容易,哪一分不是她祖父当年辛辛苦苦赚得的。她祖父为此早早疲累过度常抱病在身,如今还缠绵病榻。她姓卢的不心甘情愿,想白得她的银子,美死去吧。

    “那姐姐可有什么打算?”

    卢佩仪闻言心中一喜,她既肯这么问便是肯参与了吧。祖父说过,与有智者斗狡乃下下策,唯诚可动人心。自己之前觉得这小女子不过懵懂,才会想要不动声色地把她和贾家对立起来,谁知人家左推右挡,竟是片叶不沾身啊。

    想着,脸上便露出些赫色来,对明玫苦笑道:“原想借你贺家之势,才起心思把妹妹绕进来的,想着有贺指挥使的名头在,那贾无赖应是不敢再乱来的。还以为自己聪明不露痕迹,不想竟是早早被妹妹识穿了,姐姐真是无颜以对。”

    贺指挥使镇着整个京城呢,是那么好请动去给谁家镇宅儿的么?

    明玫也苦笑道:“姐姐不用介怀,也是妹妹正好遇上了。不过姐姐既找上我,我便也实话实说吧。我跟姐姐比,景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贺家女儿众多,妹妹只是个小庶女而已上次郑府宴上,那贾金兰说妹妹的话虽是难听,其实说的也是实情,但她更捏造辱及了我唯一嫡姐的姻缘人品这样的事儿我家太太老爷都能忍下不理,我更是人微言轻姐姐还是另外想法才是。”

    卢佩仪才生出的一点希望又被灭了,不由有些沮丧,但还是点头道:“我如今玉佩被他拿走,有物证在手,只怕我更有口难辩,那无赖只怕更嚣张了。我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走了,多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便到走途无路,也无非挣个渔死网破罢了。”

    卢佩仪这方面倒真是让人佩服。身陷困境,也哭也怨也伤心,甚至使手段动阴招,但总归是在力争,不轻言放弃,不寻死觅活。

    明玫看着她面上的坚毅之色,轻轻摇头:“他不过一个轻薄浪子,姐姐好好的女儿家跟他渔死网破,不值得。”

    是人就有弱点,知道了弱点就易攻破。

    那贾谨于好色上有限(既然独处都没有用强搂抱亲摸的话),自然是为贪财(大家公子见多了或过惯了锦衣玉食,想摆脱朴素之风很正常),几次遭遇战都没有得手(胆小谨慎一定的,只怕到了优柔寡断的境界,不排除背后有人唆使怂恿),在外风评好被揍便窝着(大概也是个极好面子重名声的,或有不得不好面子的理由,比如被家长知道在外惹事会被狂扁等)。综上所述,此人所看重者排排队,无非一财二名三色。色上么,妞既不愿献身,便表现决绝即可。

    主要于前两项上,诱以利,伤其名,主动出击,双管齐下,便能解决他

    等明玫如此这般缓缓说完,卢佩仪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把她的手握的死紧,感激得很声情并茂:“妹妹呀,姐姐真是多亏有妹妹提点呀。妹妹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呀”

    又亲妹妹一回,把你嫁妆分亲妹妹一半成不成啊。明玫腹诽。

    不过人家亲妹妹也是不兴分嫁妆的。所以这要求还是太高鸟。

    有的人被逼到绝境会自杀,有的人被逼入绝境会杀人。如果一定要分,明玫觉得,卢佩仪一定属于后者。并且她还是一开杀戒便毫不顾忌池鱼的狠角色。

    当然,她们闺阁女子,尚狠不到那个杀人越货的程度。而明玫觉得,亲不亲妹妹的就算了,她有好多姐姐呢,她只盼自己能清醒些,不要做了那冤死的池鱼就阿米豆腐了

    后来,卢佩仪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妹妹是如何看出来的?”

    问的明玫一愣。

    “我想利用妹妹的心思自私归自私,却自认各种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实不知破绽在哪儿呢。”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明玫,“妹妹快告诉我吧,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明玫笑起来:“姐姐言重了,这哪有什么输赢之分。只是郑府宴上,姐姐一副眼里不揉沙子的暴脾气模样为妹妹出头,妹妹感激的很。只这次落水之后,却大肚能容许多,连仆妇下人

    都不曾责怪。前面席上,更是半点关于你

    落水之事的传言都没有。焦家一而再地出状况,可见管理相当疏漏混乱,我便觉得,能让落水一事水过无痕,只怕是姐姐的意思和手段。才想着当日似乎看错了姐姐,姐姐并不总是那种冲动易暴的脾气,而是会思虑周全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理方法。之后姐姐叫我过来,当着贾金兰的面对我示好,之后又对妹妹又哄又吓的,我便越发觉得姐姐是想拉我入局了。”明玫终是没有说出自己在翘冀亭上看到听到的一切,或许潜意识里,她对这位卢姐姐真有了戒心吧。

    卢佩仪听了,叹道:“祖父说,诡异诡异,行诡者必会有异,果然不错。家里一向我当家理事,习惯了用些心思,让妹妹见笑了”……

    明玫猜的,虽不中亦不远亦。那贾谨,虽读了许多年的书,偏考试不第,举业不就,就这么晃荡着。人闲是非多,挺乖一孩子无所事事着无所事事着,就也动起了歪心思。要说吧,他也不是个大恶人,家教没有教他邪门歪道,腰包也难支持他去一些邪门歪道的大场合去学习深造,自己又抻不下脸去让人看破那欲走这条路的心思,这么遮着掩着自己动的那点儿念头,造谐上就有限。

    所以他的心思很简单直接:贾家门第高些,卢家钱财多些,正是最佳搭配啊。他们就该配一起,郎情妾意过上富足的生活。实施步骤也条理分明:先这么和她混着,状似无意地传出些不良名声来,惹得韩家退亲。韩家不肯退,就再散播些韩家贪财的谣言出来。女家身份特殊,这种话传出来,自然可信度相当高。然后自己再以不嫌弃和负责任的理由求娶,最多再辅以绝不动用女家嫁妆的声明,于是成了,人财名齐收指日可待呀。

    细数起来,这个无赖流氓流氓过谁呢,也就是卢佩仪一人而已。可偏这可怜的家伙走霉字儿,一惹就惹错了人。他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第二日,卢佩仪便着人递信儿过去:玉坠若被人知晓在你手里,我的名声就完了。于女子而言,名声重过生命。我愿用纹银五万两来换回玉坠儿。

    五万两啊,换成现银甩人的话会把人砸晕的噢。也就卢佩仪这样腰粗的才敢开这样的豪口,于那贾谨而言,无疑于中头奖啊。贾谨闻信儿大喜,虽然他曾无限想象过自己与这女子结成神仙眷侣后过得多得意,都没有现在让他觉得那银子离他如此之近啊,就在前方唾手可得的地方等着他啊。

    人财两得自然是想啊,可如果强扭不成,先得些财当然是好啊。心里美着,还扭捏着措词:“卿有些美意,谨安敢不从。实本诚心求娶,竟致误会至此,吾甚惭愧。不过听闻,此坠儿价值十万两纹银,卿以为何?”

    贾谨加价,卢佩仪自然加条件: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自此后你再不许纠缠于我,关于玉坠儿也再不许提起半分,否则如此这般一番交涉,最后敲定:三日后午时,城南留峰寺,后山七株榕处

    不见不散哟亲。

       

 39第39章

    

    焦府回转;二姐明璐和贺大太太分别亲切召见明玫一次。

    明璐的谈话内容很婉转;引导式交流,主打问题是焦恩赞那两个嫡子女焦延庭和焦延容的情况。

    关于焦老二的孩子,明玫领了命后原是准备跟踪报道的;不过后来时间有限;其实接触不多,也只侧面观察了下而已。无非下午远远跟着那几个小孩儿同在园子里玩耍而已。那边围着一大群的仆妇;把那小主子一个个当瓷人

    儿般地护着,明玫便没近前去。不过貌似那两个嫡的很皮很嚣张的样子;还惹得一个小家伙儿哭。她更懒得讨没趣往上凑。

    “那个焦延庭是老大;人很猛的;一拳就把那个小个子叫焦熠庭的弟弟打翻在秋千下。有个丫头过来劝;焦延庭踢了那丫头一脚;说大爷高兴如何就如何,要你贱婢来管,便没敢吭声了。那焦熠庭鼻子都流血了,糊了一脸血和土灰,就这都没哭,倒把焦熠庭的姨娘吓得直哭,满脸是泪的把焦熠庭抱回去那女孩儿叫焦延容的流了鼻涕,不肯用丫头带的巾子擦,偏要用妹妹焦延香的新裙子擦,焦延香哭的什么似的;然后焦延容就哄妹妹叫她别哭,说给她剥橘子吃,结果挤了焦延香一身一脸的橘子汁儿”

    明媚干脆买一送一,讲了孩子的情况,再顺便给她抖漏抖漏那个香姨娘。

    “妹妹刚到园子里玩时,看到那个给焦二抚胸摸背的女人也在那里,正吆五喝六地指挥着众人哄那两个小孩儿玩,然后自己在旁边亭子里喝茶吃点心,也是有人捏肩有人捶腿的,派头极大的妹妹原以为那只是个丫头呢,原来那是焦家二房的香姨娘啊。所有人都对她言听计从的,连后来同样领着小孩走过的其他姨娘都低头敛声恭恭敬敬的呢。妹妹觉得很奇怪,就问焦延容,‘她明明很年轻啊,为什么那些年长的姨娘都要听她的?’焦延容就很得意地对妹妹说:‘那是我娘的贴身丫头,和我娘的性子最相象,行事也象,哪个姨娘能和她比!我

    爹说了,不只现在的姨娘,将来不管哪个女人进门,也都得听她的!’”

    明璐越听脸越沉,最后没好气地送了客。

    而大太太也不直接,脸上笑笑的,语气缓缓的:小七呀,那焦家好不好呀?

    明玫皱皱鼻子:“悄悄告诉太太,一点都没有咱们贺家好。”真的,不是纯拍马,好个头呀好。

    然后把讲给明璐听的各色人

    物事件再讲一遍给大太太听,还加上一些有的没的:“后园子里玩去,老远都看不到一个下人的影子,还野猫什么的横行,冷不防吓人一跳。偌大个园子只门口守着个下人,还只负责守着,也不伺侯也不引路,弄得我找茅房都难呢,他们家下人可真少啊跟表哥他们从外院僻静处走过,还听见一位老爷骂小厮:‘蠢东西,让你在管事处看着他们登记礼单,你倒跑什么跑,几家重要客人的礼单登记都没看着’,那小厮说他不过在管事处喝了杯茶,结果跑肚拉稀呢。太太,他们家饮食肯定不干净回来找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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